紅樓之雪雁

第16章 章節

女兒。

雪雁簡直要懷疑寶玉是不是被開了什麽金手指了，這種事實在不太可能發生在男女大防格外重視的古代。她曾聽蘇嬷嬷說過，李纨自7歲後就再沒單獨見過自己的表兄弟堂兄弟了，更不要說外男了。

襲人也不蠢，知道決不能在寶二奶奶進門前整出人命來，所以偷偷讓家裏人配了藥帶進來。可惜她也不聰明，否則不會這麽糊塗的就跟了寶玉，她開了這個先河，引得寶玉房裏其他人都打起了爬上寶玉床的主意。

蘇平看着雪雁在那裏發呆，道：“好了，你回去吧，就當這事沒發生過。”

雪雁回過神，對蘇平道：“外頭還有什麽消息嗎？”

“也沒有，就是琏二爺偷偷跑出去好幾次，但是都沒能甩掉身邊那些人，他好像是想出去見什麽人。”

“他想去哪？”

蘇平搖頭，雪雁也不在意，心裏估計這又是什麽二姐三姐的，和他揮揮手告別。

春暖花開的四月，一個剛生産沒多久的婦人看着賈府從寺廟禮佛回來的馬車，喃喃的自言自語着什麽。

蘇平在黛玉馬車的車架上，晃着鞭子哼着歌。一個似曾相識的面容在人群中一閃而過，蘇平愣了一下，只見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抱着個孩子沖到了他跟前。

那女人仿佛發了狂般，推開了馬車周圍護着的小厮，死死的拉住了蘇平手裏的馬缰，另一只手将那孩子舉起，大聲喊起來：“姑娘！姑娘！妾身是若水！求姑娘救妾身和這孩子一命！”

車廂裏的幾人因馬車突然的停住而摔成了一團，故而若水這嘶啞的喊聲需要并沒在第一時間聽清楚。

外頭的小厮反應過來，都開始來拉若水。雪雁探頭出去看時，只見若水已經被慣到地上，而蘇平正愣愣的抱着一個孩子跌在馬車的另一邊。

雪雁怒道：“都住手！對一個婦道人家還這麽粗暴！”

黛玉緩過勁來道：“外頭是誰？怎麽仿佛聽到是在叫我？”

雪雁跳下馬車，若水立刻爬過來抓住她的腳，吓得雪雁尖叫了一聲。

“雪雁姑娘！是我，我是若水！”若水似是有些瘋癫了，從一旁被吓呆了的蘇平懷裏搶過了孩子，“這是二爺的孩子！救救他，他病了！我沒錢找大夫！”

雪雁睜大了眼睛，猛的反應過來。她迅速掃視了一眼四周，上前握住了若水的手，打斷了她的話：“我知道了！你快上車來！我帶你去找大夫！別耽誤了病情！”

若水露出驚喜的表情，又道：“二爺呢，這是他的兒子呢！他一直盼着有個兒子呢！”

幸而她這句話聲音倒不大，雪雁忙對蘇平道：“還不去找二爺。”

蘇平也反應過來，跑到前頭去禀告賈母了。

其他馬車都陸續派了人來看情況，雪雁用力把若水和那孩子拖進了馬車。黛玉和紫鵑縮在馬車裏震驚的看着狼狽不堪的若水，紫鵑慌亂道：“你怎麽把這瘋婆子帶上來了！萬一傷到姑娘可怎麽辦？”

若水卻喜滋滋道：“你才是瘋婆子咧，我是二爺的姨娘，我給二爺生了兒子！我馬上就要被扶正咧！”

黛玉捂住了嘴，雪雁對紫鵑道：“你扶着姑娘去寶姑娘車裏吧，這裏太小了，別擠着姨娘。”

若水對着雪雁道：“你倒靈光，回頭我就讨你過來伺候我和小少爺。”

雪雁恭敬道：“多謝姨娘提拔了。”

紫鵑哆哆嗦嗦扶着黛玉下了車，外頭聞訊而來的人也摸不着頭腦，只是護着黛玉不讓她被外頭的人看見了。

黛玉直到回了潇湘館都還在發抖，紫鵑卻明白黛玉是被氣得發抖。寶玉和賈琏都不在，他們一早就跟着賈政去了東府。

雪雁和若水母子一下馬車就被帶到賈母那裏了，黛玉咬着牙換了身衣服，扶着紫鵑往賈母那裏趕去。

在院門口，黛玉和賈琏碰了頭，賈琏卻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看着黛玉的樣子吓了一跳，道：“妹妹這是怎麽了？”

黛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用力掀開簾子進了屋。

屋裏，鳳姐失魂落魄的站着，看到賈琏也跟進來了，瘋了似的撲過去：“你個不要臉的！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賈母也不勸：“打死他！算我的！混蛋玩意！什麽人都敢碰！那是你姑父的人！我讓你去是讓你幫玉兒，不是讓你玩女人的！”

黛玉走過去只窩在賈母身邊紅着眼不吭聲，賈母憐愛的抱着她：“你放心，這次我定給你做主！”

黛玉心底冷笑：“我倒不知道老祖宗有什麽可做主的，一個瘋婆子驚了玉兒的車，滿口胡言亂語，就該送官府裏關起來，省得又禍害了別人。”

賈母摸了摸黛玉滾燙的臉：“把你的人帶回去吧，好好歇着，這幾日風大，你就先不要出來了。”

雪雁已經在地上跪麻了腿，被紫鵑扶着回去的。黛玉竟什麽都沒問她，只是看着天花板發了一晚上呆，也不肯睡。

琥珀和鴛鴦輪着來了幾次，也只敢在院子裏偷偷問紫鵑黛玉的情況。三春和寶釵、寶玉都打發了人來，都被雪雁擋在了院門外。

第二日就聽說鳳姐因在寺廟外見着了一個孤兒，心裏憐惜，收為了義子。而那個瘋瘋癫癫的女人呢，卻仿佛蒸發了一樣，消失在了賈府。

第 20 章

鳳姐之所以收下那個孩子的原因，是寶玉告訴黛玉的。

那天他和賈琏跟着賈政一同去了東府，東府請了京城最富盛名的戲班子唱戲，賈蓉卻偷偷将幾個年少的聚到自己院子裏，喊了十幾個妖嬈的舞姬助興。

寶玉看得興起，卻見其中一個總是往他身邊賈琏的方向瞅。等到一曲舞罷，幾個舞姬都氣喘籲籲的坐到各位哥兒身邊，寶玉一個轉身卻發現那舞姬青兒和賈琏都不見了。

寶玉只當賈琏毛病又犯了，便偷偷尋了過去，發現那舞姬正跪在地上哭。

那舞姬和若水是從小認識的，一同被賣，後來若水被買走送進了林府還時常接濟當時生病了的舞姬。

因為鳳姐換了賈琏身邊的人，賈琏幾次突圍不成，對着若水的心思也淡了。若水跟随賈琏來了京城後先被安置在了一個院子裏，可是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人，房租也拖欠了許久，房主只當她已經失寵了，冷言冷語把她趕了出來。

若水幾次在賈府跟前轉悠，都被門房趕跑了。她早就聽說了鳳姐母老虎的大名，也害怕賈琏是真的不要自己了，想着自己唯一的好姐妹，在京城做舞娘的青兒，哭哭啼啼的投奔去了。

剛過去時青樓的老鸨看她姿色還有心想要買下她，只是嫌棄她病怏怏，便請了大夫來看。結果一診脈發現若水竟已經有了四個月的身孕了，若水驚喜若狂，她自伺候男人起就開始服用避孕藥物，多年來連月經都時有時無，她早就死了生孩子的心，哪只此時竟能有了！

還是青兒心裏明白些，她勸若水先生下來再去尋賈琏，若是個男孩還好，若是個女兒，那還不如母子一同留在這樓裏頭。

若水冷靜下來就答應了，将賈琏留給她的信物都小心翼翼的收好了。

但是老鸨不開心了，她不想養着個沒用的廢人。賈府在若水眼裏是高門望族，在京城裏混跡多年的老鸨眼裏，賈家不過就是個沒落的世家，更何況賈琏還不是當家少爺呢。

老鸨幾次要趕若水走，都被青兒攔下了。但是若水心裏卻受了刺激，她一心想當賈家的姨娘，結果卻被老鸨百般欺淩，還沒到生下孩子她就已經半瘋了。

而青兒則積極的勾搭起和賈家沾邊的人，不久就和賈蓉身邊的一個管家好上了，然後才有了今日和賈琏見面的機會。

聽着青兒的話，立着的賈琏和偷聽的寶玉都驚呆了，賈琏一聽說自己有了兒子，只覺得一股難言的驚喜，忙要青兒帶自己去見若水，轉頭卻看見了周瑞滿臉大汗的跑來，而寶玉則一臉被發現了的尴尬。

之後的事寶玉就不知道了，他被周瑞的勸回了怡紅院，幾次想往黛玉這裏來，都被襲人勸住了。

至于鳳姐之所以忍氣吞聲收下這個便宜兒子，據紫鵑家裏傳來的消息，很有可能是邢夫人在施壓。

之前鳳姐打發光了賈琏身邊的人，全都換上了自己的人，已經惹了邢夫人不高興了，只覺得鳳姐太過霸道。

而鳳姐進門多年無子、善妒、攬權，最重要的是，光顧着巴結王夫人而不顧自己，更是讓邢夫人對鳳姐恨的咬牙。

邢夫人沒有傻乎乎的再去找賈母，而是找的賈琏。賈琏是個男人，有自尊心的男人。今日的聚會看着比自己年齡小的人都已經抱上了兒子，自己卻依然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