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雪雁

第13章 章節

祖宗的，早來晚來不一樣麽。”

黛玉笑道：“我是怕襲人吃紫鵑的醋呢。”

紫鵑道：“喲，那我可不敢再給寶二爺梳頭了，等我叫襲人姐姐來。”

寶玉忙拉住她：“梳到一半怎麽就跑了。”

黛玉拿了梳子，似乎想要繼續給寶玉梳頭，手擡起到一半，又劃了個半圓，遞到了雪雁跟前。

雪雁接了過來，把寶玉的頭扳過來道：“這伺候梳洗的活一向都是紫鵑姐姐的，奴婢也沒什麽經驗，勞煩寶二爺給奴婢練練手。”

黛玉道：“你可輕着點，那可是老祖宗賞的琉璃玉的梳子，滿府也找不到第二個，若是摔了，是個你也賠不起。”

寶玉道：“妹妹倒不心疼我，這勞什子玩意，我那多得是，回頭讓晴雯都送來。”

黛玉笑了：“合着我這就是貧民窟，什麽都要靠着寶二爺施舍了。”

寶玉便笑呵呵不說話了，雪雁輕輕給他梳起了頭發，辮了個最簡單的發髻給挽上了。

黛玉在旁看着，嘆氣道：“寶玉自己梳的都比你強，你也真怪，不愛抹脂粉就罷了，連這頭上的活你都不上心，每日就見你随便束着，跟那剛留頭的小丫頭似的。”

雪雁只是笑，寶玉拉着黛玉去了賈母房裏，紫鵑跟着去了，雪雁留下和蘇安一起把黛玉做荷包要用的線都給備好了。

蘇安越發的不愛說話了，只是垂着頭聽着雪雁的交代。

雪雁伸出食指不輕不重點了她額頭一下：“又想些什麽壞點子呢？”

蘇安微微側頭，将絲線捋好放進小籃子裏，道：“線要不夠了，我去領點來吧。”

雪雁嗯了一聲，蘇安拿了對牌走出了院子，轉過了幾個拐角，輕輕拍了靠着柱子發愣的那人的肩膀。

那人一驚，轉頭看是她，笑道：“你走路怎麽這麽輕。”

那是黛玉到的第一個晚上，求襲人去探口風的丫頭。

蘇二探頭看了看四周，拉着蘇安進了旁邊的屋子。

“你如今是個什麽差事？”蘇安問道。

蘇二聳肩：“看園子呗，清閑得很，就是見不到主子，想出頭也難。”

蘇安道：“我走了，你就能進來了。“

蘇二歪着頭看她：“你就這麽想走？”

蘇安淡淡一笑：“雞蛋總不能都放在一個籃子裏，若是以後真出事了，至少我出去了，蘇家還能留個人。”

蘇二嘆氣：“外公就是太自大了，主子的事，什麽能插手，什麽不能插手，他活了那麽多年，都看不明白。”

蘇安道：“家裏如今都攬着什麽差事呢？”

蘇二苦笑：“能有什麽差事，如今就我和二哥還有差事，我娘和外公都回家呆着了。”

蘇安道：“這樣也好，只怕外公不甘心，又做什麽蠢事。”

蘇二臉色有些不好：“你幹什麽總這麽說外公，他也是為了蘇家。”

蘇安自知失口，笑道：“我也是關心則亂，外公的身子也一年不如一年了，還跟那些人争什麽争？”

蘇二道：“你娘呢，可怪你自作主張了？”

蘇安臉上浮起一絲無奈：“就是不和我說話，她心裏還是向着林姑娘的。”

“林姑娘是個好主子，你跟着她有什麽不好？”

蘇安轉移了話題：“你哥可都安排好了嗎？”

蘇二點頭：“若是出了岔子，你可別把我們倆供出來啊！”

蘇安笑道：“放心，我也是想賭一把，興許他根本看不上我呢。”

蘇二道：“喲，看不上，就這小臉蛋，哪個男人不愛呀！到時候你風光了，可別忘了我們這些窮親戚。”

蘇二邊說邊摸了把蘇安的臉，蘇安起身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怕是姑娘要回來了。”

蘇二擺擺手，蘇安先去領了針線，才折回了屋子。

黛玉還沒回來，她和寶玉去了李纨那裏，打發了個小丫頭來取庫房裏的硯臺，說是要送給賈蘭的。

雪雁讓蘇安看家，又拿了一副筆墨出來，和硯臺包在一起送了過去。

黛玉看到雪雁擅自加了東西，只是抿嘴一笑，對着寶玉努了努嘴。

雪雁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發現寶玉正對着鏡子自己梳頭。

“呀，二爺就這麽嫌棄奴婢的手藝。”

寶玉道：“每個看到我的人都要問聲，哪個給你梳的頭。我怕你的名聲被我敗壞了，所以趕緊偷偷補救一下。”

雪雁道：“奴婢不怕，奴婢臉皮厚得很，多謝二爺了。”

寶玉将頭發束好，黛玉在旁邊将簪子遞過去。

寶玉卻不接：“妹妹給我插上。”

偏李纨和賈蘭都看了過來，黛玉臉一紅，把那簪子摔在桌子上：“自己沒手啊。”

寶玉只好自己插上了，雪雁在一旁捂着嘴笑。

黛玉瞪了她一眼：“又跑出來玩，回去看家。”

雪雁道：“有蘇安呢，那是個最不愛玩的，姑娘且放一百個心。”

寶玉道：“她是不是有個妹子叫蘇二？”

雪雁道：“是，是個美人呢，怨不得二爺也認識。”

寶玉看了眼黛玉：“我是聽襲人提過一次，人可是沒見過的。”

雪雁張了張嘴，又閉上了。黛玉笑道：“嗯，不繼續頂嘴了？真是學乖了。”

寶玉道：“我還真沒見過哪個丫頭跟雪雁似的，話一串串的。你帶來這倆人，一個話唠，一個靜的跟影子似的。”

雪雁睜大了眼睛：“奴婢真這麽話唠嗎？”

黛玉道：“可不是，有時候我想安靜的想點事都不行，叽叽喳喳跟喜鵲似的，回頭給你把名字改了。”

雪雁無奈，她是怕黛玉一個人胡思亂想，故而常引黛玉說話，也不知黛玉惱了沒有。

不過意想到蘇安，雪雁又有些不安起來。

蘇安的沉默，讓她覺得有些滲人，她不喜歡這種不在掌控內的感覺。她總疑心要出什麽事，這種感覺在紫鵑小跑着進來的那一刻越發明顯了。

紫鵑臉上滿是不知激動還是吃驚的表情，望着雪雁半天，才道：“是你讓蘇安去二門的？”

雪雁奇怪道：“是啊，蘇平不是給姑娘采辦了些外頭的五色石嗎，我讓蘇安去拿的啊，怎麽了？”

紫鵑喝了滿滿一杯茶水，才道：“蘇安被北靜王看上了，北靜王府派人來讨呢。”

第 17 章

雪雁擡起給紫鵑續杯的手僵在半空，良久才擡手掐了自己一下。

“她怎麽碰到的北靜王！”

紫鵑搖頭：“我也不清楚，誰曉得北靜王能親自跑來咱們府上？老祖宗、二位老爺都吓了一跳，忙着派人去時才發現北靜王已經回去了，沒一會就來了個管家說要讨蘇安過去呢。”

雪雁只覺得耳朵旁轟隆轟隆，消化了好半天才道：“你來了，姑娘身邊誰伺候呢？”

紫鵑這才一愣，雪雁道：“姑娘如今在誰那呢？”

紫鵑邊說邊起身：“還在老祖宗那裏，我現在……”

“你去多打聽點消息來，我去姑娘那裏。”雪雁把茶杯放好，“蘇安呢？”

“怕也在老祖宗那裏。”紫鵑嘀咕了句。

雪雁快步穿過院子，掃了眼院子外頭探頭探腦的下人，撫了撫被風吹亂的發，掀開簾子從側邊繞了過去。

寶玉正低着頭跪在地上，黛玉側身坐在賈母身邊，低着頭看不清神色。蘇安不在，雪雁見鴛鴦并不在賈母身邊，問了旁邊的琥珀，琥珀沖着隔間那裏努了努嘴，輕聲道：“守着你們屋那位在裏頭收拾行李呢。”

雪雁挑眉，從琥珀手裏接過了茶壺，走到黛玉跟前，對着滿滿的茶杯意思意思點了兩滴，就立在她身側不動了。

黛玉道：“你去裏頭看看蘇安吧，好歹也姐妹一場，相處這麽久了。她這一去，怕是再難見面了。”

這句話終于打破了屋裏壓抑的平靜，寶玉怯生生擡頭看了眼賈母和黛玉，又迅速的低下去了。

黛玉的語氣很平靜，聽不出喜怒。但是自己貼身的奴才被別的男人看上讨去當妾，別說是黛玉這樣的性子，怕是換了最懦弱的迎春，都會惱的吧。

否則寶玉怎麽會乖乖的跪在地上呢？

雪雁道：“姑娘說的是，蘇安這就要走了，奴婢去把蘇嬷嬷叫來和她道個別吧。”

黛玉笑道：“不用道別，她是要跟去享福的，我怎麽能讓她們母子分離呢？蘇平也一起走吧，老祖宗，那賣身契都在您這放着，您就替玉兒把這幾位給放出去吧。”

賈母淡淡道：“你身邊一下走那麽多人，怎麽服侍的過來。如今園子馬上也要重新布置了讓你們姐妹幾人搬進去，最是需要人手的時候，從下頭選上來的都還需要時間□□。”

黛玉道：“王爺房裏人的親眷，我可不敢使喚。”

鴛鴦此時帶着蘇安出來了，蘇安已經換了一身新衣服，拿着一小包，怯生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