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回憶
“清早聽到公雞叫,喔喔~推開窗門迎接晨曦到~花香鳥語春光好,喔喔~今天又是一個豔陽照……早起運動身體好,喔喔~身強體壯智慧也增高,喔喔~”
“你再‘喔’老子就剪了你——”
岳老三提着鱷嘴剪兇神惡煞的跑出來,白鳳正舒腰伸腿的做運動。
她看見岳老三十分開心,笑眯眯道:“雲中鶴呢,他還沒起床嗎?真是一個大懶鶴呢!”
岳老三指指灰蒙蒙的天空,不悅道:“這麽早,只有你這個胖婆娘才會起得來!”
白鳳搖搖食指,笑道:“以後你們要跟我同一時間起來,在院子裏做運動,我要減肥,你們要鍛煉身體。俗話說的好,要有一個積極的精神面貌,必須得從健康、思想,各方面抓起。你們的身體健康歸我管啦,以後的道德思想,我也會幫你們糾正的。”
岳老三不置可否,轉身就走。
“站住!”白鳳快步上前,一把按住他左肩頭。
岳老三哇呀一聲,反手便要打她,白鳳見狀迅速彎腰,從他腋下鑽過,“啪啪”兩個耳光扇得岳老三七暈八素。岳老三也不示弱,兩手順勢抓她左臂,狠狠一個過肩摔!
奈何摔到一半,岳老三抗不動白鳳的體重,啊喲一聲,被砸了個嚴實,壓的動彈不得。
白鳳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說:“每天咱們都拆拆招,我倒覺得比做廣播體操有用多啦。”
“你就不怕哪天被老子打死了?”
白鳳笑道:“所以我們得從新制定一個過招的鍛煉方案。”
她頓了頓,轉身一指槐樹:“喂,你也看見了,我們可不是鬧着玩的。”
半晌,雲中鶴從樹後轉出,不情不願的點點頭:“嗯。”
吃完早飯,白鳳去找葉二娘,想讓她幫忙縫幾個東西。奈何剛一進屋,葉二娘正在打包糧食,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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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去哪?”
葉二娘走上前,将段譽交給她,愧疚道:“昨日聽聞清河鎮大旱,那裏有戶人家,我以前做了虧心事。這會兒打算去那邊幫忙,給他們弄點糧食……他們要打要罵,要殺要刮,我也無所謂了。”
白鳳不知說甚麽,只得傻傻點頭。
葉二娘剛離開幾步,懷中的段譽“哇”的一聲就哭了,伸出手在空中亂揮。葉二娘不忍心看,飛快的消失。
白鳳哄哄段譽,抱着他搖啊搖:“乖兒子,你幹娘肯定會回來的,別哭了,別哭了……”
然後段譽果然不哭了。
“真聽話。”
半年時間,段譽已經可以在地上爬。白鳳剛将他放在床上,就聽房門被推開,她回頭一瞧,竟是段延慶。
“你怎麽過來啦?”
段延慶杵杖緩緩上前,低頭看了眼段譽,道:“方才聽見他哭。”
白鳳心中一暖,笑道:“虧你這麽遠都能聽見,你都沒怎麽好好抱孩子呢。”說來也是,和她母子相逢後,段延慶似乎都不怎麽愛抱人,白鳳也就罷了,她臉皮厚;倒是段譽麽……
段延慶愣了愣,将細鐵杖擱在床邊,坐下身子,才能伸手将段譽抱起來,他動作生疏,不知如何哄孩子,呆裏呆氣,白鳳忍不住“撲哧”笑出聲兒。
“大段,你為什麽不喜歡抱譽兒。”她抿了抿唇,繼續說,“也不喜歡抱我。”
段延慶聞言怔忪,半晌才道:“我身子不便,做這些事,總……”
“你自卑嗎?”
“沒有!”段延慶反駁的很嚴肅,“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哪有那麽多為什麽。”
白鳳莫名其妙被他吼了,有些委屈:“意思就是你不喜歡我和譽兒了?”
“……”
段延慶覺得他被打敗了,被這個智商低弱的女人。
他忽然伸手握住白鳳的手,嘆息道:“我若不喜歡,你就不會出現在此處了。”言下之意,他早就該殺了這個傻兮兮、蠢呆呆的家夥,當初不僅搶走他貞操,還把他折騰的差點死了,最後還無情的抛棄了他,點點滴滴的舊賬算下來,白鳳不知該死多少回。
白鳳雖然不懂他字面上的意思,但聽得出他是喜歡自己的。于是像只貓兒似的膩在他身邊,甜滋滋的笑道:“知道大段喜歡小觀音,小觀音也喜歡大段呀。”
段延慶沉默寡言,白鳳就在他身邊叽叽喳喳的表白,說了一通之後,問:“對了,大段,我離開之後,你在幹麽呢?”
“我醒來沒看見你,自然猜到你棄我而去,倒也不以為意。”段延慶說道此處有些心虛,“後來我養好傷勢,逃進深山之中,苦練一旁門功夫和腹語術,才有今日造化。”
白鳳摸摸他頭發,想到他貴為太子,卻淪落成如今這般的模樣,心裏憐惜:“真可憐。”
“沒甚麽可憐,都是個人萬般造化。”
“可是大段,你的傷是從哪兒來的呢?誰是你的仇人?”
段延慶道:“自舉國大亂,我從宮中逃出,一路上受楊義貞部下追殺;新帝登基後,又有無數谄媚之士妄圖取我人頭博新帝歡心,明處暗處,仇敵無數。有一日,我途經湖廣道,遇上強仇圍攻,雖然盡殲諸敵,自己卻已身受重傷,拖着殘破之軀來到天龍寺,唯一的指望,是要請枯榮大師主持公道。”
白鳳問:“枯榮大師是誰?你确定他不會害你麽?”
“枯榮大師是我父親的親兄弟,是他親叔父,是保定皇帝段正明的堂叔父。枯榮大師是有道高僧,天龍寺是大理國段氏皇朝的屏障,歷代皇帝避位為僧時的退隐之所。”段延慶頓了頓,仔細回憶,“我不敢在大理城現身,便先去求見枯榮大師。可是天龍寺的知客僧說,枯榮大師正在坐枯禪,已入定五天,再隔十天半月,也不知是否出定,就算出定之後,也決計不見外人。他問我有什麽事,可以留言下來,或者由他去禀明方丈。”
白鳳接口道:“但你不敢吐露自己的身份?”
“不錯。”他想到那日場景,嘆了口氣,“我當時只想站起身來,在菩提樹上一頭撞死了,但全身乏力,又饑又渴,根本連自盡的力氣也沒有。”
“大段,幸好你沒有死。”白鳳有些羞澀的低頭,問,“那那那,我是怎麽和你春風一度的?”
段延慶有些想笑,半晌,他才說道:“月上中天,我迷迷糊糊看到一名白衣女子走近,她長發披肩,臉背月光,五官朦朦胧胧的瞧不清楚,我只覺得這女子像觀音菩薩一般的端正美麗……”
白鳳挺起胸脯,清清嗓子,邀功似的傻笑,不停追問:“然後呢然後呢?”
“然後你就強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