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還怎麽談戀愛
“甚麽人!”段正淳朝門口望去,空空如也。
白鳳瞧見細鐵杖,開心不已,走到牆邊就要拔起,但那鐵杖好似釘在牆上,無論她怎麽用力,就是巋然不動。
白鳳不樂意了,她想着大段沒有鐵杖不能走路,所以一定要給他弄出來。她吐了口唾沫,撸袖子搓手,用力一拔——
鐵杖輕而易舉的從牆上拔出。
白鳳正欲歡喜,扭頭一看,段延慶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後,握住了鐵杖。
“你……你來啦!”
段延慶微微颔首,将她攬到身後。
岳老三見得段延慶,也不怕段正淳了,氣焰高漲:“你奶奶的臭王爺,老大來了,二姊也不遠了,等咱們四大惡人聚齊,你這王府就得成地府!”
段正淳自動屏蔽岳老三,見來人一身青袍,面容隐藏在發絲之間,看不真切。雖是殘疾,卻挺直了脊梁,自有一派氣度,論武功自己恐怕也要差上一截,頓時不敢小觑。
但此時見他将白鳳拉到身後,恐怕正是挾持之人。段正淳不由愠怒,他上前幾步,拱手道:“尊駕何人?你不請自來潛入王府是何居心?我瞧尊駕武藝卓絕,何必要挾本王王妃?”
段延慶便如不聞不見,直勾勾的看着對方。
段正淳只覺對方雙眼如炬,心下猶疑不定,但挂念白鳳安危,說道:“尊駕不肯告知,那也無妨。但請放開女流之輩,否則休怪在下無禮!”話音甫落,縱身一躍,從段延慶左側閃過,右手兩指伸出,正要運勁點去,只見段延慶擡臂伸出一根細鐵杖,點向對方‘缺盆穴’。
鐵杖伸到離段正淳身子尺許之處便即停住,不住顫動,段正淳只須勁力一發,鐵杖點将過來,那便無可閃避。
驚悸之下,段正淳向後一退,心中佩服。
他不做休息,又欺身上前,右掌微揚,劈向鐵杖,段延慶冷哼一聲,鐵杖移位,直直指向他‘天池穴’。
段正淳掌勢如風,連變了七次方位,段延慶的鐵杖均是虛點穴道,制住形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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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鳳和岳老三、雲中鶴站在一旁當觀衆,岳、雲二人偶爾還會喝兩聲彩,可白鳳是連兩個人影子都看不清啦,她還想好好欣賞大段跳舞呢!
段正淳和段延慶接連變招,招數越來越快。但段延慶總是能技壓一籌,他認穴功夫之準,段正淳自覺不如。
這一思索間,段正淳突然變掌為指,嗤的一聲響,使出一陽指力,疾點鐵杖,這一指若是點實了,對方鐵杖非得脫手。不料那人似乎早已看出路數,飛快擡手,鐵杖也是嗤的一聲點來,兩股力道在空中一碰,段正淳退了三步,段延慶卻是身子一幌,随即穩如泰山。
段正淳心下大奇,道:“你所施的杖法明明是跟我段家一陽指有關。前輩尊姓大名,盼能見示?”此人不僅會一陽指,且功力猶在他之上,這一陽指的功夫是段家世代相傳,傳男不傳女,更加不傳外人,對方既會這門功夫,自是段氏的嫡系子孫了。
“我若身子大好,你在我手上過不了百招,終究……終究還是吃了殘廢之虧。”他聲音低沉,聽得出語間中充滿了悵恨之情。
白鳳聽得忍不住上前,想将大段抱在懷裏好好哄下,她不嫌棄他慘不殘廢,真的!
好在雲中鶴把她拉住,使了個眼色:“莫打擾老大。”
段正淳見他口唇不動,居然能夠說話,更是詫異,說道:“閣下甚麽意思,還請明示。”
段延慶道:“大理的江山,是誰的?”
段正淳不懂,只答:“江山是大理子民的江山,皇帝卻是我兄長保定帝,段正明。”
“那好,我再問你,這皇帝之位,段正明該不該坐?”
“如何是該,如何不該?國不可一日無君,我兄長忠君愛民,自然能坐。”
“好一個忠君愛民!”段延慶将鐵杖狠狠一杵地上,腳下青石板頓時格格碎裂。
段延慶冷聲道:“若上德五年朝中未生大變,他一個遠房堂親,何德何能執掌社稷?你再仔細想想,這皇帝的位置,到底是誰的!”
段正淳聽到提到上德五年不禁凜然,當年上德帝段廉義在位,楊義貞起兵造反,殺了上德帝。其後上德帝的侄子段壽輝同天龍寺中諸高僧及忠臣鼎力相助,剿滅奸臣。
段壽輝接帝位後,號稱上明帝,他不樂朝廷瑣事,只在位一年,便赴夫龍寺出家為僧,将帝位傳給了堂弟段正明,正是段正淳的兄長保定帝。
段正淳突然靈光一現,睜大雙眼,震驚不已:“是了,是了,上德帝尚有一親子,舉國大亂之際不知去向,我等都道是被楊義貞殺了,說不定未曾殺死……”
段延慶聞言不禁激動,努力壓低音色:“若太子再世,誰做皇帝?”
段正淳道:“不錯,按理說這皇位本是太子的。當日只因找他不着,上明帝這才接位,後來又傳位給保定帝。”
他說到此處,盯着段延慶眼睛,一字字道:“但大哥登位已久,臣民擁戴,四境升平,別說是太子出世,就算上德帝複生,也不能再居此位!”段正淳頓了頓,問,“延慶太子,你說是麽?!”
白鳳聽他們說了一大堆,被繞的暈乎乎的,但這延慶太子四個字卻聽的真真切切,登時腦中一片空白。
段延慶瞧他看出自己身份,不再掩飾,沉聲道:“你既知道我身份,那就是不肯讓我登上皇位了?”
段正淳想到岳老三方才說他們乃“四大惡人”的話,心中更是堅定,朗聲說:“你是四大惡人之首,人人得而誅之,不知幹過多少大奸大惡,你若不是延慶太子,自不能觊觎大寶;就算你是延慶太子,如此兇惡奸險之徒,怎能讓你治理大理的百姓?若在大理國君臨萬民,衆百姓不知要吃多少苦頭,那勢必是國家傾覆,社稷淪喪!”
這一番話字字清晰,有理有據,段延慶仿佛被狠狠踐踏了理想,胸口悶的喘不過氣。
白鳳見狀,忙跑上前熊抱住他胳膊,蹭了蹭。
她心裏其實也很苦悶。
……大段原來是太子,而她什麽都不是。地位懸殊介麽大,還怎麽愉快的談戀愛!?
正在她胡思亂想之際,段延慶突然一把捉住她手,轉身便要離開。
段正淳大聲喝止:“延慶太子,請放開王妃!”
段延慶拉着白鳳頭也不回,聲音清晰傳來:“她是我的,皇位,也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