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狗男女
“诶,大段。”白鳳呆呆的叫了一聲。
葉二娘瞧了眼段延慶神色,将段譽還給白鳳,擦了擦眼角,便同雲中鶴、南海鱷神出去。
段延慶杵着細杖,緩緩挪到桌邊,半晌才道:“你怎麽想?”
白鳳愣了愣:“什麽?什麽怎麽想?”她頓了頓,記起葉二娘對她說的,段延慶乃是殺人報仇去了,他此般問,莫非是問自己對于他報仇的看法?
她剛這般想定,段延慶就微微颔首。
白鳳笑了笑:“我們還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你報仇我沒意見,只是不要濫殺無辜,誰當初揍的你,你把他揍回去就是了。”
想到葉二娘這些心狠手辣之輩都對他忌憚,不知道他當初報複自己的仇家用的是何種手段,白鳳的笑容戛然而止。
段延慶每次回話都很慢很慢,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扣打着桌面,白鳳不禁咽了咽口水。
“你不懂。”
白鳳不甘心的走上前,拍拍胸口:“萬一我懂呢!”
段延慶思忖道:“上德五年,當時的皇帝段廉義在位,朝中忽生大變,上德帝為奸臣楊義貞所殺,而這竊國之災本不該發生,就因上德帝心慈手軟一時大意,才釀成大禍。”
白鳳感覺大腦有點當機:“我不懂。”
段延慶看她那蠢樣,失笑道:“不懂算了,你就和譽兒等着榮華富貴吧。”
白鳳覺得有點奇怪,為什麽是榮華富貴?江湖人士不是閑雲野鶴世外高人之類嗎?
“榮華富貴?我們以後要下海經商嗎?”
段延慶似乎沒有聽到,側頭在想其他的事情。白鳳讨了個沒趣兒,撅了撅嘴,說:“大段,我們來商量一下正事吧。”
Advertisement
段延慶半晌才回過神來:“什麽正事?”
“我剛才讓葉二娘做了譽兒的幹娘,她也是個可憐人,孩子生出來沒多久就被人搶走了,所以才會報複社會到處搶別人的孩子。哎,說到這件事,我就要教育你了,大段,你怎麽就不管管她呢?雲中鶴也是,他就不能好好談一次戀愛嗎?為什麽要到處強X良家婦女?還有南海鱷神,智商不夠也就罷了,每次都要哇呀呀的嚷着砍人殺人,這都甚麽人兒啊。”
白鳳一邊說一邊嘆氣,滿臉恨鐵不成鋼的造型。
段延慶沉聲道:“葉二娘乃是瘋病,南海鱷神性格使然,至于雲中鶴……他長成那德行,不強上如何能嘗滋味?”
“大段?”白鳳摸摸他臉上的疤痕,“那你這一年強上了很多次罷?”
“胡說!”段延慶顯然被她氣的不輕,“你将段某當作何人?我心裏有你,豈會做這等下三濫勾當!再說……”
不等他說完,白鳳伸手抱住他頭,滿眼歡喜道:“太好啦大段,我心裏也有你!不止心裏,肝裏、肺裏、腎裏、胃裏,腸子裏……都有你!”
段延慶被她胸捂住,有些喘不過氣。可伸手推開她,又舍不得,兩人相聚之後,終于親昵的擁抱了一次,教他如何肯離開這樣的懷抱?
于是……
他就埋在白鳳的胸間,艱難的……呼吸。
白鳳抱夠了,才笑嘻嘻的說:“大段,我不管你以前和他們是怎麽做的四大惡人,我就希望你以後是個好人。你說了,我是觀音菩薩,自當普度衆生。你少沾染血腥,也是為譽兒積德。”
“……嗯。”
“然後呢,我們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你耕田來你織布,你挑水來你澆園,我們一家三口過自己的小日子,什麽惡人善人都跟我們沒關系。”白鳳幻想着自己的生活,段延慶也忍不住設想,但只片刻,他就不置可否的道:“那窮山惡水的地方,有什麽好?譽兒身份尊貴,怎能一直默默無名?”
白鳳聽他說“身份尊貴”,頓時驚的冷汗涔涔,結結巴巴的道:“你……你知道了?”
段延慶掃眼一凝她神情,颔首道:“知道了。”
白鳳手足無措,在窗前走來走去:“你知道了?你怎麽知道的?哎呀真是的,我太大意了?哎,哎,大段,要不你跟我一起去王府離婚罷!”
“離婚?”
“是啊,鎮南王一直以為譽兒是他的骨肉,我們趁此時機将這件事情挑明,他人很好,紅顏知己一大堆,肯定不糾纏,會讓我們走的。”
段延慶胸口起伏,聲音隐忍:“你離開我之後嫁給了段正淳?”
“沒有沒有,我之前就是鎮南王妃,聽說當了好幾年。”
“……紅杏出牆?”
白鳳“呃”了一聲,尴尬的解釋道:“沒……哎,其實就相當于我婚後出軌,找到了你,情投意合,你呢,就是奸夫啦。咱們就是一對狗男女啦。”
段延慶緊緊捏着桌邊一角,骨節格格作響,他好一會兒才呼出一口濁氣,問:“你對段正淳,還有情麽?”語氣平淡,似乎在妥協什麽。
“不可能!”白鳳差點蹦起來,“我才不喜歡那個段王爺,可花心了!大段,我明白告訴你吧,我其實和那段王爺一點都不熟,連他手都沒有摸過。我的真愛還是你,從第一次見到破破爛爛要死不活的你,我就喜歡的不得了啦!”
她因為着急,這一通話說的極快,一口氣說完,上氣不接下氣。
段延慶仔仔細細用目光描繪她的模樣,低聲道:“我知道。”他頗有掩飾的側過頭:“我當初那副德行,你都不願離開,反而細心照顧,想必……正是喜愛我的。”
……你還真往自個兒臉上貼金啊大哥!
那個時候月黑風高,一個人髒髒爛爛的,完全是因為白鳳喜歡收破爛的屬性好嗎?
白鳳翻了個白眼,正要吐槽,就見他目光粼粼,望着遠處:“那點喜愛,是給我活下去的希望。”
白鳳心頭一跳,莫名緊張。
可能是鬼迷心竅,她竟然覺得大段有點俊。可是他這樣子根本和“俊”字不沾邊的啊。
盡管如此,白鳳還是傻兮兮的閉眼,撅嘴湊過去——
段延慶回過頭來,瞥見她表情,說:“你在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