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工作機器
他似乎總是因為溫白流的事情牽動心緒。
莫名心虛,無端吃醋……這也都是莫沉淮嗤之以鼻的負面情緒,他不知道自己現在這種困頓該如何解救。
誰能來解救。
雙腿仿佛自己有主意似地走到溫白流的卧室門口,莫沉淮回過神,詫異地看着自己擡手敲響了房門。
溫白流肯定已經睡了。
大半夜的把人吵醒,不得再經歷一遭之前的波折。
自嘲地笑了下,他真的面對溫白流,又能跟他說什麽?
質問他要把莫家孩子拐到哪裏去,還是為何丢下他這個合法老攻,帶江渡走?
他隐約心慌,溫白流要是說出他不想聽的理由,又該如何順着臺階往下滾,難道真的離婚不成。
不,他才不會離婚。
莫沉淮的人生字典裏沒有離婚。
房門內許久沒有動靜,他呼出口氣,轉身準備離開。
手機在寂靜的夜裏發出一聲震動,被莫沉淮敏銳感知到。他掏出來,來自[white]。
[white]:嗑yao了?
[white]:我睡不着,也不讓別人睡。
[white]:可以,這很霸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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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沉淮認出這個ID的主人正是溫白流。他沒睡,還知道他就在外面。莫沉淮心底的酸味頓時被甜滋滋取代,就像吃了一顆薄荷糖。
冰涼、清甜。
手指在鍵盤上敲敲打打了半天,莫沉淮總歸找不到更直截了當的說辭。
如何才能一針見血,一擊致命。
最終——
[莫]:我想跟你談談。
[white]:不蓋被子吧?
莫沉淮老臉一紅:嗯,真的有事兒。
沒過一分鐘,房門被人打開。溫白流穿着絲質睡衣,露出領口處精致的鎖骨。頭發淩亂,一根呆毛豎起軟萌又可愛。
他睜着一雙鳳眼,眼尾仿若帶着一把勾子。
勾得人心癢難耐。
莫總有些後悔,其實也是可以蓋上被子聊聊天的。
“有什麽事兒,說吧。”溫白流直勾勾盯着莫沉淮。
“明天你要出席家宴?”莫沉淮的第一個問題。
“嗯。”說起這個,溫白流就有氣。白天接到老佛爺的電話,語氣傲慢,像是吩咐仆人般叮囑他,明日的家宴必須出席,否則提頭來見。
“你得做好心理準備,老太太脾氣不大好。”莫沉淮下意識地将心偏向溫白流這邊:“如果讓你不痛快,你……你就看在她是老人的份上,讓着她一些。”
莫沉淮又怕溫白流委屈:“當然,我會堅定地站在你這邊。”
“等回來,你想怎麽出氣都行。”
溫白流見莫沉淮臉色越發糾結,終于大發慈悲地回了他一句。
“知道了,我是那麽不懂事兒的人麽。”
莫沉淮喉結滾動,不敢說是。
“沒別的事兒了?”溫白流小小打了個哈欠。
“你要帶江渡去參加綜藝?”莫沉淮的第二個問題,問得小心翼翼。
“不錯。”溫白流以為他擔心影響江渡學習:“正好是周末,耽誤不了學習。”
莫沉淮猶豫再三,決定忍辱負重一回:“請問一下溫先生,我是哪點不夠好,被你淘汰出局?”
溫白流的第二個哈欠打到一半,嘴唇半張,眼角被逼出幾滴淚來。
“哈哈哈。”溫白流彎腰捧腹。
“你以為,我是在你跟江渡之間選了江渡?”
“莫先生,你甚至都不在我的備選範圍內。”
“莫先生,江渡沒跟你說我要帶他去參加娃綜嗎?顧名思義,就是大人帶小孩兒上節目。”
莫沉淮懊惱扶額,他就少問了句。
你們要上的是什麽綜藝,就被溫白流逮着機會,嘲諷一波。
“好了,說回正經事。”溫白流斂下神色:“江家的案子進展如何?”
“我已經安排了法務部跟進,這個案子要獲勝的關鍵,就是證明飛速物流的出資人是誰。根據法務部收集回來的證據,銀行流水确實是從江渡生母的賬戶裏劃走的。”莫沉淮頓了頓:“掌握了這個證明,案子獲勝性很大。”
溫白流捏着下巴沉思,江渡的生母去世後,江大龍跟繼母将飛速物流占為已有。甚至将親生兒子折磨地精神崩潰,離開江家。原本以為可以過上逍遙悠哉的日子,沒想到江渡的生母在很早之前就籌謀打算,為江渡留下生機。
“江大龍一個地痞流氓,沒那麽好對付。”前世的自己,就是胸懷寶藏,引人嫉妒。
就連血緣生父都要将他置入死地。
他不會讓江渡重蹈覆轍。
“我找兩個保镖,暗中保護江渡……”莫沉淮明白他的意思:“還有你。”
聽到這話,溫白流忍不住擡眸。興味地說道:“莫先生會保護我?”
“你那是什麽眼神?”
——看二百五的眼神。
莫沉淮在書裏只描述了寥寥數筆,大約就是個卷王工作狂大佬形象。沉迷工作,不聞紅塵,就是他的‘助纣為虐’養成了書中最大的反派江渡。
沒想到這位紙片人大佬還有億點點可愛。
“那就先謝謝莫先生了。”
“不客氣。”莫沉淮順嘴接過話茬。
話音還沒落下,溫白流便打着哈欠:“早點休息吧,太晚睡老得快。”
莫沉淮膝蓋中箭,他比溫白流大了七歲。
都說三歲一代溝,七歲——那是馬裏亞納海溝。
莫大佬再次陷入淡淡的迷茫,只不過這會心底的迷霧消散不少,似乎已經能抓住事件的苗頭與方向。
……
顧宴開将他精挑細選的保镖資料送到莫沉淮桌上,眼含戲谑:“莫總,你是收到死亡威脅了?”
“沒有。”莫沉淮拿起桌上的文件。
“怎麽想到找保镖了?你從不在雜志上公開露面,知道你真實身份的人本就寥寥無幾。上回有家狗仔編排你跟蘇妍的緋聞,還用錯了你的照片。”顧宴開的食指輕敲桌面:“就咱的保密措施,仇家也會找錯人去吧。”
莫沉淮抽出兩名保镖的履歷:“就他倆。”
“好。”顧宴開點點頭。
“我要跟這兩人面談。”
顧宴開錯愕地看着他:“莫總,你信不過我?”
“上回家教是我疏忽,但這次是我親自把關。人都查清楚了,沒有問題。”顧宴開不滿:“總得給我個表現的機會吧。”
“沒有信不過你,不過這次派去保護的人身份特別。”
“什麽身份?特別?”
莫沉淮心中暗暗後悔,怎麽一時嘴快說了出來。
顧宴開敏銳地聞到八卦的氣息:“能讓莫總說出特別——這人可不簡單吶。”
莫沉淮抿唇:“中午之前,把人帶過來。”
“知道了。”将紙收走,顧宴開眸中閃過狡黠。
他家的工作機器莫大佬,最近屬實開竅地有些詭異唷。
溫白流一覺睡到晌午,從床上堪堪起身。
這張床真是該死地好睡啊,他可以在床上待一個月也不起來。
“溫先生,需要為您準備早餐……啊不,午餐嗎?”這會兒時鐘已經指向12點。
管家笑臉盈盈地走上前:“先生上班之前吩咐,下午五點他會來接你一同去老宅。”
想到昨晚莫沉淮的話:[我會堅定地站在你這邊。]
溫白流唇角勾起,嗓音帶着沙啞慵懶:“知道了。”
雖然從沒出席過莫家家宴,但從上一世的經驗看。家宴就是角鬥場,不管男女都打扮得靓麗奪目,暗流湧動。
“我出去一趟。”溫白流說着,回房換了身衣服,準備出門。
“溫先生,您不用午餐了?”管家備好車子,還是忍不住問道。
“時間緊迫,我不吃了。”鑽進車裏,溫白流朝管家擺擺手。
廚師一聽溫白流沒吃東西就出門,連手都沒來得及擦便從廚房裏鑽出來。只來得及看到車屁股的尾氣:“管家,你說溫先生是不是對我已經厭倦了?”
“這話可不能亂說。”管家吹胡子瞪眼。
廚師知道方才的話讓人歧義:“我的意思是,溫先生都沒吃我做的飯就出門,是不是我的食物已經不能對他産生吸引了?”
比起方才更像怨婦。
管家搖搖頭:“沒有的事,溫先生今天有很重要的事。”
莫老太太可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
管家比家中任何人都清楚這點。
正是因為他在莫老太太身邊伺候得力,才被派到莫宅,擔任管家。同時也是莫老太太的眼線——他不只是雙面管家,他還是三面管家。
雖說是眼線,但莫沉淮常年不回家,溫白流在家裏鬧得雞飛狗跳都沒必要擺到莫老太太面前去。
不過近日——
管家掏出小本本,短短一周時間,莫先生就回來三次。
昨晚還偷偷摸摸回來,明明已經到家,卻在車裏待了很久。進屋後還是按捺不住對溫先生的思念,去敲溫先生的房門。
要是溫先生看到先生昨晚在他房門外來回踱步的情景,指不定以為他遇上鬼打牆。
莫先生最近的異常舉動,管家思量了下,決定暫時不告訴莫老夫人。
管家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鏡,他現在可是溫先生和莫先生的CP後援會會長。
溫白流的微信裏有一家常聯系的美容院,昨天剛發消息提醒他預約了定期護理。
正好是今天。
“小白白。”一進門,他就受到了頭頂彩虹的妖嬈boy熱烈歡迎:“這麽久沒見,你也不想人家嗎?”
溫白流往後退了步:“你誰?”
“你居然不記得我了~”彩虹頭蹙着細長柳眉:“果然啊,你們男人就是花心大蘿蔔。”
溫白流的腳步又往後退了退,快退到美容院門口。
看來他不該對原主的喜好抱有太多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