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我有一個上司

第14章 ☆、視察

“你，剛才說什麽？風太大我沒聽清。”我話一出口，就從烏爾奇奧拉的眼神中讀到了無語，他深潭一樣的墨綠眼眸淡淡注視着我，無端讓我心虛了起來。

好奇怪，我有什麽好心虛的，幸福來得太突然我不敢置信不行嗎？

我轉移開視線不與他對視，過了一會兒又理直氣壯地對回去，盯着那雙眼眸，碧綠澄澈，就算離得遠，也因為我盯着他的眼睛看，清楚地從中看出那倒映的針尖一般大小的自己。

臉龐的溫度悄然升高，在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我的面部就被浮上來的熱氣給熏地通紅，不由伸手用手背挨了下自己的臉，我再次轉移開視線，看天花板看地板就是不看他。

我心知肚明我的烏龜性格又開始發作了。

我們倆之間安靜了太久，烏爾奇奧拉反倒是難得再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讓我知道了他想法的同時，還不忘問我一句怎麽了嗎。

“啊，不，沒什麽，我就是有點兒，呃，驚訝？也不是，啊總之就是，我沒有想到你也喜歡我。”我搖着頭，連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些什麽，擺着手，語言混亂到跟從來沒說過話的人似得。

所幸他能從當中提取出關鍵詞，理解力向來彪悍的烏爾奇奧拉只是微微勾了一下唇角，彼時我正因為羞赧閉上眼，恰逢睜開就看到了這一幕，這下是真的驚詫到了極點——

烏爾奇奧拉，竟然，笑了？

我呆呆地看着他，就算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很傻，我也不會後悔，只因為他的笑容對我而言實在是太過難得。或許對整個辦公室的人來說，也是同樣的難得。

我可不可以自作多情地想一想，我對他而言，是特別的呢？

眼珠子轉了轉，最後定格在頭頂簡約好看的燈上，許是他的目光有如實質，我的害羞程度已經超過了上限值，開啓破罐子破摔模式，剛才因為他的話而在體內積攢的一股氣一下子就漏掉了，臉上的熱度慢慢地褪下去，我重新擡頭看着他，近乎專注地盯着那對能夠清晰映出我模樣的眼眸，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喜歡你，烏爾奇奧拉。”

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與我說出的話語共鳴的聲音。

一下一下，仿佛在作證我此刻誓言一樣的堅定心意。

他唇角的笑意轉瞬即逝，快的我都來不及用什麽記錄下來，眨了眨眼就又沒了。

但那笑意爬上了眼角，滲入眼中，墨綠的瞳仁針尖似得，而後一點點放大，澄澈的碧綠之處，盈着滿滿的光，像織出一張網将我牢牢捕獲。

就在這樣的環境裏面，他緩緩地開口，說出一句：“真巧，我也是。”

那一刻，我看到了我心牆角落裏，有一朵花倏然開放，那樣嬌豔漂亮，明亮了我整個世界。

明明是簡單到極點的話，卻讓我感受到了莫大的幸福。突然就覺得感激，原來喜歡的人，也喜歡你，是這樣明媚快樂的一件事。

我的情緒向來在他跟前是藏不住的，他看我的眼光比尋常已經溫和了太多，不過他果然不負他的冷漠表情：“這麽興奮，不睡了？明天還要開會。”

……糟糕了果然一緊張就不由自主地忘這個問題。

“呃，睡！”我回答地非常迅速，然後條件反射地就走到床邊爬上自己的那張床躺下，眨了眨眼才反應過來，對上他仍舊坐在床邊的，淡定的眼神，我默默往被子裏縮了縮，果然今晚是太興奮了。

然後就不知不覺無視了這個問題嗷嗷嗷。

這可是間接意義的同床啊沈一禾你冷靜冷靜啊為啥就自己這麽主動躺上去了呢！

算了指不定是誰占便宜呢淡定淡定我啥也不知道。

我竭力催眠自己，在被子裏團成球卷成一團，沒過一會兒感覺到一股力量把被子給拉開，烏爾奇奧拉表情不多，沉靜地說了一句：“你要把自己悶死嗎？”

語畢沒等我反應過來，掀起另一床被子，在離我不遠的地方躺下。呼吸近乎沒有，我也下意識地放緩了呼吸，一時間房間內只有我的呼吸聲。

尤其是床頭的燈也被關掉了之後，我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在內心中不知道數了多少個數字之後，我悄悄地轉過頭，想要看看他睡覺時候的樣子，誰知在目光剛剛觸到他的面龐時，他已然睜開了眼睛。

與那綠色的眼睛對上，即便是黑暗中也是有窗外的幾許光線的，恰好落在他眼中，光滑流轉，不知多好看。

我露出一個笑容，與他對視了幾秒鐘之後，放心地閉上了眼睛。在這個男人的身邊，讓我感受到了無邊的安定。

夜晚在睡覺的時候總是過的格外快的，幾乎是一閉眼一睜眼的功夫，已是第二日早晨了。

沒有人調鬧鐘，但幾乎是在烏爾奇奧拉起來的同時，我睜開了眼睛。萬惡的生物鐘，習慣性地伸手揉了揉眼睛，半睜着眼看了看時鐘，到達這邊的分公司大概是八點，而現在是六點半，意味着，我要在四十分鐘之內收拾好自己化好妝。

瘋了……

飛快地從床上起來走向浴室，三分鐘刷牙洗臉搞定之後，拿着化妝棉沾着護膚水在臉上拍着，這時候我的眼睛依然是一半睜開一半閉着的狀況，試圖模仿海豚，只讓一邊的大腦工作，另一邊還能休息。

其實就是又懶又困。

在我弄完基本程序打算開始化妝的時候，我先是去了廁所洗了洗手和胳膊，讓自己冷靜下清醒下，而後出來完成最後的程序。

在塗口紅的時候反應過來，轉頭問道：“烏爾奇奧拉，我們去哪吃早飯？”

他全程見證了我的迷糊狀态，此刻也還是非常淡然地告訴我：“樓下。”

給了他一個ok的手勢，我兩分鐘将必備的東西放進了随身小包裏頭，穿好鞋之後起身看着他，“走吧。”

不知道為什麽，心底總是隐隐有幾分雀躍。

以往從來都是早上起來，冰冷的家裏只有自己一個人，這是第一次我起來之後發現家裏還可以有別人，而兩個人一同忙碌竟然都是為了同一件事，幸福感不可抑制地蔓延上來。

一直到去公司的路上，我們都是沒什麽時間說話的。我不說話是因為他走的太快，我好幾次踩着高跟都跟他說走慢點，然後他不說話是因為習慣。

前臺的通報人員在聽完我的介紹和拿出的名片之後，就将我們引到了樓上的會客室，在那裏早有同樣部門的人在等着。

天知道我的日語這時候是多麽的磕碜！于是明明很多應該我做的事情，烏爾奇奧拉就代勞了，分明之前的日常交談我都能聽懂，為啥來了這裏扯上了很多和部門有關的名詞之後我就只能無語問蒼天了呢？

好在烏爾奇奧拉向來全能，此刻我很感謝他讓我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以至于我不用特別丢人。

偶爾他回過頭跟我說話，也只是簡短地提醒我一些該注意的事情，我能察覺到他這是在帶我熟悉流程，所以努力記下來。

“烏爾奇奧拉！”一聲驚詫到極點的呼喊吸引了我們這幾人的注意。

分公司的主管看到那人，有些驚訝地看看他又看看烏爾奇奧拉，問道：“你們認識？”

烏爾奇奧拉只是輕微颔首，畢竟他來到這裏之後依然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表情，全然不知道他會因為什麽而觸動，那分公司的主管是當地的人，看到有人和烏爾奇奧拉認識，松了一口氣，跟那人說道：“正好，黑崎，這是總公司來的總監。你現在沒事就跟着我們吧。”

看起來似乎是想要讓這個人和烏爾奇奧拉套近乎。

我總覺得烏爾奇奧拉認識的人都很奇葩，比如眼前的這個就是，明明一幅好好工作的樣子，但是為毛把頭發全部染成了橘黃色？

簡直難以理解，一看就不是幹正經事的人啊。

走在我旁邊，那人向着我伸出手：“你好，我是黑崎一護，這個公司的員工。”

“沈一禾，總監助理。”我禮節性地握了上去，在聽到我們倆的對話，烏爾奇奧拉轉頭朝這個方向淡淡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什麽意味。

黑崎一護走在我的旁邊也是心事重重的樣子，尤其是那視線幾乎可以說的上是完全膠着在了烏爾奇奧拉的身上。這眼神簡直深刻地一比那啥。

诶诶诶少年，你這是看上了我上司的節奏嗎？還是說他殺了你全家啊？

後者多半是不能的吧，前者……我默默看了眼能夠倒映出自己影像的大理石地板，這個猜測略離譜，做着正事的時候嚴禁腦補。

我把注意力放回烏爾奇奧拉身上，裝作不知道旁邊那個黑崎一護的眼神。

恰好烏爾奇奧拉轉頭跟我說了句什麽，我一時沒聽清，但是瞥到他旁邊的那個正在興致勃勃試圖跟他聊天的分公司主管，我又不敢再問一遍。

萬一他剛才跟我說了什麽重要的話，我豈不是死定了？

接下來，我就保持着百分百的注意力，一方面是為了光明正大打量他，另一方面是為了聽他跟我說的東西，感受到我灼熱的視線，烏爾奇奧拉有些疑惑地側着頭看了看我，而後移開了目光。

一個上午參觀分公司了解各部門業務用了一個小時，剩下的時間都在會客室，聽着那個主管噼裏啪啦彙報些什麽季度收益啊，市場占有率啊什麽前景策劃啊，我站在烏爾奇奧拉的背後簡直要腳軟。剛進公司基本上都是坐在辦公室裏頭，哪裏有什麽機會來做這樣的事情，那時候以為每天穿着高跟擠公交是最虐的事情，沒想到穿着高跟罰站才是最虐。

我轉了轉手腕，眼光在表面上一掃而過，尼瑪還有半個小時。

十二點開飯是一般的規矩，我有些慶幸早上吃的夠多，不然一定要餓死惹。_(:з)∠)_

在吃飯的時候，那個主管依然全程陪同，只是吃到一半被叫到了上司那裏去，走的時候千叮咛萬囑咐黑崎一定要好好接待我們。其實都是在員工食堂，這麽說簡直不能更虛僞。

那主管一走，登時就變得只剩下我們三個人了。

我默默低頭吃飯，可是耳朵已經豎起來了，好好奇這個黑崎一護是怎麽和烏爾奇奧拉認識的。烏爾奇奧拉表情淡漠地看着黑崎一護，那個橘子發色的人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狠狠問道：“你怎麽會在這裏？！又想幹什麽？”

咦咦咦有仇？我登時看好戲一樣地迅速用眼神将一切發展收入眼中。在問完了之後，黑崎一護用一種幾乎是瞪着的表情看着烏爾奇奧拉，我歪了歪頭，總覺得這人對我家上司的仇恨值略高。

我将目光投向烏爾奇奧拉，無聲的想要問他怎麽回事。這時候黑崎一護看着我，也許是意識到這個問題不适合在我這個純人類面前談，所以跟烏爾奇奧拉約了個時間地點，表示烏爾奇奧拉出現在這個地方絕不會這樣簡單就過去。

烏爾奇奧拉表情基本上沒有什麽波動，只一味看着黑崎一護，也不知他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在黑崎一護想要進一步确認的時候，那主管又帶着其他部門的人過來了。總而言之，整個一天下來，我唯一的感受就是腿要斷了，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甚至連他們說的很多很有用的東西，我記下來之後學習到很多的快樂都遠遠抵不上我腳痛的痛苦。

早知道當年初中高中和大學就絕不當一個宅女，積極出去逛街，那樣就能一早适應高跟鞋，而不是明明很痛苦還要對着一個個職位都比我高的人強顏歡笑，還得笑的特別真誠。

腳底板已然無知覺，小腿略微抽痛，大腿也差不多被波及了。

新買的鞋磨着腳後跟，更是加劇了折磨。水深火熱都不足以形容我的痛苦，才工作了沒多久，當初就是看着這公司的工作比較輕松，自己還能偷偷懶什麽的，誰知道先是遇到了烏爾奇奧拉，然後是跟過來視察分公司。

神啊，你殺了我吧。

終于結束了今天的行程，在走的時候我需要做的就是讓自己的微笑更标準點，千萬不能燦爛地太過火。

在走出幾十步的距離之後，烏爾奇奧拉轉過頭，淺淺地看着我，随口問道：“今天一天，有什麽感受？”

“痛不欲生。”我顧忌着形象，不能低頭揉揉疼死了的腿，只能一邊忍耐一邊回答。

聽到我的話，他回頭盯着我，眼神看不出什麽意思。我被他看得心底發毛，這才反應過來我剛才說了什麽，于是趕忙改口：“我的意思是，我學到了特別多東西，剛才那純屬口誤口誤。”

他眼中有些無奈的意味，視線往下沉了沉，輕微揚了下眉：“腳痛？”

明明我都沒有表現出來，也不知道他是怎麽看出來的。等公交的時間并不算太長，我正打算沒事找點兒什麽話題活躍下氣氛的時候，就聽到後面熟悉的喊聲：“烏爾奇奧拉！”

黑崎同志你這麽陰魂不散你家裏人造嗎？

↑我收回我那句話還來得及嗎？眼見着那人不再是今天公司見到時候的領帶西裝，而是變成了一身和服的樣子，我瞬間就戒備起來了。原因無他，上次在酒店裏頭看到的也是這樣的和服的人，雖然不知道黑崎一護和那次那個人有什麽關系，但是他肯定對烏爾奇奧拉不利。

我可憐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沒有武器，不過也許把高跟鞋脫下來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默默的在心中打定主意，還沒等到我開口對他說話，烏爾奇奧拉就伸手拉了我一把，登時我就身形不穩差點歪到他身上去，疑惑地擡頭看他一眼，見到他含着警告的眼神，我只能保持沉默。

于是黑崎一護那厮就真的不離不棄跟着我們一路到了酒店！仗着沒人能看到他！

少年你平常也是用這樣的方法公交車逃票的嗎？！你的道德呢？

大概是被他自己次掉惹。_(:з)∠)_

打開酒店的房門，烏爾奇奧拉平靜地看了他一眼，而後才往旁邊讓了讓，我第一個沖進去，坐在床邊，鞋跟相抵瞬間就換上了拖鞋，嘶了一聲，腳底就算是這時候穿着拖鞋也是火辣辣銷魂的痛感。

而且後跟果然是破皮了，不開心。

我轉頭看着站在門邊似乎沒打算進來的黑崎一護，轉移自己注意力，說了一句：“黑崎君這樣一路跟着我們還真是執着呢。”

他有些吃驚地将注意力從烏爾奇奧拉身上移開，看着我，許是驚訝我竟然能夠看到他。

我笑眯眯地與他對視，這種感覺真棒。

“如果你不打算進來，那就請你在外面待着吧。”烏爾奇奧拉見他這麽久沒有動作，表情淡漠跟他說了一句話，尤其是還有關門的征兆。

黑崎一護眼疾手快在他關門之前溜了進來，對上我的笑容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烏爾奇奧拉似乎是沒打算去他們約定的地方，結果只能自己巴巴跟過來。

“那麽，你為什麽出現在現世，我記得……”他頓了頓，似乎想起來了什麽。

“我死了？天真。”烏爾奇奧拉淡薄地幫他将話接了下去，視線中沒有什麽多餘的情緒，平淡的說着自己死了這種話比喝涼白開還簡單。

我坐在床尾，晃了晃自己的腿，有些好奇地問了一句：“你怎麽知道他死了？”

“因為那場戰鬥是我與他之間的。”烏爾奇奧拉替他回答道，我聞言有些驚訝，看不出來這人深藏不露，居然能打贏烏爾奇奧拉？

不知道為什麽，我心底就是覺得烏爾奇奧拉這麽強大的人，是不會被世界上的任何人所打倒的。

所以在聽到這話的第一時間，我竟然隐隐有些慶幸和後怕，又有些對眼前的那個橘色頭發的人産生厭惡感，雖然他最後沒有成功，雖然烏爾奇奧拉完好無損站在了我的身邊，可是我依然能夠想象到，那是如何宏大的一場戰鬥，以至于他能夠确定烏爾奇奧拉死亡，而不是重新出現在他的跟前。

“藍染已經被屍魂界制服了，你還打算做什麽？”黑崎一護褐色的眼睛緊緊盯着烏爾奇奧拉，似乎已經認定了他是個危險人物。

“你覺得呢。”烏爾奇奧拉沒多大反應地回了他一句，仿佛他之前的所有激動的情緒都只有他自己知道，對烏爾奇奧拉根本構不成多大的影響。

我注意到那個黑崎一護的背後，似乎背着一把巨大的刀。也不知道是多麽逆天的東西，當然了，如果我知道它的繃帶解開之後的形态，我大概就不會這麽覺得了。

被烏爾奇奧拉沒什麽情緒地反問了一句，他似乎噎了一下，好像沒想到從開始到現在烏爾奇奧拉的反應是這樣平靜，一時有些拿不準态度。

“如果你是擔心現世的安危或者是屍魂界，大可不必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過了一會兒，烏爾奇奧拉給了他一個回答，雙手插兜放在口袋裏，情緒極淺地注視着黑崎一護，但那也只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眼神。

黑崎一護愣了愣，似乎得到了這個答案才徹底地放松了下來。

我覺得有些奇怪，總覺得他似乎是不得不這樣問出個答案，也不擔心烏爾奇奧拉會騙他。說來其實真的是這樣，這個男人開口的每一句話，都很慎重，可能有時候只是一個簡短地回答，但就是莫名地讓人相信。

“這樣的話，就好。說來，你還活着，我真的挺驚訝的。”黑崎一護說着撓了撓自己的頭，顯然有些不太适應自己的這種模式，但連我都能看出來他這是很開心的，褐色的眸子看着窗外，露出的笑容又傻又天真。

就跟漫畫似得，天真正義傻白甜的主角總是可以拯救世界的。

也許真的曾經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在哪裏出現了一場世人皆不知曉的戰鬥，又在大家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結束。可是只有經歷過了那場戰鬥的人，才會有一段無法訴諸于口的記憶，痛苦或懷念，只有自己知曉。

與他的情感豐富相比，烏爾奇奧拉自始至終都是沒什麽的表情，平靜沉着，仿佛不管別人認為他死了還是活着，都與他沒有什麽關系。

他總是這樣，沉着的看着別人，似乎世界萬物都和他沒有關系。

不言不語，卻有着自己的想法，光是站在那裏，不定都會有無數人臣服。

黑崎一護見自己的目的達到，就打算走了，烏爾奇奧拉沒有說話，看着他離開，拉開門的時候，黑崎一護頓了頓，用他那獨特的，帶着磁性的聲音，染着笑意與愉快，最後說了一句：“你還活着，真是太好了。”

烏爾奇奧拉朝那個方向看去，我不知他是否因為這句話而心中有些許觸動，我只能夠看到他依然是那個模樣，看着門打開又合上。

你還活着，真是太好了。

那句話裏，是由衷的慶幸，又仿佛有些如釋重負，就好像那個名為黑崎一護的人在這之後的無數個日日夜夜裏，曾經真切的想象着烏爾奇奧拉還活在這個世界上一樣，也許，最想要他活着的人，是黑崎一護也說不定。

曾經戰場上的敵人。

我無言看着烏爾奇奧拉，他的世界太深了，每當我覺得觸碰到一點邊界的時候，似乎總是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又感覺自己離遠了一點。

他這才偏過頭問我：“怎麽？”

我搖了搖頭，而後想了想，才露出一個笑容，慢慢道：“本來是挺讨厭他的，不過他的最後一句話讓我打消了這個念頭，我也覺得，你還活着真是太好了。”

烏爾奇奧拉輕哼了一聲，也不知是笑還是什麽。

只是，我看到他的眼中，似乎無端揉着溫柔的意味，一晃而過，仿佛是我眼花。

他慢慢朝着我走過來，站在我身邊，俯身問道：“腳不疼了？”

這種時候按照劇本來說不該是感動嗎？！轉移話題是鬧哪樣？

經他這麽一提，我覺得我腳底板兒更疼了！

那滋味，倍兒銷魂。我低頭看着腳，特別特別無辜地擡頭看着他，其實潛臺詞是，看在我這麽慘的份上，要不明天我就不去了？

我估計他是看懂了的，什麽也沒說，只是伸手撫了下我的頭頂，不發一言。

……等等，這種對待寵物的模式是幾個意思？你給我回來解釋！看着他往窗邊走去，我用視線向他表達了我的憤怒。

簡直非常非常不能忍，說好的在一起呢！愛呢！

可是他的背影，讓我把一切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原因無他，只因為他的背影看上去，竟是那樣蒼涼孤傲。

作者有話要說： 一發~為了不進小黑屋，我還有第二發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