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這雪貓着實可愛,步衡風确實挺想養的,只是他已經搶了嫦娥仙子的垂耳兔。倘若這貓是棋盤仙人的,他便不能橫刀奪愛了。
門外的風鈴聲卻突然響了起來,只是這一次響得雜亂無章,莫名讓人心慌。
頗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棋盤仙人從回廊盡頭走了過來,對步衡風道:“衡風仙尊,外面來了一個人,似乎是魔族。”
步衡風看向姬永安:“來找你嗎?”
姬永安搖頭:“找我不會驚動你們的。”
“北部魔域的?”
“不會,他們暫時不敢動。”
棋盤仙人見兩人可能不認識,道:“那怎麽辦?他已經觸發了結界了。”
姬永安先道:“我去看看吧,神仙哥哥在這裏等我。”
步衡風本想同他一起去,但突然意識到這是個好機會,他能和棋盤仙人單獨聊一聊,外面的人既然是魔族,雖說不認識,但對上姬永安不至于過于棘手。
于是他點頭:“好,那你小心。”
姬永安直接消失在原地。
步衡風望向棋盤仙人,後者對他笑了笑,兩人進了房間。
“衡風仙尊來此,不只是逛逛這麽簡單吧?”
步衡風點了點頭,将懷裏的雪貓放下:“姜晚同我說查探到這裏有天帝的氣息,我順勢尋來的,敢問天帝可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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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盤仙人嘆道:“天宮的事我聽說了,只是我一介散仙,能力不夠救不了舊友,不過若我有能幫上忙的,在所不辭。至于天帝的氣息,恐怕就是棋盤山的結界了。”
看來天帝不在這兒:“那你可有什麽方法能感知到天帝的方位?”
棋盤仙人想了想,道:“天帝曾經送我一個雕龍玉镯,說是他的貼身之物,若他在我附近,镯子會有感應。”
倒也還好,不算白來。
棋盤仙人起身道:“仙尊稍等,我去給你取來。”
雪貓在他腳邊扒拉着他的衣袍,大有把他的衣袍扯碎的感覺,他只好将它再抱回懷裏,揉着它的小腦袋,雪貓舒服地打了個哈欠。
棋盤仙人回來的時候便看到衡風仙尊抱着懷裏的貓揉來揉去:“它怎麽又來了?”
步衡風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這只雪貓是你的嗎?”
棋盤仙人倒是搖了搖頭:“非也,棋盤山的結界對靈獸和不入魔的妖修是沒有阻礙的,它可能是覺得我棋盤山靈氣充盈,故而總是跑來,我見它靈智初開,就随它在此修煉了。”
步衡風點了點頭,既然無主……
他将雪貓正着抱起來,問它:“你可願同我回天宮?”
雪貓自然不會說話,并不能回應他,只是它朝着步衡風伸了伸爪子,劃了兩下他的衣襟。
步衡風微笑道:“那在下便将它抱走了。”
棋盤仙人倒是無甚所謂:“仙尊随意。”
等了一會兒見姬永安還沒有回來,步衡風看這兒沒什麽事了,便告辭道:“我出去看看吧,還請仙人也幫着多留意些天帝的消息。”
棋盤仙人點頭:“這是自然,仙尊慢走。”
步衡風到的時候,姬永安正将那人制住。
來的人竟然是朱璀,只是不知為何,竟然和姬永安打起來了?
他走近,問:“這是怎麽回事?”
姬永安見他來了,轉頭道:“朱璀不知道為什麽好像不認識我了。”
“嗯?丢失記憶了?”步衡風繞到朱璀前面。
“好像是,只是不知道怎麽回事。”姬永安的目光在步衡風手腕上掠過,那裏多了一只手镯。
步衡風想了想,道:“既然棋盤仙人能看到結界外是什麽人,應該也能看到結界外面方才發生了什麽,回去問問他吧。”
姬永安點頭:“好。”
兩人又返回棋盤仙人那裏,棋盤仙人看把人給抓進來了,問:“怎麽了?”
步衡風道:“我們想知道方才結界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他會丢失記憶了。”
棋盤仙人了然,一揮袖,院中憑空化出一片光影,畫面正是棋盤山結界外面。
朱璀确實是來找姬永安的,然而棋盤山的結界将他攔住了,他和步衡風他們一樣走到了山頂的茅草屋那裏,只是不同的是,那茅草屋裏多了一個人。
見到那人的第一眼都會被他的頭發吸引,因為那頭發實在是太長了,他已經在頭上挽了一個發髻,披下來的頭發卻還是垂到了地上。
朱璀也不可避免地多看了兩眼,問:“你是誰?”
那人道:“我是棋盤仙人。”
他站在小小的院子裏,石桌上有一壺茶,兩個杯,正是招待客人的樣子。
朱璀是來找姬永安的,旁的與他沒什麽幹系,他沒感受到姬永安的氣息,以為魔君已經離開了,轉身便要走,身後卻傳來那人的聲音:“這就走了?不喝杯茶嗎?”
朱璀揮了揮手:“不必了。”
那人笑了笑,也沒再多言,只是看着朱璀的背影。朱璀沒走幾步,又自己走了回去,進了院子拿起了茶杯仰頭便喝了。
而後渾渾噩噩地走下了山,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怎麽,就觸到了棋盤山的結界。
步衡風在看到那及地的長發便知道那人是誰了,只是不知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姬永安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步衡風對他道:“此人是地府的孟婆,地府之人不得擅自出來,我得去一趟問問閻王了。你先把朱護法帶回去吧,拿到解藥我去找你。”
地府隸屬于天宮,他帶着兩個魔族進去不太好。
姬永安似乎自己也有事,答應得十分爽快:“好。”
辭別棋盤仙人後,步衡風抱着雪貓先回了一趟天宮,雪貓進了衡風宮後直奔靈池而去,虎視眈眈地望着靈池裏的那幾條鯉魚。
小青大驚,趕緊去抓貓,雪貓靈巧,哪裏會被他抓到,衡風宮院子裏頓時上演了一場追逐戰。
當雪貓鑽進了草藥田後,小青怒吼:“你別進那裏!!!!”
步衡風給雪貓起名叫做“雪瞳”,将貓兒放下後便去找姜晚了。
姜晚正好在司戰宮裏等着他:“如何?沒受傷吧?有什麽消息嗎?”
外出回來三連問,步衡風擡手給他看腕上的镯子:“我沒事,天帝不在棋盤山,不過棋盤仙人給了我這個镯子,說是天帝之前贈與他的,倘若天帝在镯子附近,能感知到。”
姜晚略有些失望:“唉,也不知道天帝現在到底在哪裏。”
步衡風要去一趟地府,對姜晚打個招呼:“我在棋盤山看見了孟婆。”
“孟婆?地府的人怎麽會跑出來?”
“不清楚,還傷了人,也不知道孟婆出來多久了,是否釀成大禍,我得去地府一趟。”步衡風道。
“行,去吧。”姜晚頓了頓,又到,“沒事點什麽朱砂?醜死了。”
步衡風:“……”
步衡風趁着姜晚借他的法力還在,踏雲直奔地府。
地府自然不會在天宮,而是在人界地下。步衡風踏雲下到人界的秦河畔,揮袖間原本的明媚人間剎那化作了幽暗地府的入口,方才還是碧波蕩漾的秦河此刻已然是一條渾濁得仿若黑洞般的忘川河了。
河岸便靠着一條小舟,舟上唯有一盞明燈和一位帶着鬥笠的老人家、
步衡風朝他走去:“老人家,麻煩你渡我去地府吧。”
那擺渡人看了一眼步衡風,道:“你魂魄尚在,去什麽地府。”
步衡風淺笑道:“老人家,在下是天宮之人,有事要見閻王。”
擺渡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身上也沒有靈力啊。”
步衡風靈力法術被天帝封了,雖說借了蓬萊仙翁的靈力,卻終歸不是他自己的,因此在旁人看來,他現在就是沒有靈力的普通人。
步衡風只好将靈祈戒指遞給他:“這總能證明吧?”
靈祈不會因為主人的靈力消失而消失,靈祈失效的唯一結果就是,主人被剔除仙骨。所以是很好的身份象征。
那老者見了連忙道:“真是天宮的人啊,抱歉抱歉,仙君快上船吧。”
步衡風擡步上了小舟,對老者道:“無妨,有勞了。”
忘川河下鎮的都是不願轉世投胎怨念頗深的亡靈,擺渡人除了替往生的人擺渡,還要看着忘川河下的亡靈不讓他們逃離,為害人間。
小舟緩緩朝對岸駛去,秦河又恢複了方才萬裏晴空的景象,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忘川河的對岸種滿了紅色彼岸花,妖冶得仿佛用鮮血灌溉,卻少有人知道,它也是一種祥瑞之花。
小舟靠岸,擺渡人道:“仙君到了,我只能送你到這裏了。”
步衡風點了點頭上了岸,穿過彼岸花田便是奈何橋,走完奈何橋,喝下孟婆湯,進到往生殿,查完生死簿,再入輪回。
然而此時此刻,奈何橋上空無一人。
按理來說,孟婆應在奈何橋的橋頭分發孟婆湯,奈何橋上也應是往生者排着隊的。
步衡風一邊走一邊疑慮。
步衡風踏入往生殿,閻王正好端坐在上方,見他進來,連忙起身相迎:“衡風仙尊,您怎麽來了?”
步衡風也不多廢話,直接問:“我在棋盤山看見了孟婆,發生什麽事了?”
閻王請步衡風坐下,道:“衡風仙尊,您先坐,是這樣的,咱們地府呢,日出而息,日落才做,今天晚上本應照常各司其職,結果孟婆卻遲遲未到奈何橋,霎時間奈何橋上的往生者就亂了套了,等安頓好之後,我用契約搜尋過孟婆的蹤跡,結果卻搜不到,一點痕跡都沒有,怕他去了人界擾亂秩序,只好求助于天宮了。”
步衡風點了點頭,果然河孟婆有關:“那為何不向司命仙君報備?”
作者有話要說: 姜晚:沒事點什麽朱砂,醜死了。
步衡風:是我想點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