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分離1
朝堂之上和親之事越演越烈,沈郁越發的不可理喻,蕭祁昱都覺的他像是瘋了一樣,非要置楚家于死地,短短幾天,楚姑娘出嫁的時間乃至于護送的人選都選出來了,林昭玄作為禮部尚書親自護送公主前往北羌。
楚雲清和親之事如同鐵板上釘了釘子。
朝中衆人從這場詭異的和親事上都已經看出了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場,而贏者無一例外是攝政王。攝政王依然是說一不二的。
蕭祁昱就這麽冷冷的坐在皇位上,他甚至覺的屁股底下的這張座椅都帶着刺,讓他如坐針氈,而朝中衆人的視線也讓他如芒在背。
這麽多年了,這一刻才覺得如此的屈辱。
沈郁沒有看他,他這次卻好好的看了看他,不知道是不是以前沒有好好看過他,他覺得沈郁是如此的陌生,如此的可惡,那張臉上的笑容尤其的可惡,恨不得讓人上去撕了他。
蕭祁昱覺得嗓子忍的冒了煙,他幹咽了一口水,喉嚨滑動的時候他咬緊了牙關。這個皇位不坐也罷。
他已經分不清楚心中的憤恨,是因為楚姑娘,還是因為沈郁對他的隐瞞與背叛,他只覺得心中火辣辣的疼,恨不得與沈郁同歸于盡算了。
蕭祈昱緊緊的攥着龍椅把手,他必須要握緊了,他怕他一失手就能掐死他。他的隐忍習慣這一刻又發揮了作用,從頭到尾沒有再跟他吵架,等沈郁處理完了所有的事後,他平靜的宣了聲退朝。
沈郁站在下面看他,蕭祈昱也看了他一眼便轉身走了。
楚雲清定下和親的日子是五天之後,所以蕭祈昱再次踏進了楚家。
蕭祈昱的腳步很沉,不知道怎麽跟她說,他無數次向她保證他不會把她嫁出去,可他還是沒有能力辦到。
他看着院子裏擺滿的禮品覺得眼睛疼,這都是她和親的嫁妝,有柳太後賞賜下來的,有沈郁賜下來的,以公主之禮,般般樣樣,禮數周全。沈郁什麽時候都不會失了面子,更何況是嫁往北羌,就更不能失了他的面子。
蕭祈煜就看着這些禮盒邁不動步子,楚姑娘隔着窗子看他,幾乎不敢出去迎接他了,不知道怎麽跟他說,不知道怎麽才能不辜負他的好意,她已經不能陪他走的更遠了。
蕭祈煜看見了她,深吸了口氣走了過來,面對她時他笑了下:“不用看這些了,這些我們走的時候也帶不走。”
楚姑娘顫了下嘴角:“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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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祈煜依舊是笑:“三日後,我護送你出城,我記得你說喜歡有山有水的地方,屋前桃花,屋後竹,我已經給你找好了地方,去了哪裏你一定很喜歡。”
楚姑娘擡頭看他:“皇上呢?”他這個意思是不去嗎?
蕭祈昱看着她動了嘴角,終還是笑了,這是他的未婚妻,他應當保護她,若連她都護不了他這個皇帝也沒有什麽好做的。再說他同沈郁再也回不去了,沈郁已經把他所有的路都堵上了。所以蕭祈昱看着她笑:“你若是喜歡那裏,我就陪你住在那裏。”
這次楚姑娘終于扭開頭了,她不敢看他了,她相信他說的話,只是她沒有這個福氣能夠等到他。
蕭祁昱看她手抖得厲害,便伸手使勁握了下:“三日後,我帶你走。從今以後,你不用再擔心那些事,你要相信我。”
楚姑娘好一會兒才說道:“皇上,我走了,和親怎麽辦?”你的大梁江山怎麽辦?
蕭祁昱眉頭微微的皺了下:“這個你就不用管了,沈郁是要置你楚家與死地,你不用再替他考慮了,此刻就算你嫁往北羌,他也不會記着你的好。楚家走前我會安排好的,你放心好了。”
沈郁是純碎的針對他,已經跟瘋子一樣,跟瘋子是沒有什麽好說的的。他要先把她送出去,她走了,沈郁也無可奈何。
楚姑娘說不出話來,但她的眼神蕭祁昱明白,什麽時候了她都不替她自己想一想,蕭祁昱笑了下:“這個皇位于我沒有多大的意思,有我沒我,大梁朝都不會有任何的分別,這大梁的百姓,”
他頓了下,接着又說:“皇叔會處理好的,這總是他的百姓。再說沒有我,還有我大哥,我二哥,總不會差皇帝的。”
楚姑娘一直看着他,看着他眉頭輕輕的颦過,但很快又平下去了,她便知道他這番話是安慰她的,他怎麽會不牽挂天下的百姓,這是他的天下啊,這麽多年他隐忍負重為的是不就是這個江山嗎。
蕭祁昱看着她不出聲繼續笑:“我也喜歡種滿桃花的地方,屋前流水,屋後桃花,你畫的那副畫裏的景象我很喜歡,我還想着那一天我也要去那樣的地方住一下呢。”
楚姑娘慌忙低下了頭,蕭祁昱松開了她的手笑:“這下該答應了吧。”
屋前流水,屋後桃花,他耕田,她織布,想想都覺得像是一場夢。
楚姑娘最終點了點頭:“好,我等你。”
聲音有些沙啞了,但蕭祁昱也沒有往別處想,只以為她是哽咽的,他讓她等了一年又一年,來到京師投奔他卻險些嫁到北羌,任何一個女子都受不了的。
蕭祁昱既然已經決定要送楚姑娘走,心裏便也平和起來,就連看着沈郁也都溫和了些。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妥當後,最後一晚上破天荒地的到了含元殿。正好碰上沈郁在吃飯,他便也到桌邊坐了下來:“皇叔,我也沒有吃飯。”
沈郁看小福子:“給皇上盛飯。”
他都不看他一眼,蕭祁昱也沒有在意,他也跟他一起一言不發的開始吃飯,吃了一會兒才發現這飯菜幾乎全是素菜,蕭祁昱便道:“皇叔你吃的也太素了些,怎麽不讓人做點好吃的。”
沈郁道:“天熱了,我不想吃葷的。”
這還跟天氣有關嗎?蕭祁昱想了想好像也是,沈郁天熱了就吃的少。他給他夾了一筷子菜:“那你多吃點。”
沈郁看着碗裏的豆腐沉默了下,最後還是吃了。做人下者最好還是吃的清淡點,要不受苦的是自己。他這吃了這麽多年竟然習慣了。
晚上的時候,蕭祁昱也留下了,沈郁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于是他平平板板的躺了一會兒,蕭祁昱也沒有動,仿佛真的純粹來睡覺的。
沈郁等了一會兒便翻了個身,背對着他,面向牆,他睜開了眼,也覺得自己挺賤的,都這個時候了,還會想等着他幹點什麽。
就在沈郁閉上眼要睡着的時候,蕭祁昱真的翻過身來了,伸手抱他時,沈郁忍住了沒有說話,他全程閉上了眼。
蕭祁昱想的很清楚,本來只是想陪他單純的睡覺的,只是看他背過身去的時候還是過意不去了,大概是因為要走了,心也軟了些;也大概是這三天沈郁沒有找過他的茬,讓他終于想起了他,他看着他的背影覺到了難受。
他這些年跟沈郁時常吵架,兩個人的習慣差別很大,對待朝政的觀念也很不同,吵架是正常,可很少能跟沈郁打成這樣,老死不相往來一樣。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莫名其妙,為什麽就走到這一步了呢?
這麽想着,蕭祈昱伸手抱住了他,沈郁身體很明顯的僵了下,蕭祈昱再也沒有忍住把他翻過來了,沈郁的睫毛眨的挺快,只是一直都沒有睜眼,他是默許了。
于是蕭祈煜那一聲皇叔便再也沒有叫出口,他開始解他的衣服,完全解完的時候合身抱住了他。沈郁的身體是發顫的,蕭祈煜便越發的把他抱緊了,好一會兒沈郁才平靜下來,于是蕭祈煜才開始往裏進,沈郁一聲不出,于是他便也什麽都不說,所有的語言都用在了力氣上。
他對這個身體節制不了,恨極的時候忍不了,那麽這臨走前的一夜就更加的忍不了了,情欲本就不是忍得了的,習慣成自然,他在這個身體裏太習慣,什麽地方肥沃,什麽地方狹窄,他統統熟悉,一進去便似是進了家門,心外之物全然沒了,一心一意只剩下了如何能播種的更好一點兒,更深一點兒,更多一點兒。
他不知道這是一種眷戀還是夜晚本來就讓人的意志薄弱。白天時的怒不可恥在此刻化成了水。
抱了大半夜,沈郁睡着了,蕭祁昱看了他一會兒,緩慢的爬起來了。
奔出宮門的時候,他回頭看了眼,到底是有些不舍的,即便是去一會兒(他真的只是想把楚姑娘送走,他不能讓她去北羌和親,而這些沈郁都不允許。)
他的視線看的廣闊,這是他的千重皇宮,萬裏江山,這是他的家。
他環視了一周,因為看的遠,沒有看見城牆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