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北羌逼婚6
兩個人的這次吵架徹底的吵崩了,上朝的時候就連站在最後面的大臣都看出來了,兩個人簡直是對着吵啊。
瑜王爺說:與北羌和親之事迫在眉尖,駐守邊關的陸家軍趕跑了偷襲搶劫的北羌匪徒,徹底滅了北羌的威風,北羌突利王子知羞恥,特意向大梁賠禮道歉,再次誠懇的向大梁求婚,不如就這次風光之下,把和親之事定了吧。
皇上冷聲道:既已經贏了,為什麽還要和親!
瑜王爺說:就因為贏了才要和親,要做長遠打算。
皇上說:就因為你每一次都妥協,才讓北羌得寸進尺!
瑜王爺站了起來:北羌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滅了的,我如果不妥協,難道每一年都要打一次嗎?我嫁一個人過去便可換來幾十年和平,何樂而不為!
皇上冷聲道:嫁過去的人不是你的至親你才這麽說吧。
瑜王爺也冷了臉:和親的人難道是皇上的至親嗎!楚大人自願把女兒嫁于北羌,深明大義!皇上難道連這點事情都不懂嗎!
蕭祁昱看他竟然點破了這個人選,心中惱怒,竟直喊了他的名字:“沈郁!”
這一聲之後,朝中肅靜無聲。
朝中衆人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都不知道說什麽好,明明是喜事啊,為什麽弄成這樣?周漢林看着氣急的兩個人看了一眼恭王爺,恭王爺什麽都沒有說,眼皮斂了下,嘴角卻微微的透出了點笑意。
他想他等這一天等的太久了。
他希望蕭祁昱跟沈郁永遠斷絕關系,可林昭玄這個該死的又勸和了,他看着怒氣沖沖的沈郁道:“王爺,皇上,請消消氣,消消氣啊,有什麽話好好說啊。”
有什麽好說的,沈郁揮開了他,徑自走出了朝堂。于是只剩下蕭祁昱一個人也吵不下去了,他揮了下手:“退朝。”
他率先走了,他走了之後,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不知道怎麽辦了,沈郁的那一派與恭王爺的一派對視了下,然而這次都沒有說話,王爺跟皇上吵起來了,他們都吓着了。
恭王爺倒是裏面最平靜的一個,他用眼梢看了楚靖一眼,楚靖不着痕跡的點了下頭,表示明白,站在一邊的周漢林則默默的站着,一言未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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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靖跟着恭王爺進了書房,楚雲徹沒有來,正好,恭王爺也不歡迎他,他不喜歡叽叽喳喳的人,楚靖還勉強能入了他的眼,一個尚算是聽話的棋子。
恭王爺看了眼垂着手的楚靖道:“今日的事你有什麽看法?”
楚靖看了他一眼:“皇上與王爺意見不合已舊,今日是吵的太厲害了。”他心裏有些擔心,他的女兒昨天跟他說蕭祁昱要領她私奔呢。照這個樣子吵下去,真私奔了怎麽辦,他将是大梁的罪臣啊。
楚靖籌謀着怎麽跟他說,這時聽到他說:“今日之事是我逼得楚姑娘遠嫁,對不住你。”
楚靖看着他,恭王爺看着他笑:“你不用緊張,我答應你的事情從來沒有失信過,我不會把令嫒嫁往北羌的,此舉只不過是激怒沈郁與皇上之間的關系而已。”
楚靖點了下頭:“下官多謝王爺。”
恭王爺嘆了口氣:“本王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皇上太寵信沈郁。”
楚靖聞言看了他一眼,心中亦有些震驚。
恭王爺看着他那眼神自嘲的笑了下,他才是皇上的親皇叔,可沈郁這個外來的卻總是高他一頭。
在別的人眼裏皇上與輔政王關系不好,可是卻逃不出他的眼睛,以往的那些年,每一次都是蕭祁昱在妥協,不管兩個人鬧的有多難堪,最終他都會妥協,沈郁依然淩駕在他之上。
也許你會說他是看在沈郁大權獨攬的份上,跟他妥協。這個用在別人的身上可以說的過去,可是用在蕭祁昱身上不合适,蕭祁昱的性子他太了解了,孤傲清高,最是厭恨高攀別人,所以他不可能因為這個跟沈郁妥協。
唯一的原因就是他們兩個之間那見不得人的關系!沈郁掩蓋的再好,他還是能夠知道的,更何況沈郁的那點兒底細他清楚。蕭祁昱就是因為這點兒關系,不能對沈郁下狠手。
恭王爺這麽想着,眼神帶着點點兒嘲諷。
楚靖看着他道:“王爺高見。”
恭王爺笑了聲,有些不以為然的道:“你也知道咱們現在這個皇上難得。”他這個詞用的很奇妙,楚靖不得不看他,恭王爺也笑笑:“他本不是正經的太子人選,母後家世低微,原本登不上這個皇位的。”
楚靖知道他話沒有說完,就繼續聽他說:“後來沈郁扶他上了位,是什麽原因,我們大抵都知道,沈郁也無非是想找個沒有後臺好控制的人選,而祁昱正好符合。”
他這麽直接的剖析皇上,楚靖聽的有些汗津津的,可他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對,皇上真的是太委屈了。
幸好他的脾氣剛硬,寧折不彎。
楚靖深吸了口氣:“怪不得聖上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雅量,這跟他的身世有關啊。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必能堪當大任。”
恭王爺嘆了口氣:“他有如此雅量是好,可這樣太被動了。”
他的眼睛不自覺的眯了下,恨極沈郁,可還是要壓住他的想法,不能失了态,也不能讓外人看出他的想法,他不能毀了蕭祁昱的名聲。
他深吸了口氣:“也許是這個原因,祁昱就一直很厚待沈郁,拿他當親皇叔。這麽些年無論怎麽氣都容忍着他。可沈郁每每得寸進尺,連我這個這臣子的都看不下去了。”
楚靖低頭稱是。
恭王爺也冷哼了聲:“如今他自作孽不可活,終于讓祁昱對他大失所望。”他掉頭看楚靖:“祁昱自小與令嫒訂婚,而他又是個重情之人,他一定不會讓令嫒去和親的,所以我們這一步棋下對了。”
楚靖點了下頭:“王爺未雨綢缪,下官佩服。”
恭王爺暗自磨了磨牙,不是他未雨綢缪,而是沈郁在逼他,無論是他與蕭祁昱的不論關系,還是這次沈郁是要借着這兩萬将士逼死他,他都不能坐以待斃,更不能讓蕭祁昱走上不論之路。
楚靖有些擔心的看着他:“王爺,下官有一事擔心。”
恭王爺示意他說。
楚靖躊躇着說:“瑜王爺他現在還手握大權呢?我們……”
他沒有說下去,下面的話太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可不說他心裏也不踏實,恭王爺是皇上的皇叔,可他以後将是皇上的岳父啊,他也替他擔着心呢,他擔心把皇上逼得跟瑜王爺決裂後該怎麽辦?
恭王爺聽懂了他的話,眼睛幾不可察的眯了下,硬聲道:“放心,我心裏有數。”
沈郁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他真的喜歡蕭祁昱了吧。恭王爺這麽想着,嘴角嘲諷似的勾了下,也不知道這是蕭祁昱的福氣,還是他的孽緣。
蕭祁昱不願意他看得出,但是沈郁卻是願意的,如果不願意不會扶持他即位,恭王爺這麽一把年紀了,也不得不去想想他年輕那會兒的荒唐事,愛一個人是盲目的,沈郁既然愛蕭祁昱,那麽他就不會做不利于蕭祁昱的事。
所以他們只要讓蕭祁昱同他斷絕這層關系就行。
這些他不能同楚靖解釋,只好選些好聽的:“現在這個形勢好,剛剛滅了北羌的氣焰,想必北羌短時間內不會再進攻我們,而朝中的形勢也一片大好,祁昱這些年的名聲很好,很多大臣都會下意識的偏向于他。最重要的是,這樣不是正中沈郁的心嗎?沈郁不喜歡皇上娶妻,那我們就不娶,随了他的心,看他還能有什麽話說。”
楚靖看着他拱手:“王爺高見。”
他這恭維恭王爺并不開心,他沉沉的吸了口氣,他這個皇叔當的是真累,不僅要替他操持江山,還要替他操持婚事,可偏偏他一點兒都不讓他省心,每每逼得他做壞人,想這種下三流的計策。
他狠狠的磨了磨牙,安慰自己道:“有時候離心比什麽計謀都管用,沈郁自以為自己占盡了所有的好處,可殊不知,有些東西丢了那就永遠都補不回來了。”
楚靖這時候終于确定他的好意,把他心底裏壓的話跟他說:“王爺,下官還有一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