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20.獻祭的愚者（二）
當前還沒有威爾特各種族的智商偏差值圖表之類的東西可以作為對比基準，只是作為被刻意罹患【天才症候群】（注）、接受過常人難以想象的精英灌輸教育的人工生命，無論是智商還是所持的知識量都遠遠超過威爾特所有的智慧種。唯一的問題是信息掌握的太少，此外要想将完全迥異的知識活用于這塊土地至上還需要積累經驗，仔細的籌劃。目前還絕談不上能在任何智力交鋒中占據絕對壓倒性優勢。
“即使是我有些事情做得也談不上好，舉例來說……好比教育工作。”
話鋒的劇烈轉變讓精靈們的笑容染上羞慚的色彩，李林的舉例雖然還不能算給自己簽發【教育失敗】的證書，但同樣讓他們感到有些臉上無光，簡直和被人訓斥【沒腦子】卻無法做出反駁一樣難受。
“先生們。”
李林沒有提到【女士們】，性格迥異的姐妹加上提爾都是優等生，不在他的火力覆蓋範圍之內，成績相對較差的學生們不得不承受絕大部分的火力。
“可能我因為某些成功而得到了一點誇贊，不過，事實上我還是存在不足之處，因此不斷地學習、汲取知識經驗依然是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只要稍有懈怠，就不光是原地踏步而是逐漸落後他人，甚至被甩得看不見。成為失敗者這種事情不需要多麽複雜，一點點的松懈、少許的惰怠便能完成我們的敵人夢寐以求的工作，這個一點都不誇張哦。”
切換成具有實質分量的微笑，李林對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精靈當中最高大顯眼的少年問到：
“托爾，和你交過手的渣滓，你覺得他實力怎麽樣？”
“那個禿子啊……嗯……很強。”
被指名的勇武少年沉吟了一下，說出了他親身認知到的事實。不論對方是否使出了不見光的卑鄙手段，有着怎樣下流的人品。被稱為尼福爾海姆第一大力士的他不擅長也不喜歡撒謊，毫無遮掩的陳述了自己經歷險些落敗的交鋒後，對敵人的評價。
“沒錯，即使是個不折不扣的人渣在那時候也能變得比危險種、比托爾你更有力量。但是吶，托爾。要知道那家夥連真正優秀的強化系魔法師一根指頭的水準都及不上，充其量不過是個瞎胡鬧的半吊子初學者罷了。”
“怎麽可能……”
托爾的驚呼由高漸低，李林沒必要對他撒謊，清楚這一點的憨厚少年在最初的難以接受過後，顯得有些失落。其他精靈也難以置信的小聲嘀咕着。
“真正正确的強化系魔法是配合身體動作，與武技配合施展，讓身體發揮出爆發性力量的輔助型術法。這方面的個中好手都是近身肉搏戰的達人。他們清楚自身的極限以及人體的構造，精通如何破壞人體的伎倆。這些真正好手可以只用一擊就将托爾你放到。”
掃視着連嘀咕也停住的精靈們，少年語氣依然如玩笑般輕松，對他的聽衆們而言，沉重的內容正逐步化作擁有實質重量的壓迫作用于精靈們們身上，他們的呼吸變得凝重且艱難。
“将皮膚硬化、增強骨骼的強度、延展四肢的長短、使身體擁有能夠吸收反彈物體攻擊的彈性——強化系魔法就是能做到這種事情秘術。而那禿子的筋肉強化不過是最低端的微末伎倆，透支自己的生命為代價，誇耀從不存在的強壯和滿足自己變态的嗜虐癖，實在有夠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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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支生命？”
對李林話語裏的奇怪部分感到訝異，更難以理解居然存在如此瘋狂的行徑，托爾忍不住叫了起來。
“怎麽會有這麽愚蠢的事情？浪費自己的性命只是為了滿足和炫耀？”
每天都必須竭盡全力才能保證生存的精靈們在重要關頭并不在意奉上自己的性命來确保村子和族人們的安全，為了一族的延續，犧牲的覺悟大家老早就有了。但只是為了低俗的個人**去揮霍生命……這種愚行不光愚蠢可笑，同時也完全和精靈的生存觀相悖。對每天為生存而努力的他們而言，這完全是不可饒恕的亵渎。
“那弱智八成自己也沒留意到為了施展出賴以誇耀的的秘技所支付的代價有多大，就算身體上發生了什麽異變，也絕不和自傲的魔法聯系起來。否則也不會變成那副德行。強化筋肉的過程中血管和肌肉急速擴張收縮，并且在極短的時間內收縮。這種危險的過程随着每次施術被重複一次。血管、肌肉、心髒、肺葉的擴張彈性随着施術次數的不斷累積而下降，身體逐漸滑向崩潰的邊緣。依他的狀況，絕對活不過40歲。做出這種蠢事的傻瓜一點也不值得同情。只是……托爾，你覺得那蠢貨為什麽連最應該關注的重大事項——施術帶給身體的負荷以及因為長期高負荷的後果都沒有給予應有的關注呢？”
不待懵懵懂懂的托爾給出回答，李林大聲笑了起來。
“如果蠢貨先生老老實實的呆在學校把老師教授的東西聽進去，對自己的魔法稍有了解的話。就不會傻乎乎的離開學院，像個渣滓蛆蟲一樣到黑市裏混日子。”
李林攤開雙手，總結性的笑容裏毫無憐憫之情。誰也不認為他有做錯或說錯什麽。
是的，打手的人生從頭到尾是個杯具。但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一個自尋死路的弱智沒有半分值得同情的價值，同情這種傻子反倒不可理喻。
“知識改變命運。無知者固然無畏，但他們的下場總是非常凄慘的。先生們，我希望從那個爆掉的傻瓜身上，大家能夠汲取其中的深刻教訓。”
精靈們神情肅穆的點點頭，這種血淋淋的活樣本都無法帶給他們某些啓示的話，大家就真和傻子沒有分別了。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遙遠故鄉的學習口號雖然沒有喊出來，不過應有的學習精神和氛圍多少算是建立起來了。是否要使用這個帶有微妙即視感的口號似乎也并不重要。目的已經達到，細節上無需做無謂深究。
其實還有一個預備手段，可惜沒能用上——李林打算講講日本人工作的學習版本，不過那些可怕的故事可能會把羔羊們吓住，那種瘋狂工作直到把自己累死也不是李林想要的結果。
不過，一個小小的添頭在這時候出現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考慮到發展均衡的因素，我決定追加武技授課。”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單純的小子們爆發出一陣期盼已久的貨物送來時也未有過的熱情叫嚷，比起複雜的文理課程，直接動手的課程受歡迎程度不可同日而語——更容易接受，也更讓他們盡興。
“請在其他課程上保持同樣的熱誠和精力。”
李林的聲調不高，剛好能讓手舞足蹈的小子們聽清，嚎叫立即平息下來，小夥子們的臉上還殘留着激動興奮的通紅。
“男生都是些傻瓜嗎……”
弗蕾娅長長嘆氣似地嘟囔着。誰也沒聽清小姑娘壓低聲音的吐槽，聽見他說了什麽的，也不會去和她計較。
李林接下來的話把包括小野貓在內，所有精靈的注意力給吸引住了。
“事情已經辦完，我們該回去了。山谷裏的大家恐怕都等得不耐煩了吧。把貨物帶回去讓他們好好高興一下，慶祝留到那時候會更有樂趣，沒到達尼福爾海姆卸下貨物之前，請繼續保持警惕。”
“怎麽，你認為還會出現麻煩麽？”
弗蕾娅說笑般的語調沒有得到附和，縮了一下的嬌小身軀似乎也在認同李林的警示。
“目前還沒有什麽明顯的征兆和證據。不過，別忘了丢掉500名騎兵的伯爵和主教。他們的搜索隊應該還在四處徘徊。另外還有幾天前和我們打過交道的肉團，七八天的時間足夠他招攬一大群亡命之徒。在回程路上不幸偶遇這兩群瘋狗沒什麽可奇怪的。”
招惹李林不成、反倒損失慘重的壞家夥們一定會報複，不是為了從來也沒關心過、現在也不會惋惜的部下們，哪怕僅僅是為了至關重要的面子問題也一定會采取行動。不論是貴族、主教還是黑市商人，他們好歹也是各自組織不同階層的首領。倘若身為首領既無法保證部下的生命安全，也不能對給他狠狠一耳光的敵人做出反擊。那他就應該盡快退位，逃得遠遠地。否則被窩囊廢擋住前程的部下們一定會用匕首、毒藥什麽的幫助【前首領】完成換屆工作。身居高位者的遜位過程在缺乏相關制度制約保障的地方總是血腥且痛苦的
“那就讓他們來好了，我正等着他們呢。”
罐子大小的拳頭碰撞在一起發出沉悶聲響，仿佛正為托爾的豪言助威。之前那場被中途打斷的對決無論過程還是結果對托爾來說都難言滿意，有一個能夠彌補缺憾的機會自然讓他鬥志昂揚。
“是啊，不怕死的盡管來找我好了。”
“閑了好幾天，骨頭架子都快生鏽了。”
“千萬要來啊，不然可太無聊了。”
其他的精靈們也亂哄哄的發表各自的臨戰感言。光是聽他們的言論可能會誤以為這是群好戰嗜血的盜匪。不過精靈們出生居住的尼福爾海姆從來都不是什麽安全的文明之地，雖然村子裏有訂立規矩來約束行為。但【尚俠仗義】才是主流社會風氣。李林爆殺打手的行為換成法制嚴謹的大都會可能會被視為無法無天，但在同樣狂野的精靈小夥子眼中，除了畫面有點難以接受，行為本身卻得到了他們的敬重。
這群不把人類的等級法紀放在眼裏的年輕精靈并不是好戰分子，但有誰想從他們手裏拿走哪怕一把鋤頭，同時又不付錢的話。艱苦生活造就出的身強力壯的小夥子們絕對會向那混蛋索取最高昂的代價。
現在聽到可能會出現大批敵人以及發生遭遇戰的可能，他們的第一反應并不是恐懼。相反，精靈們認為自己的行為是為了一族的未來和希望，同時也是保衛家園的延續。因此大家士氣滿漲，戰意高昂。空閑了好幾天後的現在，已經是過分高昂了些。
“我很高興看到大家鬥志昂揚，随時準備踢壞家夥們的屁股。”
切合胃口的粗俗宣言逗得大夥大笑起來，片刻後，亂哄哄的雜音平息下來，等待着李林的下文。
“我希望萬一發生戰鬥時，大家務必守護好馬車跟貨物，敵人交給我就好。”
沒有哄笑，沒有喝彩，精靈們瞪大雙眼緊盯李林随意的笑臉，反射出迷茫、疑惑以及不滿和屈辱的視線聚焦于那張之前看起來很順眼的臉孔。
“可以解釋下這樣安排的理由嗎？”
提爾的聲音一如往常的低沉冷靜，但不高興的成分還是從其中發散出來，和衆多認為自己受到不公正輕視而變粗重的呼吸一起為冷場添上不愉快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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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說小劇場時間：
尼德霍格：李林大人居然有病耶？啊，好痛！請不要踩我的尾巴，閣下！
李林：請理解為為了教育弱智部下而施展的【愛之重擊】！
尼德霍格：好痛！這根本是虐待吧！請為讀者們解釋什麽是【天才症候群】？
李林：天才症候群也稱天才綜合症，指一些病态的，患有嚴重心理疾病或智力缺陷的人，卻展示出令人稱奇的能力孤島和卓越才華，他們的特殊才能與其自身的缺陷形成了極端的鮮明對比。
尼德霍格：可是李林大人看起來并沒有明顯的缺陷啊？
李林：我是在受精卵階段就植入特殊基因，然後在人工**內培育成型的先天性天才綜合症人工生命體，所以表現形式和人類女性**出生的人類患病者是完全不一樣的。
尼德霍格：感謝李林大人親身為我們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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