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玉凝看了看手中的羊脂白玉瓶,又看了看君夜。
君夜此時戴着一張墨色面具,她也不知道這男人是什麽表情,猶豫了一下,玉凝小聲道:“我、我自己擦。”
想了想,她又道:“我不識字,你給我留紙條,我也看不懂。”
君夜背過身去:“自己上藥。”
玉凝覺得很局促,雖然君夜沒有看,但他在這個房間裏,她就不好意思上藥。
而且,她身上還沒有清洗。
玉凝道:“你、你是妖還是鬼?”
君夜不回答這些愚蠢的問題。
玉凝道:“清白對我很重要,當然,我的命對我很重要,你救了我,我以身相許了,我們之間是不是就兩清了?”
君夜的聲音冷冽,和他本人一樣森森透着寒氣:“一次不夠。”
玉凝不想再來一次了,昨晚的記憶太痛苦,這個男人陌生又詭異,危險至極,她也不想和這個男人有牽扯。
君夜也沒有想要和玉凝說更多,她拿到了藥,他便消失了。
玉凝握着手中的羊脂白玉瓶,她擡手在瓶身上輕輕敲了敲,發出“叮咚”的聲響。
她命苦,本來指望着能嫁一個老實人,離開這座府邸,可昨晚清白的身子被奪,世人如此看重女子的清白,她想出嫁後有好日子也很困難。
玉凝當着男人的面不敢哭,人走了,她心裏又覺得委屈難受,悄悄又哭了一場。
玉沅去了陳王府,陳王府的小郡主叫做趙雪娴。趙雪娴脾氣差,被陳王妃慣壞了,出門在外也不知道收斂,大多貴女出身高,在家裏也都是被捧着的掌上明珠,沒理由一味慣着她。玉沅對陳王世子有想法,平時對趙雪娴百般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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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都喜歡別人拍自己馬屁,趙雪娴也不例外,雖然南陽侯府逐漸敗落,在京城說不上話,玉沅畢竟是個嫡小姐,和她往來也不丢人。在看不起玉沅的同時,趙雪娴也常常邀請過來,聽玉沅奉承自己。
玉沅早早就到了陳王府,幾名貴女來得更早,她們都在和趙雪娴一起喝茶聊天。
玉沅一進來,所有人都嗅到了一股惡臭。
都是大家小姐,所有人不好直接開口說玉沅身上臭。
趙雪娴笑着道:“玉沅,你早上吃了些什麽?”
玉沅道:“吃了兩塊糕點,喝了半碗粥,郡主怎麽關注我吃了什麽?”
趙雪娴還以為玉沅啃了一碗大蒜,玉沅進來不久,花廳中就被難聞的氣味覆蓋。
其他貴女都有些受不了,趙雪娴心裏也厭惡,她道:“今天天氣終于放晴了,咱們去花園裏散散步。”
其他貴女附和道:“好。”
幾個人都走了出去,在花園裏散步,小風一吹,玉沅身上的味道也變淡了一些。趙雪娴松了一口氣,幾個人說說笑笑,都說這幾天下雨,自己悶在家裏做了什麽。
這個時候,陳王世子恰好帶着小厮也從花園裏路過。
看到趙雪娴,陳王世子也過問了幾句:“今天向母妃請安時沒看到你,也沒來得及問你,珍寶齋裏那支梅花簪子,你還喜不喜歡,喜歡的話我就讓人給你留下了。”
趙雪娴撇了撇嘴:“不喜歡了,早就想要,結果工匠這個月才制好,姐姐都戴了三個月了,我不要了。”
陳王世子笑着道:“你呀,就知道耍小脾氣。”
兩人說着話,玉沅也忍不住羞怯的去看陳王世子。
風一吹,把玉沅身上的味道吹到了陳王世子那邊,陳王世子眉頭一皺:“怎麽有一股腐爛的臭味兒?”
趙雪娴實在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其他貴女都不想在世子面前出醜,都怕被陳王世子懷疑是自己身上有味道,其中一個陰陽怪氣的道:“可能是玉沅早上吃了點蒜。”
陳王世子貴為世子,不好做讓女人下不了臺的事情,可這次,玉沅身上的味道實在詭異,他多看了玉沅兩眼:“玉姑娘的嗜好真是特殊。”
玉沅頭腦“轟”得一聲,臉色也張得通紅。
陳王世子和小厮離開後,他道:“南陽侯府居然越來越落魄,好好一個大小姐,身上一股難聞的味道,也不知道南陽侯夫人是怎麽教導的。”
小厮也覺得那味道難聞:“可能玉小姐嗜好真的特殊。”
陳王世子覺得又好笑又惡心,晚上和一衆酒肉朋友吃喝玩樂時,當成笑話和大家說了說。
玉沅丢了這麽大的臉,回去後就嗚嗚直哭。
她對此感到懊惱的同時,蘭芝也為身上的味道而頭痛。
蘭芝擦洗了很多次,身上仍舊是揮之不去的臭味兒,房間都被她給熏臭了,和她同一間房的丫鬟雖然礙于面子不敢說蘭芝,心裏卻惱死了蘭芝。
玉沅上午不在家,受了陳王府小郡主的邀請出去玩了,蘭芝也沒有事情做,她就在房間裏洗澡。
她是個丫鬟,丫鬟的待遇當然比不上小姐,玉沅有許多香料,有許多香粉,還有各種各樣的香囊,蘭芝什麽都沒有。
蘭芝在浴桶中,懊惱的搓洗着自己,無論洗了多少遍,水中始終有一股詭異的味道。
她都要被這股難聞的氣味給逼瘋了:“到底怎麽回事?”
時候也不早了,蘭芝還要起來,這時,一雙大手從上按住了她的頭頂,将她按在了水中。
蘭芝:“……”
她拼命的掙紮着,雙手在水中撲騰,可身上的力氣宛若被人抽走了一般,力氣越來越小,越來越小,她也沉水底,面容猙獰的被溺死在了浴桶中。
一道紅光若隐若現,繼而消失在了蘭芝的房裏。
冥差辦了任務,便回了冥王的宮殿中複命。
最近冥界有些不安分,不少惡鬼蠢蠢欲動,冥差一回去,就知道冥王又沾了血。
君夜臉上覆蓋着面具,墨發散下,身着墨色長袍,他在王座上,渾身鬼氣和血氣深重,手中雕着一根新鮮的鬼骨。
冥差差點給君夜跪下來。
他感覺到了這股熟悉的鬼氣,君夜手中雕刻的這根鬼骨,是冥界一位權勢滔天鬼将的,這名鬼将修煉萬年,是君夜以下冥界十大高手,君夜剛剛沾的血,大概率就是這名鬼将的。
君夜冷聲道:“辦好了?”
“辦好了。”冥差殺人,輕而易舉,更何況是君夜想殺的人。
君夜懶得為一些小雜碎浪費時間,身為一界之主,有些人渺小卑賤,也不值得他動手。
冥差在君夜身前做了幾百年的事,對君夜了解很多,平時冥界的鬼都巴結他,想從他口中得知君夜情緒變化。
他小心翼翼的問道:“這是陶将軍吧?”
君夜冷淡的道:“以下犯上,本王把他殺了。”
冥差知道要殺修為萬年的惡鬼有多麽不容易,這位陶将軍可是能競逐冥王之位的存在,君夜卻像什麽都沒發生一般,還在這裏雕刻骨頭。
看到冥王揮了揮手,似乎不耐煩自己在這裏打擾,冥差趕緊退了下去。
他出去不久,君夜手中刻刀沒停,面具裏卻有血一滴一滴的淌了出來。
君夜摘下面具,他面容邪美,乍看就是一副矜貴又涼薄的面容,隐隐透着一股詭異的氣息。
他優雅的擦拭了一下唇邊血跡,殿中突然傳來一陣雄渾的聲音:“君夜,你殺了吾,已是強弩之末,現在,随随便便一個千年修為的惡鬼都能殺你。”
君夜擡手,一道刀光斬落鬼将最後一縷鬼識。
玉凝完全不知道玉沅今天受到的委屈,她也不知道蘭芝已經死了。如果問玉凝,玉凝肯定一問三不知,她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招惹了玉沅,居然讓玉沅對她下這樣的毒手。
君夜給她的藥确實有用,洗澡後,玉凝在私密和身上的淤青位置塗抹了一下,疼痛撕裂的傷處居然在半個時辰後全部痊愈了。
她将換下來的床上東西一個人偷偷洗了洗,她失去清白這件事情不能告訴別人,柳夫人本就讨厭她,如果讓柳夫人知道自己未婚就失去清白,肯定會被她以給南陽侯府抹黑的借口給毒死。
等到了晚上,玉凝早早的就歇了。
剛剛睡下,衣物突然被一雙大手撕扯開,玉凝睜開眼睛,看到了君夜那張冷漠俊美的面孔。
她想起昨晚的疼痛,瞬間緊張了起來:“還……你還要……”
君夜掐住了玉凝纖細的腰肢,這個凡人小姑娘又弱又美,腰細得不可思議。
她眼睛一眨就有很多淚水,雙眸水汪汪的,她眼睛很大,很惹人愛憐,君夜拿了一條綢帶蒙住了她的眼睛:“不想做就別看,忍着。”
她雙目被蒙住,綢帶被淚水打濕,白嫩的臉上淚水縱橫,貝齒也輕輕咬着唇瓣,努力不讓自己哭得太兇。
這一夜還是難熬,玉凝的小床吱吱呀呀又響到了四更。
男人并不會憐惜她半點,只将她壓在身下,都沒有變過姿勢,也沒有停過。
最後結束時,玉凝輕聲道:“你……你叫什麽名字?是鬼是妖?”
男人冰冷的手按在玉凝的小腹上,她小腹綿軟,雖然沒有多餘的肉,摸起來卻很舒服,他冷淡的道:“君夜,鬼。”
他來回按壓玉凝的小腹,男人的身體沒有溫度,可能的确是鬼,始終鬼氣森森,陰冷無比,玉凝被他壓得不舒服,可她現在真的沒有力氣起來:“君……君夜,你在做什麽?”
“讓你更易受孕。”君夜淡漠的道,“不準稱呼本王的名字,稱呼夫君或冥王。”
玉凝被他吓到了,完全沒有注意到後一句話:“懷……懷孕?”
君夜收手,他扯了覆蓋着玉凝雙眸的綢帶:“本王不救你,你早就死了,想死,還是想給本王生孩子?”
玉凝都不想……
可是,比起死,她還是選擇生個孩子。就是不知道,這孩子生下來是人是鬼。
她雙眼微微有些紅腫,五官很精致,可憐巴巴的看着君夜:“你生前沒有王妃麽?所以想死後要個孩子?”
君夜天生鬼身,就沒死過。玉凝以為他生前是王爺,被封為明王,死了也要端架子。
君夜不和這個目不識丁頭發長見識短的小文盲計較,也沒有再理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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