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1)
“為難我?尊上,你可知這是什麽地方,還能輪得到尊上來為難我?”情魔笑出了聲,似乎浮華說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
只是她剛剛說完,浮華一行就能夠請收到輕微的振動從腳下傳來,僅僅只是一個驚訝的瞬間邊有黑壓壓的影子從遠處緩緩的移了過來。浮華掐指一算,心中卻猛然一驚,忍不住憤怒的說道。
“情魔,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對凡人施法。”
那遠處緩緩移動過來的不是別的,真是這附近城裏的凡人,而此時的他們一驚中了情魔的魔咒,現在的他們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只聽從情魔的指令。
浮華皺眉,這魔咒要說解也解的開,只要施法對抗魔咒即可,但是必然會讓這些人的*收到傷害,要是稍不注意還會傷及性命。要是估計到凡人的性命,他現在要對付的恐怕就是情魔。只要情魔一死,這魔咒自然是無效。只是想要殺這個情魔确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若是她傷及凡人的性命也就大大的不得了。
“尊上,你不是一向以憐愛衆生自居?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怎麽憐愛衆生。”情魔嘴上挂着狠戾的笑容。而她的身後已經有大軍湧了上來。
“師傅,我們應該怎麽辦?”青塵大聲問道。
“你們去施陣法将那些魔化的凡人困住,為師再想辦法。”浮華簡單的吩咐道,四塵自然是鬥不過情魔,情魔的魔咒一直很厲害,他曾經也險些落入過陣中,好在自己修為高,輕易就逃脫了,但是對于四塵來說,離情魔太近還是過于危險。
“弟子遵命。”四塵作揖,随後轉移方向,朝着源源不斷用來的人群奔了過去,留下的浮華與情魔早已騰空而已,扭打在一起,速度之快根本不能靠肉眼來分辨。
就在浮華與情魔打鬥的激烈的同時,墨如香卻有限的蹲在屋頂,看着街道上的人來仁王,雖說傍晚的時候很是熱鬧,但是比起晚上還是稍有遜色,百鬼夜行,大概就是現在這般了吧。墨如香看着下面的鬼來鬼往不由得感嘆,緊緊是那麽一瞬間,她突然就覺得其實鬼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的可怕。
“咱們下去瞧瞧吧。”墨如香興奮的開口,少年聞言,将她攔腰抱起,飛下了屋頂,穩穩的落在街道上。對于這突然降落的兩位,來往的鬼怪并沒有多大的興趣。墨如香倒忍不住的感嘆,這鬼比人還來得純潔?竟然對俊男美女都沒有感覺?
少年似乎猜出了她心底的想法,緩緩開口:“今日是鬼節。你可別走丢了,被鬼吃了可是要丢魂魄的。”
鬼節,原來今天已經是七月十五了,墨如香心底默念。
玉帝派天官,地官與水官考察人間的善惡,向上天彙報。而這七月十五正是地官的壽辰,而這一天,他也要盛裝出行,拿着自己的名冊,根據各生靈的表現而決定是否赦免其罪行。而這一天也正是閻王殿大赦之日,那些終年被困的受到苦難與監禁的厲鬼冤魂也将在這一夜釋放,從而獲得短期的自由,品嘗人間的血食。固然這日凡人都緊閉大門而不出行。而這些厲鬼冤魂也不會輕易傷人,只是按照那生死簿上的人來決定他們的目标,所以大多數情況死的也是該死的人。
“今日百鬼夜行為地官慶生,咱們一同去瞧瞧吧。”少年執起墨如香的手,朝着鬼群湧動之處走了去。
只見那河邊仍舊有放河燈的,只是這一次放河燈的不再是人,而是鬼。
“鬼也許願啊!”墨如香忍不住的感嘆了一句,少年瞥了她一眼,随即帶笑的開口。
“昨日是向地官許願,而今日卻是祈福。傍晚凡人會在河岸邊房河燈,而晚上百鬼就會來打撈屬于自己的河燈。河燈上可都活人對死人送去的祝福”經過少年這麽一體店,墨如香還真的看出來了,原來是在撈河燈,并不是在房河燈,其實鬼什麽的也并沒有傳聞中那麽可怕吧,畢竟身前都是凡人。
不容她多想,少年拉着她的走繼續朝前走了去,只見這個城城門相對應的另一邊出現了一個大空洞。而鬼門關三個大字正在那漆黑的大門上挂着。墨如香忍不住惡寒,還真是惡趣味,連個門都做的陰森森的。
“我們還是不要進去了吧。”墨如香心虛的說了一句,她可是沒有去過冥界,況且在那陰森森而且惡心的地方還住滿了鬼,她一向就忍不住的惡寒。
少年并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拉着她的手繼續前行。墨如香想掙紮,但是轉念一向,自己多見識見識也是一件好事,畢竟自己坐位人仙,對這些事情可沒怎麽了解過。想罷她就老實的讓少年拉着自己走。大概是因為确實很冷,墨如香走的很慢,到了最後就剩下少年與她落伍了,而那火把早已随着鬼群消失了,只是墨如香卻還是看得見面前的路,不由得一陣疑惑,好奇的回頭時卻發現少年的全身都散發着白光,她忍不住的感嘆,原來這樣也可以!
這通道寬敞的很,容納四五人并肩同行并不是一件難事,但是卻長的出奇,只是走了好遠,墨如香才看見遠處有一絲紅光。莫不是到了?
循着那紅光,他兩已經走出了那漫長的通道,只是出現在墨如香面前的卻并不是印象中一塊肮髒腐爛的地方,在她眼前的是一個美麗的地方,開滿了紅白色的花朵,在黑色中散發着妖豔的光芒,怒放的生命如同烈火熊熊燃燒一般。看着就讓人覺得心情舒暢。
“吶,這是什麽花?可真漂亮。”墨如香忍不住的問道。而少年笑笑,臉上卻是一陣凄涼。
“這花名彼岸花,分曼珠沙華與曼陀羅華兩種。這彼岸花原本名為天上之花,大白蓮花,曼珠與沙華便是這花的守護妖,卻不料兩妖暗生情愫,觸怒了天庭便打落凡間,生為紅花,永世不得相見,固然這花花開無葉,葉開無花。後接引道人亦是如今西方如來佛偶遇此花帶往冥界給他們一房安靜之處。卻不料紅花落入忘川河水中,再撈起時已經變白,佛祖種它于彼岸。冥王路過,得知此花之怨念落入河中便投以種子,花開紅色,名為曼陀羅華。”
“原來如此。”墨如香思考着,當初似乎看到過這個典故,當初她還以為是瞎編的,畢竟神仙憐愛衆生,必然也不會輕易的拆散戀人,如今瞧來還真有此事。
出了洞口,便是一條小徑穿過那大片的紅花叢中,直接連着不遠處的一座橋,墨如香随着少年走了過去,踏上橋的時候,一位老伯正劃着船從不遠處飄了過來。而那穿上還帶着一位臉色蒼白的少年。
“這是要去往哪裏?”望着這漆黑的河水,墨如香喃喃道。
“這河便是忘川河,河的盡頭就能遇見孟婆,喝了孟婆湯便能轉世了,想來你也轉世許多次了,看來一點印象都沒有呢!”少年像是感嘆一樣的說道。
墨如香忍不住的瞪了過去,卻沒有多說,這條黃泉路她估計是走了很多次,只是這是最後一次了吧,以後自己就是仙了,再也不用遭受輪回之苦。
百鬼朝誕只是在冥界,卻并不在地府之中,墨如香望着面前這如同人界一般的街道與房屋,不由得感嘆,其實鬼的生活并沒有想象之中的那麽差。竟然與凡人一樣的生活,多少還是有些閑情雅致。
他們朝着鬼城的中心走了攻去,沿途的鬼很多,但是都沒有認出他們兩來,墨如香想,許是天魔又做了什麽手腳才會這樣的吧。
街道上的鬼大多數都是出去游蕩了一圈才回來的。互相聚集在一起,甚是熱鬧。第一次逛鬼市到沒有想象中那麽害怕,反倒是多了幾分興奮。
不過和普通的朝壽并沒有多大的區別,墨如香瞧着似乎也沒有多大的興趣,便扯着少年就要往回走,只是少年似乎并沒有就此離去的意思,反倒與她走到那忘川河邊,忘川河水漆黑似墨,而那河中劃船的老伯來來往往反複多次,少年拉着墨如香的手沿河而走。雖與那楊柳岸相似卻少了些生氣,幹枯的樹枝立在兩岸,似乎還能聽見黑烏鴉偶爾的叫聲。墨如香只覺得全身有些許發冷,卻不知少年究竟要将她帶往何處。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墨如香忽然望見不遠處滿是穿着白衣的鬼魂,很是有秩序的排着隊,等着什麽。墨如香倒是很好奇的靠了上去,只見一位姑娘正在将手中的碗遞給那些正在排隊的鬼魂。
墨如香汗顏,難道鬼也要吃飯嗎?她剛剛想完,身體已經湊到了那姑娘的面前,姑娘身穿黑衣,看起來極為年輕,但是到底多少歲還不好說。只是墨如香靠近的時候卻發現那萬衆只有湯水,不見一絲幹貨。
她更是不悅,嘀咕道:“鬼的生活真不好,就喝點湯也太寒酸了點。”
在一旁的少年愣了愣,卻随即反應過來,那笑聲越來越大,引來了來往的鬼的目光,少年道:“這是孟婆湯,喝了要輪回的,可不是派飯。”
墨如香聞言,臉一紅,頓時不知道說什麽菜好,只是低着頭。心中倒是撲通撲通的,這可真的鬧了一個笑話,她怎麽就沒有想到這麽簡單的問題呢,但是也不能全部都怪她,發孟婆湯的可是孟婆,她一直以為孟婆是一個老女人,怎麽會想到是一個這麽年輕的姑娘。果然啊,書生寫的有些東西信不得,讓她如今這麽丢臉啊。
“喂,幹什麽呢,不是鬼的快點讓開。”那女子怒喝一聲,墨如香回神過來,看着自己擋住了身後的鬼,不好意思的讓了讓,只是心中嘀咕,不就是擋了下道也沒有必要這麽生氣吧。
“你要是誤了人家輪回的良辰,可是更改了他們的命運。”少年将她拉想一旁說道。
墨如香心中震驚,那她今生可真是投了個好胎讓自己有修仙的機會,她的心中正在沾沾自喜的時候卻不料那姑娘将手中的碗放在桌子上,對着那群鬼魂說道。
“一人拿一碗,喝完直走就成。”她剛剛說完就向墨如香這邊走了過來。手中卻拿着一碗湯藥,墨如香愣住了,卻不知道作何動作。
“你可想喝一碗?”只見那女子将手中的湯藥遞向墨如香,墨如香頓時呆住了,但是很快她擺了擺手,慌張的搖着頭。
“不……不必了。”她尴尬的回答着,卻劍對方只是斜瞥了她一眼,随即将手中的湯藥遞給了她身邊的少年。
“你來喝一碗?”她繼續問道。墨如香看了一眼那碗中散發着詭異的綠色的液體,惡心忍不住犯惡心。這玩意兒真的能喝麽!
少年帶笑,卻并沒有接過她手中的碗,只是淡淡的回答:“今日就不必了,我還喝得少嗎!你也該改改這湯的配方了。”
姑娘瞪了他一眼,終究還是作罷,将手中的碗放在一旁的岩石之上。少年說的不錯,他至少喝了十碗孟婆湯,卻一點效果都沒有。這孟婆原本是為了忘卻今生的記憶才研制的這孟婆湯,卻不知道為什麽對他并沒有任何的用處。她也不斷的改進這孟婆湯的配方,卻沒有一次在他身上成功過。
“跟我來。”沒有去管自己擱下的湯藥,姑娘緩緩的開口,便朝着那隊伍前的洞中走了去。墨如香忘了一眼身邊的天魔,只見少年的臉上還是那淡淡的笑容,她沒有做聲,只是安靜的與他并肩行走在那姑娘的身後。
這個很大,卻異常的漆黑,除了那鬼魂的身上散發的微弱的白光能夠照亮之外,再無其他的照明的東西。墨如香原本想問問這洞中為何沒有安寫火把,後來想起鬼怕火,也就沒有将自己愚蠢的問題問出口。
這隊伍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長,很快就到了盡頭。只是出現在墨如香的面前的卻是一個巨大的坑,在那坑底的是源源不斷燃燒的烈火,只是坑底與她的距離相差甚遠,而與她平行的卻是一個個不同的洞口,身穿白衣的鬼魂從不同的洞口走了出來。而這坑壁卻是分層的,每一層都有鬼魂在行走,甚至有些鬼魂帶着沉重的手铐腳鐐。
“那是厲鬼,從孽鏡臺來的。”少年對她指點道。
孽鏡臺,是一面臺高一丈,十圍之大的鏡子,這鏡子向東懸挂着,而那鏡子的最上端寫着孽鏡臺前無好人,只要是在這孽鏡臺前站過的人,大多都不是好人,他們通過這孽鏡臺看到自己生前犯下的過錯,再被送去第二殿的地獄去受刑。而此處正是一殿秦廣王,壽終的人在此處送往十殿閻王投胎或升天。
“那裏便是奈何橋。”墨如香順着浮華指着的方向看了過去,那是忘川的方向,只是那座橋梁與她們來時的橋不太一樣。過了那座橋就能夠投胎了吧。墨如香心想。
“我帶路就到這裏了,你們拿着這塊牌子去半步多客棧吧。”那姑娘說完,将手中的一塊木牌遞到墨如香的手裏,便沒有再多說,便轉身離去了。
墨如香看着手中的木牌卻好奇的很,那什麽客棧是幹什麽的,為什麽她要去那裏?但是看了一眼身邊的少年,似乎并沒有解釋的*,她也不再多說什麽。
天魔似乎對這裏很是了解一般,輕車熟路的就走處了之前的低昂,之術出現在墨如香眼前的确實一座城,與之前的城不一樣,這裏似乎多了寫什麽,但是具體是什麽墨如香又感覺的不是很清楚,大概是類似與“生氣”一樣的東西。
她朝身後望了望,高大的城門上寫着“陰市”,難道這裏就是人剛死之後要過的地方。那墨如香大概明白他們去半步多客棧的理由了。
人死之後就要過陰市,然後到一個大的平臺之上尋找一間名為半步多的客棧領取鬼心,一旦領到這鬼信便是真正的鬼了。但是一旦這鬼心碎了,他便成為了孤魂野鬼,再也沒有投胎的機會了。墨如香也突然明白為什麽自己的感覺不同了,剛剛那地方就是确确實實的鬼,這裏的卻只是一些魂魄罷了。
當他們來到半步多客棧的時候,客棧門口進進出出的鬼魂,并不似剛剛孟婆那邊來往的鬼魂,反倒像是普通的客棧,靠近了櫃臺,少年拿過她手中的木牌,遞給正在打算盤的少年,只見那少年滿臉春風,一身白衣合着那嘴角的笑容,甚是缥缈,看着到像是仙人,只是那一頭白發甚是亮眼,只是卻沒有什麽感覺不對的地方,墨如香怎麽想也無法将他想象成鬼怪。
白發少年瞧了他們一眼,從櫃臺之中掏出兩個黑色的如同李子般大小的珠子遞到天魔的手中,天魔将其中一顆遞給墨如香,緩緩道:“帶着就成,不用吃掉。”
墨如香汗顏,她還真沒打算将這麽個黑不溜秋的東西給吃了,一見到這個形狀墨如香就想起當年還是凡人的時候紅蓮給她煮的像湯圓一樣的內丹,也是這個顏色,也是這個形狀,一想到這裏她就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果然黑歷史什麽的真的很讓人惡心。
“這是你們的房間號。”白發少年将另一種木牌遞到墨如香與天魔的手中,緩緩道。
天魔拉着墨如香就往樓上去,并沒有多說些什麽東西,墨如香禮貌性的說了聲謝謝便緊跟着天魔走了去。
白發少年看着那漸漸上樓的身影,眼裏有一些憐惜。
“佛曰情不為因果,緣注定生死。花開無葉,葉生無花;相念相惜卻不得相見,獨自彼岸路。”說罷他手中突然幻化出一紅一白兩朵彼岸花,只是頃刻間,一團火焰燃起,兩花皆成粉末。
墨如香随着少年走上了樓梯之後才想起來他們拿的是兩個門牌,不由得感嘆:“怎麽會是兩個呢?”
若照常,定會把他們當做一對夫妻吧,只是不曾想到竟然會給了兩個房間。少年聞言回答:“那是死神,可看穿你的三生三世,自然明白咱們兩的身份。”
“那他不會已經知道咱們一仙一魔了吧!”墨如香忍不住驚嘆道。
“知道也無妨。”少年笑答。
對于死神,他可是一點都不陌生,曾經他作為長生大帝只是可沒少與這人發生争端,當年長生憐愛衆生,對于死神剝奪人的性命之事很是反對,曾經多次在玉帝面前彈劾他,只是玉帝說這是命運輪回,由不得長生無理取鬧,這是也就不了了之,只是長生也不是個輕易放棄的神,為了這事就和他杠上了,這疙瘩一結就是幾萬年,知道長生變成天魔,也沒有解開。只是天魔不曾想到當初的神如今卻在這客棧之中閑适得坐着掌櫃的。說來也是時過境遷吧。
他來這半步多客棧并不是為了自己,反倒是為了墨如香,他作為魔王,在這冥界中行走自然是輕易的很,但是墨如香卻是仙人。被這些魔怪盯得緊,他雖說是能護她,但是一直跟着也不好,拿到這鬼心也只是為了以防萬一罷了。
“那個,你帶我來這裏是為什麽?”墨如香還是忍不住的問了出來,走在前面的少年推開了房門。
墨如香跟在他的身後走了進去,少年緩緩的開口:“明日就去瞧瞧三生石吧。”
這三生石正是那奈何橋邊的時候,記錄這一個人的往生,今生與來生,關于墨如香的身份,一看那石頭自然是知道了。只是今日去不得,今日是地官大壽,通往奈何橋的路已經封了,等到地官的壽辰完畢之後,自然會打開。
“今晚不要出門,睡覺的時候別把頭蓋住,那顆珠子要放在胸口貼着。”少年一句句的交代着。雖說挺啰嗦的,但是墨如香還是感激的很。那少年很快又添了一句。“若你沒有聽話,你明天就會變成鬼。”
墨如香黑了臉,她沒事跟着天魔跑到這麽個鬼地方來幹什麽!她心底忍不住埋怨,但是少年的動作很快,剛剛說完就不見了身影,只見到一陣關門的聲音,墨如香頓時就怒了,揣着那顆珠子又不知道拿什麽發洩。
天魔走出了房間,給墨如香的房門加了一道封印之後才轉身,只是他并沒有朝自己的房間走去,而是下了樓,徑直的朝着打算盤的少年走了過去。
天魔緩緩的靠近白發少年,而少年此時正在專心致志的在看賬本,似乎并沒有發現天魔的靠近,只是當天魔手中的扇子離他的臉只有一尺的距離時,一顆算盤的珠子立刻彈起,将他手中的白色畫扇彈開。
白發少年擡起頭來笑道:“這可是菩提果做的算盤珠。”
少年剛剛說完,天魔手中的扇子傳來一陣破裂的聲音,很快就斷成了兩截,但是很快,一道光芒閃爍,那扇子又恢複了原樣。
白發少年見狀,緩緩皺眉卻沒有打鬥的意思,只是道:“億萬年不見,如今你已不是長生大帝,還來找我是作甚?”
如今的長生大帝已經是天魔,根本不會為了人類的生死來找自己,相比他也一定有其他的理由,這個理由,他也猜的差不多了,但是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想,他還是得問出口。
正當天魔想要開口的時候,他像是想到了什麽,只覺得腦海中突然一道光閃過,随即回答:“她不是你要找的人。”
僅僅是一個簡短的回答,天魔卻愣在了原處,其實他也是知道的,現在的墨如香并不是如水,只是被白發少年親口說出來的時候還是免不了呆愣,但是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并開口道:“我只是想問她們為什麽長的是一模一樣。”
墨如香與如水的面容可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這可絕對不是什麽巧合的事情,畢竟,這樣的緣分也不是輕易能夠找到的,他也去詢問過月老,只是那老頭似乎對他有所忌憚,并不願意多說,而且他看着月老那個樣子也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麽回事。
“這個,你去看看三生石吧。如果三生石還不能給你答案,那你就不要追尋真相了。”白發少年緩緩道。
天魔瞥了他一眼,他卻不再看着天魔,而是低下頭來認真的計算着。天魔也只好作罷。他對這少年甚至了解,自己不想說的話,無論如何也不會說出來,對方是死神,他也殺不死,如今只好作罷,明日去三生石上瞧瞧自然知道因果了。
“就算三生石不能給我答案,我也會一直尋找下去。”天魔堅定的聲音傳來。
少年輕笑出聲,似乎帶着一絲絲的譏諷說道:“若三生石不肯給你答案,你就算探尋也無用,那是天命,你可不能違抗天命,就像你現在會變成天魔一般。”
天魔聞言,猛地回頭,似乎聽到了什麽不可置信的話一般。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僵硬寒冷起來,沉聲道:“你怎麽會知道?”
少年轉身,語音清亮:“那我就再告訴你一件事吧,當年的她已經輪回,而且是她自願踏上奈何橋的。”
天魔愣了愣似乎沒有反應過來少年指的是什麽,随後接着道:“你可知她是怎麽死的?”
天魔輕聲回答:“元身與元神具毀。”
“仙骨都剃了,元身與元神怎麽可能不毀。”白衣少年帶着微微嘲諷的語氣。
天魔還想問什麽,只是未曾想到哪白衣少年只是朝他詭異的笑着,他沒由得覺得一陣冷汗,似乎有什麽東西要發生一般,他的心忍不住的顫抖,當年的一些記憶從腦海中湧出。
他的腦海中突然蹦出一句話。
你可知,這孟婆湯又名忘憂水。你又是否知道,這孟婆湯名為*湯。
他的頭突然變得異常的疼痛,似乎有什麽東西一直在沖擊似得,他想要運行法術去阻止這份疼痛卻不料越來越痛,他只覺得面前的景色都變得迷糊起來,再看向那白衣少年的時候,他還是一身白衣,還是一臉微笑,似乎多年前在忘川河邊見過這樣的面容。
腦海中的頓時出現入血染般的場景,而那白衣男子正站在紅花叢中朝他看來。
“尊上,你可知道一個故事……”少年還在訴說這什麽,只是天魔卻再也聽不見任何,也看不清對方的面容,只能任由黑暗吞沒所有的一切。
白發少年看着面前的倒地的天魔,只是苦笑道:“孟婆湯碗已空,你踏上奈何橋。心靜如水,心沉如石。我合上亂花枝,心痛破碎,心死無望。我脈脈花香的纏綿,抵不過苦澀寡湯的忘卻。我還活着…”
多少年,他看着奈何橋上鬼來鬼往,一碗孟婆湯便能忘卻過往,不喝你就跳入那忘川河中千年看着愛人無數次喝下孟婆湯,無數次投胎。因果循環罷了。
不知名的湖邊,紅蓮,狐貍與千草坐在陣中,三位額上皆是都打的汗珠,只是卻不見眼前的幻境有消散的跡象。
“紅蓮,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狐貍焦急的問道。
境魔算來是最不好對付的魔,他會趁着神智渙散的時候潛入對方的*,加以草種,任何的大意都金輝成為致命傷,但是他們不曾想到的是境魔的幻術竟然會如此的難解,他們三個合力竟然也不見到有絲毫的影響。
“看來擺陣是行不通了,這下下去只會消耗我們更多的法力,我們還是四周先看看吧,沒準有什麽其他的出處。”紅蓮回答。
他并沒有中過境魔的幻術,自然是沒有多少了解,但是浮華打破過境魔的幻術,如果他在就好了,只是現在的情形似乎不容許自己做這樣的白日夢。現在唯一的辦法恐怕就是仙熟悉一下周圍的場景才能知道作何打算。萬物皆有出處,只要找到這幻境的核心,想要解開自然不難,一定有什麽特別的東西存在。
狐貍與千草對視一眼,點點頭。
“可別走散了。”狐貍謹慎的說道,在這樣的環境裏一旦踏錯一步,沒準就再也回不去了,要真遇上一些什麽,三個在一起還容易對付一些。
“你看那是什麽?”不過走了幾步遠,狐貍就看家遠處發着白光的東西,如同琉璃一般。
紅蓮忘了過去,卻忍不住大驚,又看了看四周,自然是了解了目前的處境。
只見狐貍手指的方向有一簇白花,而那白花與浮華見到的是一模一樣。也就是說,現在的他們正在靈池邊,也就是億萬年前的鎖龍潭。望了望那邊的亭臺,又望了望狐貍所指的白花,應該是錯不了了。
只是境魔施展這個環境究竟是要做什麽呢?這些場景都已經消失億萬年了,那原本長着白花的地方如今已經被一塊石碑所壓,而那亭臺早就消失不見了,現在眼前的一切都是過往的煙雲。
“境魔,這些都已經過去了,你帶我們回來沒有任何的意義。”紅蓮喃喃的說了一句。身後馬上傳來冷冷的一聲。
“沒有意義?你可記得那婆娑,你可知她落得魂飛魄散都是因為你害的。”境魔的聲音響起,确實一陣陣的刺耳,那聲音适合變成長生的,時而變成如水的,時而變成浮華的,而三個聲音一直都在重複着一句話。
“啊……”一件頭痛的感覺傳來,紅蓮只覺得腦袋都要炸掉了一般,這句話就如同咒語一般一次又一次的在他的腦海中響起,他捂住了耳朵,可是那聲音還是毫無阻攔的傳進了耳朵裏,叫他無法擺脫。
“紅蓮,你怎麽了?”聽到這聲尖叫,狐貍與千草立刻走到紅蓮的身邊,只見紅蓮捂住耳朵,已經忍不住疼痛緩緩的蹲了下來。
那些場面一次又一次的在他的腦海中閃過。
天牢裏的如水,桌子上的白扇,還有那天柱之上捆綁的身影以及那雷鳴從天降落的場景。他一直都記得,不用境魔提醒,他也深深的印刻在了腦海裏,但是這樣被境魔提醒的時候他還是覺得胸腔處傳來的陣陣痛感。
“本尊誓死守住天約,你不要逼我。”紅蓮喘着粗氣的說道。
境魔這是想逼迫他,他偏偏就要死咬住這些往事,絕不會輕易開口,所有的一切從他簽了那條約開始,就注定他就算魂飛魄散也不能輕易的妥協。
“境魔,你這是在逼本尊,本尊勸你速速住手。”一陣痛感襲來,紅蓮躺在地上緩緩的說道,他聽不見任何的聲音,朦胧的眼力看見狐貍與千草模糊的聲音以及那焦急的表情。
他咬了咬牙,在強大的痛感的襲擊中,他将手緩緩的移上額心之處,尖銳的指甲将那塊皮肉生生的戳破。
緊緊只有那麽一瞬間,一道道金光與紅光交錯,原本躺在草地上的紅蓮漸漸的漂浮了起來。在那金紅交錯的光芒中,原本一身紅衣的紅蓮卻變成一身金衣,在那金衣之上卻是一朵朵紅蓮的花紋,甚是好看。而此時的他正立在一個蓮臺之上,那蓮臺散發着七彩華光。
而那長發如今變得如同火一般的紅,那微笑的眸子也變得冷冽多了,原本溫柔的聲音卻變得無比威嚴,他冷聲道:“境魔,你錯就錯在不該逼迫我解開封印。”
他光潔的額上出現了一朵紅蓮的标記,這才是真的紅蓮尊吧,狐貍與千草忍不住感嘆。
“他終于解開封印了。”狐貍低語,自他與紅蓮交友,他從未見過紅蓮的真身,在他的印象裏,紅蓮一直都是身穿紅衣,一身放蕩不羁的樣子,還有臉上那一直都不會變化的笑容。
只見他只見輕點,天地相接之處漸漸泛出紅光,而面前的景物也随着那紅光的而接近漸漸的化為了虛無。紅蓮捏着手中的血紅扇子,朝着那經歷紅光之後已經變得昏暗的地方。在那昏暗中有一絲淡紫色的光芒。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全身都散發着寒氣,臉狐貍與千草都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
“境魔私逃天牢,受天罰一道。”紅蓮剛剛說完,便是一道金光從他身上朝着那光亮掃了去。
“境魔傷害凡人,受天罰二道。”又是一道金光朝着那光亮之處掃了去,接着就是一陣慘叫,帶着猙獰的聲音說道。
“你這樣會傷了這個凡人的軀體,沒想到你身為神卻如此的殘暴!”那聲音甚是尖銳,甚至帶着點哭腔。
“境魔窺探天機,受天罰三道。”紅蓮之時木讷的說出第三局,卻并沒有想要回答對方的意思。
接着就是一陣慘烈,蕩氣回腸的嚎叫聲從遠處傳了過來,狐貍與千草面面相觑,幾乎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只是此時他們面前的幻境已經消失了,在他們眼前的還是淨塵殿。
而不遠處,青寧正躺在地上,一臉哀求的樣子看着緩緩靠近的紅蓮。
“你不能這麽對我,我只是一個凡人。”青寧那柔弱的女聲再次響起,狐貍與千草紛紛想要去阻攔紅蓮,畢竟真的傷到凡人,就算是神仙也要受到處罰的。
“你不是。”紅蓮平靜的說完,将手籠罩在對方的眼上,一道紅光沖天,穿透了淨塵殿的屋頂。直沖天庭而去。
此時的天界,玉帝正坐在瑤池邊上喂魚,他望着幾步之遙的紅色光柱直沖三十三重天而去,臉上露出了笑容,他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