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硬氣】
衛漓因為受了傷不好獨自騎馬，重新處理好傷口後，北堂慕淵想讓她跟自己同騎一匹馬，但衛漓卻死活不願意。
再拖下去天又得黑了，北堂慕淵最終還是讓容清洛與衛漓同騎一匹馬。只是在衛漓上馬後他又對容清洛命令道：“好好照顧衛相。還有，別對衛相動手動腳，不小心碰到也不行。”
她這麽生氣是意料之外。北堂慕淵摸不透她什麽時候消氣，只好先作妥協。
容清洛不明白北堂慕淵最後一句話的意思。既然他這麽吩咐了，那自己照做就是。
但是衛丞相這麽明顯的抵觸王爺，還是第一次見。
在他找到兩人之前的那段時間裏，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麽事情？
又是逾越的想法。容清洛很快打消了自己的疑慮。捉緊缰繩，讓衛漓坐穩在自己的前面：“衛相，小心抓緊。”
衛漓不知想什麽，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一臉的心事重重。
看來他根本沒有聽進去自己的話。容清洛也不管他了，直接一揮繩子，策馬飛奔。
衛漓遇刺，也不知道這裏還有沒有危險。北堂慕淵沒什麽心情打獵了，匆匆收拾好就馬上啓程回都城。
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實在令人忿然。
容清洛受北堂慕淵之命送衛漓安全回府，他則先行回宮。容清洛把衛漓送回府中時，見到度沐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扯住衛漓唠叨個沒完，實在受不了，不管衛漓有沒有話要帶給北堂慕淵，很快便返宮去了。
他也不禁同情起衛漓來。有個這麽唠叨又粘人的仆從，想必他一定很辛苦。
度沐得知衛漓在打獵時受了傷，憤憤不平道：“我就說那個瘋子王爺不安好心，硬拉着公子你去打什麽獵？公子你可是連殺雞都不會呀，我就知道他有陰謀！這不，害得公子你受傷了，他一定是故意的！”
衛漓只是無精打采地瞄了他一眼，連話都懶得說直接進了屋關門，把他擋在屋子外面。
度沐不死心地敲門道：“公子，我話還沒說完。公子你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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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樣子剛好被經過的知月瞧見，知道衛漓回來了，她就跑去告訴衛馨。
得知衛漓回來的消息，衛馨帶着幾分好玩八卦的心态去找她。見度沐還在衛漓門外邊敲門邊啰啰嗦嗦地說一大通，就揮揮手讓他跟知月一邊玩去了。
衛馨發話，度沐只好含淚和知月一起到別院去幫忙。
衛漓沒鎖上門，衛馨試了試才推門而進：“一回來就把自己悶房裏，你也太不合群了。好歹來找找二姐，跟二姐說說你這一路有些什麽好玩的事情發生呀。”
衛漓從卧塌上坐起，一臉陰郁：“好玩的事情沒有，難過的事情倒挺多。”
“我聽說你又受了傷？唉，你是個姑娘家，身邊到處是傷口還怎麽嫁人？到底怎麽回事？”
衛漓暗自流淚——就算她沒有傷口，她也嫁不出去了，二姐！
衛漓的心情還沒恢複過來，此時并不想說與北堂慕淵有關的任何話題：“我心情有些亂，我冷靜下來後再跟你說。”
衛馨之前潑北堂慕淵泔水的事情讓衛漓後怕，不敢向她說出北堂慕淵對自己做的混帳事。要是衛馨知道了，說不定會馬上拿刀直接殺進皇宮裏。
小不忍則亂大謀。看來，她又不得不有苦自己嘗了。
也罷，嘴親嘴麽，就當又被狗咬了一口，有什麽大不了的？
衛馨瞧出衛漓似乎有什麽委屈卻不願意吐露，也不逼她了：“打獵怎麽樣？看你這樣子，是空手而回了。”
衛漓根本不願回想起打獵的事情，沒半分力氣道：“我是什麽水平二姐你還不清楚麽？你別問了，我有些累，想休息休息。”
衛馨笑，從懷裏掏出兩本嶄新的話本在衛漓面前甩了甩：“那這新出的話本是不是不想要了？可惜呀，這跟之前帶給你的《霸道将軍刁蠻公主》是一個系列的呢。”
衛漓的心情在衛馨提到這個系列時突然高亢起來，她兩眼發亮道：“我想要！”
“那就回答二姐的話。”一下就能把心情轉換過來，想來也不是特別難過不想說的大事。
興許又是與自己與自己較勁，跟自己過不去了。
衛漓聞言，心裏非常矛盾的思來想去，最終還是妥協道：“我只能告訴你，我遭到埋伏了。”
衛馨聞言心裏一驚，表面卻風輕雲淡地問：“你意思是有人要殺你？”
衛漓趁衛馨問話分神之際以極快的速度伸手撈過她手中的話本放到眼前仔細盯着話本封面看，一臉的心滿意足——還是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時才會忘記那些不開心，不想再提起的過去。
衛馨搖搖頭，拿衛漓沒辦法：“那些人後來失手了？”
“我現在完好無損地坐在你面前，當然是失手了。不過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來頭。”衛漓一邊珍愛的摩挲着話本一邊道。
“那他們為何會失手？”
“因為北堂慕淵救了我。二姐，你能查到那些人的來歷嗎？”放着不管，說不定以後她還會遭遇到這種事情。
她自認除了北堂慕淵外她沒有得罪過任何人，到底是誰要加害于她？
是北堂慕淵嗎？如果是他的話，他就沒有救自己的必要。而且還要趁他們在邯林時動手，是想挑撥離間與北堂慕淵的關系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幕後主使似乎并不大清楚她與北堂慕淵的關系如何。
兩人正聊着，孟白歌不知道有什麽事情過來找衛漓。臨到屋門外就聽見衛馨和衛漓在談話，中間似乎穿插着埋伏，失手，救了的詞句，邁步進門的腳就止住了，輕輕縮回去靠在門外聽着。
衛馨一臉自信：“如果有線索當然可以。”
“我只知道是黑衣人，其它的沒有了。”
“是北堂慕淵救了你的話，他應該清楚吧？”
衛漓根本不想再見到他，怎麽可能會主動去找他？
見衛漓的臉色又變得難看糾結，衛馨很是體諒道：“有屍體的話也可以。”瞧她的樣子，肯定和北堂慕淵發生了什麽事情。她是不想告訴自己，還是不能告訴自己？
這個妹妹呀，真是讓人操心。
在容清洛找到他們之後就直接回來了，衛漓也來不及去查看那些人的屍體。既然是北堂慕淵下的殺手，他也許真的有眉目也不一定。如果她想知道那些人的來歷，非要找他不可了。
然而這件事情又何必自己親自去問？衛漓輕嘆一聲，很是無奈道：“二姐，我知道你讨厭他，但是你就幫我去問問他，我暫時不想跟他見面。”
衛馨像捕捉到什麽蛛絲馬跡般挑眉近到她的臉前問：“他又欺負你了？”
豈止是欺負，簡直就是污辱。衛漓搖搖頭并不想說實話：“二姐，我累了。”
“好吧，為了自己的‘弟弟’，二姐勉為其難的答應了。明早我就進宮去問他，你有什麽話讓我一并帶過去的？”
她惟一想對他說的話就只有：“請他去死一死。”
孟白歌聽得二人聊得正歡，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眉頭，才沉默着轉身往回走。
而三公得知北堂慕淵回宮的消息後，立即結伴進了宮，對北堂慕淵進行了一番苦口婆心的教育，聽得北堂慕淵頭都大了。好半天三公也沒有停下來的意願，他終于不耐煩，随便找了借口讓高福打發他們回去。
出了宮門的鐘耿恨道：“要不是我家徒孫沒把事情查清楚，那小子能這麽猖狂麽？”
何太師點頭附和：“對啊，要不是衛相沒查到，他早就應該把位置讓給三皇子了。”
阮太保卻朝兩人噓聲道：“小心隔牆有耳。這小子就沒把我們三公放眼裏，要是讓他聽到我們在背後議論他，不定要怎麽對付我們。”
“他敢！”何太師怒道。
“唉，罷了罷了，年輕人的世界我們三個老頭不懂。現在有我徒孫在，他也不敢太明目張膽對我們三公不敬。”
“鐘太傅，你張口閉口你徒孫，要不要在我們二人面前這麽炫耀？”何太師越聽越不得勁，不大高興地問道。阮太保也在一旁邊附和的點頭。
就是欺負他們二人沒有一個像衛漓這麽個年輕有為的徒孫嘛，哼！
終于把三公打發回去，北堂慕淵總算耳根清淨了。待容清洛回來後，他正在穿衣服：“衛相回府了？”
容清洛在身後看着北堂慕淵套上外衣，恭敬道：“是。”
“她有話要你帶回來麽？”
容清洛幹脆又簡潔的回答：“沒有。”
北堂慕淵聽後頓了頓，忽然有些洩氣。系好腰帶，他轉身又問：“你有查到關于行刺衛相那些人的事情嗎？”他回程之前留了個心眼，讓容清洛派信得過的人去查看那些屍體。以錦衣衛的辦事能力和速度，現在應該有結果了。
容清洛在回宮的路上确實收到了回信：“王爺，那些屍體已經不見了，一點痕跡都沒有。想追查也無從查起。”
北堂慕淵陰沉着臉沉思道：“處理得倒挺快，以為這樣本王就不知從何下手了麽？”
聽北堂慕淵這麽說，好像有什麽主意，容清洛靜靜等候着北堂慕淵的下文。
“去查查看，邯林附近有哪些山賊土匪，為了錢連命都不要的。對了，本王還帶了刺傷衛相的箭回來，你順便去查查看，那箭出自哪裏。”
容清洛拱手領命：“屬下這就着手調查。”
“記住，不要洩漏半點風聲。”北堂慕淵最後叮囑了一句。
容清洛退下去後，他凝視着軒窗外的一地秋景，神色越發嚴肅冰冷起來。
看來幕後主使漸漸露出馬腳了。他倒要看看，誰才是最後的贏家。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