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勸谏】
今日早朝,北堂慕淵覺得自己被算計了!
三公竟然要他納妃?!等等,之前完全沒有這個跡象好不好?
他早早對外說自己是斷袖,就是怕有這樣的情況。可現在這些人明知道他是斷袖也要他納妃嗎?
衛漓出列,語重心長道:“王爺,納妃勢在必行,不可再拖啊!”
莫非納妃的事情,是衛漓安排的?而且那份聯名上書也是她交上來的。莫不是對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懷,現在來報複他吧?
真有意思。
北堂慕淵淡然道:“衆卿家也知本王是什麽人,納妃之事不必再說了。”
一聽北堂慕淵說這話,不僅三公跪了下來,就連堂下真心為瑞國着想的官員也齊齊下跪:“王爺請三思!”
衛相又在旁邊推波助瀾:“王爺,再不納妃,瑞國恐陷危機之中。即使是假意,王爺也要納些後宮才是。”
“衛相心系瑞國其心可表,只是本王不會改變主意,你們莫費口舌了。”
鐘耿特別大聲的咳了幾聲,一臉痛心疾首道:“王爺!瑞國百年從未有過後宮無人的例子,萬望王爺看在老臣們的面子上,別斷了北堂血脈呀!!”
真不愧是衛漓的師祖,戲倒演得挺真。
他身邊的何成仁太師和阮少全太保也滔滔不絕說了一番勸谏。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最後還拿出要告老還鄉作威脅。
其實他們要告老還鄉北堂慕淵覺得無所謂,就是怕北堂伯茗知道了會不高興。
畢竟三朝元老在瑞國功高勞苦,再不濟也要受到親王級別的對待。如果告老還鄉了顯得是皇宮虧待了他們一樣。
北堂慕淵暗暗嘆了口氣,臉上還是那副藐視蒼生的涼薄笑容:“既然你們如此堅持,本王也不能無視。這樣吧,讓戶部和禮部商量,一切安排妥當後擇日選人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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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目的達成,三公是又喜又悲,沒差點當場嗝屁。
然而衛漓卻不這麽認為。這與平時的北堂慕淵不同啊!從前說到有關于他自身的事情他都很固執,怎麽今天那麽容易就松口了?
此中必定有詐!
這麽想的時候就感受到了北堂慕淵的目光。衛漓往他臉上瞧去,那人居然對她笑得高深莫測,一副我早知道你們葫蘆裏賣什麽藥的笑容,讓衛漓後背無意識冒出許多冷汗。
哼,知道了又怎麽樣?如今群臣聯名,管他是陰險狡詐還是笑裏藏刀,納妃這件事情就是已經定下來了!
剛才他聽到納妃時的表情,真是夠她解氣不少。
下朝後衛漓忙完朝中事務已是傍晚,就決定去看看堤壩修葺的事宜。
可沒想到除了李修在現場,她的姐夫孟白歌也在。
堤壩的工人都是強壯的漢子,以一頂十,都很認真賣力地做好自己崗位上的事情。填沙子的填沙子,砌水泥的砌水泥,扛石包的扛石包……
看着進展順利,衛漓算是了卻一樁心事了。她只是奇怪為什麽孟白歌也在這裏:“孟大人,你來此地有什麽事情嗎?”
雖在外人面前二人皆用敬語,可誰都知道孟白歌和衛漓是什麽關系。
孟白歌看了看堤壩工程的進度,回答說:“有些事需要找李大人确認罷了,這就要回去。”
衛漓點頭,正想問李修,孟白歌的聲音又傳了過來:“衛相要一同回去麽?”
“不必了,孟大人你先走吧。”
孟白歌聽到回答,也不多作強求,緩步離開。孟白歌和周圍的吵雜聲以及赤着上身,曬得全身黝黑的工人相比,顯得很格格不入。
真難為這麽文雅的人會願意到這種地方來。
李修跟在衛漓身後問:“衛相過來是想問何時竣工麽?”
李修雖然是秦許然那邊的人,不過他倒比秦許然機靈:“嗯。不過我看這樣子,似乎再不過多久就可以竣工了?”
李修忙答:“比預計的日子應該會早十天。”
“那就好。”就怕之後會橫出什麽事端,讓工程落後。
視察過堤壩的事情,衛漓便回府了。殊不知道衛馨和知月已經回來,正坐在大堂上等她。
“二姐,你回來了?在那裏過得如何?”衛馨不在,少了個談心事的人,其實衛漓心裏有些寂寞呢。
衛馨皺着眉頭看她,周圍散發出很深的怨氣。度沐和知月僵在一旁,目無表情,也不敢随便出聲。
看衛馨的氣場似乎有什麽事情讓她很生氣?衛漓又道:“莫非在那裏住得不舒心?”
還是說和孟白歌迎頭遇見了,心裏不爽?
衛馨哼了一聲,起身往衛漓的卧房方向走:“你跟我來。度沐和知月你們不許跟着!”
衛漓不明所以地望了望度沐和知月,度沐和知月也不明就裏回望衛漓,都不知道衛馨在生什麽氣。
現在不知道,一會兒就知道了。衛漓想也沒想就跟過去,想看看衛馨在為什麽而生氣。
進了房間,衛漓還沒坐下整理好心情,衛馨就一通話砸了過去:“我去出雲寺後發生的事情我都聽度沐說了,你說說你——怎麽那麽窩囊?”
衛漓是不知道度沐怎麽跟衛馨說的,讓衛馨直罵自己窩囊:“二姐,這又是什麽道理?我哪裏窩囊了?”
衛馨指着衛漓的鼻尖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還不窩囊?又是救那臭小子,又是被他玩弄于掌心之中,你!” 說到後面她已經氣到不行了。
原來為這些事情生氣。衛漓真是無法理解衛馨為什麽會那麽讨厭北堂慕淵:“二姐,注意形象。況且你怎麽那麽讨厭他?”
雖然她也不喜歡北堂慕淵,但又沒有像衛馨那麽明顯的厭惡。
衛馨咬着唇氣呼呼地坐在桌子旁生悶氣,就是不說理由。
衛馨生起氣來的樣子,還真的跟自己一個樣子,不愧都是衛家的人。
衛馨沉默了許久才道:”你不知道,當初祈文帝賜婚,就是他的主意!哼,我與他無冤無仇,他居然把我的終身大事給包辦了,還不帶一絲選擇!換成是你,你也不會對他好到哪裏去。”
這個事情衛漓還是第一次聽過。當初孟白歌還不知道是哪一邊的,若是能拉攏到自己的身邊,勢力也會明顯不同。但是北堂慕淵為什麽把這麽好的人才往外推,送給了她?
實在想不通那人的想法。
不對,衛漓想起一個重要的事情來:“不對呀,那時是祈文帝賜婚,他還沒有執政,怎麽會……?”
“那個人你可要小心着點。城府這麽深,你何時候被擺一道還不知道呢。 別傻傻當了替死鬼還不知道怎麽回事。”
“二姐你說得對。”罷了,現在計較這個也沒用,現下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你回來得也正好,有件事想請你幫我查查。”
只要不提北堂慕淵,衛馨又恢複原來的樣子,笑得很是端莊:“什麽事?”
衛漓就把木槿花紋面具和瑞國質子的事情告訴衛馨,希望她能去打探些關于這些人的線索。
衛馨聽完之後,本來不想幫。可不幫衛漓,她就會陷入低沉,輾轉反側去思考,看着讓人心疼:“交給我,二姐定會帶好消息給你。不過……”
“不過什麽?”
“我聽度沐說你最近跟北堂慕淵走得很近,度沐還說,他看上你了?”
一回來就說了那麽話,衛漓茶還沒喝過一口。她剛倒了一杯茶喝進一口,還沒來得及吞下去就全部吐了出來:“度沐說的?!”
衛馨覺得衛漓的反應有趣,繼續道:“他還說你喜歡秦許然?”
衛漓剛吐完一口茶,又喝進了一口,結果又全噴了出來:“他那張嘴啊,二姐你也信嗎?”
衛馨朝衛漓眨眨眼睛,笑了笑,興致勃勃地問:“老實說,你是怎麽想的?北堂慕淵那臭小子靠不住,你可不要考慮他。”
“二姐,這都哪跟哪?北堂慕淵可是個斷袖,我怎麽可能喜歡一個斷袖?而許然與我則是同僚,若說喜歡也只是朋友間的喜歡。再說,我哪裏有心思去談情說愛?我可是堂堂一國之相,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
衛馨重重地嘆了口氣,勸道:“你就是個傻姑娘。你想當官當多久?不趁現在年輕找個好人家嫁了,等你年老色衰時,想嫁都嫁不出來。你該不會想當一輩子的孤家寡人吧?”
衛漓還真的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從小她都是被當成男孩養大,之後就當上了一國之相,每天忙于政事,根本無暇去考慮這些問題。今日被衛馨這麽一說,她又得苦惱一番了。
一入朝堂深似海,她也不知道何時才能恢複自己的女兒身。或許一輩子也恢複不了。讓人知道瑞國的丞相竟然是個女的,不僅是欺君之罪,還會被其它國家當成笑話。
不僅要為衛家上下着想,還要為瑞國着想,他的身份都不能被人知道!
瞅着衛漓不說話,衛馨知道她又陷入自己的沉思中,為各種各樣的事情糾結了:“罷了,說了你也不聽。我乏了,晚膳不用叫我吃。”
衛漓機械地點頭也不知道聽見沒有。
用過晚膳,衛漓換了一身白衣,整理下裝束就又出門了。然而衛馨的話還不時盤繞在心頭和腦海,揮之不去。
到了玉羅坊,那裏已經坐了不少客人。二樓是雅間,也已經滿客了。
大概是聽說難得有胡人來唱戲,這些達官司貴人都早早過來占好位置了。
就在衛漓還在門口發怔的時候,魏如香已經坐在大堂邊的一張長桌子旁,向她笑得嬌豔。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