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放開!快放開我!”
“閉嘴!別動。”
一人能有幾場情深病入膏肓,便能有幾許伴生的切膚之痛。楚貍心上不曾有過朱砂痣,就連傅逢春都不配,可齊子佩卻是他身前的白月光。
若說來歸墟之前傅逢春負他只讓他憋屈,那麽今日齊子佩不救楚瑜,卻是讓他害怕。
他害怕自己愛上這樣一個人,害怕齊子佩會毫不猶豫執劍斷他千絲情網,害怕花事未開已花黃。
楚貍在齊子佩懷中不斷掙紮,沒錯他怕了,他想逃!可他從不知道齊子佩力道這麽大,将他禁锢的緊緊的,沒有半分疏漏。
“齊子佩你他娘的放開老子!”急于竄逃的楚貍心一狠,從包裹中掏出他那把早已忘在角落的木劍,對着齊子佩就是一個兩儀化形。
只聽齊子佩一聲悶哼,身形卻是沒有半分動搖。楚貍今日像是吃了豹子膽,毫無章法的對着齊子佩亂甩技能,要說一點沒傷到,那是不可能能的,只是齊巨巨秉持‘任君作死我自巋然不動’的宗旨,一路将亂咬人的楚貍擄回了東臨閣。
“哎喲——”楚貍被一把扔在床上,齊子佩的動作都可以說是有些粗魯,摔得他屁股生疼。
楚貍瞪了齊子佩一眼:“你做什麽?”
“不許下山。”
“之前你巴不得我立馬下山,現在裝什麽?”楚貍一時負氣,語氣兇狠起來,“你做你的東君,讓我自生自滅去!”
“不許下山!”
今日莫不是滿月之時,楚貍就跟吸納月華變身似得,心中氣堵得慌,正巧又是被甩在床上,這會兒逮到什麽便朝着齊子佩扔什麽。
平日裏他就不是齊子佩的對手,今天這種狀态,除了撒撒氣,一樣物件都沒砸到人家身上。這是越砸越氣,動作也是越來越緩,最後索性抱膝縮在床裏,埋頭抽泣。
齊子佩還是那副蒼冷語調,重複道:“不許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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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重複,一直重複。從床前坐到床邊,從床邊摸到床裏,最終揉了揉楚貍柔軟的頭發,始終只有一句“不許下山”。
楚貍一把扇開齊子佩的手,猝然擡頭,眼眶泛紅哽咽道:“你是複讀機麽?你可放過我吧,我不要系統了,我什麽都不要了......”
“複讀機?”齊子佩疑惑的問:“什麽是複讀機?”
“我都說了我不是歸墟的人了,也不是你那徒弟。我現在就想帶着楚瑜下山,咱們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千山萬水不負相見!”
誰知齊子佩倒是露出一幅委屈模樣,望的楚貍以為他中了邪。“咻——”地一下,楚貍本是蜷縮的身子沒了重心,待他再穩住的時候,已是被摟在溫暖的懷抱中了。
耳邊有君輕語:“我都收了你的劍了,不許逃跑。”
劍?莫不是說赤霄紅蓮!楚貍一時也是懵比了,之前他贈劍之時齊子佩也是詭異的要命,難道這玉虛宮收了別人的劍有什麽意思麽?
可他哪裏顧得着這麽多,現在他巴不得立刻鑽到哪個犄角疙瘩裏,索性躲着一輩子不要見人。
楚貍用力推了推環住他的臂膀,齊子佩算是配合,将他松了松。楚貍紅着眼眶望着面前的男人,咬緊嘴唇,狠狠閉起雙眼,再睜開時總算是開了口。
“齊子佩,你知不知道我喜歡男人?你又知不知道,我偏好東君你這一口!你還要——唔——”
他還沒說完,就被齊子佩堵住了嘴。
楚貍從很久之前,就肖想過齊子佩雙唇的觸感到底該是什麽樣的。有些軟,又有些溫涼。
下巴被齊子佩修長的手指攫起,觸得他有些燥熱,細微摩挲間還能感受到齊子佩多年握劍提筆生出的一些繭子。原來他也有繭子,楚貍還以為齊子佩渾身都該是完美無缺,都該是極盡光滑的。
所有的細碎言語,都被這突來的輕柔一吻淹沒在的喉中,只剩下稀疏的嘤咛。
齊子佩天資驚人,沒想到在接吻方面也頗有資質。他無師自通的撬開楚貍的雙唇,微冷的舌探入其中,細細劃着,有些貪婪的攝取着楚貍為數不多的氧氣,仔細的探索着口中未知的角落。
楚貍被吻的腦袋發暈,他以前就有這個毛病,不會呼吸,每每都會被弄得頭暈目眩。起初他還震驚的盯着齊子佩,後來整個人昏沉沉的,目光便也迷離起來。
只是不論怎麽迷離,齊子佩一本正經的目光,還是深深印在楚貍腦中。
約莫一炷香,齊子佩才将癱軟的楚貍放下來。
“現在總算不鬧騰了?”
當你的癡漢對象在跟你親親十五分鐘後,說的第一句話是‘現在總算不鬧騰了?’該怎麽破,在線等,急!
楚貍喘着粗氣,腦子裏冒起各種奇怪的想法,坐在他身邊的齊子佩也是微微吐息着,等待自己的不孝徒說個只字片語。二人動作不小,現在身子都有些灼熱,楚貍的心髒更是跳得飛快,快要脫胸而出。
他喘了很久,才慢慢聚起彌散的目光,火熱熱的盯着齊子佩:“你——你知道你在做什麽?”
齊子佩乍然露出一抹絕色笑意,眼神一轉:“你說我在做什麽?”
“我,我不知道!”楚貍動作粗魯的抹了抹自個的嘴唇,滿臉充血泛紅,跟個猴子屁股似得。
齊子佩一把抓住他的雙手壓在床上,挑逗道:“劍都送了,以後就是——”
心中一直期待的答案就要呼之欲出,楚貍從未像這時一般激動。要說現在這個情形,他被壓得死死的,怎麽的也沒翻身機會了。可是他竟然有些小期待,期待過後又有些好奇,齊子佩你為什麽這麽熟練啊?
想來也是,齊子佩好歹是一名二十五歲的成年男性,知道一些知識也不為過。不過齊巨巨這種如有神助的撩漢技巧,卻又讓楚貍有些吃味。
認真算起來,楚貍現在的身子,正是十六歲大好年華。恩!雖然齊子佩看起來年輕極了,但是他還是未成年啊,這麽做真是好羞澀好羞澀!
齊子佩可不知道楚貍心裏已是風雲萬變,他低頭冷視,欲要繼續接下‘是’後言語,誰知——
“子佩,楚瑜傷勢如何了?”
“你,你們——?”
尴尬,誰也沒有想到紀真竟會半夜來訪。紀真也真是個奇葩,好好正門不走,非要使了什麽瞬移之術,當下齊子佩和楚貍兩人一幅春光大好的模樣,紀真就這麽直沖沖的出現在床邊,一臉漆黑。
楚貍被壓在裏面,現在已經快要羞憤而死了,好在他看不到紀真,只是聽到聲音。
齊子佩皺了皺眉頭,一臉暴戾,他松開楚貍的雙手起身,轉臉便是風輕雲淡,冷冷說道:“師兄,下次不要随意用法術進門。”
“子,子佩你——”紀真被他嗆的不輕,好好一個玉虛掌教,說話都帶上了結巴:“這麽說,楚瑜說的是真的?”
“假的。但我已經收了他的靈劍了。”齊子佩施施然坐在床沿,順帶翹起了二郎腿,看着一臉不可置信的紀真,倒是顯得坦坦蕩蕩,“楚瑜沒事,我跟扶音拿了藥,已經送過去了。”
紀真捏住微疼的眉心嘆息道:“劍都收了,你當真想好了?”
“想好了,師兄無事請回吧。”
“......”
沉緩腳步蹁踏幾聲,而後是木門開合聲響,齊子佩望着門許久,才又躺回床上。他也沒再把楚貍咚在床上,只是靜靜的躺在楚貍身邊,仿佛剛才的□□都是一場夢,沒有了蹤跡。
楚貍的小心髒還是“噗通噗通”跳個不停,他甚至不敢轉頭去看看枕邊之人,直直的盯着熟悉的床頂。房內便沉默下來,如今夜夜色,沉涼似水。
終于還是忍不住了,楚貍細聲道:“為什麽?”
“恩?什麽為什麽?”
“就,就是——”楚貍吱呀了半晌想不出合适詞語,話鋒一轉道:“贈劍什麽意思?”
誰知齊子佩驚聲道:“你不知道?”
楚貍當真不知,只得誠實回答:“不知。”
“閉嘴!睡覺!”
本該是甜甜蜜蜜的夜晚,突然就冷寂下來。齊子佩原先柔和不少的态度也随風而去,搞得楚貍莫名其妙的。上次齊子佩問他,他忘了向楚瑜詢問,現在看紀真反應,他是想問都不敢問了,八成有什麽驚天秘密。
之後,齊子佩便再沒有理他,楚貍冷靜下來才發現,自己竟然有反應了。
要說一個小gay最痛苦的是什麽,一是有了反應不能自理,二是有了反應心上人還在身邊。最嚴重的是,楚貍現在有了反應,心上人也在身邊,但是他竟然不能自理!!!
真是一個漫長的夜晚,楚貍依然一夜未眠,次日醒來,齊子佩看到的便是他滿臉的生無可戀。
齊子佩踢了踢死魚一般的楚貍說:“東方墨今天有比試,你不去?還有,你離那個柳尋遠點......”
“讓我靜靜!欲求不滿,最為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