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選擇（一）
林志平拉下臉說道，王婆子冷哼：“我又不是神算子，你來做什麽，我哪裏知道？”就算為了林冬娴，又能如何，反正他又沒證據。錢達撇了一眼面前的王婆子，一看就知道不好對付。“王婆子，是這樣的，冬娴早上出門的時候，跟我說要來找你，到現在沒回去，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她？”
錢達說明來意，王婆子搖搖頭：“沒見過，你們去別的地方找找吧，天色不早了，我還要休息。”她孤身一人在家，他們兩個大男人萬一對她有什麽不軌的行為，那可如何是好？真是想什麽來什麽，錢達突然沖到她面前，冷笑：“王婆子，我勸你最好老實交代，要不然的話，可就別怪我的拳頭不客氣！”
他相信林軒沒有騙他，王婆子身後往後一縮，仰着頭：“哼，你算什麽東西，我告訴你，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你，何況我不知道。”反正她就是不說，林志平上前一步：“王婆子，之前我娘把荷兒賣給你，送到王府去，你別不承認。要是二弟、二弟妹去衙門告你，你以為你還能睡安穩覺。”
“笑話，有本事你連趙氏一起告，是她主動來找我，要把林荷賣給我，我們這是正常的買賣，就算到了衙門，我也不害怕！”王婆子拍着胸脯，要是林志平連趙氏都能送上衙門的話，她就奉陪到底。不過你還別說，林冬娴還真是林志平的親閨女，說來要挾她的話都一樣。
錢達不知從哪裏掏出一把匕首對着王婆子：“我們并不想把你告上衙門，你只需告訴我們，你把冬娴藏哪去了？要是不老實交代的話，可別我着匕首不長眼睛，把你的臉給劃破。你要知道就只有你一個人在家，你就算去衙門，也不會有人理睬你。我勸你還是乖乖的告訴我們，省的受苦。”
王婆子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眼下該怎麽做，“你千萬別亂來，我告訴你就是，她在王府，你們去王府找她，跟我沒關系。”她不想臉蛋受苦，趕緊撇清關系。林志平再三問道：“你确定冬娴在王府？”還帶着懷疑的目光打量她一圈，吓得王婆子連忙說道：“确定，确定，你們去王府肯定能找到她。”
遞給錢達一個見好就收的眼神，別再耽擱時間，錢達随後跟從林志平一起離開，王婆子癱坐在地上。看來她要搬家，或者不能一個人住，你說萬一有人跟他們一樣野蠻，她可如何是好？她還想多活幾年，不想早死。出了王婆子的屋子，林志平停下腳步，盯着錢達：“天色不早了，你還是趕緊回去私塾。”
這畢竟是他們林家的家務事，錢達能幫忙從王婆子的口中問出林冬娴的下落，已經十分感謝他。當然經過這次，林志平第錢達的印象不錯，刮目相看。在沒看大林冬娴跟林志平回去之前，錢達哪放心的下去。就算回去私塾，也不能安心的讀書，微微一笑：“三叔，反正我明日也沒事，就幫你一起想辦法把冬娴救出來。兩個人總比一個人要好，別想了，三叔，走！”
他知道怎麽去王府，之前跟朋友從王府門前路過。林志平被錢達拉着離開，想說的話又咽下去。林荷呆呆的坐在窗前，沒想到一醒來會在這裏，她努力過，掙紮過，要離開，可丫鬟們都攔住她。紛紛跪在她面前，若是她走了，她們都活不了，要被賣到窯子去，沒辦法只能待着。
明日就要成親，她怎麽感覺不真實。緊緊的攥着手掌心，奶奶，你好狠的心，這裏是王府，不用想也知道，趙氏出的好主意，用她來代替林蓮。爹娘恐怕還不知道她被賣到這裏來，她不要做妾，母親之前跟她說過，會給她說一門好的親事。就算日子苦一些，也沒關系，就是不能做人小妾。寧為窮人妻，不做富人妾。
“大少爺，您怎麽來了？”從門外傳來丫鬟的聲音，林荷坐着不動，大少爺，聽說要嫁的人就是他，府上只有一位少爺。聽聞他自有體弱多病，王夫人去廟裏找大師給他算過命，最近他恐怕有災難，所以要給他找個年輕的姑娘沖喜。林冬娴好不容易松口氣，青蘿讓她們下去歇息。
“翠玉，我上一趟茅廁，你們先走吧，我一會就到。”林冬娴拉着翠玉小聲的嘀咕，翠玉點點頭，笑眯眯的離開。她們都走了，她還猶豫什麽，當然要快去找林荷。林冬娴一路上都提心吊膽，總算來到林荷的小院子，哼，她們林家的閨女才不給富人做妾。
有錢人的生活表面上看起來很享受，錦衣玉食，榮華富貴享用不盡。可相對應的就缺少自由，林荷不應該被束縛在這高門大戶之中。像花一般美好的女子，應該屬于山水田園間。悄悄的走進院子裏，守門的只有兩個丫鬟，林冬娴整理好衣裳走過去：“我是夫人身邊的丫鬟，讓我來給林姑娘傳個話。”
守門的丫鬟似乎沒見過林冬娴，特意看了好幾眼，才慢慢開口：“你等會再進去，大少爺在屋裏。”大少爺，不就是明日要娶林荷的人，她還真想瞧瞧他什麽模樣。很快屋裏的門被打開，只見出來一位樣貌清秀俊雅的男子，月光照着尖削的臉，帶點病态像常年沒見光樣。
他着一身銀白色裏衣外加透明白衫，裏衣領子高高的遮住脖子，白衫上有一朵朵描邊的白雲，系着銀邊白色束腰帶。他就是王府的大少爺王明波，走過林冬娴面前特意停下來看了她一眼，“我好像沒見過你，你在哪個院子當差？”畢竟從宰相府出來，林冬娴擡起頭，微微一笑：“回大少爺，奴婢在夫人身邊伺候。”母親身邊伺候的人，王明波随後便在小厮的攙扶下離開。
這下子林冬娴可以光明正大的進屋見林荷，門外的丫鬟關上門後，林冬娴放心大膽的走到林荷身邊，“大姐。”林荷坐着發呆，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一轉頭，沒想到居然是林冬娴，她驚得趕緊起身。“冬娴，怎麽是你？不是，你怎麽會進來王府，還有你這身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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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荷雖說不太明白王府的規矩，但林冬娴身上的衣裳顯然跟門外的丫鬟差不多。難道她也被趙氏賣到王府，她們命運不一樣，她是嫁給王明波做妾。而林冬娴是做丫鬟，趙氏還真的狠心。“大姐，別說那麽多了，你趕緊跟我走！”林冬娴上前拉着林荷就準備離開，來不及說那麽多。
林荷站着沒動，讓林冬娴有些詫異，她費勁心計到王府，就準備帶她離開。別告訴她，林荷要留下來做妾。姐妹倆誰都沒說話，林荷最後咬着嘴唇：“冬娴，謝謝你能來找我，想辦法就我出去，可是不行，我的賣身契還在王府，我出不去。”她沒辦法，只能認命。
林冬娴氣惱道：“大姐，你胡說什麽，明明二伯、二伯母沒答應，奶奶就擅自做主把你賣了，真是可惡。這樣，你先跟我離開，回頭我再想辦法，把你的賣身契拿到手，好不好？”臨走前梅氏懇求的眼神，林冬娴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林荷輕拍她的手背：“冬娴，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既然老天爺安排我來到王府，我就認命。對了，這裏有些碎銀子，麻煩你帶給我娘，告訴她，我很好，不用擔心。等有空我會回去探望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