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開啓
朱雀山?
游弋努力思索了半晌——最終确認自己并未在文中見過這個字眼。他跑到季仲卿身邊,把玉牌遞了過去。
季仲卿看了一眼,收進了乾坤袋之中,似乎并沒有打算解釋。游弋心中思及方才大師兄的神态……多了幾分思索。看來文中描繪的游君臨的道路并不是這個世界的全部,在其之上,應該還有更高的——原本被塑造而出卻被作者坑掉的那個部分。
十二長老,聽起來似乎很厲害。而朱雀山這個名字……朱雀作為點家小說之中最受歡迎的神獸之一,能夠的上這名兒的絕對不會是什麽簡單貨色。
可惜大師兄并不想讓自己知道那麽多。
好在劇情才剛剛開始不久,這些隐去的部分,他都可以慢慢摸索。而游君臨,知道的肯定也不會比自己多。
不過打敗主角的計劃還是受到了一些幹擾。游弋想起方才那句“是你”,垂着頭皺起眉,心中有些不太安穩。但一只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游弋擡頭,正好撞進季仲卿的眼中。
“安心。”劍修撩了撩少年的亂發,向四周一望——撇去那些聞聲而來的凡人不提,遠處已隐約傳來破空聲。季仲卿沒有心思與這些家夥解釋,索性彎腰抱起少年,幾步就遁出了這塊空地。
游弋抱住季仲卿的脖子,把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往草叢裏望,而後若有所思地抿緊唇。
待兩人離去之後,原本平靜的土地忽然蠕動了一下。那些草們無聲地籠了過去,慢慢包裹住男人的屍體。不過半刻之後,有修真者落于此地——呈現給他們的,僅僅是打鬥之後蕭條的荒草地罷了。
游弋随着季仲卿回到了街道上。
春燈節方過,如今官府派來的人們才開始清理街道。季仲卿把少年放了下來,兩人牽着手往來時的那片山嶺走去——挂在手腕上的紅繩怎麽瞧怎麽顯眼,好在少有人能注意到這兩個家夥。
途中避開幾波修真者不提。回到扶搖殿中後,季仲卿安置了少年,便獨自一人往绮霞峰去了——似乎要尋吳笑談論什麽要緊的事兒。
窗外明媚的春/色映照進房間之中,游弋卻沒有半點心思去看。少年獨自一人待在房中呆坐了片刻,而後落地盤膝打坐。
四溢的魔氣太容易将他暴露了,他應該抓緊時間,将這些煩人的家夥囚禁起來。
——封印進雙珠禦之中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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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思索着,少年阖上眼。
……
…………
季仲卿從未想過朱雀山的長老會來到此間——十二長老秦鐘确實是他多年的死敵了,可惜季仲卿曾經境界差他數步,若非有……撐在身後,他早就死個千百回了。
今日靠着這第三重天的束縛,他總算将這個家夥滅殺了——可惜只是個分神罷了。
事态緊急,劍修直接踩着飛劍入了殿內。殿中還算是幹淨,吳笑正撐着頭思索着什麽,聞見聲響便微微擡了擡眼:“來領飯?”
季仲卿沒有吭聲,徑直将一方玉牌丢了過去。
血紅色的令牌落進吳笑手中時發出一聲凄厲的哀鳴。這位往日裏不修邊幅懶散好吃的殿主的眼神在一瞬間鋒利了起來,“朱雀山?”
季仲卿冷着面點點頭。
“……你殺了秦鐘的分神。”常年摸着餐具的手指輕輕撫過玉牌之上的起伏,吳笑聲音也一寸寸冷了下來,“他來三重天做什麽?”
季仲卿揮袖将地面上的積塵震開,盤膝坐下:“不知。小師弟方才與我一道,恐怕會惹上麻煩。”
游弋游弋游弋,吳笑掀了眼皮瞅了季仲卿一眼,心道這小徒弟什麽魔力,把這家夥揪的緊緊的?奇了怪了。
不過這些心思只轉了一瞬便淡了下去,吳笑認真思索了片刻:“這種時段他大概還在‘忙’。”殿主大人發出一聲冷笑,“大抵是有點印象,卻也收不到完整的消息——啧,你說他會不會半途萎了?”
季仲卿沉默着,幾乎想拔劍和他打一場。
自知不妥的吳笑咳了一聲,半晌道:“通天路還需四年……提早開了罷。小秘境過後歇個一年半載就把他帶上去,免得到時候真出了事,被你怨死。”
“……反正在這裏也待夠了。”這一句尤為輕。
話題終止。季仲卿面無表情地坐在一旁,盯着吳笑面前的那排靈草瞧。吳笑被他瞅的發虛,“你還不走?”
季仲卿淡淡道:“領飯。”頓了頓,他複又說道,“湘厥草不要,今日小師弟胃口大抵不會很好,清淡些。”
吳笑不大情願地自言自語,“你索性把小徒弟娶來供着算了——倒是,比起那位,這孩子讨喜得多。”
季仲卿的眉頭也皺得高高地,似乎很不耐聽見吳笑意指的某人。然而不過片刻,他的注意力又集中到前半句來。
“她哪裏能和小師弟比。”季仲卿最終總結道。其神态語調尤為認真,教吳笑差點把手裏的東西給捏碎了。
回到院子時,裏邊多了兩個令季仲卿萬般不順眼的兩人。喬中楠挨坐在游弋身側,而翁軍索性抱着少年不放,幽怨地念叨着:“少爺您都不來看看我!二師兄可兇殘了天天揍我還讓我爬瀑布還不給我飯吃還不讓我過來看您——”
喬中楠瞧見遠處走來的季仲卿,連忙往一旁蹭了些,免得挨打。心中對翁軍十分不屑:我還不是為了你好!你要是天天來找小師弟早被大師兄剁成一灘泥了。
游弋也有點兒無奈——他以後可是要入魔的,若是這家夥老一驚一乍的,會煩死個人的……少年偏了偏頭,瞧見季仲卿逆光走來的身影,連忙投去求助的小眼神兒。
于是翁軍被毫無懸念地撕了下來,丢到了一旁的地面上。
“吃飯。”季仲卿将木碗放在一旁的木桌上,一手理了理少年被弄亂的散發。游弋笑着勾住大師兄的脖子,半點不在意身旁的兩人,湊近吧唧一口親了上去。
季仲卿愣了一瞬,心情瞬間平靜了。他順勢把少年托起來,放在了一旁的木椅上。
圍觀全過程的兩人:……
游弋一直掩着手腕的袖子往下滑了滑,露出一截紅繩來。沒了衣袖的遮掩,這根紅繩便顯得格外刺目。喬中楠倏忽站了起來,慌慌張張地将季仲卿給拉了出去。
游弋吹着勺子裏邊的一截菜心,餘光往外掃。
喬中楠的臉色有些不對勁,他試探着瞅着眼前看起來依舊高大正直的季仲卿,“大師兄,你們……什麽關系?”
季仲卿遲疑了一下。
遲疑了一下。
一下……下。
喬中楠痛苦的捂住臉:“不用說了!我懂了!大師兄我一定會為你們保密絕對不告訴師傅!祝……祝你們……”最後兩個字實在說不出口,二師兄滿面悲痛地沖進房內一把拽住往游弋身邊蹭的翁軍,正巧對上少年無辜迷惑的眼睛。
他一窒,拉着翁軍就往外走。
……大師兄光輝的形象要塌掉了!居然連可愛的小師弟都不放過!禽獸!
季禽獸莫名奇妙地掃了那兩人的背影半晌,回頭安撫少年:“無事,你二師兄又病了。”
游弋面色複雜地點了點頭。
……
…………
近日扶搖殿裏有了某個傳聞——據說三師兄本是大師兄定下的道侶,這些年孑然一身摸到了扶搖殿來,不過是希望早日與其相聚。
通俗點說,大師兄有官配了,你們別想了,呵呵。
于是殿內喜歡大師兄的妹子少年們都瘋了——妹子想:你性別都錯了還想勾搭?修煉去!少年想:你有臉麽!有資質麽!有氣質麽!都沒有?滾去修煉!
于是一時間苦修之風盛行,每當夜晚降臨,珠闕峰內都蕩漾着無數凄厲哭聲如同野鬼哀鳴……雲雲。
當事人之一的游弋依舊待在桃源裏過着悠然的小日子,近日來為了不牽動魔氣,他很少往禁區裏跑。一般都在打坐修行,繼續背着一篇篇古籍,而後開始鍛煉自己這嫩豆腐似的身子骨。
至于傳聞……嗯,他聽的很是愉悅。
日子流轉,過了幾日後,遠山便傳來一聲不大不小的轟鳴。那時游弋還在自己的院子裏,對着嗜血藤的腦袋發呆。
魇陌躺在游弋肚子裏某處嚼着妖丹,哼唧道:這家夥開的花難看死了。
游弋戳了戳那朵皺巴巴地酷似菊花的小紅花,點了點頭。他伸手一戳花心,耳畔便響起一聲呻/吟。花朵瑟縮了一下……啪嗒地摔在了地上。
小石子才堪堪清醒過來。他扭着紅色的身子,一面罵着一面往游弋袖子裏鑽:老大你管好手花能是亂戳的嗎!
游弋拍掉身上沾的灰土,神識回道:我只是沒想到你居然會開花……
思緒驟然被轟鳴聲打斷。少年擡頭瞥了眼遠空,推開院門往回走。季仲卿已經在樹下待着了,見游弋走來,便捉住少年的手:“去了哪裏?”
游弋戳了戳他的掌心:準備東西。
季仲卿拂去游弋肩頭的花瓣:“我們過去。”
游弋笑着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過度章節 開副本啦
不知道算不算有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