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柳姨娘的心思
接下來的時間就比較好打發了，點了點安樂侯給她的陪嫁，翻了翻賬簿與地契，慕青汐覺得很滿意，即便日後離開了這裏，自己手頭仍有大量的銀錢供自己使用，不用擔心日後的生活問題。
她長長呼出一口氣，雖然才嫁過來兩天，她就已經無限渴望着外面的天空了，這個充滿着未知的新世界，她是多麽想出去走一走，看一看。這樣狹小的一隅，又豈能困得住她那顆想要翺翔的心靈？
正在神游天際，風嬷嬷進來說道：“小姐，外面有個女子，帶了個孩子，說要求見你。”
慕青汐回過神，怔了一下：“是誰？”
風嬷嬷說道：“她自稱姓柳，是世子的的侍妾。”
慕青汐的臉色有些奇怪，在這樣的大戶人家中，侍妾如果沒有主母的允許，是不能跨入主屋的，就連每日的晨昏的資格都沒有。
柳氏？小男孩？
慕青汐彎了彎唇，她們想做什麽？
“那就讓她們進來吧。”慕青汐坐直了身體，伸手将面前的茶盞端起來淺抿一口。
很快傳來了腳步聲，進入眼底的，是一個身材纖弱的女子，二十三、四歲，姿容一般，一身半新不舊的淺紫色衫裙，面色頗有幾分憔悴，頭上松松绾了一個髻子，簪了二根款式極普通的銀簪。
她的手死死攥着一個小男孩的臂膀，果然是淳于朗，小家夥這會全身已經打理清爽，也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裳，只是小臉繃得緊緊的，眼中露出了十二萬分的不情願。
柳氏來到慕青汐的面前跪下磕了個頭，又強按着淳于朗跪下，給慕青汐磕了頭，方才戰戰兢兢的說道：“妾室柳氏，帶着朗兒給世子妃請罪。”
她又扯着淳于朗的身子，低聲哄着說道：“朗兒，快喊母親。”
朗兒不情不願的低低咕哝了一聲：“母親。”
柳氏這才放下心來，靜靜伏在地上，等待慕青汐的發落。
慕青汐仔細打量着柳氏，只見她身形單薄，面容枯槁，神情惶然，一時搞不清楚她的确切來意，只輕聲說道：“你先起來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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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低聲答應了，拉着淳于朗站了起來，小心翼翼的又望了一眼高高在座的那個女子，只見她雖然身材臃腫，五官也因為臉部贅肉過多而看不清楚确切的模樣，但是那一雙眸子，竟然亮的怕人，心中先就一寒，連忙低下了頭，輕聲說道：“早起朗兒在院中玩耍，沖撞了世子妃，所以婢妾帶了朗兒給世子妃請罪，希望世子妃大人有大量，原諒朗兒。”
慕青汐輕輕一笑：“按你這麽說，我也只能原諒他了，否則，我豈不成了小雞肚腸？”
柳氏一驚，連忙擡頭說道：“世子妃，婢妾不是這個意思……”
慕青汐淡淡揮了揮手：“行了，我既然身為當家主母，也是朗兒的嫡母，這點肚量還是有的，不會跟一個孩子計較。”她看了看站在一邊默不作聲的淳于朗，想起晨時那對靈動的黑眸，此時在這孩子的臉上，竟然一絲一毫也看不到。
慕青汐問柳氏：“朗兒身為庶長子，身邊為何沒有丫鬟婆子跟着？晨起我見到他的時候，竟然滿身泥污？”
柳氏咬着唇，面色凄惶：“婢妾身份低微，原本只是王府一名灑掃的粗使婢女，只是偶然侍奉了世子後，才有了朗兒。朗兒雖是庶長子，但可惜因為婢妾的原因，總是不得王爺與世子的歡心，所以才無人照看。婢妾身子弱，縱然有心想管，卻也沒有能力去管。”
她飛快地望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語的慕青汐，忽然雙膝下跪，磕了個頭，咬着唇說道：“婢妾有個不情之請，請世子妃成全。”
慕青汐皺皺眉，卻仍是淡聲說道：“你說。”
柳氏望了一眼身邊的淳于朗，終于下定了決心似的，堅定說道：“請世子妃收朗兒為子。”
慕青汐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又有一絲好笑，原來這女人竟然打的是這樣的主意。
她望了望風嬷嬷，風嬷嬷面上閃過一抹輕視，眼中卻多了一絲深意。按風嬷嬷的考慮，倒真對這件事情動了幾分心思。自家小姐體胖貌醜，想必日後世子很難動心，膝下無子會對她的當家主母位子有很大的不利。如果能有一子的話，哪怕是個庶子，那也定然會讓她的位置更加牢固。
慕青汐輕笑，她明白風嬷嬷的意思，但可惜這些都不是她所想要的。如果她今生今世就要在這座深宅大院裏生活，為着将來的考慮，那她的确是需要一個兒子來穩固她的地位。淳于朗将是最好的人選。
只可惜，她的心胸，她的抱負，絕不會只在這座小小的王府，所以，她不會讓任何人來做她的牽絆。
扯出一抹淡漠的笑容，緩緩說道：“你回去吧，我不答應。”
柳氏的眼中露出濃濃的失望，臉色更加灰槁了幾分。
“婢妾冒言了，世子妃請恕罪。”柳氏磕了個頭，緩緩站了起來。
慕青汐輕嘆：“回去以後好好教導孩子，無論如何，他仍是王府血脈，他日後若出息了，你也會好過許多。”
柳氏垂了頭，看不出臉上的表情，行了一禮，拉着淳于朗告退了。
風嬷嬷見她們走後，欲言又止，慕青汐轉眸一笑：“風姨，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是我現在并不需要。”
風嬷嬷一嘆：“反正你們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這柳氏看着嬌弱，心裏還是有幾分主意的，知道自己身份卑微，孩子在她名下肯定無法得到更好的教養，所以才會有此一求。”
慕青汐點點頭，心中盤算着等回門以後，很多事情，總要一點一點抓起來才好。
中午用了飯，慕青汐小憩了一陣，早上起得太早，剛用了飯又瞌睡起來。
睡夢中，慕青汐迷迷糊糊的，仿佛又回到了當初落水的那天。強烈的窒息感壓迫着她的神經，她大口呼吸着，幾乎喘不過氣。
驀然驚醒，忽然聽到身邊有悉悉索索的聲音。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