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章節
上還積着厚厚的雪花,而雪已經停了一個多時辰。
冷風中,一個高瘦的男人正往渡頭走來。在這樣的低溫下,所有人都穿上了棉襖。而這個男人卻只是一身單薄的黑色勁裝,腰際懸着一把長刀,外面罩着一件黑色的大鬥篷。鬥篷的帽子遮住了他大半的臉,只露出堅毅的下巴和厚實的唇瓣。
因為地上厚厚的積雪,每個人都走的很吃力。可是那個高瘦的男人走在雪地上卻沒有絲毫的阻礙。這讓從他身旁經過的人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然後竟然發現那個男人走過的地方積雪竟然竟然沒有像其他人踩過一樣陷落下去留下腳印。
“難道是見鬼了?”一個過路的漢子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再看向漸漸離去的男人,在細細查看他走過的地方,有個淺淺的足印。
“難道這就是說書先生所說的江湖中踏雪無痕的高手?”漢子望着淺淺消失的背影喃喃自語道。
“阿彌陀佛,施主前來找老衲可是有什麽事?”悟法大師背對着高手的男人問道。
“大師好耳力!”那個黑衣男人在距離悟法大師一丈開外站住了腳步,雙手交叉于胸前,依舊沒有解下頭上的帽子。
冷風呼嘯,刮在臉上就如刀子一般,硬生生地痛。
“施主之事恕老衲無能為力!”
“大師慈悲危害,為何要為一個魔教妖人耗費心神呢?”
“衆生平等,在佛祖面前人生而平等。正邪不過是人的一念之間,即使生在魔教也不能說他就是惡人。”
“魔教妖人不算是惡人,那還有誰是大惡人?”高瘦男子冷哼道。
“趙先生身為武林盟主,想要維護武林公義,老衲能夠明白。只是,雲公子有心向善,求老衲相渡。我佛慈悲,老衲豈可拒人千裏之外,任由他落入魔道?”
“若是有心向善,又怎會設計後母,毒害生父?”
“雲公子與傲雲山莊種種恩怨,自有齊老夫人處置。趙先生又何必耿耿于懷?種善因得善果,得饒人處且饒人,望先生慈悲為懷!”
“聽大師的意思是想要一意孤行,維護那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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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彌陀佛,老衲願意度化雲公子,讓他遠離正邪兩道之争,趙先生已下如何?”
“既然,大師如此說晚輩也就放心了!”黑衣男子向大師鞠了一躬道,“只是今日有言在先,若是大師無法去除那人的魔性,晚輩定要為武林着想取其性命。”
“上天有好生之德,趙先生能夠如此想老衲便放心了!阿彌陀佛!”
“晚輩告退!”黑衣人轉身離開,唇角逸出的冷笑洩露了他心中的真實想法:雲飛揚是挾制魔教少主最有效的人物,他又怎麽會因為眼前這個迂腐的老和尚三言兩語而改變主意呢?
蘇城 楓林渡客棧
因為風雪,許多旅客都被阻在了渡頭,這個小小的客棧此時此刻也引來了他生意的高峰期。
傍晚,果然又下起了暴風雪,就在掌櫃想今晚不會再有別的客人想要關上門的時候,挂在門上遮擋風雪的竹簾竟然被人掀開了。
外面進來的是一個灰衣老僧和一個白衣少年。灰衣老僧一身洗得發白打滿補丁的僧衣和那張有些灰白的臉倒是相得益彰。可是,那個少年卻是一襲鑲着金絲邊的月白色的真絲長衫,外面披着的白色披風更是難得一見的珍品,他的腰際還懸着一個繡着紅梅花的香囊,和一只碧體通透的玉簫。
這樣一個衣着華貴的貴公子會出現在這個簡陋的小客棧亦是讓人意外萬分,何況竟然是和眼前這個不起眼的灰衣老僧同行。店中的客商和旅人們不禁對着少年多看了兩眼。
這一看之下卻是越加驚奇,本來覺得這少年衣飾雖然簡單卻都是富貴人家才穿的起的衣物,想必是位貴族子弟。可是眼前少年俊美如玉,即使眉尾那條猙獰的疤痕亦無法減損他的俊美。反倒是覺得那身衣服有些配不上這少年了。一雙黑眸顧盼間自有一股亦正亦邪的氣質,讓人迷惑其中。
店中早已客滿,再沒有多餘的位子。夥計們也都忙着招待客人,掌櫃的只好親自上前招待。
“兩位客官,你們看,小店早已客滿。只是外面風雪留客,只得委屈兩位客官了!”這掌櫃倒也說得頗為誠懇。這樣的一個雪夜,若是沒有個遮風避雨之處,只怕難免要被東西在風雪之中。
“請掌櫃為我們尋一方空地,鋪上墊子,再準備一些饅頭和素菜也就是了!”白衣少年開口道。他的聲音清脆悅耳,就如他的人一般讓人沉醉其中。
“好嘞!”掌櫃的應了一聲,離去之前卻多看了白衣少年一眼。讓這樣一個俊雅人物坐在地上過一夜,就算他看了也是不舍的。
過來一會兒,掌櫃果然尋來來個厚厚的墊子放置于火爐旁讓白衣少年和灰衣老僧坐下,還不知道從何處搬來了一張小幾,用來放置酒菜。
“多謝掌櫃了!”白衣少年到了一聲謝,低聲對灰衣老僧道,“大師請坐!”
那灰衣老僧也不客氣,席地盤膝而坐,白衣公子卻沒有即可坐下。他人亦不以為然,只想着這少年一身貴氣,只怕是不願意坐在這髒污的地上吧。
“雲公子,恕老衲多言,齊莊主所中之毒可是真的無藥可解?”悟法大師看着白衣少年問道。
原來,這灰衣老僧和白衣少年真是從雲城出來的悟法大師和邪醫雲飛揚。早時,雲飛揚回去收拾行裝卻不料碰上了白薇尋釁因此耽擱了時間。而悟法大師在渡頭相候之時,卻碰上了那個黑衣漢子。
雲飛揚沒有回頭卻點了點頭。
“這世上竟然還有邪醫無法解開的毒藥麽?”悟法大師奇道。
“大師話外有話,何不直言?”
“依老衲對公子的了解,公子不應該是能向齊莊主下手的人。”悟法大師嘆了一口氣,“當年,公子肯上寶相寺求助,老衲就知道公子為人宅心仁厚絕非大奸大惡之徒。”
“這世上大概也只有大師肯如此相信吧!”雲飛揚苦笑道。
“公子若是一直隐藏真性情,又如何讓人了解你,進而相信你呢?世間之事往往是一念之間,不論是正邪善惡還是你要走的路皆是如此。”
“大師教誨,飛揚銘記于心了!”雲飛揚撩起衣擺在悟法大師的對面坐了下來。他自懷中掏出了一個小包裹,包裹裏有個數個精致的小瓷瓶和一把刻着龍紋的精致匕首。
“請掌櫃去個竹筒和一盞油燈過來!”
那掌櫃雖然不明所以,但是還是照做了。雲寒天到了小幾上的茶水簡單的洗了小竹筒,将他置于小幾上。
在掌櫃錯愕的眼神中,雲飛揚用匕首割傷自己的手臂,将血導入小竹筒,直到小竹筒接滿了他的鮮血方才罷手給自己上藥包紮。雲飛揚又拿起其中一個小瓷瓶,将瓷瓶中的藥粉倒了一些在竹筒中。那藥粉溶入鮮血中立即沸騰起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做完這一切,他輕輕彈了個響指,低聲道:“出來吧!”
即刻,有一個打扮成灰衣腳夫的漢子從角落中走了出來,單膝跪在雲飛揚面前道:“主人恕罪,小的們實在是不放心公子獨自出行——”
原來是雲飛揚的随從!因為雲飛揚獨自随悟法大師離開雲城,沒有随從相随。他們怕雲飛揚在路上出什麽岔子,少主遷怒,故而相商喬裝打扮一路保護,卻沒想到他們的喬裝根本瞞不過雲飛揚。
“我明白!”雲飛揚應道。見他似乎并不放棄,那灰衣腳夫甚是意外,卻沒有說什麽。
“把這個送去給齊老夫人!”
“主人可有什麽話要屬下轉達?”經過紅豔樓一事,雲飛揚是齊老夫人愛孫一事早已遍傳江湖。灰衣人這麽問着才想起自己似乎問了不該問的話,不禁滿臉懊悔。
“把它交給齊老夫人,老夫人自然會明白!”
雲飛揚既沒有責怪屬下的多嘴,卻也沒有多加解釋。
“諾!”
“是解齊莊主之毒的解藥?”悟法大師見此,會心的笑了。
“老夫人對飛揚不薄,飛揚何忍讓她老人家白發人送黑發人呢?”雲飛揚嘆了口氣道。畢竟,他還是心軟了!畢竟,他不是他們那般的人,做不到那般的絕情絕義。
“雲公子能夠這麽想,想必老夫人也該放心了!”
影衛之主
南宮晨返回紅豔樓的時候,聚集在此的武林人士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卻有一名傲雲山莊的影衛和南宮琪等南宮家子弟留在原處相候。
“宗長可否拿到解藥?”南宮琪焦急的上前詢問道。
南宮晨搖了搖頭:“沒有解藥,只拿到三粒丹藥,雲飛揚說只能延續三天的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