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顧願耳根發熱, 身子也不由自主的軟了下來,他也不清楚自己的身體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反應。
明明應該和傅召沒有什麽區別, 但傅召卻沒有太多波動。
他的腰肢被傅召緊緊握在了手,傅召眸色幽深,狹長雙眸并沒有閉上, 顧願被傅召看得面色潮紅, 忍不住閉上眼睛, 但閉了片刻, 他又按捺不住的去看傅召。
鼻息間是傅召身上清冽又好聞的氣息,顧願眉心忍不住蹙了起來, 眼角紅暈彌漫, 手指抓住了傅召結實有力的手臂。
傅召也感覺到了顧願呼吸微弱,他停了一下, 又吻得更深。
被侵略的感覺是如此強烈, 心口悸動不斷, 顧願再也支撐不住, 另一只手不自覺的攀住了傅召的腰。
外面的敲門聲并沒有間斷, 仍舊在急促的敲着。
傅召終于松開了顧願。
顧願眸氤氲着一點水光,唇瓣嫣紅, 略有些紅腫, 他面色略有些冷, 似乎要刻意保持着冷靜, 實際上顧願的腦海卻一片空白, 完完全全讓傅召侵占了。
傅召擡手擦了擦顧願的唇瓣:“感覺還好?”
顧願冷淡的點了點頭。
方才他被傅召吻得毫無招架之力, 顧願聽到他的聲音,也逐漸清醒了過來,他想忘記方才的片刻失神,方才毫無招架之力,被傅召索取無度,任由傅召侵略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他眼睫毛輕輕垂下,試圖表現得雲淡風輕,表現得這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吻,但落在傅召的眼裏,顧願這樣的表現卻太過可愛。
傅召輕輕按壓着顧願柔軟濕潤的唇瓣:“抱歉,剛剛看你差點暈過去,就停了下來。”
“……” 顧願耳根更紅了,“我沒有想暈。”
假如真的被傅召吻暈,顧願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臉再見傅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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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召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是嗎?”
顧願覺得傅召就是在刻意欺負自己,他推開傅召,輕輕咳嗽了一聲:“你的吻技也就一般般吧,我不會暈。”
外面敲門聲又響了起來,顧願看傅召面色如常,并沒有意識到自己有什麽不對,他還以為自己和傅召一樣。
他道:“我去開門。”
顧願打開了門,映入眼簾的是傅晖大大的笑臉:“大哥呢?”
顧願對傅晖并沒有好感,雖然傅晖長得英俊,看起來是一個頗為端正的人,不知為何,看到傅晖的目光,聽到傅晖的聲音,顧願就浮現絲絲縷縷的厭惡感。
傅晖看似不經意的掃了顧願一眼。
剛剛顧願和傅召在做什麽并不難猜。顧願的一雙眼睛很漂亮,淺色瞳眸,水色粼粼,看向他時是冷冷淡淡的,膚色勝雪,此時卻染了紅暈,唇瓣略有些紅腫,一看就是方才被傅召吻過。
傅召整理了一下被顧願抓亂的衣袖:“你現在有什麽事情?”
傅晖笑着道:“傅灏帶了幾瓶好酒,咱們幾個兄弟好久沒有聚在一起了,大哥和嫂子……不對,大哥和願哥天天都在一起,這個時候怎麽也好和嫂子繼續在一起。”
傅召眸劃過一絲厭惡,不過也只是一瞬間,接着,他對顧願道:“你先好好休息,晚上還有酒宴。”
顧願點了點頭,現在他也不想和傅召在同一個房間長久待下去,顧願覺得自己并不能經受得住傅召的誘惑。
不知道為什麽,顧願敏銳的感覺到傅召對傅晖的感情并不算很友好,隐隐帶着幾分厭惡幾分仇視。顧願本以為傅召是看不上他的這些兄弟,會很漠視這些人。
無論傅家有什麽樣的事情,顧願本身都不會插手進去。他并不是好奇心很重的人。
傅召突然捏了顧願的下巴,當着傅晖的面在顧願的唇瓣上吻了一下:“等我。”
兩人關門出去,傅晖笑着道:“大哥,你和願哥的感情很好嘛。”
他說不清心什麽滋味兒,傅召面容仍舊和平時一般難測,旁人很難分清傅召是喜是怒,傅晖也不例外。
傅召道:“我們的關系一直都很好,顧願對我很忠誠。”
傅晖勾了勾唇。忠誠?男女之間他還會相信癡心的女人對男人忠誠,但男男之間——同為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在刺激的情`欲面前,就連看起來清冷的顧願都會露出惑人的一面,傅召真能保證自己年輕的伴侶會一直忠誠下去?
但他并沒有說出來,只是笑了笑,用開玩笑的語氣道:“大哥,願哥長這麽漂亮,你可不能随便相信,得将人給看好了,別讓他在外面亂搞,娛樂圈的明星最喜歡玩了。”
平時傅晖就愛開玩笑,在衆多兄弟,他就屬于那種看起來油嘴滑舌沒什麽心眼的人。
傅召冷冷的勾唇:“誰敢碰我的人?”
他掃了傅晖一眼:“你覺得有人敢嗎?”
傅晖心底莫名一涼,他隐隐感覺出來了,傅召最近似乎心情不佳,對待任何人都沒有好臉色,也就見了他那個貌美如花的小美人才會多一點溫柔。
他總覺得這個時候的傅召怪怪的,但不知道哪裏怪。
提前來傅家的還有幾個與傅家交好的家族的少爺,平時關系都不錯,一群年輕人在一起玩牌喝酒,傅家的年輕人笑得正歡,壓根忘了自家老爺子已經不好了。
顧願在傅召和傅晖離開房間後,他仍舊覺得臉有些熱,去了洗手間洗了一下臉。
洗手臺的鏡子倒映出顧願的面容。
淺栗色的頭發,淺栗色的眸子,膚色勝雪,眉目本該冷冷淡淡,此時卻仿佛含着幾分春情,臉頰也泛着一點紅暈。顧願按了按自己的唇瓣,傅召的氣息仿佛還在鼻息間。
不知道為什麽,傅召在他的腦海一直揮之不去。
顧願又洗了一把臉回來。
手機叮咚一聲響了。
謹發了一條消息:“老子要被談給折磨死了,晚上約不約?”
顧願回了個“不約”,又加了一句“我在傅家,晚上有事。”
“傅家?那你小心點傅晖啊。”謹道,“這人喜歡男的,他挺會裝的,曾經想潛我朋友,我朋友一個鋼鐵直男被他掰彎後又被他甩了,對了,他最愛的就是你這一類的漂亮弟弟。”
顧願:“???”
“我已經嫁給他哥了。”
謹道:“所以才讓你小心他啊,搞不好他倒打一耙說你勾引他。他左右逢源在傅家長輩眼的形象似乎很好,仗着家有錢有勢不止禍害了一個人了。”
只是聽謹這麽說,顧願對傅晖的形象又打了折扣。
謹道:“今晚不約,明晚約嗎?想喝你珍藏的酒了。”
“……不約。”
謹發了幾個可憐兮兮的表情包,顧願把手機放在了一旁,衣櫃裏有傅召的衣服,現在時間還早,顧願換了一身傅召的睡衣,在床上看了一會兒電影。
電影看到一半顧願就困了,他閉上了眼睛,手機裏仍舊發出聲音,音樂斷斷續續的,顧願困得睜不開眼睛,明明知道手機開着,他仍舊沒有去關。
睡意席卷了上來,顧願還在回想着傅召,這個執念太過嚴重,以至于他夢裏都是傅召。
不過似乎是個不算美好的夢境,夢境卻很真實。
顧願夢見自己和傅召婚後,第十五天傅召沒有回來,第一百五十天,傅召也沒有回來。
瑣碎的時光無趣又沉悶,顧願本來就不是愛玩的人,每一天的生活仿佛都是重複着前一天,結婚也像是未婚。
傅召提出離婚前夕,顧願喝醉了酒,他好像醉了,又好像沒有醉,夢的顧願清楚的知道自己沒有醉。
但他卻帶着醉意裝醉,踮腳吻了傅召的唇。
傅召的唇冰冷,這個吻也是冰冷的,淡淡的酒香氣息彌漫,混雜着傅召身上淡淡的古龍水氣息,顧願心裏驀然就生出了一股悲涼又孤獨的感覺,那一刻他才明白,哪怕他和傅召結婚,夫妻是世上最親密的關系之一,兩人步入婚姻生活,他卻沒有靠近傅召一步。
一直以來,顧願都是原地踏步,遠遠的、遠遠的看着傅召,從不曾走進他的世界。
夢的一切太過真實,顧願睜開眼睛的時候,覺得枕頭有點冰涼。
傅召似乎喝醉了酒,身上有淡淡的酒氣,他撫摸着顧願的臉:“怎麽哭了?做了噩夢?”
顧願眼睫毛早就被眼淚打濕了。他并不是喜歡哭的人,聽了傅召的話,顧願摸了摸臉,果然有點濕潤。
傅召擡了他的下巴,在他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做了什麽夢?”
回想起方才夢的一切,顧願心裏有些不太舒服,他把傅召的手推開:“夢見你對我不好。”
傅召看到顧願背過身去了。
顧願穿他的睡衣偏大,少年的身形看起來頗為誘人,讓人有握一把的沖動。傅召咬住了顧願的耳垂:“好吧,是我不對,不該在夢裏對你不好。”
顧願:“……”
顧願突然感覺自己就像是無理取鬧的女朋友,而傅召就是老老實實哄女友的男朋友。
但他心裏又浮現絲絲縷縷的不安。如今傅召無條件對他的好,和傅召夢無條件的疏遠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兩個都是不正常的,都不像無緣無故的發生在現實生活。
顧願其實很想問問傅召到底喜不喜歡自己,但自尊心和某種心理讓他問不出來。
顧願更加不開心了。
傅召戳了戳顧願的臉頰:“還在生氣?嗯?”
顧願眼睫毛略有些潮濕,實在太過纖長,傅召撥了撥,接着将顧願的肩膀扳了過來,強硬的吻了上去。
他實在太霸道了,顧願壓根沒有拒絕的餘地,只能被傅召親吻。
傅召道:“還氣不氣?”
顧願:“……”
更氣了。
動不動就霸道的吻人,一點都不高冷男神。
傅召喝了一點酒,顧願其實還有點困,趴在傅召的胸膛上又睡了一覺。
兩個小時後,兩人才從房間裏出來。
傅召的伯父傅征和叔叔傅央都來了,傅召看到這兩人,只冷淡的點了點頭:“伯父,叔叔。”
傅征是傅晖和傅朗的父親,他大約五十多歲,不知為何頭發已經花白了,眉目略有些陰鸷。傅央是傅灏和傅濱的父親,他沒有結過婚,一直都是花花公子,傅灏和傅濱的母親并不是同一人,都是傅央早年的情婦生的。
顧願和傅召結婚的時候并沒有看到傅征和傅央,他見傅召開口了,也喊了一聲“伯父”和“叔叔”。
傅征點了點頭,傅央看了顧願一眼,将手的煙碾在了煙灰缸裏:“這是顧家的小公子?”
顧願道:“我是顧願。”
傅晖沖着顧願擠眉弄眼:“啧,大哥這次的酒量怎麽這麽淺?居然喝了一點就說醉了。我看大哥不是醉了,是想回房間陪着嫂子吧?嫂子看起來氣色真不錯。”
傅晖說的格外暧昧,仿佛顧願和傅召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其他人都在笑,傅征和傅央倒是沒有。
傅召冷掃了傅晖一眼:“再在人前胡說八道,以後這種場合,你就不用來了。”
他倒是絲毫沒有顧及傅晖的父親傅征的顏面。
不過傅氏盡數掌控在傅召的手,傅召肩挑大梁,哪怕是傅征也不好對傅召不客氣。況且傅晖的話的确有點不尊重人。
等出去後,顧願對傅召道:“你們家裏的人好多。”
“這只是其的一部分,還有更多的傅家人,”傅召道,“老爺子的兄弟不少,私生子不少,傅征和傅央還有在外面的私生子,不過那些人分不了財産,只是偶爾在外打着傅家的名聲做一些事情。”
顧願:“……為什麽你們傅家人都喜歡出軌?”
顧家完全沒有這種情況,顧南這麽多年潔身自好,私生子什麽的對顧願而言是一件非常非常遙遠的事情。大概也和盛雪易的性格有關,假如顧南敢出軌,顧願毫不懷疑她會把顧南以及小三搞得很慘。
盛雪易提倡一夫一妻,夫妻雙方平等,實際上她也有和顧南平起平坐的實力。
但在傅召的口,這些事情似乎特別常見。
傅召道:“我不會出軌。”
顧願突然意識到,剛剛自己的話語似乎映射了所有傅家人。
傅家人的确是很奇怪的一家人,不過傅召還好,這麽多年傅召一直都沒有什麽不良嗜好,顧願從來沒有聽說過傅召在這方面和人有染。
他也相信傅召不是随意出軌的男人,不過聽到傅召保證這個,心裏還是會有一點感動。
顧願道:“你如果敢出軌,我媽不會放過你。”
傅召忍不住笑了:“怎麽還當媽寶?”
顧願:“……”
他只是說一句狠話而已。
傅召收起來了笑意:“傅晖和傅央都不是什麽好人,顧願,你離他們遠一點。有什麽危險就來找我。”
顧願也注意到了,傅召稱呼他的伯父和叔叔,都沒有稱呼尊稱,他似乎都是稱呼他們的名字。
“你和他們關系不好?”
傅召眸閃過一絲冷色:“我們這種家族,親人之間都沒有什麽血緣概念。”
顧願出身很好,父母之間的關系也很好,傅召并不奢望顧願能夠全然理解自己。
前世傅召就是一瞬間的掉以輕心,結果讓這些人的陰謀得逞,如今重來一回,傅召不會讓這些人有好下場。
顧願并沒有過問更多傅家的家事。傅召讓他遠離傅晖和傅央,他遠離就是了。
晚宴上傅召的應酬不斷,今天來的似乎都是一些很有權勢的人物,前期顧願陪着傅召,不少人都知道顧願的身份和他的父母。
一直維持着虛假的笑意,和不同的人說着不同的話語,顧願也有些累了,傅召先讓顧願上樓休息。
其實顧願并不困,下午他睡了不短的時間,他只是想透透氣,不在人群逢場作戲。
顧願去了外面吹了吹冷風。
此時是冬季,冷風拂面而來,他也清醒了許多,等回到了宴會廳裏,顧願本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上去,突然被人叫住了:“……顧願?”
顧願回頭。
鄭書澤一臉見鬼的表情:“你怎麽會在這裏?”
他廢了好大的心機才讓新的金主帶着他過來,鄭書澤也想見識一下傅家回頭在朋友圈炫耀一下,沒想到來了之後,居然看到了顧願。
難道顧願也有了金主?顧願的金主是誰?
顧願不想理會鄭書澤,直接就要離開,鄭書澤嘲諷道:“之前看你一臉清高,沒有想到啊,你居然也是這樣子的人。”
鄭書澤的金主是某個公司的高層女領導,姓孫,年齡已經不小了,一轉眼,這名孫總看到鄭書澤在和顧願說話。
她不知道顧願和傅召結婚了,只聽到剛剛有人說顧願姓顧。傅召結婚一事只有來的少數人知道,不過剛剛看到顧願和傅召站在一起。
眼下看到鄭書澤和顧願說話,這名孫總也走了過來:“小鄭呀,你也和顧先生認識?”
鄭書澤看到孫總這樣壞脾氣的女人居然露出谄媚的笑容,心裏咯噔一下,意識到顧願的金主可能不一般。
果然,孫總笑眯眯的道:“傅總剛剛還在那邊,你是不是找他?我陪你一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