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打麻将
自從星君處回來之後，師傅便一個人下着一盤棋，她看着便覺着乏味。
“師傅，一個人怎麽下棋啊？”憬顏端着一杯茶水遞過去，問道。
“和自己對弈。”易蕭南放下手中的白子，結果茶水輕抿一口。
“可是和自己下就會知道自己下一步會如何了呀！”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才要和自己下，記住每個人最大的敵人不是別人，而是自己。克服自己，方能克服萬物。”
憬顏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師傅的境界她是達不到的。說着從背後掏出來一朵紅豔豔的花朵，道：“師傅，送給你。”
易蕭南看了一眼花朵，從憬顏手中接過，紅色的花朵在修長的手指間瞬間化作一根綠草：“學會幻術了？竟然敢來騙師傅。”語氣裏滿是溺寵。
憬顏有些失望的看着那株綠草，好不容易變的紅玫瑰竟然被師傅識破了，可惜可惜了。
易蕭南看着這個小徒弟，如今都是個大孩子了，僅僅四年，集靈之術便到了第五層，果真是筋骨極佳。
“這些術法你學的不錯，為師再授你一套流月劍法。”
“師傅不是說劍乃不得已而拔之，不得已而殺之，那為什麽還要學劍？”
“劍法終歸是比其他術法更易護的自身周全，只要心中有度便好。”
“流月劍法？是師傅為我創的嗎？”
易蕭南點點頭。
流月劍法不似其他劍法伶俐精湛，卻易掌握，易蕭南只教了她一遍便記住了。
易蕭南負手而立，憬顏揮劍對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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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憬顏單手用劍杵着地，累的氣喘籲籲，看着師傅站在面前，仿佛都沒動過一般，殊不知方才拼勁全力都未碰到師傅半分衣角。
“今日便到此為止，且不可急于求成。知道麽？”易蕭南伸手扶着憬顏道。
憬顏突然擡起頭來，一雙大眼睛笑得彎彎的，道：“師傅，你輸了。”
方才她玩笑與師傅打趣說，師傅定沒有她厲害。結果師傅說，若她能碰到他一片衣角便算他輸。
易蕭南心下一動，竟着了小徒弟的計策，委實有些哭笑不得。“恩，輸了。”
“那師傅就欠我一次，必須答應我一個要求。”憬顏現下笑容十分狡詐。
“什麽要求？”易蕭南問道，如今這小徒弟竟會跟他講條件了。
憬顏在腦子裏滴溜一轉，半晌也未相處個所以然來，便道：“先記賬上，等我想好了再說。”
易蕭南默然答應，插在地上的流月劍溢出瑩瑩的光澤，心中猛然一跳，連忙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心房。
憬顏見師傅颔首答應，早已歡呼雀躍并未注意。
近來天氣見涼，在結界內倒沒什麽感覺，一出結界便寒意上身，忍不住要打一聲噴嚏，這樣的天氣就是要生一堆火，然後一堆人圍在一起才顯得溫暖。
“憬顏，仙尊又不在殿裏麽？”小虎問道。
憬顏蹲在火邊道：“在的。”
“那你怎麽出來了？”
“師傅說你們都是善良的小妖，跟你們玩耍不妨事的。”
其實是那日師傅突然對她說：顏兒，你不必待我出去之後，才瞞着為師出去同小虎他們玩耍，這山中都是些純真善良的小妖，和他們一道不妨事的。
然後她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出來了，不過多時她是不願和師傅分開的，和師傅呆在一起總是莫名的心安。
想到這一層，憬顏的嘴巴張的可以塞下一個雞蛋。莫非……莫非……她真的愛上師傅了？
不會的，當初說的師徒戀，只是說說而已，說說而已。
“小憬顏。”背後一聲輕喚。
身上纏繞着一條白裘看着就分外溫暖，憬顏回過神來，伸出手摩挲着那一條雪白。
“澈淩，好舒服呀！取下來給我圍圍呀！”将白裘放在臉上摩挲，癢癢的，一雙眼笑得彎彎的。
澈淩一雙金瞳笑意分明：“這個若是能取下來我便給你。”澈淩拾起白裘搭在憬顏脖子上，一頭仍連着肩上。
兩道白影似快融為一體，憬顏險些就要倚入澈淩的懷中，氣氛變得異常寧靜，一向見着澈淩便激動的不行的小紅也捂着嘴巴，看着他倆。
憬顏斜眼看着握着白裘搭在她肩上的修長手指，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不只是火光還是其他緣故，一張雪白的小臉如今被映的通紅。
正在尴尬之際，耳邊傳來一陣細碎的聲音“一條，二條，三條……”
“咳咳咳咳咳咳……”憬顏假意咳嗽，打破寧靜問道：“小青你在幹什麽？”
小青背對着他們手裏捏着一把棕草，小青回過頭來幽幽道：“無聊數數中。”
一條，二條，三條，這怎麽這麽熟悉？
憬顏激動的一下子跳起來，道：“我知道一種好玩的，你們願不願意玩？”
澈淩收回手，道：“什麽？”
三位小朋友也紛紛湊過來，滿眼期待的望着她，許是這山中待久了，都無趣了，所以一聽見有趣的玩意兒，就分外激動。
憬顏思量片刻道：“在我的家鄉有一種供人消遣的玩意兒叫做麻将，四個人一桌，各自摸牌然後手中的牌湊成三個一連的連牌，外加一對就可以胡牌。”
憬顏自以為說的很清楚，然而三個小朋友及澈淩都未聽懂，最後只得以身試教。
憬顏第一次覺着有術法這麽方便，運足靈力對着一塊石頭一推，頓時石頭整整齊齊的變作一百零八塊麻将，手指再一畫，麻将紛紛有了色彩，還有兩顆五彩骰子跳了出來。
憬顏拉着一塊麻将，看着上面的刻痕分明，滿意的點點頭。
“這就叫麻将，可以叫打麻将，也可以叫搓麻将。”憬顏解釋道。
澈淩不動聲色的站在一旁，三個小朋友早已撲過來一手一塊麻将，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
“好漂亮，這個怎麽玩？”小虎問道。
憬顏左右看看無奈道：“沒有桌凳啊！這個要在桌子上玩的。”
貌似幾位小妖的洞府也沒有合适打麻将的桌子，雲蕭殿裏的碧落亭倒是個打麻将的好地方，唉，可惜師傅不讓外人進入雲蕭殿，若是師傅知道了不把她殺了。
“小憬顏，想要什麽樣的桌凳？”澈淩緩緩起身，身高頓時壓過憬顏，顯得她分外嬌弱。
對于麻将，若是能有機器麻将桌那是最好，但是古代哪裏來這麽高科技的東西，只好作罷：“四四方方的桌子就行了。”
只見澈淩周身靈氣大盛，隐約見一抹白影化作一道疾風至面前淌過，片刻之間，眼前便是另一番景象。
憬顏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景象，白紗輕飄，六角琉璃屋頂，四根紅木柱子撐起一所精致無比的涼亭拔地而起，亭內一張四四方方的白玉桌子，桌幹雕龍附鳳，比那碧落亭更盛一籌。
“喜歡麽？”澈淩面落桃花，唇角微揚笑着看她，眼中流波婉轉。
憬顏還未來得及開口說話，小紅便搶先一步，誇贊道：“澈淩哥哥，好厲害呀！”說完還抛了一個眉眼。
“喜歡喜歡，快來，我們來打麻将。”那雙鳳眼像一把鈎子，仿佛她一不小心就會鈎住她的心髒，一拉便撕出一條血淋淋的口子。
憬顏将一心全部放在教三位小朋友麻将上，本以為會很難教會，卻沒有想到在玩這方面，幾位的造詣卻比她高許多，一點既通。
“二筒。”
“五條。”
“二萬。”
“哈哈，自摸，你們繼續血戰到底呀！”憬顏将牌一攤，好久都沒玩過麻将了，沒想到第一把就贏了。
“澈淩，你要不要來一把？”憬顏覺着他們幾個玩着開心，把澈淩晾在一旁覺着十分不好意思，畢竟這麽美膩的環境還是來自于他。
“小憬顏，你開心就好。”紫色的紋路顯得意外紮眼。
“你也來玩嘛！很好玩的。”
澈淩搖頭，遞過來不知從哪裏得來的一個果子。
憬顏也不介意接過來便咬一口，道：“既然你不願意，那我就不強迫你了，若是覺着累了不要不好意思說，回洞裏休息便是。”
“小憬顏這般想讓我走？”語氣裏暗含兩分失落。
憬顏連忙搖頭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說反正也是無趣，待在這裏也沒用。”
“小憬顏說我沒用！”
“不是，不是，我是說你在也不知道應該幹什麽，還不如回洞裏去。”
“這意思還是要趕我走！”
憬顏将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解釋不清楚只得放棄，道：“唉，我說不清楚了，澈淩你不要多想呀！”
澈淩一只手攬過憬顏的肩道：“我怎會不知道小憬顏的心思，我與你開玩笑呢！”
憬顏擡頭打着笑：“這就好，這就好。”
“顏兒，怎這麽晚還不回家？”一道空靈的聲音至遠及近，清涼如水。
憬顏連忙撥開澈淩的手，欣喜道：“師傅，你來啦！”
“見過仙尊。”小紅小青小虎齊聲道。
易蕭南微微颔首，面容微嗔，口中半分嚴厲半分寵溺道：“為師若不來尋你，你便不知道回家了。”
憬顏靠近易蕭南，伸手逮住師傅的衣袖，語氣略嬌：“師傅，我哪有，你看我教他們的新玩意，師傅你也學好不好，以後我們一起玩。”
易蕭南一雙如水般的眸子掃過面前之人，目光對視之時，竟發現對方金瞳之中閃過一絲敵意。
“小憬顏，我先回去了。”說完轉身便失去了蹤影。
“小紅、小青、小虎你們玩，三個人也可以玩的，我和師傅先回去了。”
“顏兒，勿要與那只狐妖過多接觸。”易蕭南低頭看着身側的小徒兒，聲音柔軟道。
憬顏衡量師傅這話意思大抵是同她最初的想法相同，是怕狐妖性格多變，忽而妖性大發傷害她。便解釋道：“澈淩很好的，師傅不用擔心。”
悄然間一雙好看的劍眉微微一蹙，默然片刻道：“那便好。”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