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噩夢篇2
“啊, 又是這個夢境,每次都這麽接下去很詭異啊。”阿裏德·鄧恩扭了扭脖子,拍了拍臉, 起床走到洗手間。
他站在鏡子前, 看着那個由光反射原理照應出來的自己, 金色的卷發, 短短的,很幹練, 眼仁是綠色的,并沒有什麽特別出彩的地方。如果非要說的話,那就是他的臉了,五官加上他的臉型搭配起來散發着一種迷人的魅力。
這種魅力即便是在沒刮胡子之前也沒有被掩埋,只是刮完胡子會顯得更精神。
阿裏德是一名普羅大衆定義裏的精英, 每個月的月薪高達十萬美金以上,喜歡他的女性一如他的月薪--很多。
作為IT業的裏有名的青年才俊, 經常會有獵頭找上他,不過他都一一婉拒了。
因為他現在所在這家公司是他未來岳父的,他不久之後就要迎娶老板的女兒,他大學時期一直交往到現在的戀人。
一切都很圓滿, 生活上也沒有太大壓力, 因為以他的能力和心理抗壓能力面對生活中的種種完全沒有問題,沒有需要擔憂的地方。
可他還是每天都會做一個夢,夢裏的身份與現實不同,長相也不同, 性格也不一樣, 非要說的話只有名字是一樣的。
夢裏的“阿裏德”每天過着晃晃悠悠的日子,記憶裏最多的便是躺在草坪上曬太陽。這一整個冬天都是如此, 每一天都在陽光正好的時候躺在同一個公園的草地上曬太陽,其他時間會完成他少量的工作。
“夢德”絲毫沒有上進心,只要能将手頭的工作完成養活自己就可以,他不要女朋友也很少交際。最新一晚的夢裏,夢德決定養一條狗陪他一起曬太陽。
阿裏德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夢見這樣的一個人,而且夢境細致到眨眼、呼吸,并且也有時間的流逝,就仿佛他見證了另一個人的人生。
不過不管夢境是怎麽一回事,他的生活不會被打亂。
作為一個精英,他極其自律并且幸福。
這一天阿裏德如往常一樣在夜裏11點準時上床睡覺。
但當他醒來時他發現他躺在一片鋪滿陽光的草地上,而不是自己的床上。
他有些慌張,因為他在夢裏入睡之後應該是回到現實,可這一次夢裏的他睡覺之後卻是在草地上醒來。而且此時的他并非夢裏的他,這和他平時做夢的感覺不一樣,他做夢的時候并不知道自己在做夢,此刻且清晰地覺得他不應該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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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跑到公園的水池旁,冰面上映出他模糊的樣子,這确确實實是夢裏的阿裏德!
這到底怎麽回事?
阿裏德不知為何感到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慌,不僅僅是因為自己不明白眼前的情況,而是沒有緣由的甚至可以說是恐懼的情緒仿佛從黑暗中湧出向他伸出爪子、要将逃無可逃的他拉向深處的這種感覺讓他拼命想要逃跑。
但站在水池前的他也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
阿裏德強逼自己冷靜下來,他努力地搜索自己的記憶,可是竟然沒有關于夢德的工作與休閑之外的記憶!明明都細致到眨眼和呼吸了……
突然,阿裏德腦海裏閃過一個畫面:
他坐在影院裏睡着了。
可這個“他”既不是現在的“他”,也不是夢境裏的“他”,而是完完全全的另外一個人。
難道他只是“他”的一場夢境嗎?
夢裏的阿裏德只是“他”的夢中夢?
可是夢裏的人物怎麽會有自己的思維呢?阿裏德不想承認自己是一個虛幻的、随時會破碎的夢,他只是太累了,所以又做夢了……沒錯,他現在只是在做夢。
這夢真是荒誕啊,哈哈,哈,哈。
很快阿裏德就笑不出來了,因為他不過是閉了個眼就到了公司裏,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他已經到了婚禮現場,和他以為的相戀了8年的戀人面對面的站着。
如果到了這種地步他還沒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的話,那他絕對是邏輯有問題。
不過,夢裏又要什麽邏輯呢?
他站在禮堂裏,神父卻在念着YD的佛經。
他的戀人在含情脈脈地看着他,腹部卻插着一把尖刀,正在滴血。
他該意識到這些都是假的,甚至連他自己都是假的,可他看到戀人在流血心還是止不住的痛,至少在“他”醒來之前将戀人送去醫院,包紮一下傷口……
然而阿裏德沒有等到這樣的機會,他沒有時間了。
那個“他”所在的影院裏,影片已經到了片尾。起身離開的人弄醒了“他”,“他”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然後摘掉3D眼鏡戴上了自己的眼鏡跟着人流走出了影院,甚至都沒有意識到“他”剛才做了夢。
這個“他”同樣叫做阿裏德·鄧恩。
鄧恩對身邊的朋友說,“這電影真無聊。”
朋友哈哈大笑,“當然沒有您這大名鼎鼎的演員的劇本來得巧妙啊,這水準已經很可以了。演技是,劇情是。”
鄧恩皺了皺眉,“就是因為你們要求太低,所以才會有這麽多粗制濫造的片子。”
朋友拍拍鄧恩的肩膀,“行了行了,我們去吃東西。”
“好吧。”鄧恩也不想跟朋友計較,實際上這也沒有什麽意思。
作為一名演員,他只要打磨好自己的演技,并且保護好自己的羽翼挑選一些好的劇本而已,至于其他并不是他能左右的。
市場的容納度也不是由他來規定的。
他已經被提名JM獎,不出意外應該能獲得這項殊榮,這是他從小夢寐以求的夢想,終于變得唾手可得了。
想到這裏,鄧恩心情愉悅地哼着某首主題曲的調調跟着朋友走向停車場。
再說了,剛才在影院補了一覺,睡得很舒服,也不算損失。
不過好像做了什麽夢?鄧恩搖搖頭,将這些抛在了腦後。
吃完午飯,兩人回去的路上途經一個公園。
鄧恩很自然地對朋友說,“我們在這停車,去曬太陽。”
朋友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鄧恩,“你剛才說要曬太陽?在公園裏?”
鄧恩點頭,“我經常在這曬太陽啊,天氣好的時候每天都來。”
“老哥你在逗我吧?”朋友看着鄧恩就像在看一個傻子,“以你現在的名氣在公園曬太陽是想當大猩猩嗎?還有你前段時間忙到睡覺的時間都沒有,現在你告訴我你在離片場幾百公裏的公園曬太陽?”
鄧恩聽完朋友的話剛想反駁,但他突然發現自己同同樣震驚于自己剛才說的話。
他怎麽可能會在公園裏曬太陽?
大概是忙糊塗了吧,鄧恩想。
怎麽說他也是個做夢都夢到自己是個精英的人,怎麽可能那麽悠閑地在公園裏曬太陽呢?話說剛才睡着的時候夢到了嗎?應該是快舉辦婚禮了吧?
鄧恩一直都把夢裏的自己也就是阿裏德的人生當成一部電視劇來看,一部演技十分自然的電視劇,從小孩一點一點地成長為大人,然後迎接人生中最大的幸福之一。
要不今晚就早點睡吧,希望可以看到婚禮現場。
鄧恩下了決定,他有時候也會用睡覺來獎勵自己,因為那樣可以看到更多的“自己”的人生。
看那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過着截然不同的人生,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鄧恩沉浸于自己的世界,沒有聽到朋友的話,于是朋友轉過頭來再次将自己的話重複。見鄧恩還是沒有反應便一只手離開了方向盤,晃了晃鄧恩的肩膀,“喂!”
就在鄧恩回過神的時候,災禍發生了,一輛逆向行駛的汽車朝他們撞來。
擋風玻璃碎裂,其中有一塊插在他的小腹上,血不停地往外流。
恍惚間他看到“自己”一臉心疼地看着自己,他低頭看到被白色禮服包裹的胸部下面有一黑色的刀柄,似乎還有血在往下滴。
他有些茫然,不由看向“自己”。
“自己”的臉上十分焦急,他拿起了電話……但一陣整齊的歌聲将這一切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