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喬是個自食其力的殺手。
如果除去蹭鄰居家夥食這事。
應時隽好說歹說安撫了處于暴走邊緣的好友,挂了電話回來繼續游說某個固執的過敏患者。
喬表示不幹,幹脆把自己裹成個鋪蓋卷。
別以為他不知道有人想占他便宜。
所以說嘛,學習資料也不是白看的。
不過說實在的,要占便宜應時隽現在還真不太下得起手,喬渾身都是紅色斑點,就算是個美人吧,也不太襯得起這種造型。
“別捂着了,”應時隽拗不過他,要說比耐心他倒是有信心,就是現在時間緊,“我去上班了,你自己擦,別一直撓了。”
應時隽想伸手摸摸喬的腦袋,結果人一歪腦袋,就滾一邊去了。放在床邊上的電腦啪嗒一聲就落到地板上。
這回喬自食惡果,裹得嚴嚴實實的人平常再靈活此時也比不過就坐在床邊上的人。
應時隽擔心電腦摔壞,幾步就過去撿了起來,已經黑屏的電腦竟然被摔得亮了屏,屏幕上赫然是白花花一片不可描述。
喬自個看的時候倒沒覺得什麽,嫌惡和不解五五開之後,他對這種片子已經別無他想。奇怪的是現在對上應時隽似笑非笑的目光之後,喬居然生出了點不好意思。
怪了,為什麽不好意思?
應時隽沒說什麽,幫他檢查電腦後又把電腦放到床頭櫃裏,完了坐到床邊上,“我先走了,晚上再來看你,你好好睡一覺。”
喬看了他一眼,這一眼真是眼波流轉,飽含愛意,啊,不是,飽含怨念,看得應時隽通體舒暢,還是沒控制住爪子,飛快往人頭上撩了一把才起身離開。
喬看人把門關了,立馬動作利索的起來開機消除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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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是大意了,怎麽能被人看到!他作為前殺手的職業素養呢?!
必須擦藥膏壓壓驚!
楊垣真不是個要求高的老板,公司福利好,工資高,工作餐堪比酒店自助,工作場地堪比游樂園,加上還是彈性工時,作為一個游戲公司,打兩把游戲都能當你認真工作,你去哪找這麽好的待遇?
偏偏有的人還不知足,三天兩頭就請假,隔三差五還曠工,遲到早退,極盡挑戰老板底線之能耐。
應時隽平常這樣他也就算了,問題是現在正是公司裏人人都忙成狗的階段,他一運營總監居然成天不見人影!
應時隽到公司的時候快趕上午飯飯點了,他頂着一幹怒目露出個處變不驚的微笑,施施然進了楊垣辦公室。
門外的人聽着裏面一陣雞飛狗跳,噼裏啪啦,不約而同嘆息出聲,真兄弟才有這種待遇。
真兄弟很容易被收買。應時隽跟楊垣簽訂條約,一次無故曠工兩頓飯,一次遲到早退一頓飯,圓滿解決此次事業危機,拯救了兩人岌岌可危的兄弟情誼。
“我說應大少爺,你現在有點危險啊,是要學古人從此君王不早朝了?”
應時隽搖搖頭,“言之過早啊。”完了又道,“我想讓喬參加這回電競比賽,怎麽樣?”
“你請的動随你咯。”楊垣盯着電腦看初步公布出來的參賽名單,興味盎然,“區服第一也報名了,怪了,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佬這回怎麽出來了?”
應時隽年前才回來,并不清楚這位所謂的大佬有什麽神秘之處,但這個游戲平常打比賽可以不用現真身,正規賽事卻必須到官方指定的城市真人操作對戰,看樣子這位大佬是從沒露出過真面目。
“他占據我們游戲個人積分榜首三年了,但每年舉辦的現場大賽都沒有參加過,今年倒是奇了怪了,他一報名,咱們報名率一下就上去了。”
人人都想來看看大佬哦。
應時隽沒多大興趣,他對游戲說不上多熱愛,就是想把喬帶出來,成天吃了睡睡了吃也不是回事,不過想到要把社交障礙症患者勸說到這種公開場合上比賽,難度真不是一般的大。
應時隽也就想想,如果能成自然好,不成也沒關系,慢慢來就是,以後也不是沒機會。就住旁邊呢。
開會的時候大賽形象大使久久定不下來,一部分人傾向找明星,帶來更多的流量,吸引新玩家,另一部分人則比較看好找形象過得去的優質玩家,畢竟玩游戲玩到能關注比賽的,已經是個固定群體。
應時隽急,會開到八九點還不讓走。
鄰居要餓瘋了怎麽辦?
應時隽想打個電話回去問問情況,又想起鄰居是個老古董,似乎沒有電話這個東西,壓着煩躁的心思把玩手機,開屏又鎖屏。
是得買個手機啊。
不過鄰居要學會點外賣了他可真麽辦?但是其實電腦也能點,再者說上次他還嫌棄不是自己做的來着,多少表示自己還是有點地位的吧?說到電腦,今天還撞見他看些少兒不宜的東西,啧啧,看來網絡世界的确很容易教壞人啊,話說這網是怎麽回事,不是沒讓接通嗎?诶,或許可以安個座機來着……
應時隽有一搭沒一搭的神游,難得話題偏向遙遠的地方後又艱難的圓了回來,好在在應時隽操碎了一顆心之前,總算想出了個兩全之策。
回去就安座機。
最後一次投票終于出了結果。應時隽一句都要不就好了終于解決了大家的選擇恐懼症。他很擅長解決困難嘛。
楊垣表示,賽事形象大使還是找當紅明星,但區服前十玩家也會拿出來造噱頭,尤其裏面還有兩個長的不錯的,外加一個從未露面的,新舊玩家都照顧到。
開車回去的時候應時隽擔心再做來不及了,提前打電話給上次帶喬去的飯館,提着幾個一看就不合喬口味的素菜回家。
到家的時候都十點過了,比平時飯點晚了倆小時,尤其今天準備的還是寡淡非出自他手的素食。
前景堪憂啊。
鄰居房子通亮,應時隽多少松了口氣,還在家就好。
喬當然在家。
只吃了粥的人餓的啃完了兩袋過期面包居然還沒等到人過來送飯。他不想說他甚至掀窗簾看了兩次隔壁房子的動靜,盡管以他的耳力知道自己這是多此一舉。
喬有點生氣了,說好了晚上再過來的呢?
這氣剛冒了點苗頭他就意識到不對勁了。
如果非要給這種感覺找個代名詞,姑且可以把它叫做依賴。
依賴!
喬一驚之下又吃了袋過期面包,他怎麽能有這種感覺!
應時隽敲門的時候喬正處于自我混亂中,鐵了心不想開門。
依賴啊,多麽陌生的詞語,現在居然在他身上成了動詞。
鄰居依然耐心十足,敲了十來分鐘門才開口,“飯菜要涼了,”等了會沒聽見動靜,嘆了口氣,“是生我氣了嗎?”
喬想,他還真氣着呢,氣鄰居,更氣自己。
應時隽又等了會,見人還是沒過來開門,把食盒袋子放門口,敲門提醒喬自己走了。
他心裏不是不失望,昨晚一夜沒睡,今天又高強度的工作,身體是真疲憊了,下午六點的時候他把晚餐拒了,就想回來能臭不要臉的陪着人一起吃頓飯,結果呢,就這麽被拒之門外。
想想都心酸。
應時隽心情複雜,然而他沒走兩步,就聽到怎麽都敲不開的門啪嗒一聲開了,光亮透出來,甚至讓他迷了眼。
喬站在門口,逆光看他,臉上表情卻一點看不清楚。
應時隽站在兩步階梯下,這個角度只能仰頭看他,身後的光把喬襯的如神袛。他沒出息的想,罷了罷了,他對他是真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