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受傷一】
第25章 【受傷一】
衡淚不在家的時候,劍非礙于拉不下臉讨好衡家其他人,所以只能獨自一個縮在房間裏研究他之前頗感興趣的那些古董。
重的離譜的黑色棺材要整個擡起來非衡淚不可,不過那上面的棺蓋卻并不是一點推不動。
所以劍非一個人使足了力氣,将所謂的活屍黑玉棺材打開,就看到那從新被衡淚用黑色皮子遮住的一字臺。
一字臺四周堆放着各種大大小小的盒子,有精雕細刻的講究珍品,也有樸素渾然的低調成品。
雖然對于自己這莫名其妙的鎮魔妻身份實在是很抗拒。
可是有句老話說的,形勢比人強。
就算再怎麽不喜歡被一堆不認識的人叫嫂子叫鎮魔妻。
可是回想一下自己聞到衡淚血時的反應。
那是事後就連劍非自己都萬分驚恐的反應,如果不是自己這些不可控制的行為令劍非感到隐約的恐慌害怕。
也或許,劍非并不想要一直被衡家人如此捆綁拘束。
又加之衡淚那人也并不是那麽的讨厭甚至還難得讓他感到心安。
所以在一開始對這個世界的驚訝與不接受中,漸漸的因為衡淚的努力靠近而開始了解。
劍非對于他自己的身世還有力量也漸漸的想要試着去了解。
因此揭開了那遮蓋着一字臺的皮子,白色的一字臺之上是細細密密的黑色文字。
上面大段大段的介紹與解釋,說的卻全部都是這黑玉棺材裏所有陪葬品的來歷與用途。
什麽清心玉,明魄珠,還有定邪如意,正身玄鏡…
這棺材中的所有東西雖然都各有各的不同,樣子材質也大相徑庭。
但是功用卻和衡淚之前告訴他的一樣。
這些東西都是法寶,都是用來鎮壓魔種魔氣的法寶。
劍非生活的那個年代都注重物質現實,更尊重可科學。
什麽修仙玄幻也都無非就是志怪小說中的故事而已。
而所謂的法寶和魔種,那都是劍非見都沒見過更別說去理解的東西。
突然有朝一日,在那個繁華和平可也難讓他這類草根翻身的社會裏面生活了二十幾年的人,一下子被以天下人都趨之若鹜的鎮魔至寶的身份束之高閣…
別說劍非還沒有感受過一步步踏入成功的喜悅,就是這過分離譜的身份也讓安心打了十幾年工的劍非沒法接受。
尤其在衡家與各大基地高手的殺伐漩渦中,劍非壓根沒有感受到一點兒屬于天下至寶的優待與優越,然後就被這末世太過血腥殘忍的一面吓的險些崩潰…
現實生活畢竟不是熱血小說。
劍非雖然年輕的時候也常常看些異世生殺,修仙得道的故事。
可是那小說裏面動辄就死千百人的場面,畢竟是永遠不可能和看書的人劃上關系的。
所以看着屍山血海,白骨肉林這些描寫,只覺得能夠立于萬骨之上的主角都酷炫的讓人羨慕…
可是劍非如何能夠料想到?
記憶還停留在他去表哥家裏清算欠款的路上,頭腦恍惚之間突然一睜眼…
站在屍山血海之上,到處都是支離破碎的屍體殘骸。
尤其是劍非那個視角,更是可以清晰無比的看見所有死不瞑目的人各種恐怖的五官。
那毫無疑問,都是死前極致痛苦留下的駭人表情。
那一刻劍非站在原地,也總算是切身感受了一把什麽叫高山之巅,刺骨之寒…
那何止是刺骨之寒,那簡直是能讓八尺壯漢都毛骨悚然的驚寒。
所有能夠笑着調侃地獄的人,絕對都是沒有親眼見過地獄的人;所有可以随意戲說死亡的人,那也一定是因為沒有親身感受過什麽叫做死亡。
劍非只要一回想到自己第一次見到衡淚的那一天,就還是心有餘悸的害怕。
可是有些時候,有些事情害怕也還是要去面對。
直到劍非看到了那白色一字臺上最後的那段總結。
“……天下可鎮魔種之用皆在其列……無寐無夢無欲無食是以為魔。魔妻之身魔種之能……血飼魔妻,以求抑魔。情養魔種,重生為人。”
不由自主的念出了這段話,劍非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愣住了…
“所以我竟然…真的已經死了嗎?”
劍非有些難過的長長嘆口氣,總覺得自己渾身無力。
雖然從衡淚他們的反應,也能看出來自己其實已經死了的這個事實。
可是不管怎麽樣,劍非還是打心底裏不想願意相信自己已經死了的。
他能吃能睡,還能說話做事…
為什麽他會死呢?
他又到底是怎麽死的呢?…
是死了之後被誰特意做成了一具屍魔?…
劍非捂着自己的腦袋拼命的回憶他最後的那段記憶。
然而什麽也沒有…他什麽都想不起,他想不起來他是怎麽死的?也想不起自己是怎麽被穿上一身嫁衣,最終變成了鎮魔妻。
“啊…”
在這個無限糾結的回想中,劍非痛苦的翻到了在地上,腦袋像是突然間不聽使喚了一般。
一種詭異的惡心感不斷的從大腦朝着身體所有的神經洶湧而去…
“劍非?!你怎麽了?!”
原本心中還帶着對劍非的種種疑問與驚訝。
一路上扶着被鹿爺接好的胳膊思考着要如何詢問關于他那個護肩的事情。
結果懷着忐忑的心情,衡淚回到了他和劍非的卧房,卻看見劍非不知為何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劍非!你怎麽了?!清醒一點!”
力氣突然變得很大的劍非,居然連衡淚都沒法拉開他按着自己腦袋的手。
看着劍非的眼白隐約有變黑的趨勢,衡淚更是驚慌不已…
“劍非!”
衡淚抓着劍非的兩個手腕,用着幾乎要捏斷劍非骨頭的力度才将劍非抱着腦袋的手扯開。
随着衡淚單膝跪倒在地的姿勢,劍非自然而然的抱上了衡淚的背。
“啊——!”
那猝不及防的一口咬在衡淚的脖子上。
仿佛要把衡淚的肉給撕裂一般。
原本衡淚就有傷的肩膀,加之今天忍受的所有疼痛終于在劍非這沒有料到的攻擊中給激發出來。
“劍非…”
衡淚最終被劍非按到在地板上,被兩人的力道再次撕扯開的傷口,加上衡淚脖子上的傷…
一股鮮甜的氣味像是毒|品一般滲透入劍非的腦中。
衡淚倒在那裏,劍非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撕扯着身下人的衣服…
劍非在拼命舔舐衡淚的傷口,不斷的吮吸着每一滴從衡淚傷口處滲出的血滴。
而原本就有傷在身的衡淚只能任由劍非壓制着自己,胸膛也急促的起伏。
慢慢的,劍非開始從狂躁中冷靜下來…
不斷舔|咬着衡淚傷口的唇舌也漸漸停下來…
劍非雙眼恢複了正常,俯視着被他摁在身下的衡淚衣衫破碎。
他尴尬至極的看着雙眼堅毅的衡淚,唇齒之間卻都是衡淚血的味道。
“……我…”
劍非不知該用怎樣的表情怎樣的語氣和受害者衡淚說話。
而衡淚作為被他突然撲倒的一方,除了臉色難看外卻顯然要比劍非冷靜的多。
“吃飽了嗎?…飽了…就先起來。”
衡淚調整着呼吸,臉色難看的慢慢說着。
聞言,面色尴尬的劍非輕輕放開了抓着衡淚雙肩的手,一點點小心的站了起來。
而躺在那裏的衡淚卻咬着牙,用右手扶着左手慢慢坐了起來。
“你要去哪兒?”
心中愧疚又惶恐的劍非看着衡淚轉身欲走的背影也顧不上尴尬開口就問。
而衡淚的回答也顯得十分平靜。
“去找鹿爺重新給我把胳膊接上…天色晚了早點休息。”
說着在屋子裏呆了還沒有十分鐘的衡淚就再次離開了房間。
只留下傻站着的劍非心中對自己恨鐵不成鋼。
這一次顯然不同于之前衡淚主動放血的時候。
這一回,劍非雖然因為回想死前的事情失控,可是剛剛對衡淚做的所有事情劍非是有清晰意識的。
那種感覺就是一瞬間有一種沖動,一種力量挾持了他的身體攻擊了衡淚。
可是在這樣兇猛短暫的失控之中,劍非卻又可以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他在剛剛險些咬斷衡淚脖子的時候,努力的控制自己別去咬破衡淚的動脈。
雖然只是很微小的一點力量,可就是剛剛那短暫的瞬間…
劍非沒有讓原本就受傷的衡淚陷入生命危機…
那是一種怎樣奇怪的感覺,好像攻擊衡淚的那個人是他自己可又不是他自己…
皺着眉頭,劍非心裏愧疚。
可這愧疚又不能改變他需要喝衡淚的血才能平靜下來的現實…
正在鑄劍爐前做今天最後檢查的鹿爺,轉臉看到面色煞白的衡淚瞬間黑了臉。
“你這又是怎麽回事?”
“胳膊又脫臼了…”
衡淚連解釋都懶得做,反正不管說什麽都少不了要挨鹿爺的一頓罵。
好在這裏就只有鹿爺和雲霞姑媽,不然還要當着一堆人的面丢臉。
鹿爺瞧着衡淚的模樣氣的簡直吹胡子瞪眼。
“你還看什麽?把藥箱拿過來!你這個佷子不聽話,你們這些當長輩的都也不管管!”
“鹿爺您說了都不管用,我算哪門子的長輩啊?”
雲霞姑媽是衡落衡淚父親家族關系裏極遠的一個妹妹。
雖然往日衡家的幾個孩子從來不叫雲霞姑媽,不過若說起來這位協助衡落管理衡家大小內務的女子,的确當得起衡淚的長輩。只是在衡淚這樣習慣了我行我素的人面前,一般長輩的話不管用就是了。
“真是不知道要怎麽說你?雖然脫臼不是什麽大事,可是老這麽反複你真是個神也要廢了。”
鹿爺說着話,想要脫掉衡淚披在外面的大衣檢查傷勢。
“就這麽弄吧,就是胳膊又脫臼而已。”
“我一把年紀了難不成你在我面前還怕羞?檢查一下遮遮掩掩的像什麽話?”
鹿爺說着,就強硬的扯開了衡淚的大衣,漏出了那個被啃的一片狼藉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