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都說了不用等了,但丁霎走進喻心的家門,還是看到滿滿一桌的菜。
他心裏高興,這些天的疲憊都被抛諸腦後,與喻心擁抱過後,他從包裏拿出個包裝精美的小禮盒。
“糕點不好帶,我就沒買,這個勉強當作禮物吧。”
喻心小心翼翼地接過,問:“可以現在拆開嗎?”
“當然。”丁霎正把行李箱往牆邊靠,頭也不回地答道。
喻心把包裝盡可能地保存好,一點點沿着邊角撕開。
是一只粘土做的小貓,外形與小區裏的那只貍花一模一樣。
“小強盜?”喻心一臉驚喜。
丁霎也走過來看:“是啊,叫人現場做的,憑着印象描述了一下外表,怎麽樣,八九不離十吧。”
喻心誇他:“記憶力超群。”
丁霎摸了摸鼻子,這才說了實話:“其實你的畫也幫了不少忙。”
喻心踮着腳要把它放到玻璃櫃上,一擡頭才讓丁霎瞧見了他的黑眼圈。
丁霎皺了皺眉:“臉色怎麽這麽差,黑眼圈都出來了……昨晚沒睡好?”
喻心趕緊摸了摸自己的臉:“是嗎?”
丁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自己的身體情況你不知道啊。”
兩個人離得太近,丁霎這話又說得大聲了些,喻心被震得縮了縮脖子,怯怯地道:“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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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霎見他這樣就有些想發脾氣,他捏了捏喻心沒什麽肉的臉頰:“一看你就是體質差的,再睡眠不足,小心早衰!”
喻心弱弱地争辯:“我身體不差的……”
“吃飯!”丁霎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先向餐桌走去。
下午兩個人還要上班,時間有點緊,丁霎也沒說什麽就走了。
走到半道上的時候他忍不住回想,自己剛剛的口氣是不是差了點,喻心都被吓得不敢說話了。
兩個人的相處模式有點古怪,丁霎還是一副客客氣氣的樣子,而喻心就更別提了,比起男朋友,更像是個傭人。
也只有上床的時候還好些。
唉。丁霎甩了甩腦袋,心想着,晚上再補償他好了。
沒想到他當天晚上就慫了。
丁霎最終還是選擇了雲生,拉鋸戰後雙方各退一步,保住了面上的和氣,倒也還能繼續合作。雖然比預期差了點,但總歸是把新軟件的方方面面都定了下來,下班後能留下的都一塊兒吃了個飯,權當慶祝。
丁霎喝了點酒,心情也好些了,晃晃悠悠地往回走。夜風襲來,丁霎打了個哆嗦,抱緊自己,決定今晚去喻心家取暖。
由于提前和他說了不必準備晚飯,所以拿着喻心給的鑰匙開門後,那人并沒有和往常一樣在餐桌上附近忙活,而是把細胳膊細腿都縮進了沙發裏,懶懶地窩在沙發裏換着電視頻道。
“嘿,”喻心聽見響聲,飛快地轉頭,“回來了。”
“嗯。”丁霎用濃濁的鼻音給予回想,室內的溫暖讓他一下子覺得身輕如燕。
喻心不過站起身走了幾步,就靈敏地聞到了丁霎身上的酒味,他讓丁霎去沙發上坐好,然後匆匆跑進廚房為他泡蜂蜜水。
馬克杯被随意地擱到桌上,杯底還有殘留的一點甜味。
兩個人靠在一塊兒聽電視聲。
丁霎盯着玻璃茶幾的棱角,輕聲哼哼:“是誰來自山川湖海,卻囿于晝夜,廚房與愛。”
唱了兩句,他沖喻心擠擠眼:“你說,這首歌是不是在說你?”
喻心搖了搖頭,自嘲道:“也許另一首歌才更像是我吧——敵視現實,虛構遠方,東張西望,一無所成……文不能測字,武不能防身。呵呵,有點跑調。”
丁霎沉默了一會兒,摟緊喻心:“不必妄自菲薄。”
喻心勉強地笑了笑:“不說這個了,看電影嗎?我弄到了未删減版。”
他們之前聊天的時候提過一部未在大陸上映的香港電影,丁霎抱怨自己尋了好久都沒得到資源,不料才短短幾天喻心就搞到了,還是未删減的版本。
丁霎的注意力馬上被轉移了:“真的?!快看快看!”
喻心一邊找刻錄的光盤,一邊問:“明天不加班吧?”
“當然不!”丁霎癱坐在沙發上,倒真有幾分霸道總裁的感覺。
“好了!”屏幕亮起,喻心趕緊回到沙發上,“我看過一點,清晰度還好。”
丁霎興奮地搓了搓手:“哈哈,我的執念啊!”
電影長達兩小時,剛過了四十分鐘喻心就有些坐不住了。只能說他對這種懸疑驚悚題材的電影完全提不起興趣,但丁霎就坐在他身邊,看得十分投入,自己只能稍微挪了挪發麻的屁股,繼續耐着性子陪他。
片子播到一個小時出頭,丁霎終于激動地出聲:“馬上到精彩關頭了,之前我看的剪輯版,女主進鬼屋後就畫面一黑,尼瑪就直接第二天天亮了。我這回倒要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喻心昏昏欲睡地盯着屏幕裏晃動的人影,忽地心裏一動,想到了被剪輯掉的可能是什麽畫面。正要開口阻止,但丁霎已經先他一步把音量調到了最大。
女主打開了頂樓的卧室門,搖曳的紗簾後有兩個上下起伏的剪影,女主克制不住好奇心,偷偷撥開簾子——被放大數倍的□□聲立刻響徹屋內。
屋子的一男一女正沉溺欲海,瘋狂□□,鏡頭像被磨了一層砂,看不清他們的臉,但男人不住挺動的下半身與女人随之搖擺的胴體,依然□□無比。
這場激情戲整整持續了十幾分鐘,女主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呆立在屋子的一角,看完了一晚的狂歡。
太陽升起,屋子裏的一男一女煙消雲散,而女主也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什麽嘛,我還以為是什麽恐怖鏡頭,原來是這個……”丁霎小聲嘟囔着,不自然地彎起一只腿。
一直沉默的喻心突然伸手覆住他彎曲的膝蓋。
也許是剛剛在看恐怖電影的原因,丁霎的呼吸很急促,心像是突然被某人抓握于掌中。
随着喻心的手掌下移,胸膛裏的那只手也越發用力。丁霎幾乎無法呼吸。
他明白喻心想做什麽,他也明白自己該做什麽。
沙發和茶幾的距離不小,足夠喻心跪在毯子上,幫丁霎脫去外褲。
喻心跪立在丁霎的兩腿之間,兩手輕輕搭在丁霎的膝蓋,半仰着頭看他。
丁霎直挺挺地坐着,居高臨下地與之對視,此情此景,令他回憶起幾天前的晚上,喻心也是這樣卑微地雙膝着地,想為自己口。
丁霎不願見他那副樣子,拒絕了,兩個人最後用手馬馬虎虎地了事。
今天他完全可以用相同的法子再次應付喻心,然而他卻猶豫了。
他需要一點勇氣。
喻心并不色急,他安靜地望着丁霎,眼裏的火苗若隐若現,卻不曾熄滅。
他可以等的。
丁霎在這瞬間突然這麽想,如果自己不喊他起來,他大概會無限期地等下去。
好吧,丁霎瞄了一眼自己的褲裆,大概剛剛升旗的時候喻心就注意到了,自己還愚蠢地面薄地想要隐藏這份尴尬。
哪知,這份不堪其擾的尴尬,對喻心則是莫大的恩賜。
丁霎思前想後這麽久,下邊也沒有要冷靜的趨勢,他認命地呼了口氣,把手蓋住喻心的後腦勺,向下摁了摁。
……
行至一半,丁霎突兀地阻止了喻心,他的眼神飄忽不定,像是追逐着屋子裏的一只看不見的蝴蝶,而那只蝴蝶,卻始終落不到喻心的身上。
他以手肘遮面,氣息不定地哼出一句話:“去、去床上。”
這一次,他想做到最後。
喻心有些慌了,自己并沒有逼迫丁霎的意思,兩個人完全可以平穩地度過這段磨合期。但丁霎似乎沒由來地着急,他站起身,把內褲徹底脫下踢至一旁,裸着下半身往卧室走。
喻心慌慌張張地跟上,心煩意亂……
這或許不是一個恰當的時機,但如果錯過了今晚,下一次又遙遙無期。
兩個人近乎自虐地逼自己接納對方,接吻和撫摸都顯得極其公式化,低沉的喘息更像是隐忍而非動情。
他們幾乎就要做到最後了。
丁霎對喻心抱着極大的好感,他也想讓喻心感受到自己的決心。
但喻心凸起的喉結,平坦的胸部,兩腿之間的器官甚至瘦得有些硌手的身軀,都在讓丁霎的潛意識冒出無法壓抑的抗拒感。
這是個男人。
我不喜歡男人。
丁霎沒法讓自己不這麽想。
兩個人嘗試了背入式,依然沒有成功。
丁霎挫敗地坐在喻心身後,極度懊惱。
喻心面上卻一派平靜,沒有絲毫赧意,完全看不出他剛剛還擺出了極度羞恥的姿勢。他揭過床單蓋住自己的下半身,一如往常地溫柔以對:“丁霎,今天很累了,先洗個澡睡吧。”
像是受到了話語的蠱惑,丁霎體內的疲倦随即放棄了藏匿,從不知名的角落湧出,瘋狂地霸占了身體的每一寸脈絡。他粗暴地搓了搓臉,逼退眼角莫名而來的濕意,應了聲好。
今晚二人依舊同床而眠,但丁霎已經沒有多餘的勇氣擁抱喻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他們說的兩首歌都是萬能青年旅店的,相信大家應該也都聽過吧。
我沒有拉燈
這段也沒有肉!
再鎖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