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霍豫一開始就在試着引導話題，可完全沒想到衛嘉璇竟然直接來了這麽一句。雖然是他想要的結果，但他一時也被震住了。
衛嘉璇見一貫內斂的霍豫竟也露出震驚的表情，知道自己是強人所難了，可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她也就沒有退路了。
“哥，你從小就總是慣着我，有時候我想做什麽我爸媽不同意，你也經常背地裏帶我去做，說是對我百依百順也不誇張。”衛嘉璇慫是沒慫了，但不敢再看他的反應，就怕自己會退縮，“這件事是大事，你不想依着我也沒關系。要是……”她說到這裏又不想說下去了，“要是你喜歡的人也喜歡你了，你就和我說一聲，我們到時候就分開，我會去和那個人解釋，讓她不要誤會你。”
霍豫見她目光閃躲，卻還是緊盯着她道：“你也說結婚是大事，你不要當成兒戲。”
衛嘉璇終于看向他道：“我沒有當成兒戲，可我剛才說的也是真的，要是你想分開了，我不會對你死纏爛打。”
霍豫神色變得無比認真，又問道：“你确定？”
衛嘉璇以為他問的是兩人婚後再分開的事，明明心裏一萬個不願意，還是點了點頭。
霍豫道：“那我們明天就去民政局。”
第二天，當衛嘉璇和霍豫坐在一起拍結婚照時，她悄悄捏了捏自己的大腿，感覺真有點疼才再次确定自己沒有做夢，她真的要和霍豫結婚了。
昨晚兩人談過以後，衛嘉璇今天一大早就回了衛家老宅，趁着衛老太太不注意拿走了戶口簿。
雖然她說了是假結婚，可等拿到她和霍豫的結婚證時，她還是免不了偷偷高興。高興了一陣後又有了隐憂，總覺得自己幹了壞事。她就是仗着霍豫對她好為所欲為。
霍豫開着車，從上車後就一直連着藍牙在接電話。等他挂斷一個電話後，對衛嘉璇道：“我們先回衛家一趟，這件事得第一個告訴你奶奶，免得她再讓你去相親。”
衛嘉璇昨晚就是用這個理由讓眼前這個人和自己結婚的，可一想到自己一大早偷拿戶口簿的事，又開始慫了。
霍豫見她心虛的樣子，伸手捏了她臉一下，哭笑不得道：“你現在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衛嘉璇忙挺直背脊道：“誰說我後悔了？”
霍豫只好哄她：“我把你奶奶最寶貝的孫女拐了，我都不怕見她，你怕什麽？”
衛嘉璇小聲道：“明明就是我拐了你，我怕很正常。”
霍豫因為她的話，唇微微彎了彎。
一直到霍豫陪着衛嘉璇一起回衛家見到衛老太太，快要九十卻老當益壯的老太太仍舊還沒發現戶口簿被偷的事，和霍豫一見面還特別高興。
霍豫也不是毫無準備的過來，給衛老太太帶了不少禮物，老太太一見更是笑得見牙不見眼。
“小豫也挺久沒過來了，才從國外回來，還能有時間過來看看我就行了，不用這麽客氣。”衛老太太收了禮物，對霍豫又是一貫喜愛，拉着他的手說個不停。
衛嘉璇幾度想插嘴說事，可衛老太太說話就沒停下來過，再加上她自己的确有點慫，就根本沒找到機會坦白，畢竟她好像沒多久前才對衛老太太表明她和霍豫根本不可能，這打臉也來得太快了一些。
反倒是霍豫一直耐着性子和衛老太太說話，也是這時衛嘉璇才發現，雖然霍豫面上看起來還是不太熱情，但他聽衛老太太說話時的神情十分認真，偶爾回答幾句也讓老太太十分熨帖。
衛老太太說了太多話，總算停下來要喝水。衛嘉璇趁着這次機會準備一鼓作氣，沒想到霍豫還搶了先。
“衛奶奶，我們霍家人丁單薄，我幼時父母又總是很忙，我便一直很羨慕衛家人多還和氣，也早就在心裏把你當成我親奶奶一樣了。”霍豫一臉誠摯地開口道。
衛老太太活了這麽大歲數，年輕時候也是很有手腕的人物，一聽這話就察覺到了不對勁，但還是壓着狐疑玩笑道：“小豫，你這話要是讓你奶奶聽到，我可怕她不高興。”
霍豫神色不變道：“我爺爺去的早，我都沒見過人，我奶奶早就又有家庭了，她對我也好，但我沒怎麽和她一起生活過，我說的都是真心話。可我做了件事沒提前和衛奶奶說，就怕衛奶奶會生氣。”
衛老太太猜到了什麽卻不敢相信，收了笑等他的解釋。
霍豫拉住了坐在另一邊的衛嘉璇的手，說道：“奶奶，我和嘉璇結婚了。”
衛老太太到底是見過很多大場面的人，短暫的震驚過後很快恢複了往常平靜的樣子，看向衛嘉璇道：“嘉璇，要是我讓你相親真讓你這麽厭煩，你和我直說就好，我最近不也沒讓你再去見人了嗎？你……你這簡直就是在胡鬧。”
霍豫忙道：“衛奶奶，和嘉璇無關，是我喜歡她。”
衛老太太根本不信：“你就是慣着她，你和我說你喜歡她，你走之前她才多大，你喜歡她什麽？你這一回來就喜歡她了？”
霍豫回道：“就是因為走之前她還小，所以我不敢說。”他說這話時神情堅定，與衛老太太對視毫不露怯。
衛嘉璇見霍豫做到這種地步，要不是知道內情，她都要相信了。她也沒想到霍豫還有這種演技，果然有一個影後當媽媽，還是有天賦的。
衛老太太突然起身要往外走，衛嘉璇急得連忙要跟上，卻被霍豫從身後拉住了。
“我去。”霍豫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大步追上了衛老太太。
衛老太太到了庭院裏坐下，見霍豫過來，看着他問：“小豫，你就說你是不是在騙奶奶？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平時話少，剛才對我說那麽多，不過是為了讓我心疼你。”
霍豫剛才也不是在說假話，他爸爸的父親早逝，母親幾年後改嫁，她媽媽更糟，母親很早自殺了，父親有和沒有并無區別。他父母又只有他一個孩子，年輕時候還忙于事業，他幼時的确是孤獨的，性格本也孤僻又早熟，和同齡的孩子不怎麽能玩到一起，直到後來有了個小跟班。
霍豫竟坦白道：“我是為了讓衛奶奶你心疼我，好別怪我，可我說的那些沒騙你。”
霍豫在衛老太太心裏原本就是最好的孫女婿人選，只是事出突然，她又先入為主斷定衛嘉璇把結婚當成了兒戲，才會難以接受。這時聽霍豫這麽說，已經信了大半。
霍豫忙又道：“扯證的事我和嘉璇先斬後奏是我們不對，我媽媽今天在家，我等會兒就帶嘉璇回我家見見她。我也提前和我媽媽說了，嘉璇爸媽最近都不在帝都，讓她先打電話給叔叔阿姨賠罪。再等我們雙方父母都有空的時候，一起坐下來商量婚禮的事。”
霍豫擺好了姿态，也做足了他該做的，衛老太太當即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良久後，衛老太太道：“小豫，衛家之外的小輩裏，我最喜歡的就是你。可我護短慣了，要是你以後敢對嘉璇不好，我也會來找你要個說法。”
霍豫立刻道：“衛奶奶，除了衛家人以外，我想我會是對嘉璇最好的人。”
衛老太太偏過了身子，揮手讓他走。
從衛家出來，衛嘉璇還是一頭霧水，她沒明白霍豫怎麽就讓衛老太太那麽快接受了兩人結婚的事。
衛嘉璇坐進副駕駛系上安全帶，瞥了他一眼問：“哥，你到底和奶奶說什麽了？”
霍豫一本正經道：“我和你奶奶說，要是我們倆離婚，我就淨身出戶。”
衛嘉璇一開始當然是不信，可差不多半分鐘過後，又猛然間覺得可能是真的，就霍家的家業，霍豫要真說出這種話，那在外人看來，他肯定是沒想過要離婚的。
衛嘉璇震驚道：“你不會真這麽說了吧？”
霍豫點了點頭：“所以你不能和我離婚，不然你奶奶就知道我在撒謊了。”
衛嘉璇這才知道自己上當了，要不是他在開車她都想打他了。
“哥，你怎麽變成這樣了？我還能相信你嗎？”衛嘉璇搖頭嘆了口氣。
衛嘉璇自己生了會兒悶氣，心想要是霍豫找她說話，她也不搭理他，誰知道霍豫突然叫了她一聲，她立刻就條件反射地看向了他。
霍豫手上拿了一枚戒指，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找出來的。
“正式的婚戒還沒送過來，得等一陣，先将就一下。”霍豫還在開車，見她側身看過來，把東西遞給她後又将視線看向了前方。
衛嘉璇拿起了戒指，能看出這枚戒指并不新，甚至還有細微的劃痕。她的心大力跳動起來，把戒指放在手裏看了又看，然後才十分珍而重之地放進了包裏。
衛嘉璇只顧着看戒指去了，并未發現霍豫此時握住方向盤的手有多緊。
作者有話要說： 霍豫：為了媳婦兒偶爾示弱裝可憐不丢人，當然，我絕不會說我緊張。
謝謝某位小天使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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