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頂着覺夜沉名字的自然不會是已經死去的覺夜沉, 畢竟覺夜沉是女性。
黑衣的男人只是想散散心,随便走走,還特意撿了一條沒什麽人的方向。
誰知道會遇到妙毗一族。
這一族的存在感極弱,不論是力量還是氣息都毫無威脅。
男人也就讓他跟着了。
走走停停, 舍裟椤雖然最開始有點吵, 但是在男人表示喜靜之後就安靜了不少。
男人散步只是為了打發時間, 一個人靜下來好好思考後續。
舍裟椤跟着他身後, 就像是尾巴一樣。
男人不明白為什麽舍裟椤要跟着他,就如同他不明白妙毗一族的特性,但是他能從對方的行為上感覺出對方對他的強烈保護欲。
真有趣。
一個比他要弱小的多的人神族居然想保護他。
不論是保護, 還是神族, 這兩個設定加起來就更加可笑了。
男人沒有說什麽, 只是依舊四處走走停停。
從蘇醒那天起, 他就知道他又一次一無所有了。
男人沉默的看向天空。
天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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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黑夜至白晝, 晨光破曉那刻, 太陽徐徐升起。
那是所有人的太陽。
唯獨不是他的。
舍裟椤對于情緒的轉變非常敏感, 也注意到了男人那瞬間的低落。
他看向天空, 旭日初升。
已無從得知對方在期待什麽。
舍裟椤是真的很會照顧人,往往當男人休息的時候, 舍裟椤就帶着不知道什麽時候做好的食物和水就遞過來了。
男人有時候都很驚訝, 在觀察了一段時間才發現, 每次移動的時候, 舍裟椤都會離開一段時間, 因為他能變成鳥, 所以抓捕獵物很快,甚至還能找到不少野果。
因此男人的食物就一直沒重樣。
舍裟椤的手藝也很不錯,對于食物沒有絲毫的浪費, 甚至當男人晚上休息的時候,,還能聞到舍裟椤炖湯的香氣。
是真的很香,他對于香料的運用熟練極了。
吃起來味道也不錯。
甚至于某天還吸引了幾個聞着味過來的人。
對于這些人,舍裟椤第一次展露出了他冷酷的一面。
因為妙毗是依靠對方的感情流露來區別對方的,因此在無法感知對方的情感時,舍裟椤當下就站到了男人面前,冷聲說道:“站住,你們是誰。”
“哇,是NPC,看起來有點兇,要不要接任務?”
“頭上沒有顯示啊,有任務嗎??”
四個新玩家叽叽喳喳的一陣嘀咕,看的舍裟椤眉頭緊皺,伸手摸出了自己的武器,一把三叉戟。
“啊,你好,你有什麽任務,不是,有什麽我們可以幫忙的事情嗎?”一個女孩子上前說道:“要抓獵物嗎?我們也可以幫忙……唉……”
女玩家看着怼到距離自己就那麽幾厘米的武器,有點慫,默默後退幾步。
另一個男玩家則幹脆換了個人,繞過去對‘覺夜沉’說道:“那個,你的眼睛需要治療,要不要我們幫忙,我都可以。”
舍裟椤一聽這話,手裏的武器往他身前一劃,說道:“離他遠點。”
“哇,好兇,這游戲做的還真不錯,NPC反應很快嘛……”男玩家嘀咕道。
站在後面的覺夜沉沒什麽動靜。
倒是幾個玩家想要拼一拼,因為在他們這邊,舍裟椤亮血條。
NPC一旦亮血條,就表示可以攻擊。
而舍裟椤亮出的血條等級才150級,看起來最多就是個精英怪。
這幾個玩家等級也都在100級上下,大家不組隊打一波似乎是種損失。
于是幾個玩家組隊,想要先拖住舍裟椤,然後讓一個人繞過他去找後面的黑衣NPC開劇情。
說幹就幹,四個玩家組隊之後,紛紛亮出武器,開始攻擊舍裟椤。
如果是在其他時候,或者是舍裟椤一個人落單的情況下被攻擊,舍裟椤立馬變妙毗鳥跑路。
他又不傻,才不會硬怼。
但是現在他背後是覺夜沉,他并不打算退讓。
雙方就打了起來。
舍裟椤到底不是NPC,沒有裝備,數據一般,玩家幾個技能下來,他血條就掉了一半,身上全是傷口。
玩家們有些意外,一邊打一邊說道:“我去,這個怪建模太精細了吧,細節好棒,連傷口都做出來了,看起來就跟真的一樣。”
“比我想象的好打,沒想到血條過半還會有虛弱BUFF,低防血脆,快打死他。”
四個玩家,三個是妖族和魔族,只有一個是人族。
人族玩家比較弱,武器是劍,就在後面劃水,然後看着舍裟椤掉了一半血被拖住,明顯支拙。
這個人族玩家跑到黑衣男人面前說道:“唉,有任務嗎?需不需要幫忙?”
他很想試試看這個是不是也能打。
結果下一秒,玩家血條瞬間清空倒地。
一個三叉戟從他後背貫穿胸膛,玩家當場死亡。
是舍裟椤扔過來的。
“卧槽,暴走了??”
“靠,居然狂化……”
“媽的他還回血。”
那邊舍裟椤雙目充血,整個人渾身都是傷,看起來血淋淋的,皮肉外翻,可怖極了。
活脫脫B級血漿片現場。
他背後的翅膀也被玩家給砍掉了一截,羽毛都參差不齊,活像是落湯雞。
“離他遠點。”舍裟椤一個疾馳,直接撞飛了一個玩家,驚呆了其他玩家。
等他們反應過來舍裟椤已經折回把他們按在地上打,最後變成巨大的鳥,把這兩個玩家用爪子和喙給撕扯成了碎片。
場面血腥至極。
解決了玩家之後,巨大的妙毗鳥有些不穩的倒地,恢複了舍裟椤的樣子。
他趴在地上低喘,嘗試好幾次都沒能起身。
黑衣的男人上前,将他扶起來,扶到一邊找了個石頭靠着坐下休息,又給他擦了擦臉上的血,說道:“汝可曾想過一件事情,那就是,吾并不值得保護。”
舍裟椤看着他,好一會說道:“你有一點開心了,真好。”
牛頭不對馬嘴的一句話,聽得男人愣了愣。
“有時候,吾真心覺得生命真有意思。”男人解開了蒙眼的絲帶,露出遮掩的雙眼。
左眼帶着一個眼飾,是一個蛇首張嘴,張開的嘴巴裏露出男人的眼睛。
金色的眼瞳與黑色的眼白,與右邊的正常的金眸形成對比。
這張臉與真正的覺夜沉一模一樣,只是區別在于左眼以及他的性別。
在雙眼被解開的那一刻,男人身上的邪氣也随之逸散。
妙毗一族并不能區分妖氣、魔氣以及邪氣的區別,只覺得這氣息與魔族一模一樣。
深邃而黑暗,帶着濃厚的絕望撲面而來。
舍裟椤不由得眯了眯眼,他覺得自己仿佛被絕望侵染,一如溺水般,幾乎感覺窒息。
“那、那我的生命,我的死亡、能取悅你麽?”舍裟椤伸手,第一次主動抓住了他,雖然只是抓住了他的袖擺。
“吾之愉悅與否,與汝而言,當真這般重要?”男人反問。
“妙毗的意思是‘守護’,如意鳥,是希望守護之物能遂心如意,對妙毗鳥來說,守護之物是最重要的,因為,就算沒有你,鳥也是會、會死的。”舍裟椤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在說話,他承受着強烈的窒息感,只能這樣艱難的回答。
“即便為此,堕入地獄嗎?”男人問道。
“地獄常在,如意少有。”舍裟椤答道:“所以,很、珍、貴”
他松了手,漸漸失去力氣,意識也逐漸模糊。
舍裟椤沒想過自己會活下來,睜開眼的那一顆,夕陽西下,紅霞遍天,他起身,剛喊了一聲‘覺’。
就聽到背後有人應了一聲。
轉頭一看,不遠處,黑衣的男人站在那裏,似乎正在欣賞着景色。
“你沒扔下我。”舍裟椤快步走過去,說道:“我可以繼續跟着你嗎?”
“還要跟着嗎?”男人反問。
“不可以嗎?”舍裟椤問道。
男人見狀低聲說道:“妙毗一族,都是這麽不知死活嗎?”
舍裟椤沉默了一會,說道:“要是不方便,或者給你添麻煩的話,那我就不跟了。”
舍裟椤有點失落,其實他也知道原因,忽然的親近,,一無所知的相遇,必然會被排斥。
但是他也沒辦法,這是妙毗族的本性,他們本身就是這樣感性的存在。
如果他遇到的不是這麽絕望的男人,或許他也不會被觸動。
妙毗一族只會被極端的喜悲吸引,所以他們保護的對象,要麽一生喜樂,要麽一生悲苦。
他們,以這種極端的感情為生,一如飛蛾,無法抵抗撲火的本能。
而這種習性,也是因為妙毗天王的緣故。
妙毗天王作為守護神,必須守護神界,這種堅定的守護,讓他的感情格外凝練,也就影響了妙毗一族。
可以說,這決定着妙毗族中是否有人能進階成為下一任的妙毗天王。
感情的強烈與專注以及保護欲促進着他們的轉變,從弱者變成強者,從被保護者變成保護者。
最開始保護的或許只是一個相對而言較有價值和意義的東西,後來或許是某個人,然後有一日,強大到足夠保護一個世界。
這就是妙毗一族的成長過程。
這是一種無法詳細說明的,只能意會的過程。
我們因為要保護某些事物而變得強大,又因為強大而能保護更多。
一如現在。
舍裟椤只是希望,這個絕望纏身的男人,能夠稍微開心那麽一點。
因為他希望自己保護的這個人,不會再陷入絕望。
但很可惜的是——摘掉了絲帶,露出面容的男人,身上的絕望更深,甚至,有着一種揮之不去的晦澀氣息,青澀、低迷、帶着刺鼻的苦味與悠遠的草木腐敗味道。
讓那個舍裟椤五感都感覺隐隐刺痛。
這種感情,大概就是‘恨’。
又或者是執念。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本來這段劇情,應該是玩家跟獄織心的互動。
結果因為玩家太菜,所以只能安排NPC上了。
對了,有沒有人想當獄織心的狗腿。
我有個絕妙的劇情安排給這個狗腿玩家。
不能只讓玩家舔覺夜沉,偶爾也要有一些反派控。
畢竟你看這個獄織心那麽好看。
。
最近對鍛刀的方式有了新的理解。
——刀匠·獄明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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