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在繼續。可沈忱覺得心累了。她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明明可以置身事外,卻總是被牽扯,到最後連心也扯進去了。
傅銘陪着宋佑安離開法庭,突然想起了沈忱,才問了句,“我們去喝酒,你要跟我們一起走嗎?”
宋佑安卻看到沈忱只盯着後排的那個男的。他記得,那個男的是那天到家裏來的警察。他疑惑地看着沈忱,不知道這兩人什麽關系。那男人慢慢地朝這邊走過來,并不看他,只盯着沈忱,“有沒有時間談談。”
沈忱點了點頭,都不跟一旁兩人打聲招呼,便跟着那人走了。
**
傅銘只聽着“嘭”的一聲,宋佑安一口幹了一杯酒,便把杯子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其實這官司,未必會輸。”傅銘摸不清他想法,随口安慰着,“我看程宏升雖然厲害,但鐘律師也不是吃素的。你看他那淡定的樣子,我總覺得想推翻遺囑沒那麽容易。”
“靠!那個男的又是誰?”宋佑安低聲咒罵了着,“這女人怎麽盡認識些奇怪的人。”
“噗!”傅銘差點笑了出來,“原來生氣不只是因為案子,還因為沈忱連看都不看你,就跟着其他男人走了。我看那男的一旁還有個女朋友呢,你別擔心。”
“擔心?”宋佑安嘴上不服,“誰擔心了?”
傅銘陪着宋佑安喝到吐,從洗手間出來,他實在是受不了了才打了沈忱的電話。
沈忱卻來得很快,像是從離酒吧不遠的地方過來的。
“你……你這麽晚都沒回家!你……”
沈忱皺着眉頭看着宋佑安指着自己嘟囔着,再一看傅銘也一副不行了的樣子。
看到沈忱來了,傅銘立馬把宋佑安的車鑰匙扔在了桌上,功成身退地拍了拍胸口,“你來得正好,他就交給你了。”
她有些無奈地看着宋佑安,“沒事就把自己喝得這麽醉,怪不得你爺爺要找人看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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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佑安沒吭聲,他倒不是一點都不清醒,這話卻戳中了他的心。宋文齊說的時候他簡直不敢相信,沒想到爺爺這麽多年一直派人看着他。“我是不是很失敗。爺爺對我這麽好,我還要惹他生氣,還氣死了他。”
“不關你的事。”沈忱也不知該如何勸他,只知道死者已矣,宋佑安應該放下這個包袱,“我也希望當年有人跟我說,不關我的事。”
宋佑安恍惚間不明白她在說什麽,只迷茫地用手托着腦袋看着她,“你……”
“我?”沈忱很快恢複了平靜,“宋佑安,如果我幫你贏了官司,你會怎麽謝我呢?”
第 21 章
“你在逗我還是什麽?”宋佑安眯着眼看着她,腦子不太清醒,“以身相許行不?”
沈忱沒料到她說得這麽直接,瞬間臉有些發燙。幸好酒吧裏燈光暗,才不至于被人看到她窘迫的樣子。她正想說什麽,就看到宋佑安突然想到什麽一般,拍了拍桌子,把車鑰匙放在她手裏。
“走,回家。”
宋佑安并沒有喝到醉,從後面看,腳步還很穩。只是剛剛那眼神,有些迷離。沈忱猶豫地捏緊了車鑰匙,牙齒咬得緊緊的。
走出了酒吧,宋佑安才覺得空氣新鮮了許多。他扶着街邊的欄杆,等了許久才看着沈忱慢吞吞地走了出來。那個模樣,似曾見過。
“喂,你可以走得再慢一點嗎?”
沈忱能夠聽出他語氣裏的不滿,卻依舊磨磨蹭蹭地走到了他面前。她指了指一旁的牌子,“那裏有代駕。”
“嗯?”宋佑安一肚子氣沒處發,“我記得你在公司資料裏是有駕照的。我他媽才不願意別人來開我車!”他不知怎的,總覺得想對她發火,卻又不敢太火。不知道她怎麽了?開個車都不敢嗎?”
沈忱皺了皺眉,“你就當我窮慣了,開不了你們豪車不行嗎?”
“那不就該鍛煉一下?”宋佑安沒理她,只一屁股坐到了副駕駛上,突然又想起了什麽,就朝着她吼,“你他媽當我傻了?這車就兩個座,找了代駕你坐哪裏?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矯情了?”
他說完便閉上了眼,沒一會就聽到一旁開門關門的聲音,很快便開了出去。貌似還開得蠻穩的,他滿意地放松了精神,很快便睡着了。
“先生……先生。”
宋佑安醒來時,才發現身旁坐着一個一臉猥瑣氣息的男人,想明白之後,才罵了出來,“誰讓你開老子車的?滾!”
他立馬掏出手機,給沈忱撥了個電話,卻是關機。這下便怒火中燒了,他一把便拽住那人的領口,“你說,剛剛跟我一起的女的去哪裏了?”
“那……那位小姐把車鑰匙給我,就自己走……走了。”那人被拽得臉都歪了,不知道這是哪位大爺。要知道是這待遇,再多錢也不來這荒山野嶺的。
宋佑安松開了人,才說,“好吧,你走。”
“可是,那位小姐說好了,送到這裏,找您要五百。”
**
沈忱第二天清早回到宋家,一進房間吓了一大跳。
窗邊的藤椅上躺了一個人。她走過去時,才發現是宋佑安。
清晨的陽光,撒在男人的臉上。他時不時皺了皺眉,看上去睡得很不舒服。只一夜,胡茬便冒了出來。沈忱慢慢地蹲在了藤椅旁,默默地看着宋佑安。這時的他,就像一個小孩子,躺在搖籃裏,時不時動動胳膊翻翻身。
“你在等我嗎?”她心裏默默地問着,好像知道了答案。她起身把窗簾拉攏,生怕這陽光叫醒了他。這段日子,他哪怕從不吭聲,她卻也能感受到他的疲憊。
宋佑安醒來時,才發覺自己居然在那個女人房裏睡了一夜。最可惡的是,到了這個點了,那個人還沒回來?床上跟昨晚沒有分別,證明根本沒有回來過。如果回來了,他決不能在這裏睡上一夜。能去哪裏呢?他想到了昨天庭上的那個警察,一瞬間就不淡定了。
他看了看手表,已經10點了。今天不上班,所以就不用回來了?
一旁的門突然打開了,從裏面鑽出來的物體,把他吓了一跳。他只看到一個身體鑽了出來,沒有臉,全被一頭濕漉漉的長發蓋住了。待看清楚情況,才忍不住罵出了口。這模樣像極了十幾年前看過的一部鬼片。
“大清早裝鬼吓人?”宋佑安沒好氣地又坐到了藤椅上。
沈忱這才意識到宋佑安已經醒了,她只是剛剛洗了個頭而已。她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坐了下來,慢條斯理地擦着頭發上的水。
“你倒是說說,你昨晚去哪裏了?”宋佑安原本想發脾氣,卻強迫自己忍住了,“所以你昨天不想送我回來,其實是自己想走吧。跟哪個野男人在外面過夜了?還是那個警察?”
這話一出,沈忱瞬間臉色變了,拿起手中的毛巾就朝宋佑安扔去。投得很準,一下子就砸在了那口沒遮攔的男人臉上。“沒事就滾出去!”
宋佑安一把抓起臉上的毛巾,炸毛地站了起來,把毛巾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沈忱,我踩你尾巴了?你一個女孩子,大半夜不回家,你還有理了?”
他氣不過,繼續亂吼,“所以你們學校那些傳聞,真是空穴來風未必無因了?”
“回家?”沈忱冷哼了一聲,“這裏是家嗎?這裏是我家嗎?”
她突然一改往日淡定,随手拿起桌上的東西就朝宋佑安扔去,嘴裏說着,“這裏是我家嗎?我家在哪裏?我他媽就沒有家!……你去死,你滾出去,你要吵不要在我這吵!老娘受夠你了,沒事就發脾氣,你以為你是大爺啊!”
宋佑安被胡亂飛過來的不明物體砸中數次,正在感慨這女人準頭不錯時,卻看到那披散着頭發的女人罵着罵着就崩潰地坐到了地上,把頭埋在了膝蓋裏。
房裏徹底安靜了。他以為沈忱哭了,卻看不到她身子有什麽動作,只一動不動地蹲在那裏。他一直沒有想過,現在倒也覺得奇怪了。沈忱從沒說過她的家人,也沒說過她家在哪裏。從他認識開始,住過學校宿舍,住過公司宿舍,卻從未說過家在哪裏。
他輕輕地走過去,“你在哭?”
女孩擡起了頭,除了額間有頭發上的水,臉上卻是幹幹的。她沒有回答,只說了句,“我昨晚在何莉娜家裏睡的。”
宋佑安松了口氣,卻不知這是因為啥。“是我态度不好,我道歉。”他從沒見過沈忱崩潰的樣子,心裏卻有些後怕。也不是怕,他分不清,就是有些擔心,總覺得她很不對勁。
“那個警察,是我哥哥,親哥哥。”
他這次徹底沉默了。那個比沈忱還冷漠的男人,還是她哥哥?他只覺得腦子不夠,沒有理解到。又覺得剛剛對她的态度,實在是過分了點。女孩坐在地上,頭發亂糟糟地披散着,臉上水洗一般的通透,看得他心裏難受。
他最終還是沒有繼續追問,不知怎的,他開始有些理解這個女孩。
退出房門前,他輕聲說了句:“對不起。”
沈忱看着宋佑安離開的背影,心情平複了過來。緊接着便聽到門口的說話聲,瞬間又覺得狗血撒了滿地。
“佑安哥,你……你從沈忱房間出來?”
“……”宋佑安并沒有心情解釋一般,随口便答,“我找她還錢。”
她有些無語地回過頭去,便看到宋文歆兄妹倆正從她門口路過。這下誤會大了!
**
沈忱休息了一會,便聽到珊姨來敲門。問了她中午是不是要在家吃飯,便離開了。到了中午12點,她準時下了樓。
12點是宋老爺子生前規定的時間,宋家基本所有人都會遵守。從前不遵守規則的,恐怕只有宋佑安了。她下樓時,才發現今天在家的只剩下她跟宋文齊兄妹倆。
“沈忱,今天人少,你挨着我們坐。”宋文歆熱情地把她拉了過去。
對比妹妹的熱情,宋文齊的态度始終冷出了一種水準。沈忱一坐下,便發覺宋文齊冷冷地瞄了她一眼。
“總監沒出去玩啊?”
她随口一說,便覺得好像又惹到了宋家另一位祖宗。只聽宋文齊冷笑着說,“你這麽關心我?”
這話真是尴尬。沈忱默默地沒再吭聲,卻是宋文歆打着圓場,“喂喂,大周末的都這麽見外。沈忱,以後在家裏,叫他文齊或者跟我一樣叫哥就好了。”
“那可不敢當。”宋文齊夾了口菜也不看她,“要是人家是我長輩,叫我哥可不是吃虧了?”
“……”沈忱無語地繼續吃着。
“欸!”宋文歆用手肘抵了抵宋文齊,才朝着沈忱笑着說,“別理他,他從小就愛開玩笑。一會吃完飯,我們一起去逛街?我閨蜜今天放我鴿子……”
宋文歆只吃了一會便上了樓打扮去了,留下兩個冷氣場的人繼續吃着。
“不出門是怕追債?”沈忱見宋文歆走了,突然忍不住想回擊一番。
宋文齊瞪了她一眼,不想搭理她。
“你以為我是要諷刺你?”她笑着說,“我是想說,你還差多少錢,如果不敢跟你爸媽開口,我可以借給你。我并沒有多少……但是也可以全部借給你。”
宋文齊吃驚地看着她,并沒想到她會這麽說。他仔細看着她表情,才覺得她說的是實話。
“我再沒本事,也沒可能借女人的錢。再說了,你以為你可以指着這股份過日子嗎?說不定一翻船,什麽都沒了,還要讓你吐出來。”宋文齊嘆了口氣,“沈忱,你這話裏有話的,我實在是頂不住。你就說實話你是不是知道我什麽事了?”
第 22 章
就在昨天離開法庭,沈忱便跟着沈易來到了方铮铮的那家私房菜館。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沈易會給她看這些東西。但不得不說,有時候記者能挖掘到不少不為人知的新聞,就比如說宋博年的發家史。她還因此意外地發現了宋文齊的秘密。
面對宋文齊的疑惑,沈忱笑道:“我也不知道什麽,就從一個記者朋友那裏看到些東西。那個朋友最近正在追非法地下賭場的新聞,剛巧發現你是那裏的常客。”
她倒不是想難為這個人,相反宋文齊在庭上的表現,讓她對這個人有些改觀了。看着宋文齊漸漸變化的臉色,她繼續說:“宋家出了名的家教嚴,看起來你也不是外界傳聞的那麽盡善盡美呀。聽說你有段時間輸了一大筆錢……”
“沈忱!”宋文齊忍不住打斷了她,“你想說什麽?你別拐彎抹角,有什麽要求趕緊說。我不保證我不會殺人滅口。”
她笑了笑,才開了口,“我要你驗DNA。”
**
宋佑安去鐘律師的律師行研究案子。他本來想叫上沈忱,可早上的事,讓他有些膽怯了,只好叫上萬年跟班傅銘陪着一起。
“鐘叔,有些事是不是我不知道的。我都不知道爺爺為什麽要把遺産都留給我,憑什麽理直氣壯地站在法庭上?”宋佑安心情一陣煩躁。
不過看樣子,鐘律師也是一個不知情的人,“正如庭上所說,這份遺囑最初的分配也不是這樣的,因為當初你爸爸還沒過世,你弟弟還還活着。你回來不久,你爺爺找我重新修改了遺囑。”
宋佑安皺着眉頭,猜測說:“我猜之前的遺囑,沒有沈忱。沈忱是後來加進去的?”
見鐘律師點了頭,宋佑安心情愈發複雜,“也就是說,哪怕我天天惹爺爺生氣,他依舊是要把這些留給我?所以,他已經偏心到不要兒子女兒要孫子了?那宋文齊算什麽?”
他找過宋文齊麻煩沒錯,但不至于害得宋文齊什麽都沒有吧。在他的記憶裏,爺爺最疼的是宋佑禾,他跟宋文齊好像都不太招待見。
“你大伯和姑姑本身都有10%的股份。”
“所以他們在我爺爺眼中的地位就跟一個剛認識不久的沈忱一個等級的?”宋佑安無語,“鐘叔,我爺爺有沒有透露過,沈忱跟他什麽關系?”
鐘律師看了看他,覺得他說得不是重點,“現在對方咬着的就是,你刻意隐瞞家人。甚至懷疑你借你弟弟騙得你爺爺修改了遺囑。很顯然他們在這之前就做足了功夫,能證明你做過那些事。而且幾乎所有的證供都對你不太有利,包括沈小姐。”
宋佑安突然想起昨晚喝醉時沈忱說的話,她說她可以幫忙?他有些懷疑她是否真的說過那些話。
律師行在市中區商業中心,下樓便是步行街。宋佑安跟傅銘兩個人慢慢地走着,無論是身高還是外形,都引得人不停側目。而後便隐約有人唏噓,像是在笑兩個男人一起逛街什麽的。
傅銘有些羞惱,“靠,我也覺得不太對勁,你說我們兩個男的老黏在一起是幾個意思。你不泡妹子,我還要呢……”
宋佑安見他沒再說下去,才擡起了頭,便看到那位堂妹正提着大包小包往這邊走過來。
宋文歆顯然早就看到了他,小步疾走過來,笑容燦爛,“佑安哥。”
“怎麽就你一個。”宋佑安看了看那滿手的袋子,“連個幫忙提袋子的男朋友都沒有。”
“你又笑我。”宋文歆有些撒嬌地說,“本來是約了沈忱一起的。我上樓換個衣服,就看到她跟我哥跑了。真是氣死了。”
跟宋文齊跑了?宋佑安臉色顯得有些不悅,傅銘趕緊朝着宋文歆說,“宋小姐,你繼續逛,我跟你堂哥還有點事兒。”
**
宋家依舊氣氛緊張。表面上大家都默不作聲地繼續吃飯上班,實際上,一周後繼續上庭,讓不少人又是期待又是緊張。
可就是周一的晚上,一家人再次坐在了一起。
“鐘律師,上次跟你們談不攏,現在形式不對了,所以又想庭外和解了。”喬芳芳一臉得意,又不依不饒,卻沒發現一旁的兒子表情已經臭到極致。
宋佑安也有些奇怪,下午才收到鐘叔的通知,他忙着開會也沒有理會。哪裏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鐘律師詢問的表情對着沈忱,沈忱看了看人到齊了,才開了口,“不好意思,這麽急叫大家來。”
“宋伯伯,宋伯母。”她看向了那一對夫妻,“是我請鐘律師把各位召集起來的。我想真的上了法庭,對宋家的聲譽影響太大。希望各位顧全大局,不要為了這種事影響到宋家和公司。”
宋佑安疑惑地看着她,正想開口,便聽到喬芳芳尖酸刻薄的聲音,“我說沈小姐,你姓宋嗎?連宋佑安都沒說話,你有什麽資格……”
“大伯母。”“媽!”宋佑安宋文齊一齊喊了一聲。
宋國邦總算開了口,“沈小姐,有事就請說。”
沈忱點了點頭,“我并沒有代表宋家,我只是暫時做一下宋佑安先生的代言人。這一份是宋文齊先生的DNA鑒定報告……”
她打開文件袋,從裏面拿出那張報告書,有些猶豫地看着宋文齊。宋佑安突然很受不了被沈忱無視的感覺,站起身便搶走了報告書,上面的鑒定結果卻是讓他大吃一驚。
他很快就明白了沈忱的用意,冷笑着開了口,“報告指出,文齊跟爺爺并沒有血緣關系。問題是出在大伯母呢?還是大伯?”
這一下全家的表情都很豐富。尤其是大伯母,“這是什麽?哪裏來的?你們怎麽會有我兒子的報告?”
喬芳芳這才意識到宋文齊像是老早就知道這件事一般,立馬大鬧起來,“宋文齊,你還是我兒子嗎?你幫着外人來欺負你媽!你這個不孝子!”
“呵。”宋文齊一臉冰冷地看着自己的母親,從下午看到報告那一刻,他就想崩潰了,“我也想知道我是誰的兒子!”
“閉嘴!”
宋國邦黑着臉站了起來,朝着宋佑安說,“佑安,這件事就這麽算了。一切依照原樣可好!”
這算是皆大歡喜。沈忱欣慰地笑了,總算是沒有白花功夫。宋佑安側頭看着她的笑容,他竟然不知道她居然做了這麽多事。可是宋文齊這個怎麽回事?他懶得追究,既然這樣,他也不想過多糾纏。
“算了?怎麽算?”喬芳芳拿起鑒定報告不可置信地樣子,“宋國邦,你給我說清楚。我受不了這冤枉,你兒子居然這麽看我。今天不說清楚,誰都別想走!”
宋文歆眼看着這一切,差點哭出來,“媽,算了吧!哥哥是爸爸的兒子,爸爸根本不是爺爺的兒子!”
第 23 章
“哥哥是爸爸的兒子,爸爸根本不是爺爺的兒子!”
原本沈忱以為,這件事就這麽告一段落了。沒想到宋文歆把這事戳破了,這倒是她始料未及的。她餘光瞄到宋佑安的眼神,知他心裏所想,依舊淡定着。
“爸爸是爺爺好朋友的兒子。”宋文歆咬着嘴唇,眼睛紅紅地,顯得可憐極了,再一側頭看着父親,“對不起,爸爸,小時候就知道這件事。只是不敢提起。知道并不想要爺爺的遺産,所以才不想媽媽問那麽多。誰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
宋國邦拍了拍女兒的肩膀,一臉淡然地看着宋佑安,“佑安,如果想……”
“大伯父。”宋佑安笑了笑,“今天的事關着門,希望不會傳出去,也不會追究。相信場的其他也不會說出去的。”
沈忱有些欣慰,原本以為宋佑安會咬着不放,他這麽寬宏大量倒是少見。
“好了。該散場了吧?”一旁冷着臉的宋文齊終于站起了身,自己的母親瞬間蔫了,真是好笑,“戲演完了,到時候領盒飯走了。”
“等等。”
沈忱阻止了衆離開的腳步,她手裏還有一份文件,“這一份是的DNA報告,證明跟宋博年先生沒有血緣關系,所以一些不實的傳聞,是不是該停止了。
**
“是怎麽知道的?”宋佑安沈忱關上門那一霎,用手抵住了門。
真是冤魂不散!沈忱松了手,放進了來。她猜到了宋佑安會來問自己,卻又不太想回答。
“從記者那裏知道的。她以前挖掘過爺爺的發家史,似乎很有名堂。然後看到爺爺是60年結的婚,而大伯應該是58年出生的。如果不是私生子,那就是撿來的了。”
“所以從宋文齊那裏下手?”宋佑安隐約覺得不妥,“可是,他為什麽會答應?”
沈忱猶豫着沒有回答。她沒那麽有道德,只不過發現宋文齊多了一大筆不明來歷的錢而已。她既然利用了這一點,就不打算說出來。更何況她也不知道那麽多,對宋文齊只是連消帶打糊弄一番而已。
細想一下,才覺得有些不對。萬一宋文齊那筆錢來得不明不白,她威脅豈不是很危險。會不會像電視劇裏一樣,被殺滅口?可她覺得宋文齊并不壞,哪怕那總是尖酸刻薄,也依舊這麽認為。至少從宋文齊法庭上的表現來說,可以加不少分了。
“喂,想什麽!”宋佑安一提宋文齊,就看着這女的一副沉思的表情,心中不由得一團怒火,“為什麽想其他男?”
“……”沈忱撇了撇嘴,對這言論很是無語。
她居然會這麽幫他。宋佑安一想到這個,便不再生氣,心裏倒是有些甜絲絲的,“算了,這麽幫,原諒了。有什麽想要的,盡管提!”
“切。”沈忱嗤之以鼻,“也是幫自己而已。好端端送了這麽多錢,就算拿得名不正言不順也舍不得吐出來了。”
嘴硬的女。宋佑安篤定她是真心幫自己的,不依不饒,“那想方設法證明跟爺爺沒有關系,是不是……”
“是不是?”沈忱連忙打斷,“才不是……”她知道宋佑安所言,甚至連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一心一意也要幫他。可是……
“只是不希望謠言太多,受不了別連媽都要說。”
**
可是謠言并沒有停止。
沈忱不知道昨晚那些中的哪一個把這件事傳了出來。第二天公司裏變成了另一種謠言——沈忱是宋博年的情婦。
她覺得好笑,真是哪裏也躲不過有心的惡意中傷。只是學校裏的是誰?公司裏又是誰呢?
“下一季裏,們将會主打粉鑽系列。這些是初步構想。”
第一次參加公司大部門例會,沈忱有些緊張。宋文齊特地帶着她出席了會議。不知道為什麽,自打她隐約說出了宋文齊的秘密,那個男的就對她好像有點不同了。至少态度上好了許多,不知道是因為那筆錢呢,還是遺囑這件事。
“為了配合這個系列,們應該請個鮮活的明星來代言。尹芊年齡不太适合這個吧。”宋佑安詢問地看着大家,餘光瞄着沈忱。
沈忱點了點頭,“粉鑽适合的年齡層比較年輕化,應該找些更加青春一點的女明星來代言。”
“Nichole,這一方面,們盡快落實,以确保這一系列按時上線。設計部也盡快完成任務,這是非常時期,各位都辛苦一下。”
她有些好笑,很難想象那個暴躁的男,突然變身得這麽厲害。一副指點江山的樣子,又不乏領到的氣度。回想起那時候面試時刁難自己的嘴臉,真是判若兩。
“議程結束了,還有沒有什麽需要補充的?”宋佑安用筆敲了敲桌子,像是有話要說。
他吩咐助手給所有分發了文件,“公司最近的業績很不錯,尤其是本省的收益比去年同期漲了10%,這行內都是很不錯的。公司原本的幾間制造工廠,設備老化,效率不高,應該逐步更換設備。再者,如今效益不錯,應該興建新的工廠。”
“更換設備,建新工廠,會不會超之過急?”宋國邦一旁淡淡地說着,“前幾年公司才度過危機,如今剛剛穩住陣腳。公司流動資金雖然充足,但也不應該……”
“大伯,這件事,将會董事會上讨論。如今勢頭正好,不應該固步自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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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忱回到辦公室,何莉娜就湊了過來,“天,總算是回來了,開個會能開一上午,還等吃午飯呢。”
何莉娜是她利用內部推薦名額推薦進公司的。原本內部推薦,設計師這個職位需要五年以上工作經驗,她填了申請表,本以為會被駁回。誰知道力資源那位大筆一揮就批了,如今算是知道什麽叫朝中有好辦事了。她的面子的确挺大的!
“可不知道,公司今天都傳瘋了,們開會都不知道外面鬧得多厲害。”何莉娜挽着她胳膊,走進了電梯。
沈忱疑惑,“什麽事?”公司裏最近傳瘋了的,除了她是宋博年的情婦,還有什麽?”
“是知情者,才問的。”何莉娜見電梯沒有,才開了口,“聽他們說,副總經理不是過世的宋老爺子親生兒子!”
她有些尴尬,因為就何莉娜說這話時,電梯突然開了,那話也沒有收住嘴。她不确認面前兩位聽到了多少,只能輕咳了一聲,“董事長好,副總好。”
宋國邦的臉色有些發白,倒是宋佑安狠狠地瞪了何莉娜一眼,随即恢複了平靜。電梯速度并不慢,可沈忱覺得這一段時間過得格外漫長。
“公司不是嚼舌根的地方。哪怕別說,也不能說,因為不能保證隔牆沒有耳。”沈忱一邊吃飯,一邊冷着臉說。
她聽多了公司的三姑六婆嚼舌根子,連男同事也八卦得厲害,倒也不是怪這個初來乍到的老同學。只不過這種時候,能撇清就該撇清。
“知道了。”何莉娜一邊吃飯一邊垂着頭。
“好了。”沈忱見狀連忙安慰,“知道就行了。給說件高興事,今天把的設計給Dan看的時候,他對贊不絕口呢。”
看着何莉娜高興的樣子,她才輕嘆了一下。要知道她如今負責這個項目,Dan作為她的經理還要給她打下手。那态度可想而知,怎麽可能對她交的東西贊不絕口呢?只不過是她自己覺得還不錯而已。
可是,她知道何莉娜的眼裏,認同和鼓勵是件很有用的東西。這個贊同如果來自于她,那只會被誤解為安慰,如果來自于其他,那就大不相同了。
她想到了自己。如果她不是靠這種裙帶關系坐到這個位置的,那應該會更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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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午飯,她回辦公室打開電腦,才看到彈出的消息。
“說過,那天的事關上門,誰也不能說!”
看上去宋佑安很惱怒,而且還認定是她說的。她飛快地回複,不過是反擊,“以為是傳的呢?這件事傳出來,不正合意?一方面家裏裝着好,一方面還能背後陰。”
她回複數秒後,宋佑安的狀态從離開變成了線。于是她看到了對話框裏不斷地顯示Song, Youan is typing a message……
大概過了幾分鐘,都沒又看到新的消息,她很想吐槽,這是要輸入多久?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這個應該不是宋佑安傳的。可是,不是她,不是宋佑安,又會是誰把這件事傳出來的呢?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看到上面閃動着的名字,猜想着那怒不可遏地輸入了一堆罵她的話,然後覺得不夠狠,于是又輸入了一堆,還是覺得不夠狠,索性打了電話來。
她嘴角微微勾起,接通了電話。
“喂?是不是想發火,然後把暴打一頓?”沈忱語氣有些莫名的得意,就好像是惹那個很有意思一樣。
“沈忱,今天算是明白了……”作者有話要說:宋boss:沈忱妹子,我今天算是明白了。你真特麽的好,簡直天上有地下無。沈小忱:……說人話!
第 24 章
“今天算是明白了。其實暗戀很久了……”
“滾!”
這話一傳到她耳裏,她立馬面紅耳赤,又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
“可別不承認,不然為什麽董事會投票時總是支持的決議。不然為什麽總旁邊晃悠……”
“才暗戀呢!不然誰趁自己失意,占便宜來着?”
“……”
一下午,沈忱都神情恍惚。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根本沒有想過跟宋佑安的關系會到這種地步。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呢?大概是從他爺爺過世開始,她就慢慢地向那個男靠近。到如今好像莫名其妙糾纏了一起,又根本不明原因。
回想起那天晚上,那個莫名其妙的吻。她心裏有些慌張。
“知不知道為什麽會得到這一筆遺産?”
她想起沈易那天莫名其妙的神情,總覺得他像是知道什麽一樣。
“如果覺得拿得心安理得,也沒法勸。只希望老老實實工作,不要跟宋家那些有什麽關系,尤其是宋佑安。”
沈易的意思很明确,也許他是覺得宋佑安跟先前那個案子有關才這樣說的?她心裏默默安慰自己,卻總覺得有些不妥。原來她一直為那個男開脫?
“沈忱!”
她回過神來時,才發覺對面辦公桌的何莉娜叫了她很久了。桌上的電話也不停地響,她立馬接了起來。
“喂,好。”
“一會加班,跟還有Dan一起研究一下剛剛郵件裏的事。”
宋文齊語氣輕快。她從沒見過宋文齊對工作這麽上心,更沒看到他還要加班。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