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18
沒有別的糕,只有超幹和太水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似乎每一件很平常的小事都變得不一樣了。
他們總是一起上課和吃飯,同時早起,晚上道過“晚安”才睡;他們也一起并肩走在校園的林蔭大道 ,坐在亭廊聊天,就連在安靜的圖書館呆上一整天,超幹都不覺着枯燥無聊了。
等到了周末,正如超幹所說,他确實沒再帶太水去見他的那些“朋友”們,他自己也很少和那群年糕瘋玩了,而是笑嘻嘻地拖着比較宅的太水出門。
他倆一起看電影,喝咖啡吃甜點,愛吃火鍋的超幹也總是請客,不僅如此,超幹覺着太水缺乏運動,也讓太水陪他一起打籃球和溜冰等等。
和太水認識以來,超幹一次都沒在球場上看到太水的身影。
他本以為這小土糕壓根就沒啥運動神經,不會打球,或是不喜歡打,誰知籃球一到手,太水就用手指頂着球轉了幾圈,看得超幹不由吹了聲口哨:“喲,轉得還挺溜的。”
太水似乎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放下籃球,嘴角微微向上彎起了一絲弧度:“以前跟朋友打過。”
“以前的朋友?”超幹眸光微變,“那現在怎麽樣了?好像沒和你一起考到城區來?”
太水點頭:“嗯,早就分開了。”
沒有誰和誰會永遠在一起,即使關系再親密,終究也會分離。太水不知道其他糕的生活,但他的親身經歷的确如此,生母對他和整個家的抛棄,與爺爺的被迫離別,還有和多年好友的分道揚镳……
關于那位“朋友”,見太水并不想多提,超幹也就沒繼續問下去。
由于面臨學生生涯重要的高考,太水高三那年的壓力很大,專心備考的他就沒碰球了,從那之後直到現在,太水也沒和別的糕打過籃球。
此時和超幹一對一,太水的手有點生了,動作也難免有些生硬,但幾輪過後,他終于找到了感覺。
高大的超幹一米八五,太水也不矮,身高超過了一七五,只是身形纖細偏瘦,所以并不适合這種近距離的一對一,雖說能看穿超幹的假動作,但太水白瘦的身體經不起碰撞。
超幹瞧他細胳膊細腿的,心想要是換個四肢發達的大個子擋着太水,說不定他早就被撞倒在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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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的,生出了恻隐之心的超幹有一局故意放水,哪知太水卻投進了一個漂亮的三分球,也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幾乎完美的投籃抛物線。
成功反擊了一球,太水卷起袖子,露出了細長白嫩的手臂,他也不由的喘息着,任由汗珠順着臉頰滑落,微紅汗濕的臉龐襯着清秀幹淨的眉眼,竟多了幾分別樣的魅惑,看得超幹有那麽一瞬的恍神。
太水之前打過籃球,不過溜冰就不會了,旱冰和輪滑都是一竅不通,以前村子裏的男糕們也很少有機會接觸溜冰。
超幹卻很喜歡溜冰,他從小就開始學了,也特崇拜幾個著名的花滑選手糕,不過這是他的業餘愛好,他也沒想過真的往這方面發展,要不然也不會學藝術傳媒專業了。
根本不會溜冰的太水可不想出糗,但後來還是陪超幹一道進了溜冰場。
沒辦法,誰叫有時候超幹的臉皮可厚了,不依不饒地纏着太水,太水完全招架不住,況且超幹又能說會道,嘴皮子的功夫很是厲害,經常哄得太水一愣一愣的。
太水一點也不會滑,剛開始一直抱着周圍的欄杆,顫顫巍巍的不敢挪動腳步,一點也不像平日裏的遇事淡然的高冷學霸,反倒像只慫唧唧的旱鴨子,看得超幹一陣哭笑不得。
無奈,超幹過去牽住了太水的手,慢慢引導着太水。
太水本不想握着超幹的手,但他在冰上實在站不穩,感覺小腿一直發抖,站都站不穩,便下意識地牢牢握着,生怕超幹會突然放手。
超幹滑得自由歡快,太水卻戰戰兢兢的,中途超幹有意識的松開自己的手,想讓太水獨自滑行,可沒掌握好平衡感的太水依然磕磕絆絆的,有好幾次都差點摔倒,幸虧被超幹及時拉住。
只不過,太水經常順勢就一頭栽進了他的懷裏,每每都撞到超幹的胸膛,太水尴尬極了,連說了好幾次“對不起,敏感的耳朵又不禁泛紅起來。
超幹瞥見了太水泛紅的耳朵,卻是一笑而過,與第一印象不同,他覺得越是與太水相處,就越能發現新的驚喜。
19
這天晚上,熄燈後沒一會兒,舍長糕“綠葉”和另一塊男糕又開始吹呼嚕和磨牙的“二重奏”,吵得超幹簡直睡不着。
他翻了翻身,估摸着上鋪的太水也沒睡,便像第一次主動逗太水那般,擡起大長腿,伸長了腳戳了戳上鋪的床板。
睡在上鋪的太水一下子就有了反應,出聲道:“別鬧。”
越是讓他別鬧,超幹就越想鬧,他笑眯眯地起身,又準備爬上太水的床,太水吓得趕緊制止:“不…不許上來!”
然而這對超幹來說一點兒威脅都沒有,他動作熟練,很快就爬了上來,非要和太水擠在一塊兒。
“你…你這塊糕怎麽……”
“我又怎麽了?”見太水氣呼呼的,超幹歪着腦袋,得意的笑笑,“咱們班的學霸太水同學,還沒想到合适的形容詞嗎?”
從沒怼過什麽糕,罵過髒話的太水顯然又被刺激到了,支支吾吾的:“你…你不要臉!臭不要臉!”
“噗哈哈哈!”超幹瞬間笑噴了,“厲害了,不愧是咱們的學霸水!”
太水傻了傻:“我…我都罵了你,你還笑?”
“嗯嗯,加油,你可以繼續罵的哈哈哈……”
“你…你流氓!臭流氓!”
“哈哈哈哈哈哈……”
太水:“……”
這黃糕今晚是不是哪根筋搭錯了?
等超幹總算笑夠了,太水揉揉眼睛已經有點犯困了,可他不想和超幹擠在一張床上睡,便推了推超幹,想要趕走這個霸占他小床的“不要臉的流氓。”
“別…別推了,再推我真要掉下去了,乖啊。”
超幹的這一聲“乖”,又吓得太水一個激靈,困意都沒了:“你快下去,自己睡。”
“好好好,遵命!”超幹笑道,“我馬上就下去,不過你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太水一怔。
被推到床邊的超幹,趁機往太水那兒湊了湊:“太水,你為什麽會來學傳媒專業?除了掌握專業知識外,這個專業免不了要和很多年糕打交道,要知道我們畢業後也可能會接觸到娛樂圈,那個圈子可複雜了。”
“……”太水默了默,卻反問道,“你覺得我這種性格不适合?”
超幹聳聳肩:“反正我還沒看出來你哪裏适合。”
聞言,太水又沉默了一會兒,他的心緒慢慢地飄遠了,語氣也透着幾分惆悵:“我有一個朋友始終有明星夢,如果将來有可能,我想……幫朋友完成夢想。”
完全沒料到太水會這麽回答,超幹也怔了片刻,才又問道:“朋友?很好的朋友嗎?”
太水:“嗯。”
雖然如今除了超幹,太水身邊還沒別的朋友,但他以前肯定有過一兩個,超幹忽然又想到了太水打籃球時說過的話,心裏莫名有點悶:“是那個以前和你打球的朋友。”
太水:“嗯。”
超幹還想問很多,可覺着自己變奇怪了,現在問那麽多做什麽,而且太水一提到那位朋友,就輕輕淡淡的回應着,明顯不想說太多,那他又何必多問。
“晚安。”超幹揉了揉太水的頭,然後爬下床回到了自己的下鋪。
超幹下去後,太水自己也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用指尖感受着超幹剛才摸過的地方,平靜的心湖蕩起了一波波漣漪,內心的異樣感也越來越大。
超幹對他的牽手,擁抱,摸頭,有時還會捏他的臉,這是正常朋友間該做的事嗎?
太水本該拒絕和躲避,卻好像逐漸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