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青衣公子
更新時間2013-11-8 8:09:13 字數：2866
雲朵因是練武的，視力極好，只見一位束着玉冠，穿着青色團花圓領紗袍，腳上穿着青絲履，腰間挂着白色圓形玉佩的年輕公子站在雲澤的旁邊，身後還跟着一位十四五歲的小厮，十五歲的雲澤個頭在同齡人中算是很高的了，但是卻還不到那位公子的耳根。兩人站在一起，顯得雲澤是那樣的青澀，青衣公子是那樣的玉樹臨風，英俊潇灑。
雲澤見衆人都盯着他與青衣公子，顯得有點尴尬。鄭鑫正和林知縣在一旁聊天，突然整個大廳都靜了下來，就擡頭一看，就見到雲澤和青衣公子尴尬地站在那裏，就對林知縣說聲：“大人，容我先失陪一下。”然後走到雲澤面前，問道：“澤兒，這位是？”雲澤見鄭鑫來了，心裏一松，答道：“父親，這是我的同門好友，劉永旭劉三郎。劉三郎是宋先生的得意門生，去歲我拜入宋先生門下時和剛考上舉人的三郎認識。”
衆人一聽這劉三郎如此年輕便已經是舉人了，紛紛覺得欽佩不已，大廳也重新響起了議論聲。鄭鑫忙道：“劉公子年紀輕輕便考上了舉人，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劉公子能賞光來參加某的接風宴，是某的榮幸，劉公子，這邊請。”鄭鑫引了劉三郎到林知縣的旁邊，介紹道：“劉公子，這位是我們平陽城的林知縣，林大人。”又對林知縣道：“林大人，這位是小兒的同門好友劉公子。”劉公子對林知縣行了個禮道：“林大人好。”林知縣左手撫了撫他那紅光滿面的下巴，笑道：“劉公子真是好人才，氣質出衆，玉樹臨風，這等才貌不象是我們平陽城的人，不知劉公子是哪裏人氏？”
劉三郎不卑不亢，淡笑道：“學生乃龐城人氏，因宋先生的五十壽辰快到了，特地來給老師賀壽的，今日應雲澤之邀，來參加鄭先生的接風宴，能見到林大人，是我的榮幸。”
林知縣道：“宋先生是我平陽城的大儒，教出的學生都是有大出息的，你能年紀輕輕考中舉人，除了宋先生的教導外，你自身的努力很重要。你從遠方而來祝賀老師的生辰，真是有心了。相信宋先生一定覺得很欣慰。”
這時女客那邊見到劉三郎後，也各自都打起了小算盤。都紛紛猜測劉三郎是否已婚，家世背景如何，還有幾個跟着自家母親來的小姐也，目光含情，臉紅不已。
雲朵覺得這劉三郎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似的，偏又想不起來，一旁的趙三叫了雲朵幾聲都沒反應，心中暗道雲朵對劉三郎動了心思，要找個要會讓雲成知道，想辦法撮合。卻不想忽然聽見雲朵低聲說了一句：“原來是他，怪不得。”
趙三覺得奇怪：“姐姐，你說什麽呢？你認識那位劉公子？”雲朵道：“算是認得吧，曾經在京城見過一次的。是我以前主子的親戚。”趙三因是雲成的未婚妻，知道雲朵流落在外的十年裏是在京城的大戶人家做丫鬟的，現在聽雲朵這麽說，還以為雲朵是想起了以前的不好的回憶，忙道：“姐姐，都過去了，日子會越過越好的。”雲朵對趙三微微一笑：“我沒事，你說的對，日子是會越過越好的。”
宴罷，客人陸續離開，雲澤也帶着劉三郎來到鄭鑫的面前道：“父親，劉公子來向你告辭。”鄭鑫見雲澤和那劉三郎都喝酒喝得臉紅紅的，看來有點微醉了，便邀請劉三郎在鄭府暫住一宿，劉三郎推辭不過，只得答應。
次日早晨，雲朵正坐在梳妝臺前照鏡子，春蘭在給她梳頭發，忽然聽到一陣悠揚的琴笛聲，雲朵對春蘭道：“可是三公子在彈琴？”春蘭道：“回小姐，是三公子在彈琴，吹笛的是劉公子。”
“哦，三弟的琴是彈得越來越好了。”雲朵随口答道，心裏卻在想這劉公子是他的表弟，以前也曾聽過他跟這劉公子一起彈琴吹笛的，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應該是娶親了吧？不知娶的是哪家的小姐，又覺得自己是想多了，他娶什麽人關自己什麽事？自己跟他門第相差得那麽遠，再怎麽樣也是不可能的。自己對他是什麽樣的感情呢？是兄妹之情還是一起長大覺得有點青梅竹馬的感覺吧？或者只是奴婢對主子的忠心，又或者只是對他有一點點動心罷了。
琴聲悠揚，笛聲清雅，這讓雲朵又陷入了回憶之中。那時她是他的侍女，她是在書房伺候的，每次他練字，她在一旁研墨，他偶爾也會彈一下琴，她就站在他的身旁，看着他優雅的撥動琴弦，每多看一眼，她的心就會多沉淪一點。她不得不提醒自己不要看，你們是不可能的，可是他好像是故意似的，總是在她就要平複心情的時候，溫柔地看着她。每次等到她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來，臉紅得低下頭的時候，他的嘴角就會微微上揚，顯然是心情很好的樣子。真是只有一點點動心嗎？雲朵問自己。顯然不是，是真的動了心，動了情。
鄭府是商戶，不像那些注重男女大防當官大戶，早餐都是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吃的。當劉三郎見到雲朵時，也覺得大吃一驚，總覺得在哪裏見過雲朵，于是就多看了兩眼。雲澤感覺到劉三郎的異樣，便拉了拉劉三郎的袖子，劉三郎反應過來，忙給鄭鑫等人見禮，鄭鑫也給劉三郎一一介紹了鄭家各人。因有外人在，鄭家人秉承着食不言寝語的祖訓，放棄了以前的早餐讨論會，各人默默地吃完早餐，鄭鑫和雲成就出去巡鋪子，雲澤帶着劉三郎收拾包袱準備去書院，鄭母也帶着雲朵去庫房挑選送給宋先生五十壽辰的禮物去了。
鄭府的庫房，春蘭秋菊、夏風冬雪四人守在庫房外面，鄭夫人和雲朵在庫房裏挑禮物。
“娘，就把爹帶回來的文房四寶送一套給宋先生，雲成給我帶的游記也挑兩本出來，再有就是爹不是還帶了五個菠蘿蜜回來嗎，也帶上一個送過去，再封一百兩賀儀就差不多了。”
“行，就按你說的辦。不過朵兒啊，你實話跟娘說，昨晚來的公子那麽多，你有沒有覺得哪個比較好的？”
“娘，你怎麽又說起這個了呢。要我說，昨晚來的那些公子個個都是好的，都是青年才俊。特別是那個黃二郎，我還記得小時候他長得瘦瘦的，鼻子下面總是挂着兩條鼻涕，我還笑話過他，和他打過架呢!沒想到他現在居然長得那麽高那麽胖，要不是雲成說是他，我還真是認不出來了。”想到當黃二郎知道自己就是那個小時候把他打哭的雲朵時臉上的那種驚愕的表情，再想起當年那個鼻涕蟲就想笑，時光如流水，誰能想到當初那人懦弱的兒童現在也變得圓滑老練了呢。
“你還別說，那黃二郎可是個好孩子，待人接物、做生意都很有一套的。要不是他已經娶妻了，我還真願意選他當女婿呢。”
“娘，他再好又怎樣？我現在只想再多陪你一兩年，現在我還想多享受兩年單身生活呢！”
雲朵忽然想起小時候還有好像還有一個人，以前每次看到雲朵和黃二郎打架，他就在旁邊看着，也不幫忙，從不說話，呃，好像他不會說話的。也不知道十年過去了，那人現在怎麽樣了呢？對了，他叫什麽名字來着？好像姓史吧？史什麽呢？好像那時都是叫他屎克郎的吧？要不要問一下他叫什麽名字？現在到哪裏去了？想想要是問了鄭夫人的後果，想着鄭夫人八卦的樣子，雲朵抖了一下，算了，還是別問了。
鄭夫人見雲朵對自己的婚姻大事不怎麽關心，便在心裏打起了算盤：朵兒今年已經十八了，已經算是大齡女子了，但是現在看來她對平陽城的年輕公子不屑一顧，難不成是之前在京城時見過的人太過富貴，心氣太高，看不上經商的，看來得和老爺商量一下，帶她回京城本家找個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