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恩大德
就連老實厚道的大師弟了忘塵，都曾經對池魚的脾氣搖搖頭：看着這麽好的小姑娘，一發脾氣怎麽這麽可怕。
在衆師弟的眼裏，池魚特別能忍。大師弟女兒各種叽叽喳喳，只有她覺得萌還通過YY對小朋友又哄又逗的；二師弟各種挑戰人的極限，有時候惹是生非到兄弟都不想幫他了，只有她會二話不說地飛過去，被守屍也一起躺；三師弟當初水得惹了衆怒，還笑眯眯地說“我不會嘛”，完全不願意學坑親友到底的樣子，就連老實厚道的大師弟都放棄，只有池魚會幫道歉，不厭其煩地告訴三師弟打法。
還有很多很多，不一而足。不說別的，就說當時師父把那麽多個徒弟丢給池魚帶，池魚再心煩也沒表現出來過，一個個師弟帶好，沒放棄過。
她的生氣，沒人可見。就算夜無忌蠻不講理地拿她出氣，池魚也只是悶悶叫他來殺了幾次，後來反而是她勸人收手而已。
所以，聽到了YY裏那聞所未聞的語氣，蕭柏南默然關了自由麥，改成了按鍵說話，還有點回不過神：身為二師弟的他，沒想到第一次見師姐發火，目标居然是自己。
他玩游戲，取“一個精神病”這樣的名字就沒想過會有人搭理他，但也沒想過會有妹子生他的氣，因為除了游戲逗比和惹是生非了點，他一點過分的事情都沒幹，對于池魚更是，就算她每次她氣急了點他切磋，他一招都不會還手，寧願被她的判官筆法戳死。
說喜歡這種事情，他們之間開玩笑的多了，就連池魚自己，被迫給他套減傷的時候也會吐槽一句“師弟看我如此愛你”，所以，這一次他愣了，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惹怒了好脾氣的師姐。
蕭柏南思索着，估計是她心煩才會發火。雖然他玩游戲想的是逗比到底，但必要的時候智商還是得恢複正常水平的，此刻服軟為妙，正開了麥準備先道歉再說，就聽池魚別扭的聲音再次傳來，“二師弟，不好意思啊，心情不好對你也發脾氣了。”
師姐就是師姐，哪怕自己人水得導致團滅，她忍不住語氣不好甚至沒到發火的地步，都是會先道歉的神一般存在。
心想稱剛才那句話是發脾氣實在是誇張，蕭柏南對那句抱歉實在受不起，裝傻，“啊？你說了什麽話嗎，我離開了下沒聽見。”
“……”池魚顯然按了說話鍵卻沒開口，那邊傳來隐隐約約的雜音，稍候才來了一句，“呵呵，走了，別殺她了。”
“嗯。”嘴上答應着，蕭柏南熟練地準備神行千裏，發現勤儉持家的師姐池魚盯上了才刷新的彼岸花，一個蹑雲過去開始神農，然後着急得用小短腿跑到另外一株去，他不由好笑：如果這是馬嵬驿，如果她是惡人的，那背影實在很想讓人上滿了DOT一下子爆死。
下一個可采集的彼岸花略遠，池魚又總沒有“萬花是短腿”的自知之明，依舊蹑雲跑步過去。
雖說夜無忌看他們走了也已經複活回營地，周圍沒有什麽能威脅她生命危險的存在，蕭柏南看看戰階，加上攻防上榜綽綽有餘，幹脆打開了背包換了坐騎，過去邀請她雙騎。
池魚的自動上馬永遠最是迅速，眨眼的功夫那個文靜的花姐馬上依偎着了。雙騎狀态下，身為在馬後面的人采集技能是可以施展的，蕭柏南就帶着她一個個彼岸花采過去。池魚也樂得清閑，開始研究起他的雙騎馬，“你居然有絕塵，什麽時候買的？”
無聊中的蕭柏南是有問必答的，“很久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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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PVP黨……哦不對，你花間副本裝好着呢，工資挺多吧。”
“少，都靠買金的。”
池魚語氣帶了點贊賞，，“嗯……會買絕塵，還是有泡妹子意識的，不錯，這個樣子去花海溜一圈，說不定有妹子……”
蕭柏南聽到這句，看看現在的氛圍：游戲裏俊雅溫柔的萬花弟子悠然騎着白馬，在永遠陰暗色調的戰亂長安踱步，馬上還坐着一位白衣妙齡女子，眉目含笑，一直是依偎乖巧的模樣，卻在經過草藥時發出鏟子刨土的詭異聲響。
她所采的，是彼岸花，她所處的，是駱賓王墓。
如果給這個場景起個标題，他是信手拈來的：走近劍三之解密那個手拿彼岸花，徘徊于駱賓王墓的白衣女鬼。
于是，他完全不怕破壞什麽心情，鎮定地說出了事實，“我買絕塵，是為了騙不順眼的人上馬，然後帶着跳崖或者丢到紅名堆裏去的。”
……
靜了一靜，池魚淡定的聲音傳來：“嗯，知道，我體力用完了。”
蕭柏南轉頭看看時間，十點半，明天是周一需要上班，一般池魚十一點多就會去睡覺，她現在八成是想要下線了。與此同時，幫會裏的人正在商量要不要去昆侖組團虐虐惡人，他也不想繼續發呆挂機在這裏。
正巧一個短信過來，他拿起手機查看，同時漫不經心地說：“那你早點休……”
這句話“休息”的“息”字因為看到的短信生生卡住了。
發短信的人是師父，那個沒心沒肺才脫離大學生活的小妹妹。他們當時很合得來，但遠不如她和池魚之間的親密，本來手機號碼是沒有的。可是，偏偏有一次，他發現師父的專業和他一樣，在外面的人看來是牛逼哄哄工作不愁的，只有本專業才知道心中苦。
師父同池魚抱怨，只得了一個懷疑的眼神，被指你們專業不是很好嗎，可同他說，就能得些過來人的經驗。可能是想起了以前大學的學弟學妹，蕭柏南就給了師父手機號，後來師父偶爾問問他事情，一來二去就聯系上了。
不過，這個小妹妹游戲裏似乎逗比得糊塗，卻能将“旁觀者清”的特質發揮得淋漓盡致——對他和池魚之間的事情，有點不同于旁人的見解。
雖然很懷疑在師父眼裏，任何兩個親密的異性都是互有好感，蕭柏南還是很無奈這一次她居然歪打正着：他的确對池魚有好感。
只是，不懂得對方模樣，好感也只是好感，要說是喜歡，他自己都有點虛，所以一直沒什麽表示，可師父倒比他急，當初先一步察覺了瀾風的心意，第一時間告訴了他。
神一般的預測，不久後瀾風就來找他和大師兄，詢問池魚“只劍俠不情緣”的可信度，既然如此，他就誇大其詞，說得分外嚴重，大師兄對此只有一句話：年輕人的世界他不明白……
距離上一次，師父和他說找到工作的喜訊已經是幾個月了，後來完全是節日群發短信，顯得這次短信格外，內容很簡單，“愛徒，瀾風問我要師姐的號碼哦。”
他回的很快，“關我什麽事。”
師父的手機打字速度也是杠杠的，“那我給了？”
“別。”他毫不猶豫。
師父得瑟了，短信也賣萌起來，“為什麽=w=”
“不經本人同意，不合适。”
師父急性子，估計受不了他這态度，一個長途電話過來，開門見山連句你好也不說：“呵呵，那算了，反正瀾風這幾天斷網，等弄好了自己問也一樣。你不争氣，別人可努力了……”
“……”蕭柏南沉默，“師姐長什麽樣都不知道，瀾風在努力什麽。”
“……那叫真愛。”師父被他一句話嗆到了。
蕭柏南輕笑，“那他們慢慢真愛吧。”
“我保證，你師姐很漂亮的……”師父賊兮兮地，“一年半了，你和她進一步那是輕而易舉的……”
他沉默片刻，“學妹，我們專業再不濟，也不需要做媒婆。”
“你……”師父怒了。
“就算做媒婆也要專業。”他悠悠補了一句，“資料需詳盡，照片不能缺……”
師父也笑笑，原話奉還，“不經本人同意，不合适。”
“……”他只能回以沉默。
“等着吧，小子，我是專業的，”師父繼續賊兮兮，“你先玩游戲吧。”
說起玩游戲，他才發現，忙着回短信接電話，完全忘了那句“早點休息”只說了半截，YY裏的池魚聽得一頭霧水，卻也耐心等候，等他開麥發出一點聲響，才詢問一句，“卡了？”
“沒有，我想起一件事情。”
池魚的聲音帶了困惑，“嗯？”
說實話，她這個“嗯”字，向來不同于平時毫無起伏的說話方式，帶點哄勸的意味，讓人想起富有愛心的幼兒園老師對着胡鬧的小朋友的溫柔似水。蕭柏南本來毫無計劃，只是想拖着她，結果這簡單的一個字，倒讓他有勇氣得寸進尺了，“咱倆綁定綁定？”
池魚沒怎麽猶豫，“好。”
“大明宮打了沒。”
池魚嘆口氣，“沒，不是說等着你的嗎？”
YY裏忽然鴉雀無聲。
池魚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啊，我不是對你說的，是對瀾風說的……”
蕭柏南忍笑，“這樣的話，明天我休息，我幫你打吧。”
“……也行，”池魚沉默片刻，估計是想起他是被自己這個師姐一手帶大的，從未得過回報，答應下來，發了賬號密碼，“謝謝。”
他一看發過來的信息，微笑，就連語調也輕快了起來，“該我說謝謝。”
“……啊？”池魚懵懵懂懂。
“沒什麽，睡吧，晚安。”
“晚安。”
等池魚下了線，他返回登錄界面，輸入了她的賬號，也就是……
她的手機號碼。
作者有話要說：
- -或許這一章有些誤導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