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淩晨4點30
淩晨4點30……身體還在舒适的被窩，思緒還在甜美的夢鄉，……唯獨不協調的是鬧鐘不依不饒地倔強歡脫履行着自己的使命，起來吧！平時自己半夜醒過來時，不管兩點還是四點，都不覺得疲乏，被鬧鐘叫醒便覺得十分困頓！
不管怎麽樣都要起床了……昨天青徊下班回去，篤定純然不一定及時出門，特意拍了樓下電梯口的告示照片微給她，又特意打了個電話，讓純然馬上看一下信息，并強調風土人情鄰裏關系事關重大！青徊深知純然工作狂的狀态，嘴上答應後，一旦把手機擱在一邊，忙起來什麽都忘了。
告示的大概意思是明天早上5點，樓上一位過背的老人遺體将被送走，請同樓的鄰居注意避讓，也對這些天守夜給鄰居們的打擾，表示歉意及感謝！
純然睡眼朦胧，更無心打扮，想着如此的早，不可能會遇到誰，出去溜達一圈或者墊個肚子，半個小時左右後再回來繼續睡覺好了。
于是帶上眼鏡，盤起頭發，換上一條拖地連衣裙，找了件薄開襟針織衫披着，拖上雙拖鞋，就往樓下走。這時樓下已經站了好多人，純然順着人流往外走，還沒有走出多遠，電話響了，純然望着電話有點犯傻，居然是‘管’！
“這剛幾點”嘴上還在唧歪着：“也沒熟到這份上，這個時間打電話過來，要是平時不管什麽事，本小姐一定……”
“一定怎麽？”
還沒等純然接起電話，一個高大的身影壓到了純然頭頂，他居高臨下的看着自己。
純然猛地擡頭，甚至忘記了尴尬開始嚴重懷疑自己睡眠不足還處于夢游中，連忙揉了揉眼睛，還是覺得眼前的人像是‘管’？他仍然是T恤加牛仔，靜靜地站在純然面前，不會記錯的是擡手蹭鼻子的小動作。那一剎那，周圍行色匆匆地人群仿佛都成了背景，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這兩個人。
愣了半響，純然連忙左顧右盼：“你怎麽會在這裏？”，雖然天色還沒有完全亮起，純然再次确認，自己的确是站在自家小區裏。
“在……等……你……”管稍稍地彎起了嘴角，注視着純然的黑眸，他清楚純然現在心裏是有多驚訝，但他就是不舍得一下子讓純然看清楚、想明白，享受着純然現在自然流露出來的吃驚和呆萌狀，恨不得每個字都拖長幾十倍再念出來。
“你不會住這裏吧？”
“恩……不過搬來沒多久！”
“你怎麽知道我住這裏？”
“本來不知道的……”管掏出自己的手機，指着朋友圈裏自己臨睡前發的信息，“又兩點了，趕緊睡覺，明早還要五點前起床呢！（附上的照片，就是青徊發給自己樓下的告示牌）”說道：“我是發現這個告示牌如此眼熟，知道你今天這個時間一定會下來。”
“哇，那真巧！”純然顯然還沒走出恍惚：“所以你在樓下等我？”
“恩，剛才一直在樓下大堂等你！可人太多，看到你正要打招呼，你徑直往外走了！所以才先給你撥了電話，追上來！”
管見純然還呆呆地愣在路旁，問道：“要不一起去找點吃的？”
“恩……恩……好的！”純然點頭指了一下停在邊上的mini，“我的車在這裏了，坐我的吧！”
管徑自走向副駕駛桌，自然得打開車門坐進去。
“可是你居然能認出我？我們好像只是見過一面吧？”純然邊發動車子，邊問。
“哈……”
純然擡頭不解的看着管：“你不叫我，我真沒有反應過來。”
“恩……”管好像有很多話要說，滿是情緒，但終是什麽都沒有說。略微恢複後擡手蹭了一下鼻子補充道：“不過，今天認出你的難度系數是要比往常高點！……今天你戴了眼鏡”
“就是說，實在佩服你的眼力好！”純然繼續開車“想吃點什麽？”
“好像這附近，這個時間沒有幾家鋪子開着”管思索着。
“恩，就是說……”純然點頭。
“要不去前面那個大酒家包點店看一下！”片刻後管提議。
“好的！”純然繼續點頭。
車子緩緩地開到店門口，“你坐車上等，我去買吧，想吃什麽？”
“想吃……實心包、油條和豆漿！麻煩了！”這種吃法對于純然來說，充滿了媽媽的味道，小時候純然家境不是很好，所以家裏多半吃實心包和油條代替肉包。媽媽教純然先掰開半個實心包，用油條裹着，咬上去那個味道特別香脆，包子和油條的香氣瞬間在口齒間彌漫，然後再喝上一口豆漿，簡直美味……
“全部沒有了”管在車窗外，攤開雙臂又耷拉下來，歪着腦袋略帶失望狀：“都被訂走了！”
“算了吧，回去随便找點什麽吃的，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純然回答。
可是車子開回小區附近，發現送葬的車隊還在路旁等候，“大概還要等一會兒！”管指着車隊對純然說。
“恩，要不我們就坐車上等會兒吧！”純然視線不經意地對上了管深邃的眼神。
“對了，你的那兩臺電腦什麽時候過來拿？”管問
“嘿嘿……”純然睜着大大的眼睛，立即獻媚地央求：“都知道你住這兒了，還是麻煩你直接幫我拿過來吧！跑去數碼城雖然不遠，但也不太近呢！”
“好……我送到哪間？”
“1202！”純然見管又像是樂了似的，便問：“這又有什麽好笑的嗎？”
“沒有……我住1102！”管回答
這下純然心中頓時泛起一絲難言的感覺，記得前幾天，大舅媽來的時候就說11樓搬家的事情：“世界真小！原來這麽近！”
“一直都不遠呢……”管輕聲嘀咕了一下，見純然看這自己，便補充道：“這個城市本身就不大嘛！”
聽見遠處有長長的哨子聲，看見路旁的車隊準備出發，“應該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
“好！”
走進電梯，“要不去我家坐下，正好有材料做碗面一起吃吧！”管問道。
“還是下次吧！”純然一邊打着哈欠，一邊說：“昨天睡的比較晚，現在除了肚子很餓，還好困呢！”
“或者你先回去小眯會，等下我做好了喊你？如果只是我一個人吃的話，還真懶得做呢！”管看着純然。
“哈……這麽客氣，那我就去你家坐着等吃咯！”純然臉上顯得有點尴尬，“廚房裏的事，我真的都不太會！”
推開門，管一邊迎純然進門，一邊說：“我的廚藝還不錯，你坐沙發上等會兒吧！”
“恩！”純然慢慢進來，還能聞到新家具的味道，房間各處還放了不少去味的植物。雖然樓上樓下一樣的戶型，但樓上純然做工作室的緣故壓根沒有怎麽歸置，管的家就大不一樣了。裝璜風格是簡約的日德風，到處是灰色搭配原木材料，極賦品質，處處彰顯設計感，好幾處格局都被他改造過，真的是一個很用心的布置。
管向廚房的位置走去，廚房開門的方向和原本的結構也不一樣了，這樣正好能拉長書房的空間。純然見管忙碌起來，自己也不好意思幹矗着：“要不我幫你做點什麽吧？削個絲瓜皮，我還是會的”純然看着臺面上放着絲瓜，管正準備拿起來削。
管回過頭，看着純然站在他身後，嘴角便微微上揚：“什麽都不用，你乖乖地坐着就好！”
又是這句話，居然能聽到第二次，還是從同一個人的嘴裏說出來。純然傻傻地愣在那裏。
“要不你去沙發那邊坐着吧，茶幾下面有雜志，可以随便翻翻”管見純然傻站着。
“嗯嗯……”純然回過神來回答：“好的！”
走到沙發邊上坐下，準備拿雜志，卻看到上放着兩本厚厚的相冊，本準備問管是否介意自己看一看，但感覺實在太困了，沙發又好舒服，便拿起一個抱枕，靠在沙發上眯上了眼小憩片刻！
不知過了多久，純然睜開眼睛，發現管等在自己身邊，正示意自己吃面。純然站起身來，餘光發現茶幾上的相冊不見了，不過聞到那麽香的面，純然大腦已經顧不得其他，享受美味為第一要務。“好香啊！海鮮面？”
“恩，喜歡吃嗎？”
“嗯嗯！”
“那你嘗嘗！”
“好……”純然樂得眯起了眼睛。
“真的不錯呢，但是你家都會備着這麽多食材？”這碗面的面料也太足了，光海鮮就有跳魚幹、蝦、蛏子、花蛤、烏賊，配料還有絲瓜、香菇……
“今天還少了‘蟹’呢，要是有的話，搭配起來更棒！”
“有你這個鄰居真好！”純然邊吃邊感嘆道。
管見純然吃得高興，臉上也泛着心滿意足的笑意。
“我好像什麽都不太會……”純然使勁想着，以後自己能為這個鄰居做點什麽：“哦，要是你寄快遞什麽的話，可以拿上來，我們月結的，會便宜很多！如果是順豐到付也可以發到我家，一樣有優惠”
“哦，好！”純然突然思維跳躍這麽遠，管好像一下還沒有跟上節奏。
純然也覺得有些突兀，想着重新開個話題，畢竟吃着別人的……嘴軟：“這裏是剛裝修的？”不過好像這個話題也不是特別‘近’。
“恩，裝修好也沒有多久，自己住自在些”管蹭了下鼻子回答道。
“其實可以多涼些日子，畢竟剛裝修完，太早住對身體不好！”
“沒人住，再涼多久，這氣味也差不太多！”
“這裏裝修的真的不錯！”
“你喜歡？我之前學過點”
“你自己設計的？”純然有些驚訝，差點嗆到。
“反正自己有空，又是自己住的，還是自己來更方便些！”管看着純然：“其實……該更早些搬過來的！”
“也是，要是我自己設計的，肯定早早就忍不住搬進來了！” 純然十分滿意地看着這房子的布置，補充道“住進自己作品的感覺就是不一樣，以後我要是裝修，還請你一定指教一二。”
“好的！但其實，設計歸置和其他任何事情一樣，操作之前明确自己的需求，接下來的就只是實現方式的問題了。”
“深刻！”純然頻頻點頭。
“如果所有擁有設計歸置權的人，都能清晰的認識到，不管對于小家還是社會，會少了很多浪費”管繼續說着。
“恩恩，恐怕社會上有百分之二十是這樣的浪費呢！我記得在上海××廣告公司的時候，有些客戶就是沒搞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麽，又老強調自己很急，讓我們馬上執行。我們已經很負責任地從多個角度出方案以備其選擇，一開始客戶什麽意見也拿不出來，到了執行的時候，又朝令夕改，這兒也不成哪兒也不滿意，整個方案等于是全盤重新來過。偶爾有這樣的一個顧客，對我們來說簡直就是噩夢，到最後時間上一再拖延不說，精神上激情殆盡，設計上也是一籌莫展，很難得到大家都滿意的結果，全程充斥着悶悶不樂。”純然現在回想起來還心有餘悸。
“百分之二十？你別忘了你在的是頂級的4A廣告公司，社會上七成以上的顧客已經被這門檻剔除了！你們能遇到的顧客，本身已經算是精英了！”
“哈，很有意思！今天本小姐狀态不佳，改日一定促膝長談之，到時候還請賜教！”純然笑着。
“承蒙不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