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是走不進你世界的外族人
只能遠眺你那邊的風景
別人就能無證通行 你高傲的心
我卻早被剝奪觀賞權利終身
——《外族人》
幾個小時後，韓若寧從病床上醒來。
她睜開了眼瞳，腦袋有些暈暈的感覺。
“你可算醒了。”安小泉趴在床邊有些激動地說。
韓若寧轉過頭去，臉上露出疲憊，道：“你聲音太大了，我頭還暈着呢。”
“要不要，起來坐會兒？”
“也行。”
韓若寧感覺有些腿麻，在安小泉的幫助下坐起，回想之前發生的事情。
她記得，有一輛車向失去控制地一般撞了過來。
緊要關頭，姜遇楓意外地抱住了她，将她牢牢護住。
然後，她就失去了意識。
“姜遇楓呢？”韓若寧心急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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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在你左邊呢。”安小泉揚起頭，朝着韓若寧的左邊點了兩下。
左邊？
韓若寧迅速地轉過頭去，瞧見了擺在病房中的另一張床，以及躺在床上的姜遇楓。
“不是，他怎麽……”韓若寧又急忙轉回頭去，感覺自己的頭更暈了些，“我為什麽不是獨自一間。”
“病房緊缺啊，再說了你倆是情侶，我也不能拒絕這樣的安排。”安小泉輕拍韓若寧的肩頭，安撫她的情緒。
“誰跟他是情侶了。”
“你啊，他保護你這事都上熱搜了。”
“真的假的，把我手機給我。”韓若寧亮出手心，示意安小泉拿來她的手機，“還有，撞我們的人抓到了嗎。”
“抓到了，警方正在審呢，應該很快就會出結果。”安小泉側過身子，把她的手機往遠離她的方向挪了挪， “你雖然只是輕傷，但總歸是受了驚吓，還是要好好養養，暫時就別看手機了。”
“好吧，那零食總可以吃了吧。”韓若寧餘光瞟向桌面上的零食問。
“不可以，你就喝水吧。”安小泉态度極其堅定，把保溫杯遞給韓若寧，“這些零食都是我要吃的。”
韓若寧聽話地接過保溫杯，仰頭喝了口水。
而後，她聽見了一陣“惹耳”的高跟鞋聲。
韓若寧把保溫杯挪開，目視着柳夢媛心急地跑進了病房。
“遇楓，你沒有事吧，我……”柳夢媛模樣慌張，卻很快察覺到了情形不對。
她停下腳步，變了神色地側過半個身子，望向韓若寧道：“原來姐姐也在。”
在柳夢媛進了病房後，打水回來的肖顏也緩步地離近姜遇楓的病床。
“是呢，誰叫遇楓非要跟我待在一起。”韓若寧把保溫杯遞向安小泉，刻意咬重遇楓二字，将身子坐的更直了些。
“這樣啊，那正好省的我再跑一趟了，我原本也想去探望姐姐的。”柳夢媛硬生生地擠出了個笑容，把手中的花束抓得更緊了些。
韓若寧回以微笑，淡淡的眸光栖到柳夢媛手中的花上，道：“是挺好的。只是不知，你手中的花束要送給誰。”
“啊。”柳夢媛低頭瞧了眼手裏的康乃馨，又擡頭靠近韓若寧的病床，“那自當要送給姐姐。”
“不，你誤會了。我的本意是，你可能得把它帶走了。因為，我本人并不太喜歡康乃馨。”
“哦，是我唐突了。”柳夢媛将手背到身後，沒有絲毫預兆地走向姜遇楓，“遇楓，你現在怎麽樣。我聽醫護人員說，你做了個手術。”
姜遇楓坐在床上，似是才知道柳夢媛進來一般地放下書，面無表情地擡眸，道：“沒什麽大礙，不勞你費心。”
手術？
姜遇楓做手術了嗎。
韓若寧偏過頭去，細細地觀察起姜遇楓來。
這麽說來，他的額頭上确實貼着一塊白紗布，臉色看起來也不是那麽的好，有些蒼白。
雖說事發突然，他無法避免受傷。
但是如若沒有他的保護，她可能會傷的更重吧。
她剛才，是不是應該适度地關心他一下。
而不是在病房分配的事情上發表看法……
韓若寧凝視着姜遇楓缺乏血色的面龐，一不小心就看得出神了些。
繼而，姜遇楓冷不防地看向她，盯着她的眸子，補了一句道：“只要若寧擔心我，就夠了。”
不帶任何情感的話語掠過耳畔，韓若寧微眨了下雙眸，歪着腦袋繼續看他。
他叫了她什麽？
若寧……嗎。
他似乎，是第一次這麽叫她。
韓若寧并沒有在稱呼上糾結很久，而是懂變通地，在柳夢媛的面前再次秀恩愛道：“我也是，有你擔心我就夠了。”
幾句話後，柳夢媛的處境眨眼間變得尴尬起來。
她勉強地笑了笑，又往後退了兩步，道：“我之後還有事，就不多呆了，願你們早日康複。”
“承你吉言，我一定會早點出院的。”韓若寧甜甜一笑，舒服地躺回到了床上。
與此同時，姜遇楓挪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将手機插上耳機，點出了他時隔一天未看的b站。
緊接着，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當雨喚寧是否回複了他。
而答案，亦在他的預料當中。
沒有回複。
姜遇楓緊握着手機，思忖起來。
他再說下去，怕是會顯得招人煩。
不如，“話痨”的行為就到此為止好了。
得出了結論後，姜遇楓眉頭輕挑，關掉了消息的界面，打算刷點別的視頻。
他回到首頁的推薦界面，點擊了刷新。
但躍入眼中的視頻，卻讓他徹底清醒過來。
這個當雨喚寧居然又發了新的視頻。
而且還在标題若愚cp的旁邊，标注了前世今生。
一輩子都不夠嗎。
還非得搭上他的上輩子……
姜遇楓不悅地皺眉，第二次點進了評論區。
怎麽又這麽多好評。
他跟韓若寧到底哪裏有cp感了。
罷了，眼不見心不煩。
等他哪天有精力了，再找當雨喚寧聊聊人生吧。
他今天得早睡。
姜遇楓收起手機和耳機，跟韓若寧一樣老實地躺到了床上。
夜色漸深，安小泉和肖顏因醫院規定而離開了病房。
不小的空間裏，便只剩下了姜遇楓和韓若寧兩人。
姜遇楓阖眸躺在床上，卻怎麽也睡不着。
他翻來覆去了好一會兒，最終只能放棄地睜開眼眸，瞧向門口透進來的燈光。
怎麽回事。
他這是失眠了？
姜遇楓側過身子，朝着臨床上的韓若寧看去。
借着微弱的亮光，他似是隐約探見了她恬靜的睡顏。
她倒是睡得挺好。
姜遇楓徐徐地收回視線，再次嘗試入睡。
第二天。
“遇楓，你這黑眼圈也太誇張了吧。”過來送早餐的肖顏訝異說道。
“有點失眠。”姜遇楓疲憊地阖上雙眸，聲音也較平常小了點。
天知道，他昨晚幾點才睡着的。
他只記得，他不停地在閉眼睜眼之間循環，耗盡了他全部的耐心。
“你還不會是因為若寧睡在你旁邊，你激動地睡不着吧。”肖顏俯下身貼近姜遇楓的耳邊，忍不住地打趣。
姜遇楓長呼了口氣，岔開了話題，道：“案件有什麽新的進展。”
“有不小的進展。”肖顏頓了下，站起身子，“據警方調查，被抓的人是酒駕，且車子也剛好出了點故障，剎車有些失靈。目前，排查了故意行兇的嫌疑。”
韓若寧把手中的粥放下，瞳眸向着左下方輕轉。
剛好？
真的只是這麽湊巧嗎。
還是說，是她太多疑了……
沒多久，安小泉和肖顏結伴出去買東西，病房內就又只剩下了韓若寧和姜遇楓。
幾分鐘後，韓若寧搬起板凳，坐到了他的床邊。
“你做什麽。”躺在床上的姜遇楓睜開眼眸，掃了韓若寧一眼。
“你看來很疲乏呢。”韓若寧稍稍低頭，聲音中似是摻了溫柔。
“是又如何。”
“恩……”韓若寧輕咳了一聲，別過頭看向別處，“怎麽說你保護了我一次，為了以示謝意，我就給你唱首搖籃曲吧。”
“我沒心情陪你玩過家家，你找錯對象了。”姜遇楓語氣稍差地回。
“是真的，我這個搖籃曲特別靈。”韓若寧音量微擴，很快就唱了起來。
她的聲音很輕，很溫暖，讓姜遇楓感到了莫名的安心。
聆聽着她的歌聲，他一時間忘記了說話，在心中默默地想：韓若寧的聲音，原來這麽好聽的嗎。
待姜遇楓再度睜眼，已經是兩個小時後。
他有些暈乎地坐起，拿起手機查看時間。
十點……
他居然還真的睡着了。
姜遇楓把手機擱置到一旁，轉過頭去看正吃水果的韓若寧。
難道說，聽歌有助于睡眠嗎。
晚上。
姜遇楓側躺在床上，挑選了幾首搖籃曲，戴上耳機後就開始聽。
他試圖讓自己放松，沉浸在節奏舒緩的音樂中。
然而他連着聽了半個小時，卻還是沒能如願。
姜遇楓一把拽掉耳機，朝着韓若寧的反向，低聲問道：“睡了嗎。”
“怎麽。”韓若寧聞聲翻過身來，對着匿身于黑暗中的姜遇楓問，“想一起睡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