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偷出玉關
我見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酒,并不說什麽,心下裏着了急,于是上前來一把抓住他的酒杯,“夏未至,我是珠兒,我想請你幫個忙。”
他“嗤嗤”一笑,“我當然知道,你是妙醫谷主任江的徒弟任遺珠嘛,你有個那麽神通廣大的師傅,還需要我幫忙麽?”
我說道:“夏未至,你別喝悶酒了,你看着我,我告訴你,我是易珠,是珠兒,是那個曾經被你嘲笑過無數次的醜珠兒,傻珠兒。”
他猛地打了個激靈,擡眼看了我一眼,“珠、兒?你是醜珠兒?”忽然笑了起來,“她哪有你美啊?你若說你是醜珠兒,那麽這世上再沒人敢自稱是美人兒了。”
我被他氣得快要抓狂,他怎麽就是不信呢?我于是又道:“你肚子上的傷好了嗎?還有,風蕭蕭你還記得嗎?他救過你,我也救過你,你不會,連救命恩人都認不得了吧?”
他的瞳孔驀地一收縮,兩眼直直地看着我,“你真是珠兒?易珠?”
我點頭,“是啊是啊,易珠啊,我本來是叫遺珠啊,你想啊遺和易兩個字是諧音啊。”
他對着我上上下下直打量了兩回,大笑了起來,“易珠,遺珠,醜珠兒,哈哈,我竟沒能認出你來?你倒是騙得我好慘啊,我真糊塗,竟然被你這個小丫頭給騙了,你說說看,你到底是美的呢還是醜的呢?”
我白了他一眼,“現在這個樣子才是我的本來面貌,以前你看到的是易過容的。”
他一把抓過我的手,“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
我撇了撇嘴,拂開了他的手,“現在告訴你跟早告訴你有分別嗎?”
他咧了咧嘴笑了起來,“有分別,太有分別了,我要是早知道你就是醜珠兒,我适才就不用跟我爹吵架了嘛。”
我聽了一愣,“啊?你跟夏将軍吵架?你、你怎麽這麽不孝順?”
“我爹要我娶你,我沒同意,所以就吵了起來了,咦?其實你要說,娶了你也好哇,你長得這麽漂亮,又這麽有趣,當我的夫人很不錯啊。”他竟然笑了起來。
我不客氣地說道:“喂,我可不要嫁給你,我已經有未婚夫了,我這次來,是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我要離開玉門關,我需要你的幫助。”
他眯了眯眼,“什麽、什麽,你說什麽?你有未婚夫了?騙人吧珠兒,你如果有未婚夫了,那你師傅幹嘛還要跟我爹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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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我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就告訴你事實就是我有未婚夫了,那人你也認識,就是風蕭蕭。”
他一愣:“冷面人風蕭蕭?你、你要嫁給他?我有沒有聽錯?”
我橫了他一眼,“你沒聽錯,我也沒神經錯亂,我說的是事實,你聽到的也是事實。”
他搖頭,“太不可思議了,你怎麽會和他……”
我打斷了他的說話,“夏未至,現在不是你好奇的時候,你若願意知道,我會将來龍去脈都告訴你,可是,我想麻煩你幫我準備一輛馬車和一個駕車的車夫,我要出玉門關,越快越好。”
他又搖頭了,“你跟冷面人都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師傅都沒同意,我若是放你走了,那你得到哪兒去找個媳婦賠給我呀?”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夏少爺,你不會不知道風蕭蕭是個什麽樣的人吧?你敢跟他搶女人,你就不怕他沖冠一怒來殺了你?你以為,你會是他的對手?”
他冷哼一聲,“我夏未至可不是被吓大的,你想威脅我,沒門!”
我拿他沒轍,于是又說起軟話來,“好好好,你不怕他,可是你應該會怕我吧。”
他聽了“嗤嗤”地笑了起來,眼裏一副“怎麽會?”的神色。
“夏未至,你就是看在我和風蕭蕭救過你的份上,你也該幫我這一次啊,對不對?”我說道。
他說道:“風蕭蕭救我是他的任務,至于你救我嘛,讓我想想該怎麽報答你吧,啊,不如這樣,你嫁給我,我對你好,不就行了麽?”一邊說着還一邊沾沾自喜的樣子。
我朝他翻了個白眼,“你要知道,強扭的瓜不強,棒打的鴛鴦不散,我跟你就是那強扭的瓜,我跟風蕭蕭就是棒打的鴛鴦,我一向是把你将哥哥一樣地看待,難道你就這麽忍心,要看着我跟他有情人難成眷侶?看着我們孔雀東南飛?看着我跟你連那一點兄妹之情也要斬斷,看着我……”
我還在滔滔不絕地說服他,他已經雙手拱拳地告饒了,“好了好了,珠兒,我幫你就是,你就不用拿那麽一大堆的話來擠兌我了吧。”
我馬上歡呼雀躍了起來,并跟他約好,今晚三更時分,我帶了行李再來找他,今晚,我便要離開夏府,離開玉門關。
晚膳之上,夏将軍為師傅接風,自然是相當隆而重之地開了筵,筵上,師傅和夏将軍二人均是将眼光對準了我和夏未至,在他們看來,男的俊雅,女的脫俗,真正是郎才女貌的一對,只可惜,我和夏未至二人卻無福消受罷了,于是只在一邊陪着笑敷衍着。
三更時分,我拿了包袱随着夏未至悄悄來到夏府的後門,那裏停了一輛馬車,一個車夫弓着身子戴着帷帽坐在車駕上,看起來身形比較魁梧,卻看不見他的樣子,我輕手輕腳地跳上車去,小聲說道:“謝謝你啊,夏未至。”
夏未至皺了皺眉頭,“你走吧,以後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了,你要是以後還來我面前晃悠,我可就真的不管那麽多了,娶了你再說。”
我朝他伸了伸舌頭,“沒上床就先別做夢了”,揮了揮手,“夏未至,我走了,你多保重”,然後對車夫說道:“去天山”,放下了簾子,在車廂內坐定後,馬車緩緩前行,漸漸加速了起來。
我的心情愉悅至極,我心裏暗道:風,等着我,我馬上就來了!
只是我卻不知道,夏未至一直站在門口,直到我的馬車已經走得看不見了,他方才長長地嘆了口氣,“珠兒,我也不知道,我就這樣把你送走了,到底做得是錯、還是對?”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