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又是分離
第二日一早,我出了客房門,擡眼一見,師傅背對着我的房門,正在不遠處的院中站着,“師傅,您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
任江回頭望了我一眼,臉上擠出一絲苦笑,“珠兒,他是誰?”
我一愣,“師傅您說誰?”
任江白了我一眼,“那個在你房裏留宿一夜的男人。”
我的臉頓時紅了,怎麽師傅都知道啦?哎,反正遲早要說的,我于是說:“師傅,他是珠兒一輩子想要拖付的人,是珠兒喜歡的人。”
任江嘆了口氣,“珠兒,你認識他多久了?你了解他多少?我原以為,他只是一個殺手,一個渾身沾滿血腥的冷面殺手,但是,為師絕沒有想到的是,他居然還是一個不折不扣地混蛋。”
我大驚,“師傅,您為什麽這樣說他?”
“他既然纏着你,為師自是要将他的底細查得一清二楚,你問我為什麽這樣說他?哼,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竟然夜半三更跑入你房中,完全不顧你的聲譽,他、他要你以後如何嫁人?”師傅他越說越氣,眼光犀利地望着我。
原來師傅不滿的是這個,我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将衣袖微微撩起,那裏有一點守宮砂鮮豔壓目,“師傅您看,他并沒有傷害珠兒,珠兒是喜歡他,想要與他共結百年之期,可是珠兒卻并沒有和他越雷池一步。”
任江瞟了一眼,面色稍霁,“珠兒,你……”沉吟了半晌,“好,珠兒,你不愧是阿昭的女兒,行事總算還有些分寸,只是以後,你不可再讓他夜半三更出入你的房中了,如若不然,為師的絕不會放過他。”說罷,又嘆了口氣,“珠兒,你要知道,作為女子,名聲是十分重要的,為師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你好。”
昭兒是娘的閨名,更是師傅青梅竹馬的戀人,當年因為父母之命而被迫嫁給了爹做了小妾,而師傅是一個情深的人,十幾年如一日地悄悄守護着娘,也正因為如此,師傅才會收我為徒,傳我醫術,只是,師傅這些年來,并沒有娶親,他待我也如同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地疼愛。
所以,我不想違逆師傅的命令,但是,我與風分明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眼見得人在咫尺,卻不能夠相見,那該是多麽地難受?無奈之下,我惟有硬着頭皮答應了師傅。
晚上風再來時,我偎在他懷裏,說道:“昨晚你在這裏,可是被師傅發現了呢。”
風的手臂頓時一僵,“那、他可是責罵你啦?”
我搖了搖頭,“責罵就沒有,責備倒有,他說我不該讓你随意出堂入室,還說我們應該守禮以待。”
風攬緊了我的腰,“珠兒,你放心,我絕不會傷害你的,這個世上,我最不會傷害的人就是你了,我要讓你快快樂樂地嫁給我,開開心心地做我的新娘子,但是,你不要阻止我晚上來看你,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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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了他的話,臉兒驀地紅了,沒有再發話,只是将臉在他的胸前埋得更深,我默許着他每晚來看我,幸好再沒有被師傅發現過。
一路到了平遙,師傅住在平遙以南約兩裏外的一座山谷上,那裏被江湖人稱為“妙醫谷”,我随了他前往,而風卻被拒之于門外。
妙醫谷中遍植各種奇花異草、毒花毒草,稍不留神便會中毒,然而風為了想要見我,仍然是不顧生死地往裏闖,師傅因為我的緣故,并不想讓他死,只有讓他多吃點苦頭,可是這樣也不能攔阻了風的決心,于是師傅便在風中毒後着人救治了幾次,再不耐煩,終于讓人帶了他入谷與我見面。
入谷至今已經有七八日不見了,我心裏真的很挂念很挂念他,乍一見,我都吓了一跳,他的樣子十分地憔悴,好象好久都沒有睡好的樣子,人也黑了瘦了,我心疼得不行,于是什麽也不願意多說,只強迫着讓他好好歇息,于是我們在妙醫谷中的初次會面也就變成了他在我房中睡了一天一夜,而那一夜,他還是抱着我睡的。
師傅知道了很生氣,可是卻拿我沒有辦法,我告訴師傅,我只嫁給他一個,師傅考慮再三,終于沒有再說反對的話語,我欣喜若狂,同時又覺得有些不對味,求親這事不是應該他來說嗎?怎麽現在變成我在求親,他卻在一邊呼呼大睡了呢?
于是我弄醒了他,讓他趕緊去求親,師傅對于我的舉動沒有說什麽,只是朝我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我回了師傅一個大大的笑容。
師傅告訴風說,他妙醫谷主的徒弟可不能夠随随便便就出嫁,必須要有一朵天山雪蓮作為聘禮才行,風當然不願意委曲了我,便滿口便答應了下來。
我不得不贊嘆師傅終歸姜還是老的辣,他這麽輕易就能把風給打發走,但我卻無計可施,因為我覺得,師傅好象并不是太喜歡風,只是看在我的份上才勉強接納他的,而且我知道,師傅即便是不用天山雪蓮這個點子總還是有其他的點子的,我可不願意他用毒或藥的傷害到風,更何況,我和風心心相映,正所謂: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風明日便要啓程去天山找雪蓮花了,我跟他相擁在一塊,久久都不肯分開,他說:“珠兒,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回來之後你就是我的新娘子了,這樣你還不高興麽?”
我卻很擔心,“雪蓮開在那些苦寒之地,我真怕你去了會有危險。”
他緊緊攬住我的腰,“沒事的,我武功好,不會有危險。”
我想對着他笑一個,但好沒來由地卻落下淚來,人海茫茫之中,讓我再一次遇上他,我該是何其有幸,可是,若是再一次的分離呢,卻又讓我情何以堪?
風笑了,“傻珠兒,怎麽又流眼淚了?不哭了啊,不哭了。”
一邊說着,一邊捧起我的臉輕輕地吻掉我臉上的淚珠,将我抱得緊緊的,手從我的腰間緩緩向上移動撫摸着我的背,他的手掌所到之處,我的身上頓時象着了火一般灼熱,我忍不住□□了一下,自己也意想不到怎麽竟會發出這樣的聲音來,剛想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他的唇卻覆了上來,在我的唇上輾轉留連着,我的血往上沖,腦中有似乎有一些模模糊糊的影象閃現,我的身體禁不住顫抖着,幾乎就要站立不穩,整個人也暈暈乎乎的,只有将他抱得更緊一些,任憑他予取予求。
他的鼻息變得粗重,一邊吻着我,一邊喃喃地說道:“珠兒,我、我真不想離開你、我……”
而我卻感覺到身上的血“轟”地一下頓時湧上腦部,我“啊”地驚叫了一聲,推開了他。
風被我吓了一跳,連忙放開我,“怎麽啦,珠兒?”
我就那麽看着他,他趕忙說道,“珠兒,我剛才一時情不自禁太唐突你了,你別生氣,我以後不會了。”
我搖頭,“不是的,我不怪你。”
“那你剛才怎麽啦?”風問道。
我說:“我剛剛忽然記起我沉入江中的時候,那水好冷,刺骨一樣地冷,一直冷到我的心裏面去了。”
風一把抱緊我,“珠兒,別怕,有我在,以後再不會讓你受這樣的苦了,我絕不會再讓任何人來傷害你。”
我點頭,我全心全意地信任着他,“風,你要記得,一定要好好愛護你自己,因為,你只有先保護好了自己,才有多餘的能力來保護好我。”
風點頭許諾,“我會的,珠兒,我不在的時候,你也要保護好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