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濟源救人
出了洛陽,我仍是選擇徒步往平遙方向而去,反而我也不急着去找師父,而且,書上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我長了這麽大了,這還是第一回外出游歷,所以看什麽都新鮮,如果一天到晚光坐在馬車上那還有什麽趣味?
途中碰到一隊商旅,剛好其中一人得了痢疾,我好心救治了他,于是跟随着商旅一起以馬代步到了濟源,這裏民風淳樸,雖比不上洛陽的繁華,倒也還算是一個不錯的熱鬧地方了。
找了間客棧落了腳,歇息了半日,我便外出去逛了逛,順便去藥店買了些常用的草藥備着,吃了些當地的特色小吃,又買了些零食,一路上都是興致勃勃的,也是,誰讓我現在是醜女呢,這多好,一點也不會惹事生非。
進了客房,我簡單地梳洗了一下,便拿出新做的小人偶來準備練習紮針,卻聽得隔壁客房內,一個男人的聲音一聲接一聲地哀嚎着:“疼死我了,你、你想害死我呀,你信不信我剁了你去喂狗,你……”
卻聽得另一個聲音冷冷地說道:“你再敢罵一句,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于是頭先那個聲音又開始哀嚎了起來,“哎喲,疼死我了,你、你、你……”大約是忌憚着那個冷冷的聲音,始終不敢再罵出什麽來。
我聽得煩死了,就這麽慘叫,我的心說什麽也靜不下來,幸虧這還是大白天的,要是晚上這麽哼哼叽叽的還讓不讓人睡了?算了,惹不起還躲不起嗎?我收拾了東西準備去院子裏,剛一出門,卻聽得隔壁的門也開了,一個年輕的、高高大大的男人,穿的一身藍衣從房間裏出了來,我一擡頭間,一愣神竟叫了出來:“表哥?”
那個男人擡頭望了望我,眉間蹙了蹙,沒有理我,徑自而去,我鬼使神差地竟然跟了上前去。
一直走到客棧外,“你跟着我做什麽?”那個男人突然站定了,回頭問道。
我一愣,仔仔細細地看着他,失望之情由然而生,是啦,他的身形非常象表哥,可是面貌卻并不象,雖然他長得也很帥,但他是屬于那種冰山型的,冰冷冷的一張臉流淌着萬年的寒氣象三九嚴冬,完全不象表哥那一張俊臉上常挂着和熙的笑容,象三月春風。
我被他那冷厲的眼神一掃,吓得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我、我認錯人了。”然後,轉身便往客棧內跑去,我的眼淚,竟不知為何掉了下來,心好痛好痛,原來,我想要忘記他的,可是為什麽,忘記竟然這麽難?
回到了客房,隔壁的那哀嚎聲還在,吵得我心煩意亂,于是我出了自己的房,推開隔壁的房門,“刷”了一下,一個黑影朝我飛了過來,我吓了一跳,趕緊拿手擋着臉,卻原來只是一個枕頭,被我一擋已經掉在了地上,我定睛再看時,床上躺了一個年紀輕輕,大約二十來歲的男子,相貌不俗,眼中卻帶着些暴戾之色,衣襟敞開胸膛半裸着,血還在往外淌着,我将枕頭随手放在一邊的椅子上,“你、你沒事吧?”
那人說道:“你這個醜八怪是誰?憑什麽管本少爺的事?沒有本少爺的允許,你怎麽敢随随便便跑進本少爺的房裏?”看我看着他,又嚷道:“喂,你還敢看本少爺的身體?你還有完沒完?”
我皺了皺眉,心想他真是不可理喻,于是說道:“我是你隔壁的房客,你太吵了,吵得我都不能夠好好歇息,所以就進來看看,本來看你受了傷,本姑娘慈悲為懷,還打算幫你止止疼,現在看來,大概是不需要了。”說罷,轉身便要出房。
那人趕忙喊道:“哎,你別走,你別走呀,你快來給少爺我看看,我到底是怎麽啦?”
我嘆了口氣,誰叫我心軟呢,于是朝床邊走近,“我先跟你說好,我幫你看傷,你不許襲擊我。”他點了點頭,我這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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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第一次與喬悠然的近距離接觸後,我現在的免疫能力也大大提高了,他的主要傷口是在肚子上,本來已經用過草藥了,估計是他自己掙紮着又将傷口給弄開了,所以就又流血了,另外肩上、背上都還有幾處傷口,但都較淺,沒有什麽大礙。
我掏出兩粒丸藥來給他服下,然後用銀針刺穴止了他的血,再将一些藥粉細細地敷在他的傷口上,用幹淨的紗布給他裹好了傷,他沒再出聲,一直望着我。
我忙完這些,才覺得自己異常疲憊,尤其是剛才紮根之時,手一直有些抖,天知道,我是第一次在一個大活人身上紮針啊,我有些慶幸地抹了抹額頭的汗,幸虧他不知道,不然恐怕是殺了我的心都有了吧。
我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喝,心裏面盤算着,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還得去煎兩副藥才好,卻聽得他說:“喂,醜丫頭,你的醫術倒還不賴,你叫什麽名字?”
我早就習慣了別人“醜丫頭、醜姑娘”的叫法,也不以為意,“我姓易,單名一個珠字,你呢?”
他笑了笑,“易珠?是母豬的豬嗎?這個名字真難聽。”
我怒目而視,不理他,他說我醜我沒意見,反正我本來就易容成一個醜姑娘,可是說我的名字難聽就不行,那名字是娘給我取的,她常說采珍珠的人将我這顆明珠給采漏了,我是上天替她遺下的那顆明珠,‘滄海遺珠’,所以我喜歡這個名字,現在這個人竟然說我的名字難聽,那麽我便不打算再理他,于是我轉身便走。
他在後面叫了起來,“哎,我随口說着玩的,一句玩笑話而已,這都不能接受嗎?”我不理他,已然出了房門,就在關門那一瞬,他說道:“喂,我的名字,我叫夏未至。”
我回了房,撲倒在床上,心裏面不知道為什麽,覺得好疼好難受,沒有了娘,沒有了奶娘,一直喜歡的表哥卻原來愛非所愛,我一個人覺得好孤單,為什麽,我要到處受人欺負,遭人白眼?表哥,既然你不喜歡我,我何苦糾纏?從此以後,你再不記得世上還有遺珠這個人,而我也再不會見你了,只是,這個世上,你再也得不到一顆曾經象遺珠那樣愛你的心了,別了,表哥~~
隔壁的叫聲好象又在繼續了,我卻在恍恍惚惚中沉入夢鄉。
也不知道我到底睡了有多久,忽然間,我身上一緊,一只手很用力地抓住我的衣襟,“你到底是何人?”
我迷迷糊糊地醒了,睡眼惺忪地問道:“你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