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眼前這人倒也不算是熟人,但是卻讓我印象深刻,因為他給我算過一命,不是什麽好卦,卻讓我這個不信命的信了他的話。
悶油瓶看到這個人倒是沒什麽反應,還很戒備,看來先前并不認識。
那人還是戴着墨鏡,神神叨叨的樣子,笑呵呵的說,“年輕人,別這麽緊張嘛,都是道上的,不如我們合作一下?”
悶油瓶開口就想拒絕,我連忙拽了下他胳膊,戴着墨鏡,神神叨叨,會算命,年紀還挺大,這樣的如果是道上的不會是無名之輩,那只有可能是我猜測的那個人,一張鐵嘴過春秋,一路神算求天命 ——神算齊鐵嘴。
“齊八爺。”
聞言,老頭笑眯眯的應下了,“不愧是吳老狗的孫子,這眼力勁兒,”頓了頓,嘆了口氣,“也是沒想到,都這麽多年了……”接下來的話就消了音,一副看淡紅塵的模樣,我心下思量着,從爺爺的只言片語中,感覺這齊鐵嘴是個怕事兒的,能不摻和的盡量不摻和,這次主動出來,怕是預料到了什麽,于是便接着先前的話問道,“先前您說,不必再去長白山?可是算到了什麽?”
齊鐵嘴沒理我,而是對悶油瓶道,“我知道你想去長白山證明什麽,我只能跟你說,你的猜測都是對的,所以沒必要再去一探究竟了,反而耽誤時機。”
我有些雲裏霧裏,心裏沒由來的一股氣,都到這份兒上了,還有什麽是我不能知道的嗎?我就直勾勾的盯着悶油瓶,是不是兄弟了!
悶油瓶似乎不是很信齊鐵嘴,對我道,“我原本想去找到雲頂天宮青銅門後的東西和這裏的一切有沒有關系。”悶油瓶這人不擅長講故事,但是很會挑重點,三兩句我便明白了,為什麽悶油瓶會第一次進青銅門卻沒多久就又出來了。
這青銅樹下的整個局是一個巨大的祭壇,是妄想長生的秦始皇給自己設的局,如今既然落到了張家掌握之中,顯然是失敗了,而青銅樹和青銅門之間冥冥之中的聯系,是能否長生的關鍵,悶油瓶想去青銅門後,就是為了證實到底是什麽聯系,而如今齊鐵嘴卻肯定了兩者的關系。
悶油瓶說完後,齊鐵嘴補充道,“青銅樹的寓意就是祭祀的扶桑若木一類的神靈,樹自古以來都意味着生命,是不斷複活的能力,相當于永生,這就是青銅樹存在的意義。”
我聞言看了看悶油瓶,問道,“那你還要去長白山嗎?還是接下來有什麽計劃?”悶油瓶搖了搖頭,齊鐵嘴笑了笑,“那我再給你們個東西。”說完在自己的小包裹裏掏啊掏,最後拿出來一本筆記,“這是我在雲頂天宮發現的,現在拿過來給你們,也省的你們再走一些彎路。”
我湊過去和悶油瓶一起看,是陳文錦留下的筆記,上面記了一些他們當年的盜墓的事項,關鍵就是,提到了格爾木,所有的秘密都指向西北。
我看向齊鐵嘴,也笑眯眯的,“既然阿公你都出現了,不如跟我們一起往西北跑一趟如何?”原以為齊鐵嘴會拒絕,卻不料一口答應,“躲躲藏藏這麽些年了,有些事本應就是我們那一輩便去結束的。也是時候去面對了……”
離開秦嶺之後,我暗中拜托小花打聽了下陳皮阿四一行人的行蹤,沒料到他們還是去了長白山,也不知這陳皮阿四到底想要得到什麽。而這次三叔倒是沒被阿寧綁了,卻自己消失的沒影兒。
我安頓了悶油瓶的住處沒多久,便被二叔一個電話喊我了,我心知二叔那老狐貍應該是察覺什麽了,也不想再瞞。雖說重生這事兒沒法兒說得清,但是至少得讓二叔知道,我是如假包換的吳邪,也是能夠将所有終結在我這一代的吳小佛爺。
二叔的茶樓清淨的很,二樓的雅間頗有幾分複古的味道,二叔站在窗邊,背影便沒由來的沉重。我不知道該說什麽,索性等着他開口。
沒成想二叔第一句話就是,“我知道你是吳邪。”
廢話,我心想。
“天下間有那麽多人在替你,可是你非要摻和,我不知道這是老爺子的安排,還是你在那些個鬥裏遇到了什麽,但是你要知道,你三叔一直騙着你,也都是為你好。”
“我知道。”我知道我的身份很有問題,很多勢力甚至是未知力量代表的那個“它”似乎都對我很感興趣,所以為了保護,吳家三代都不能活的安生。倒也不是為了保護我,而是我所意味的那個身份。
換言之,一切處心積慮的保護不是因為我是吳邪,而是因為吳邪恰好是我。保護的是“吳邪”這個身份。所以曾經我摔下懸崖詐死,也是為了讓他們慌亂起來。
二叔從衣袋裏摸索了下,最後拿出來一個盒子給我,“這個東西,和這些事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現在交給你。”
我接過去,馬上就打開了,裏面靜靜的躺着一個指環,看着有些眼熟,想了想,竟是跟魯王宮裏血屍脖子上挂着的那個東西一模一樣。
“這是……?”我心裏吃驚的不得了,這是從悶油瓶手裏搶東西?二叔可不得了啊……
二叔卻道,“曾經有一次大規模的盜墓,算是老九門的秘聞了,這是那次事件裏發現的。本來,是不會交給你的。”
我點了點頭,收了起來,回頭得探探悶油瓶口風,似乎這裏面又是一個秘密。
跟二叔聊了很多,直到深夜,二叔才願意放我回去休息,雖大多時候在談正事,但我也感覺得到二叔的擔心,這種不怎麽外漏情緒的老狐貍,這麽多年了,在面對唯一的侄兒時,還是不能夠輕描淡寫,雲淡風輕。
最後,我深深的向二叔作了個揖,“一切都會結束的。”
慢慢的在夜裏的大街上走着,思緒有點亂,不知道什麽時候下起了小雨,回過神的時候已經到了家門口,望着家裏亮着的燈,心裏便安定了一些,模模糊糊的看到門口有個人影,走進了卻發現是悶油瓶,正要撐起傘,卻看到我後收起來的悶油瓶。
我笑了笑,“小哥,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