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我心想“我”居然會出手救大奎,那這個“我”究竟是誰,但是下一秒就發生了颠覆我認知的事,我感到我的手被人握住了,是真真切切的感受,我愕然,再緊接着,我仿佛是被人從大奎的身體裏拽了出來一般,或者說,沒能抓緊大奎,從大奎手上劃過去便握住了我。
我再低頭,看着大奎慘叫着跌落下去,那副不甘與怨毒的面孔,一如當年在魯王宮從樹上掉下去時候的模樣。
“我”抓緊了我,然後猛然提了上來,這個時候,阿寧他們也都圍了過來,“那邊好像有個棧道!通向青銅樹頂,我們想要的東西,只可能在那邊!”
“我”聞言皺眉,“那邊燭九陰……而且潘子生死不明。”
視線所及處已經看不到潘子他們了,只看得到燭九陰纏繞着青銅樹吐着信子,冰冷的視線來回游移,仿佛真的來自地獄一般。
“我”最終還是妥協,跟着阿寧他們準備去棧道那邊,人類在這樣的蛇面前實在不夠看。但是經歷過剛才一番折騰,這時大家都需要調整,便決定休息一下。
我這時已經能自由活動了,這讓我感覺之前與其說是我附身大奎,更像是我被大奎的身體困住了,限制了活動。
趁着這個機會,我想去找一下老癢的屍體,我很想知道曾經的那段經歷,究竟是一場幻覺,還是實實在在發生過的,而老癢,究竟是生是死。
我摸了摸石壁,想着沒裝備怎麽才能過的去,應該是再往下的一個縫隙裏。正沉思,突然感覺自己被人推了一下,然後我便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手穿過了石壁,我這才想到,我現在是靈魂,缥缈的不行。而推我那個人,就是“我”。
當我找到了當年那個縫隙的時候,我再次看到了那具屍骨,再三檢查,再三确認,我最後不得不承認,這的的确确就是老癢,老癢他,真的死了。所以哪怕有部分是不真實的,或者說是物質化導致的,老癢早在三年前便死在了這裏确實再真不過了。那就是說,物質化是真正存在的。
曾經我也研究過物質化,老癢日記裏寫着,他們是十八個人一起來的這裏,最後都死在了這裏,他們十八個人都有誰?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我都不知道,但是讓我再聯想之後經歷的事,最讓我注意到的就是,物質化和長生不老,是不是有一定的聯系?容貌不變的陳文錦和悶油瓶,還有變成禁婆的霍玲……這一切跟物質化又是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與其說,“它”使得陳文錦他們變成怪物,不如說,是青銅樹物質化的副作用。更讓我注意的是,霍家,張家,還有陳文錦所在的陳家,又都是老九門的……那掩藏的歷史中,究竟是怎樣可怕的現實。曾經我來不及查的徹徹底底的,這次我都要親手挖掘出來,所有的真相。
當我再次上去時,發現阿寧他們已經開始出發去棧道那裏了,卡着最旁邊的石壁小心翼翼的,并沒有引起燭九陰的注意。
我打量着眼前的另一個“我”,伸出手試着去碰觸,卻真的直接穿過去了,似乎我真的只是游魂一般。
但是奇怪的是“我”卻扭頭看了過來,對着我的方向,咧嘴一笑,很是天真無邪。
我心下大驚,猛然往後一退,卻不防這是在棧道之上,差點掉了下去,“我”及時出手,拉住了我,我看向手,的确是拉住了,再加上前兩次,為什麽我碰不了他,他卻能碰到我?他到底是誰?假扮我又是什麽目的?
更讓我急切想要知道的是,現在面前的這個“我”是我本來的身體,還是被人易容的?如果是易容,那我本來的身體呢?
Advertisement
我斟酌着開口問道,“你究竟是誰?”
那人看着我只是搖了搖頭,不知道是不能告訴我,還是聽不到我說什麽。我想,能夠讓我離開自己身體,不論做出這事的人是誰,目的是什麽,有這樣的能力的,都不應當再存在。
思索間,一行人已經到了祭祀臺的位置,或許是沒有老癢的緣故,這次并沒有聽到“的的”的聲音,也沒有巨大的榕樹包裹的石像,祭祀臺表面看上去真的什麽都沒有,沒有機關也沒有暗道,難道青銅樹上面只是這樣而已?
涼師爺這時站了出來,“河木集上面的東西在下記得很熟,這青銅樹最大的秘密,就在這樹裏面!”
阿寧皺眉,“不要再賣關子了,說,該怎麽進去!”
涼師爺尴尬的笑了笑,“這……實不相瞞,青銅樹所需的開啓方式一如它存在的意義,那就是祭祀。”
阿寧的手下頓時僵硬了臉,“祭祀?我們這又沒帶牲畜,你這難不成是要人命?”
涼師爺撓了撓頭,“哪兒能啊,普通人的血,估計要淋滿了這樹才能啓動機關,但是有一種血,卻只需要一針管的量。”
這時阿寧冷哼,“涼師爺,明人不說暗話,你的來歷我們都不清楚,憑什麽對你的話這麽相信?”頓了頓,又瞄了眼似乎石化的燭九陰,“這玩意兒不是從樹裏面出來的嗎?那就是說,肯定是有出口的。”
涼師爺抹了把汗,“寧小姐,能容下這麽大的蛇進出的口子,您倒是找找看?”看阿寧臉色不好,便轉了話鋒,“這燭九陰進出的路自然不是我們能打開的路,想必是容燭九陰出來的一種暗道,我們還是按部就班來吧。實不相瞞,樹所需求的血,需是能夠驅散邪蟲髒物的血,也就是吃過麒麟竭的人。”
涼師爺說着看了一眼“我”,繼續道,“本來我們一起來的李老板是吃了的,雖然不夠純正,但多少也算是麒麟竭,只是現在他生死不明,沒有下落……方才我看那些螭蠱都懼怕這位小哥,他定是吃了麒麟竭的人。”
說着目光便直直的盯着“我”,一時間,所有人目光都轉移到“我”身上,“我”似乎有些驚慌,但是馬上就鎮定下來,“既然這樣,那你們就取吧,不過說好了,一針管的。”
這時候哪裏來的針管,聽到“我”答應了,阿寧直接抓起手就是一刀,然後扯着手放在祭祀臺那邊,血低了下來,染紅了不知多久沒有被鮮血滋潤的紋路。
所有人都屏息等待,下一刻可能就會出現什麽神跡一般的肅穆,但是還沒等神跡出現,燭九陰便被血液吸引爬了上來,巨大的身影籠罩下來,一時間,避無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