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再次有意識的時候,睜眼看到的就是久違的陽光,周圍白花花的,看來是被送到醫院了,我下意識握緊了拳頭,擡手卻發現那個六角銅鈴不見了,手心空空的,就一個陷進去的印子泛紅着證明我真的握得很緊。
我慌忙想坐起身,但是身上沒有一點力氣,這個時候胖子推門進來了,手裏還拿着個飯盒,見到我醒了咧着嘴笑開了,“醫生還說讓我們通知你家人準備後事,真他娘的瞎扯,就說你命大來着。”
我看到他忙問,“我手裏的東西呢?”
胖子表情變得很奇怪,“那玩意兒也不是什麽值錢的,你怎麽就犯得着拼了命去拿?”
我看胖子這表情心裏就一個咯噔,“你丫的不會拿去賣了吧!”
胖子大喊冤枉,“你也太信不過我了吧,胖爺我是那種人麽。”我沒心思跟他扯淡,“那玩意兒很重要,現在在哪兒?你給我!”
胖子皺眉,“先前你受傷太重,要檢查傷勢,本來想松開你的手的,但是你死活不松。”我有點不耐煩,“然後呢?”
胖子不緊不慢道,“然後小哥不知道怎麽弄的,你的手就松開了,那玩意兒我就看了一眼,大概是銅質的,還很小一點,小哥臉色都變了,拿了就走,其實他也是渾身血淋淋的啊看着比你傷勢重多了,醫院保安都沒能攔住他。”
悶油瓶拿走了?!“那小哥現在人呢?”
“走了啊。”
我啞然,心底憋屈的厲害,差點丢了命好不容易拿到的,還沒看看究竟是什麽玩意兒就被死悶油瓶子拿走了……
先前自個兒跳下去不等我的事兒還沒算賬,現在這算是搶了東西走人麽,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胖子看我臉色不好,怕我氣的再病過去,連忙道,“反正都是道上混的,以後總有再碰見的時候,到時候讓他十倍賠償,現在主要就是你要養好身子。”
我嘆了口氣,胖子說的簡單,哪兒有那麽容易見面,他進下青銅門,都能十年碰不到,要是刻意單獨去做些什麽,我哪怕再重新活幾十次我都找不到他。
“對了,那蛇祖呢?”
胖子搖了搖頭,“不知道,出來後花爺給你辦了住院手續就回北京了,沒見着那個玩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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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累死累活好不容易有一點線索,結果到頭來卻是被悶油瓶截了……
後來胖子走了沒多久,就有個人來看我了,這個人的出現應該是意料之中,但是挑在這個時候出現,又是我沒能想到的。
老癢還是一副老老實實的樣子,說話結結巴巴的,“老吳,我我我來看你了,沒……沒想到吧?”
我頓時就頭疼了,經歷過一次,我再也不想去秦嶺那個地方了,當年事情過後,我曾經想過秦嶺的事兒,怎麽回憶都覺得不怎麽真實,我相信鬼神之說,也相信那些不為人知的怪物,比如防風氏,但是唯獨不信的就是人死還能複生。
如果很久以前的古代人,他們知道神樹的物質化能力,那我覺得那批人便可能生生世世存活,也會好好守護神樹,自然不可能導致現在秦嶺那裏杳無人跡,只是孤孤零零一棵樹了。
如果真的有物質化,哪怕使一個朝代永遠存在,也都是可能的事。
尤其是秦嶺和鹹陽之間那麽近,當年秦始皇一統天下,若是真有這麽神奇的存在,他怎麽可能不知道,何必再滿天下的尋找能夠長生不老的仙丹?
以及後來我曾經被張海客他們用六角銅鈴進入過幻境,也曾通過費洛蒙仿佛穿越一般經歷過悶油瓶的過去,那麽,使得我昏迷相信物質化也不是不可能的了,我現在最大的疑問反而是,老癢背後的人,或者是勢力到底是哪一方的?
或許是我走神太久,老癢坐在我身邊,還戳了戳我的胳膊,“老……老吳?”
胳膊的痛感讓我回過神,我盯着老癢這熟悉的臉,想到,現在裝失憶來不來得及?
“啊……老癢啊,你特娘的什麽時候出來的啊?你怎麽找到這兒了?”這句“特娘的”我罵的很發自內心。
老癢笑開了,笑的賊兮兮的,然後便開始跟我扯東扯西,我有一搭沒一搭的應着,最後的正題無非是讓我跟他去秦嶺。
不過我想到裝失憶大概來不及了,裝睡總行。
于是聊着聊着,我便開始腦袋一點一點的,最後沒了聲,這下子總該走了吧?這個時候我實在不知道下一步怎麽走,也不知道該怎麽面對老癢,畢竟是發小,可是某種意義上大概也是敵對的,對我不懷好意的。
老癢看我睡了,還喊了幾聲,戳了戳我,又是戳的那條受傷的胳膊,我疼的牙齒發寒,但是愣是裝作睡得很深的樣子,心裏沒少罵娘,老癢你老實交代我跟你多大仇多大怨?!
沒多久,我聽到一陣叮鈴鈴的聲音,很清脆悅耳,我在想着是不是老癢的手機響了的時候,覺得真的有些累了,迷迷糊糊就想要睡過去,我仿佛眼睛眯了一條縫,看到老癢打開了門走了出去,滿臉的不樂意,最後說了句“改天聯系”什麽的,我心底松氣這是躲過去一次了,那就先睡一覺好了,但是緊接着我便如同腦子裏炸了個炮仗清醒了過來!
老癢才出獄,哪裏有錢買的手機?這個年代哪裏有手機是那種鈴聲?!
我突然就清醒了,但是身體仿佛是鬼壓床一般動彈不得,那個聲音,分明就是六角銅鈴!
果然是幻境,曾經在秦嶺的時候,老癢絕對趁我睡覺的時候給我聽了六角銅鈴!但是這次這麽提前下手,他到底想做什麽?!
明明很清醒但是又恍恍惚惚中,我又聽到了老癢的聲音,像是從天邊飄過來一樣,“你是誰?”
我是你老子!我想這麽說,但是出口卻是老老實實的,“吳邪……”
連我自己的聲音都像是天邊飄來的,似乎自己的靈魂分成了兩半,一半掙紮着,另一半沒有意識一半聽話的答出對方所問的。
老癢又問道,“這次你從鬥裏出來,帶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