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1)
喬錦林想了想之前的事,眼裏冷寒,居然敢用藥在主子身上,真是找死!一翻身躺在桑紅雲身後,将手伸到她的腰上,閉上了眼。
桑紅雲不敢動,聽到他說,也知道這時候,沒她什麽事了,慢慢閉上了眼。
兩人一覺睡到大中午,桑紅雲先睜開了眼,看着枕邊的一張臉,喬錦林動了動眼皮子,道:“看什麽?我長得還行吧?”
桑紅雲一口老血要吐出來,道:“你長那麽好看做什麽?”
喬錦林咧了咧嘴笑了睜開眼道:“我好看,你不看着也養顏嗎?嗯,睡得好嗎?”
桑紅雲還是盯着他看:“不好!”
喬錦林抱了抱她道:“那就繼續睡!”
桑紅雲其實想到了昨晚上被卷了煎餅卷兒的是誰,但她不由自主就去問他:“昨晚那是誰啊?”
喬錦林想也沒想道:“春香!”
桑紅雲低聲嘀咕:“她果真是想要再進一步的!”
喬錦林轉過了身,看着她的眼道:“你早就知道她有這個心?”
桑紅雲想要坐起來,被他大手壓着起不了身道:“爺問這個做什麽,爺收了她也不過是再擡個姨娘,有什麽不好的,再說現下裏人已經這樣了,不提也罷!”
喬錦林翻身坐起似是很嚴肅地道:“爺有你就夠了!”
桑紅雲猛聽一哆嗦閉上了眼,這話可不敢擔!
喬錦林幾不可微地拿腳尖去撓她的腳,桑紅雲臉色一下漲紅,再不好裝傻,翻身坐起,披了件薄衫子,看着他道:“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喬錦林道:“那你怎麽不說話?”
桑紅雲沒好氣地道:“我有什麽可說的,你說怎麽樣就怎麽樣,我沒意見!”
兩人正拌嘴兒,玉萍聽到裏面有了說話聲,這才進來道:“爺,姨奶奶可是餓了?”
桑紅雲看了看窗外道:“這到什麽時候了?”
玉萍道:“午時已過了!”
桑紅雲似乎還沒睡飽,竟在聽到玉萍的話後又打了個哈兒,喬錦林道:“飯我不吃了,你自己吃,赫銘那厮最近有些不對勁,我得盯着些去!”
一提到赫銘,桑紅雲忘了一整夜被他整人的事,不由豪氣幹勇道:“最好別給他再給機會!”
喬錦林心裏一樂,一晚上的氣忽然間飄走,很肯定地道:“我媳婦發話了,他還能有個好?”說着眉開眼笑地去了淨房收拾自己了。
桑紅雲撇了撇嘴自言自語道:“這貨,這些日子來越來越好像有些不着調了,不會是吃了什麽吃壞了吧?”
玉萍和跟進來的小米直翻白眼兒,玉萍道:“姨奶奶,爺是因為你進府後,變得越來越開朗了!不是吃什麽東西吃壞了!”
桑紅雲拍了一下玉萍的手道:“渾說!你們家爺一肚子壞水兒,我又不是這會才知道!”
小米看着桑紅雲想了想道:“姨奶奶,爺有壞水兒也是淌在別處,姨奶奶這裏可是好水兒!”
噗!
桑紅雲笑出聲來,一晚上的陰霾一時煙消雲散。
淨房裏的喬錦林咧着嘴,聽到外面主仆三人的說話聲,抽搐着嘴角,不知說什麽好,可是聽到桑紅雲清朗的笑聲,又止不住地跟着笑起來!
桑紅雲住進了主屋,春香又出了那樣的事,有那心思地一時都悄悄将其滅在心裏,做起活來小心認真起來,玉萍将一直在她面前小意巴結的一個二等丫環提起,想要安排到了主屋裏,和小米一起侍候桑紅雲,桑紅雲道:“那就讓她進來讓我瞅瞅看!”
玉萍想要賣一個人情給這丫環,這一提,桑紅雲就輕意地應了,不由很高興道:“那姨奶奶,我這就去叫她來讓姨奶奶過過目!”
這丫環高挑的個兒,銀盤子臉兒,濃眉大眼,長得讓人看着很爽氣,只皮膚有些黑,桑紅雲見了第一面,便感覺這丫環有股子市井中的潑氣,這樣的人在喬府這樣的人家,自然是個渾的,誰也不敢惹?玉萍怎麽會想要将她安在主屋裏?
“你叫什麽?”
丫環跪到在地上,擡頭道:“回姨奶奶的話兒,奴婢原名叫黑妞,進了府後夫人給改名叫墨板,如今姨奶奶看着叫什麽,奴婢就叫什麽?”
嗯!很會說話兒,顯然這是讓人特意調教過,再加上一點小聰明,察眼觀色很是不錯!還是喬夫人給改的名!
桑紅雲再仔細看過去,這丫環卻又怎麽也看不出喬夫人打哪兒看上她的,竟然親自給她改了名兒?
壓下心頭的疑慮,笑着道:“這名字很好,就叫這個墨板好了!”
這就算是應了?墨板心裏高興,就一個勁地謝桑紅雲。
玉萍在桑紅雲身邊不是一天兩天了,桑紅雲臉上細微的變化,還是讓她看出來些,不由低頭去看墨板,是這墨板有問題還是桑姨奶奶另外有想頭,怎麽看着像是不相信墨板?
這心念一起,玉萍心裏不安起來,等到墨板離開,玉萍道:“姨奶奶,可有什麽不妥處?”
桑紅雲看着她道:“你将她怎麽進了府,府裏有哪些和她關系相好的姐妹小厮,有沒有親戚在府裏一并兒都查一查,我要知道!”
玉萍回頭看了一眼剛剛走進來的劉嬷嬷道:“我看着她很好的!”
桑紅雲也不看她道:“她送你的瑪瑙手镯兒讓劉嬷嬷看看,是并州城裏哪個珠寶行走出來的?”
玉萍低頭去看,不由暗道,素日裏,也沒發現姨奶奶注意丫頭們身上戴的東西,此番說來,倒讓她心頭一凜,哪敢怠慢,急忙将手腕上的紅色的瑪瑙镯子抹下來給了劉嬷嬷:“嬷嬷,你給看看!”
劉嬷嬷也不推辭,接過來細細看了看道:“這不是并州城裏的貨,這是京城裏五年前興過的樣兒!”
玉萍急道:“劉嬷嬷,你可是看清楚了!”
劉嬷嬷将手镯兒遞到桑紅雲手中道:“你也看看,我跟你說的京城以往興過些什麽,這就是一樣,瑪瑙是一般的瑪瑙,可是這做工卻是與京城中老作坊,‘十樣金’作坊裏出來的做工一樣,精巧,靈秀,圓潤,打磨的很細,尤其是镯子的內裏有‘十樣金’的标記……!”
玉萍的臉色變得慘白,打量着桑紅雲和劉嬷嬷,每說一句,就像一把刀子一樣刺在她心裏,怎麽會這樣?她不是不識些玉器,可到底眼界有限。
桑紅雲将镯兒要還給她,她避如蛇蠍般搖頭:“姨奶奶,別給我,我不要,我一時貪心,差點釀成禍,奴婢……”
桑紅雲平日裏待她們不錯,沒人的時候,都還能稱自己為我,此時因為做錯了事,這我字就說不出口了。
桑紅雲上前一把按住她的肩道:“拿着,好好地戴着她,看這墨板要做些什麽?”
玉萍搖頭道:“我不行的,姨奶奶,我不行的,爺會怎麽看我,我,奴婢……奴婢……這是……”玉萍是喬錦林手裏調教出來的人,自然會有竹香院的人或是別院的人小意對她,送些什麽也是在情理之中,想必玉萍也私下裏收了不少好處,否則,也不會這麽輕意地應了這墨板的請求,難道她是篤定了自己一定會答應?不過,桑紅雲相信她倒是沒有其他的壞心。否則,她也不能在竹香院裏做一等裏面的一等。
桑紅雲輕聲在她耳邊道:“這是好事,讓我來慢慢告訴你!”
玉萍瞪大了眼道:“姨奶奶你說什麽?”
桑紅雲将她拉到自己身邊坐下道:“這個人一直在小意奉承你,拿了稀罕東西巴結你,那必是有求于你,如今她果真求到了,可是這還不夠,離她要求的還遠着呢,所以,她還會奉承你,拿東西巴結你,你竟管照單全收就是!只有這樣,才知道她要求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再說,這镯子雖說不是最好,但她一個婢子,怎麽會将這樣的東西舍得送給你!必是後面有人給了她讓她這麽做!”
玉萍不住地點頭:“我是豬油蒙了心了,才這樣!”
桑紅雲笑着道:“你是怕過不了多久會被送出府吧 ?”
玉萍愕然地看着桑紅雲叫了聲:“姨奶奶!”
桑紅雲離開了些距離,對着她道:“你想得多了,你是爺手底下做久了的老人兒,怎麽會和其他人相比,就是春香如果不做那樣的事,她的結果也不會太差,你好好想想,當凡有相知能過一輩子的人,爺定會為你做主!”
是,真是想多了,怕被送出府去,随便配了小厮,那還有什麽活頭。玉萍的淚珠兒滾落臉頰。
劉嬷嬷嘆息一聲道:“玉萍,你們爺早為你想了後路了,你就放心吧!”
玉萍收了眼淚恨恨地道:“這個挨千刀的,我要殺了她!”
桑紅雲乘機将手裏的镯子戴到她手腕上道:“咱們讓人盯着她就是了!”
玉萍點頭,懊悔地出了門去。
作者有話要說:
☆、私~情
“為什麽不能出府,你這個惡奴!想要造反嗎?”
府門口,冬草指着門房大叫。
喬念嬌也沒想到這個門子竟這樣大膽,門子低着頭道:“喬管家的吩咐,誰都能出,就是小姐不能出!”
喬念嬌忍着氣道:“你道是說說看,喬管家是怎麽與你說的?”
這門子正是年前對冬月有些意思的那個,冬月因為被滾水濺在臉上,燙起了水泥鳅,将一張臉毀了,被喬夫人發賣,門子也斷了心思,此時看着這主仆兩人想起了喬富對他說的話:“大小姐要是出去,你要攔着,她要問起,你直管說是我的吩咐!”
喬念嬌聽了門子的話,看着門子沉聲道:“你肯定不是別人指使你,而是喬管家說的?”
那樣子仿佛要吃了門子,門子吓得後退了一步道:“大小姐,小的不敢胡說,真的是喬管家自親來說的,不信你可以親自去問他!”門子有些委屈地看着喬念嬌。
喬念嬌仔細看着門子,不像是胡說,如果真是這樣,喬管家是不是知道她和赫銘的事?心想着又不敢确定,也不和門子多說,轉身就去了外院找喬管家。
冬草眼看着喬念嬌往前走去,心裏着急,好不容易有了機分能見到赫銘,這會子偏偏這大小姐心裏想的是要證實什麽,平日日看着也是個驕橫的,此時卻是這樣窩囊,被個下人就攔了去!
喬念嬌混不知冬草的心裏想的,這些日子被赫銘的書信觸得她春心泛濫,哪裏再去理會身邊丫環的變化。
外院喬富辦公的房裏,正有幾個小管家從裏面出來的,一眼看到站在不遠處的大小姐,如一朵怒放的花朵,正對着喬大管家的門:“大小姐!”
“大小姐!”
喬念嬌嘴裏直嗯着,眼裏即是燃燒着一團怒火,不由個個縮起脖子,有喬夫人悄悄收賣了人,想要上前問候一聲,又怕被別人看出端倪,徐徐走着,再回頭看去,喬念嬌已邁着碎步子進了喬富的房間。
房間裏有兩個小厮正在打掃桌上的殘茶碗子,看到一個靓麗的女子走進來,一時愣了愣,喬富微微發福的身體站在桌邊,看到喬念嬌進來,對着收拾茶碗的小厮道:“你們先出去!”
兩個小厮忙忙地端了托盤,走近喬念嬌身邊時,彎了腰道:“大小姐!”
喬念嬌此時不顧不上與這些奴才說話,對着喬富道:“喬大管家,為什麽我不能出府?”
喬富擡頭道:“府外最近不太平,新接任的錢知府已寫了告示在城門口,為了大小姐的安全着想!還是不要出府的好!”
什麽不太平,之前出去也沒聽說過有什麽不妥,分明就是喬富诳她:“喬管家,我不管,今兒個我就要出府!”
說着便出了喬富的房間,喬富看着她走遠,但也就是走遠,就看到七八個侍衛從旁邊冒出來,站在了喬念嬌的面前:“請小姐回房!”
越是這樣,喬念嬌心裏被赫銘的那張紙條兒越發勾得要出府去,可是看着眼前的情形,她多般是不能如願了!
喬念嬌轉回身來對上喬富道:“是大哥讓你這麽做的?是不是?”
冬草也添油加醋地在喬念嬌耳邊小聲道:“小姐,多半就是,喬大管家可是很聽大少爺話的,說不定就是大少爺不讓你出府!小姐,你是夫人親生的,大少爺與你不是一母所生,自然不會為你着想。”
喬念嬌想想也是,大哥自從納了桑紅雲進府,忽然就強硬起來,對着娘不再伏首,竟是要将整個喬府捏在手心的樣子,心裏隐隐有些揣想,轉頭看着她道:“為什麽他不讓我出府,難道他知道了?”說着不由四周看去,冬草跟着看了一遍道:“小姐別看了,赫公子還在東城門外等着小姐呢?”
喬念嬌被撩撥地心裏難受,想要去與喬夫人說,又一想到自己所做的事,便不敢去做,此時冬草又催得緊,倒比自己還緊着想見赫銘似的,不由得狐疑地看向她:“我都沒急,你着什麽急?”
冬草一看喬念嬌的臉色,心驚地一跳:“奴婢是替小姐着急呢?”
喬念嬌陰着臉看了她半天:“跟我回去!”
冬草臉色轉青道:“小姐,不出府去了?”這可怎麽辦,赫公子讓那采買上的婆子特意說了今兒個務必要讓她将小姐哄出府去,沒想到喬富來了這麽一出,這分明就是喬錦林的吩咐,喬富才會這樣做。冬草感覺背上涼飕飕地像有一把刀子頂着自己!額上不禁了出許多虛汗!
喬念嬌一路往回走,腦子裏都是赫銘,冬草和自己在一起的情景,每一次冬草都會跟着去,難不成,赫銘還對冬草也有意,怎麽會?八字還沒一撇,就瞄上我的丫環了!餘光看了一眼冬草不安的樣子,冷哼一聲,回去再跟你算賬!
“你說赫銘要對喬念嬌下手?”
桑紅雲剝了一半花生的手停住,看向喬錦林。
喬錦林道:“赫銘約了念嬌,這是個機會,讓他死個明白!”
桑紅雲想了想道:“的确是,但赫銘為什麽要這麽做?他明明知道喬家與他們家跟的不是一個主子,為什麽還要纏上大小姐,這裏面透着古怪,爺,實在不行,我去!“
喬錦林愕然道:“不行!那怎麽成?”
桑紅雲丢開了手時的花生仁兒,一雙明眸看向他:“為什麽不行,赫銘一定志不在此,我想,應該是要将大小姐抓在手裏,進而讓你和老爺投靠他的主子,如果不是,他就應該禀承禮數将大小姐放在心裏,他就會讓京城來人提親,為什麽放着正大光明的路不走,偏要走這世間登徒子的路?他就不怕聲敗名裂?這說明,他并不想讓大小姐進他家的門,也就談不上說其他的,此人陰毒下作,斷不可留,否則,喬念嬌不但要毀在他手裏,就是老爺子和爺,怕是也要因此而退出朝堂!”
如今桑紅在喬錦林的引導和劉嬷嬷的教導下,眼光已不僅僅在于身邊眼前看到,更多的時候,她的眼光已慢慢放得開闊,放的長遠,因而她說出這些話來,喬錦林已不感覺到異外,但喬錦林何嘗不是如此想,可這樣太危險了,誰知道今日赫銘會這樣迫切要約喬念嬌出門。
這幾天一直盯着赫銘的人道:“赫銘在東城門外的臨時租了一個小莊子,那裏面的仆從被打發了大半到了這莊子的主人家,只留幾個人到時幫着端茶送水,打掃衛生什麽的,這是要長住幾天的樣子,那采買的婆子已然被他拿下,說出了實情,此番交到喬念嬌手裏的紙條早已在喬錦林這裏過了眼,知道了其中的內容。才讓喬富下了令不須喬念嬌出府。
但此次不若其他時候,桑紅雲要親自去,要是出了什麽事,他怎麽辦?
這樣想着便十二萬分的不願。
桑紅雲看到他這樣子,也知道他是擔心自己,想想自己也有些魯莽了,且不說這樣有沒有危險,就是自己也沒有那個本事變個臉什麽的,讓赫銘将她認成喬念嬌,這樣一想,便不說話了。
手裏拿起了花生慢慢剝起殼來,腦中慢慢想着,屋子裏一時沉寂下來。
喬錦林看到桑紅雲此時歇了氣,這才将提着的心慢慢放了下來。
直到剝了一堆的花生仁,桑紅雲擡起頭看着一直在嘴裏不停放花生仁的喬錦林,不由嘟了哮小嘴,卻道:“如果這一次大小姐不去,赫銘會不會還會約她?”
喬錦林又在嘴裏塞了一粒花生仁道:“會。赫銘達不到目的,不會死心!”
桑紅雲笑了笑道:“那就讓他再約一次,只要再約一次,爺,你知道會怎麽辦?”
喬錦林晶晶亮地目光盯着桑紅雲,握着她的手道:“爺會讓他有去無回!”
桑紅紅道:“爺肯定查到他不少的事吧,如果有一件能夠讓他明正言順地有去無回,不是會少很多的後患?“
私相
喬錦林笑起:”那就讓他再約一次,然後我用手中查到的他的事,明正言順地讓他有去無回,嗯?“
桑紅雲被他這樣擠眉弄眼的樣子看着說話,十分的別扭,轉過身去叫了小米道:”小米,去給你們爺在浴桶裏倒兩大桶冷水,讓他清醒清醒!“
小米忍着笑,看着喬錦林:“爺,姨奶奶說了,那我可要去讓人擡水了?”。
喬錦林也不由笑出志來,對着桑紅雲道:“看把你能的,想整爺不是?仔細你的皮!”
桑紅雲也不說話,眉眼兒裏都是滿滿的笑,喬錦林一時怔怔,伸手握住她的,拿起放在嘴上親了一口:“好好給我剝出些花生仁來,等我回來再吃!”
桑紅雲和小米笑着看喬錦林出了門,這才放下手裏的花生對小米道:“把這些花生都收拾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了,作者君華麗麗地轉身滾去繼續碼字!
☆、買菊
東城門外五裏地界,有七八處莊子,都是并州城裏有錢人家的私莊,喬錦林帶着一群人正在其中一處莊子的主院裏喝酒,咿咿呀呀地唱曲兒聲從莊子裏傳出來,不時有調笑的聲音夾在裏面,緊挨着旁邊的一座小莊子主院裏,與喝酒的這家正好隔了兩堵牆,中間留了一條小巷子,方便兩家下人走動。院裏的動靜聽得真真切切,赫銘皺着眉頭道:“這是哪家的莊子,還別說這還真是處尋歡的好去處。”
原來看莊子的仆從道:“回赫爺的話,這邊的莊子是原來賀慶賀知府家的,前不久剛剛被新上任的錢知府以并州府的名議轉賣給了別人!”
一聽這話,赫銘禁不住伸長了脖子去看,可這莊子都用高牆壘起,一時半會還真看不到,只看到牆邊上一溜兒的薔薇開得正豔,偏看着那豔色進了自己的眼,仿佛看到美人當前,卻是看着吃不着,怎麽想着使個法子也讓這莊子的人請一回自己,又不知這主人是誰,一時就有些失落,正在此時,又聽到那邊一聲:“小鳳兒,你可算是來了!”
赫銘臉色忽變,兀自就從躺着的軟椅上蹦起來,指着那邊對着身邊的人道:“是哪個小鳳兒啊?快去看看!”
這一陣子他忙着要将喬念嬌那個小嬌娘弄到手裏,以便使施他得到從龍之功的偉大計劃,倒是忘了青樓裏的花魁小鳳兒,那小鳳兒長得一對勾魂眼,聽說以前是與喬錦林相好的緊,喬錦林去了西北大營,沒了音信,才跟了賀少華,沒想到賀府如今被抄了家,賀知府一家發配苦寒之地,這小鳳自然又纏到他這邊,但他赫銘是誰?是跟着賢妃娘娘和六皇子的小紅人,自然是有需要的時候,才去找她一找。再說,沈培均兩月前說他與賀少華共用一個小鳳兒的事,就感覺十分的不爽,但小鳳兒如今沒人栓她,一時便這樣放肆起來,不由得酸勁兒又翻起,對着對面那堵牆,恨不得插翅過去瞅一眼!
很快地院子裏就進了人來,回禀道:“爺,別說是小鳳兒,就是新近在青樓裏被人評出來的幾個花魁此刻的馬車都到了,也不知這家人是什麽來頭!”
嘴裏說着眼裏羨慕的緊。
赫銘搓着兩手,交織在一起,心道,這樣的場面,自己堂堂一個四品佥事,也在并州這個貴人圈子裏混了不少時日,難道沒人來下貼子?這沒道理吧?
一時又氣憤上來,對着下人道:“你先下去吧!”
剛說完就見又有人進了院子,這會是他的長随赫小汪,跟着他在大同照顧他,走近前道:“爺,我打聽出來了,對面是喬佥事在請客!”
嗞……!
赫銘一張俊臉變形,咬着牙道:“真是想死不成?處處與爺作對!爺租了這個莊子,他就來租旁邊的莊子,這是要與自己打擂臺不成”怎麽什麽事都趕這麽巧?赫銘狐疑地看了眼赫小汪道:“你可打聽清楚了,這莊子是并州誰家的?”
赫小汪搖了搖道:“打聽不出來,都說這莊子被人買了之後,只讓這附近的農戶看着,裏面是怎麽樣的情形,現在沒法知道!”
要是讓他知道是誰給喬錦林租了這莊子,當官的,有功名的,他就借賢妃和六皇子的手狠狠地收拾一頓,出出他這口惡氣,要是商家,那更好辦,直接将他連地盤連銀子一起端了,就不信,敢與爺做對!這麽想着,等到赫小汪又出了院門,才叫了一聲:“都給我出來吧!”
話剛說完,就見院子四周一下子湧出來許多人,看着赫銘道:“少爺!”
赫銘掃了一眼眼前的三四十人,暗道,看來這丫頭沒得到我寫去的紙條兒,前外個在這裏等了一天,也沒見到她的人影兒,不過,她身邊有那識趣地小丫環幫着自己,既然那小丫環也沒讓人遞出話來,那就是真有事出不來了,這會子事情不等人,也罷,事已至此,也不再耽誤了,道:“話也不多說了,咱們這一次自已去一趟,好好将那些貨取出來,有人來接手,這件事就算完成了,如今喬錦林不是一直想看我的笑話,想看咱們赫府的笑話麽?爺就讓他好好看看,去吧!”
這些人應聲而出。
赫銘身邊适時多了個瘦高條的中年男子,也不吱聲,自己就坐到了他的旁邊,半天才道:“少爺,你想将喬念嬌拿捏在手裏,到時候,喬錦林就不敢亂來,這次六爺另擗了一條路,這條路,端得是利潤極大,但風險也不小,這喬家念嬌若是真能起點作用,也不枉少爺對她的看重!”瘦高條兒将看重二字說得極重。
赫銘知其用意,笑了笑道:“到底是喬餘風的種,哪裏不好好待她,可也是她識趣兒才行!”
這一着棋,看着是個閑棋,但他與喬錦林一起共事這些日子,也看明白了,喬錦林最霸道,但他骨子裏卻在乎至親。
這邊莊子裏,喬錦林得了喬平的回禀道:“且讓人盯着,随時來報,看他們将貨藏在哪裏,到底是什麽東西這麽要緊,赫銘要将喬念嬌卷進去?”
小鳳兒此刻無處着落,赫銘比賀少華還不如,賀少華只少還知道憐香惜玉,赫銘真個就是一個變~态,白日裏看着風流倜傥,晚上上了床,就變成了惡魔,什麽樣的手段都能在她身上使,能早離的遠遠地再好不過。
早想着再與喬錦林共續前緣,知道他納了個美妾,捧在手心裏,可那又怎麽樣,家花哪有野花香,喬錦林以前又不是沒有過那些風流事兒,此刻看着喬錦林與喬平說話,眼裏閃過幾道亮光,走過去道:“爺,你招這麽多的嬌娘,那奴家算在你的哪一盤菜裏啊!”
喬錦林轉過臉來眯眼看着小鳳兒,道:“小鳳兒,爺面前坐着這幾位,難道你沒看到?讓他們說說,你是他們的那盤菜!”
喬錦林看了一眼周圍的幾個人,笑不達眼底地露出幾份玩味。
小鳳兒一滞,這幾個都是與她或多或少有些關系的人,不由低了頭道:“爺,鳳兒也是想爺好久沒與鳳兒說過話兒,爺怎麽能這樣對鳳兒……!”說着丢給喬錦林一個媚眼兒。
喬錦林看了小鳳兒一會兒,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過來,讓爺抱抱你!”
小鳳心裏喜悅,忙上前就将兩只胳膊就要纏到喬錦林的脖子上,喬錦林忽然哎呀一聲道:“等等……!”
小鳳兒伸出的胳膊一下子缰在半空。
喬錦林道:“我忘了,我這衣服來的時候,被熏過香了,這味道你不喜歡!”
小鳳一口氣噎在嗓子眼裏,眼裏升起水霧。
旁邊的有那憐香惜玉的一看,不忍看到小鳳兒的眼睛滾下來道:“小鳳兒,你既不喜歡,就來我懷裏坐,雁堂衣服帶着龍涎香的味兒,這味兒你不喜歡,這院裏誰不知道。你不喜歡,我的肯定你喜歡!”這人啰嗦着說完,一臉期待地看着小鳳兒。
小鳳兒嗔了一眼,轉身望着喬錦林,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道:“我也不嫌棄你的衣服是什麽味兒,管它是什麽味兒,我偏要坐下來聞聞看!”說着真就欺上前去,喬錦林往邊上避過道:“別別!你還真來了……!”
這一番聽着像是打情罵俏的言語,将隔壁地赫銘聽得牙都酸透了。一群莺莺燕燕在院子裏個個穿紅戴綠,十分的養眼。與喬錦林請來的一幫子人的哄笑聲,琴聲,唱曲兒聲,竊竊私語又忽然高歌聲,肝啊肉啊的俏叫聲,都讓赫銘的腦子出現了副鮮豔的場景,赫銘的下腹漲着頂起了小賬蓬,一副難言欲說,欲說還休的樣子,真正說不出來的難受。
桑紅雲剛從外面回來,讓人從馬車上搬了一馬車的菊花下來,整個院子都成了菊的天地,
小米指着其中一盆道:“姨奶奶,這盆是什麽菊”
“萬壽菊!”
“姨奶奶,九月初九就是重陽節了,這麽多的菊花要送多少家啊?”
桑紅雲和劉嬷嬷早将并州城時原幾個大家族梳籠過了,九九重陽,士子學子登高望遠,遍插茱萸,喝菊花酒。她也要幫着喬錦林将送人的禮物準備好。這菊就是其中一樣兒。
李倩李姨娘站在門口看了半天,走過來:“桑妹妹,買了這麽多的菊花?”
桑紅雲看着李倩笑道:“是啊!你過來看看這幾盆花怎麽樣,這是給爺準備送人的?若看着不行,我再去換!”
李倩在府裏待得久了,也知道每年九九重陽節之前,并州城裏的家家戶戶都會有菊花送人,不過,後園裏不是種着大片的菊花,到時候,摘些來送人不一樣好?往年不都是這麽做的麽?何苦花銀子去買這麽多的菊花,心想着卻沒有說出口來。
珠兒也是明白的,看着李倩,心裏也是一樣的想法,只是李倩不說,她便也緊緊地閉着嘴,要是這件事讓她們姨娘來做,依着往年的例,肯定做得不差!
桑紅雲看着這主仆倆,微微笑了笑。
作者有話要說: 打滾求收藏!
親們,七夕節快樂!收到小禮物了嗎?
☆、聯手
李倩被桑紅雲笑得不好意思,沒頂住,就慢慢說出來了:“桑妹妹,往年到了重陽節的時候,府裏都是從後園裏摘來的菊花中挑了好的,剪修好了,送與人家的!”
桑紅雲點頭道:“你說的也沒錯,往年因着是夫人統管着,因而都是照着夫人的意思去做,不過,我在花市上發現了這些菊花,與後園的菊花很是不同,想着爺也有些自己的相交得當的人家,且因為要送的人,便依次選了些不一樣的,你看這盆萬壽菊,可送與家有長輩的府裏,寓意長壽如仙,這幾盆案頭菊,送與官宦之家放在書案上,清心明目,安寧祥瑞,那幾盆小紅菊,透着調皮又純清,則送給各位家主夫人,自然是與府中後園中所種的大地菊有些不同。送人就是送個心意,但有更好的表達心意的東西,也不泛來用上一用,因這麽想着,這才想到要買了來,用它們送人!”
還以為又是你自作聰明在爺面前顯擺,這樣說來,心裏也覺應該是這樣才對!不由對她缜密地心思多看了一眼。
桑紅雲将她的神情看在眼裏,心裏笑了笑,臉上卻沒顯出來,李倩怕是把她的做為當在爺面前顯擺了吧!
轉而不去想便讓人都放好了,這才進屋,李倩跟着進了主屋,坐在下首裏,看着桑紅雲,桑紅雲很自然地走過去,坐到了桌邊,與她對應,卻将上首的兩個位子空着:“小米 ,給李姨娘泡碗茶!”
小米已端了茶上來,放在了李倩的手邊。
李倩此番看着桑紅雲住在主屋裏,沒有一絲一毫逾越的地方,對她也算是笑臉相迎,心裏舒服了些道:“看着妹妹這些日子忙忙碌碌,這眼看剛過了中秋節,轉眼又到重陽節了,可有什麽要幫忙的?”
真是呢,李倩終于吐話了,桑紅雲可等了她不少日子,這院裏如今除了一個喬錦林大主子,就是她們兩人了,事兒不多也不少,李倩窩在屋裏,大熱的天也不見出來幾次,她爹前不久進了喬錦林在并州名下的鋪子做事,那王氏也一紙休書送到了曾氏的手裏,李倩的擔心沒有了,倒是多了幾份笑意,不過也僅僅而已。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