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桑白氏道:“相公,女兒是咱的心頭肉!”說着小聲抽泣起來!
桑白氏道:“別哭,咱家兩朵花開得嬌豔美麗,是咱們的驕傲,并州城裏出美女,柳樹鎮更是并州出美的地方,當年的你人比花嬌,本來你也能嫁個大戶人家,卻看上了我!這是咱的緣分,女兒也能像咱樣一樣不求大富大貴,只求遇到個良善人家。如今卻是在這裏不能了,這地方咱待不了,就換個地方,日子都是人過的,還能比這并州過得差了不成!”兩人低聲說話,聽到門外的腳步聲,桑秀才對着桑白氏安撫地笑了笑,放開了她。
桑紅雲端着飯進來,将碗筷遞到桑秀才手裏,等到一家人收拾完了,桑秀才将桑紅雲叫到跟前道:“你娘倆先将家時原細軟收拾了,等我到學館将這個月的束修拿到手裏,跟館長說一聲,咱們就離開這裏去玉州!”
自那天喬錦林登了桑紅雲家的門後,桑家人做了準備,倒是心裏有數也不那麽慌張了。
九月中旬,桑秀才二妹桑玉琴家的大兒成親,桑秀才想乘着這個機會帶着桑白氏和桑紅雲散散心,桑紅雲此時坐在租來的馬車裏,看着路上的風景一片金黃,落葉旋着風兒到處飛舞,雖說是入了秋,卻也還沒有凄然哀愁的落寞,一家人說着話,到了黃昏時,終于到了臨縣的地界。
二姑家的小表哥文真站在縣城門口迎着桑秀才到了自家的門口,桑秀才付了銀兩給車夫,從車上取了給外甥兒的喜禮和送親戚的禮物,随着桑紅雲的表哥文真進了院子。
桑紅雲跟着桑白氏進了院子,院子不大,卻貴在整潔舒服,二姑桑玉琴是個炮筒子,一見着桑紅雲眼裏都是笑意:“雲兒是越長越俊俏了,嫂嫂,你可真有福氣!桑家兩枝花都出在你的屋子裏,可是羨慕死人了!”
文純和文真也看着桑紅雲笑着,兩家人行了禮,二嬸兒拉着桑白氏進了屋子,文真和大哥文純則是和桑紅雲一起坐着說起話來。
文純十八,文真十七,二姑沒有生下女兒,自己的娘沒有生下兒子,兩家裏都是兩個,桑紅雲對着文純看起來喜悅的樣子,不由笑了。
洞房花燭夜,金榜提名時,文純和新娘子是青梅竹馬,也算是修成了一半的正果!
文真偷偷看着自己的這個妹妹,俏笑顧盼,越看越挪不開眼,不知想起什麽,臉上泛起可疑的紅色。
桑紅雲聽着兩家大人說話,沒有注意到,桑白氏将自己繡的百年好合的一副鴛鴦戲水枕頭套兒取出來道:“這是我和雲兒兩人趕繡的,這是一匹湘鍛,這是二尺雷州葛布……”
二姑桑玉琴抿着嘴笑着道:“怎麽這麽多啊,看看繡貨兒,可真是跟活了似的,嫂嫂,這雷州葛布可是精貴的很,我竟然還能看到。”
桑白氏看了眼桑紅雲道:“是雲姐兒尋的,也不知她從哪裏得的!”
桑玉琴抿着嘴笑道:“雲姐兒對你純表哥關心的很,這麽好的東西,打量着都是難尋的,可得讓你表哥好好謝你!”
桑紅雲道:“也是湊巧了,表哥的喜事,自然是要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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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玉琴道:“雲姐兒也到了說親的年紀,你看這一會,我家桑純成親,定會來不少親戚,不如從這些人家找一家老實本分的孩子跟咱家的雲姐兒成一對!”
文真轉頭對上自己的娘親,暗暗蹙了眉頭。只這時他的神色沒人注意。
兩家大人提到這件事,互相看了一眼,不好再當着屋裏的三個孩子說這些事,桑白氏一想起喬家的事,心裏一陣煩亂,便轉了話題道:“雲姐兒,我們去看看純哥兒的新房吧!”
桑玉琴忙應道:“吃過飯再去看吧,我看雲姐兒也累了,你們娘倆先歇一會,飯好了,我再叫你們!”
桑紅雲和桑白氏一起應了,住進了為他們騰出來的女客房裏,桑秀才被文姑爺請去喝酒,母女兩人進了屋子。
文真等到屋子裏沒人了,這才對着自己的娘親說了一通話,桑玉琴驚喜道:“你也這麽想?孩子,真是和娘想到一塊兒了,雲姐兒長得這樣俊,要是嫁進咱家,做了你的媳婦兒,可真是親上加親,好的不能再好,等你哥哥事忙完,我就給你舅母提出這事兒!”可她也有些發愁,哥哥和嫂子對她兩個女兒疼愛的緊,還不知哥哥答不答應。
文真從屋子裏出來,一臉喜慶,望着桑紅雲住的客房,露出一絲溫情。
桑紅雲和桑白氏睡了一覺,桑玉琴等到兩家到齊了,桑秀才和文姑爺坐在上首左右,桑白氏和桑玉琴分別坐在自己丈夫的身邊,文純坐在自己娘親下首,剩下的兩個座位自然就成了文真和桑紅雲兩人的,桑紅雲不明所以,自自然然地坐在靠近母親的一邊,文真靠着桑紅雲坐了下來,一陣淡淡的清香從旁邊散過來,文真心跳一時加快,拿着筷子的手竟然有些激動地顫起來。
桑紅雲地小菜碗裏很快成了一個小山堆,她笑着道:“表哥,你不要只給我夾菜,你自己也吃啊!”
文真道:“妹妹吃得好,我也就吃好了!”
這話說得桑玉琴高興,看着桑紅雲就像看着自己的兒媳婦一樣順眼。
桑白氏和桑秀才眼神對了在一起,兩人沒有說話,文姑爺則是大咧咧地道:“真哥兒實在,都吃吧!”
文純則是看着如出水芙蓉的表妹,嘴裏吃着的菜忽然感覺苦了起來!
文純的婚事辦得熱鬧又喜慶,第二日,桑紅雲和爹娘一起見了新娘的真容,新娘子長得清秀可人,見到桑紅雲時,眼裏閃出驚豔,不由自主看了一眼自已的丈夫一樣,昨夜裏,行那頓倫之事,丈夫竟然有些力不從心,嘴裏偶爾聽到一聲雲兒。這一聲将她的心裏翻起滾滾地酸水來,這叫雲兒的人是他的什麽人?心裏又是羞澀又是難過,不想,只過了一夜,便看到這個叫雲兒的女子,竟是如此容姿,心裏不免就想着要快些讓這叫雲兒的表妹在自家滾蛋!
桑紅雲給新娘子福了福道:“表嫂!”
新娘子将手裏的一對兒鞋墊兒放在桑紅雲手裏道:“妹妹真是好顏色。”
桑紅雲接過新娘子手裏的鞋墊兒道:“謝謝嫂嫂!”
新娘子盯着桑紅雲忽然低聲道:“我家相公昨兒夜裏叫你的名字呢?”說着,淺淺地笑了兩聲,從桑紅雲身邊離開。
桑紅雲暗道:這新娘子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要是真傻,這樣浪蕩的話也能從她嘴裏說出來,誰不知道昨天夜裏,新娘子和表哥要在一張床上睡覺,表哥怎麽會叫出她的名字來?想來這表哥對新娘子不是很滿意吧,要是假傻,那表哥到底攤上了一個厲害的角色,這家裏以後也不會安生了。雖然對于表哥叫她的名字這種難以言表的事讓她難看,不過,新娘的這種挑釁,她是一笑而過,并不當會事!
新娘子雖然回到了表哥的身邊,眼睛卻是一直盯在桑紅雲的臉上,她想要看看這位表妹與也丈夫是不是暗中有不一般的關系,可是看着桑紅雲臉上平靜如水,到底惱恨,揪着帕子在手裏揉來揉去,本來讨喜的臉上,憑添了幾分陰霾,讓人看着不舒服起來!
家裏的人只當這表妹表嫂兩下相見格外親熱,就算是耳根咬着耳根,也認為小女兒家的私語,不覺都笑了笑。
可是看着桑紅雲的表情,新娘子又挨近了文純的身邊一些,故意擺出一點小得意地看着桑紅雲,想來,自己的丈夫與這表妹還有些私情,竟然在緊要處叫她的名字,我這樣放膽地說了,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胡思亂想,宵想我的相公,別到時候,我撕破了臉兒來與你叫罵,個不要臉的!別看你這會子平靜如水,無波無浪地。
這種沒來由的暗中争風吃酸的樣子,桑紅雲覺得好笑,偏她還惱怒中還帶着不甘心,便轉過臉去,故意将個後腦勺兒對着她的臉!
這新娘子不是個吃素的,自己又不是成天在這院裏,不過是親戚間的來往,可沒想到文純竟然做了這樣的事,憑白将她拉扯進他們之間,一下子對文家沒有了好感,只想着早日回到家裏。話一透出來,文家姑爺和桑玉琴一家除了新娘子,都着起急來,這說走就走,未免有些時間太短,桑玉琴還沒來得及和桑白氏好好說說話兒,敘敘舊。
文真急得要命,二嬸娘也認為時不可待,專請了桑白氏說話,桑白氏從早晨見過新娘子後一回到客房裏,桑紅雲就讓爹娘辭了二嬸回家!
桑白氏一聽小姑桑玉琴有意為次子文真求取桑紅雲,再一想到喬大少爺說過,誰要敢取雲姐兒,就打折誰的腿,便道:“臨來的時候,家裏的事兒都托了人照看,也只答應兩三天,你說的事兒,我要回去和雲姐兒她爹商量,再則雲姐兒是個主意正的,也好找個适當地時候提起!”
桑玉琴道:“難得這是親上加親的好事兒,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你和大哥同意,這門親事也就成了,怎麽還要問個孩子,女孩兒家家地,問她做什麽?”
桑白氏道:“雲姐兒自小就主意正的很!”
桑玉琴怨氣十足地道:“那就快些給我個話!”也不好再說什麽,事情已經提了,就看嫂嫂和大哥的意思了,不過,聽這口音是有些推拖地意思,心裏當下有些不高興。
作者有話要說:
☆、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