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12)
要說一點沒有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但是她覺得她再也不可能像愛陳升一樣去愛另一個人了，那麽這樣的楊曉對于高錫來說真的公平嗎。
在楊曉答應高錫求婚的第三天，陳升打來了電話，約她晚上下班後一起吃個飯。楊曉理應拒絕，但是她轉念一想，也許這是最後一次和陳升單獨吃飯了，就答應了下來。
陳升把楊曉約在Y大附近的一家餐廳，這是他們以前經常來吃飯的地方。楊曉一到門口，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獨自喝着悶酒的陳升。
楊曉走過去，拉開椅子坐了下來，說：“一個人有什麽意思？我來陪你喝。”
“你以前最讨厭我喝酒了，”陳升拿起酒瓶給楊曉的杯子裏倒滿了酒，“人生啊，真有意思。”
楊曉一口喝完了酒杯裏的酒，自己拿起酒瓶又加滿了起來。陳升這才注意到了楊曉手上那枚戒指，真是刺眼。
“看來是修成正果了，”陳升大笑了兩聲，伸出了手，“真是恭喜了。”
楊曉大力的握住了他的手，眯着眼睛看着他，說：“也希望你早日找到真愛。”
“楊曉，”陳升搖了搖空蕩蕩的酒瓶，“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麽地方嗎？固執，明明什麽事都怕得要死，還是要自己一個人上。”
“也不知道這個性格是好是壞了，”楊曉丢掉了杯子，直接抱着瓶子喝起來，“那陳升，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麽嗎？也是固執，明明什麽都知道卻死抗着不說。”
“所以，我們是一樣的人，根本沒法兒走在一起，十年了，可笑，用了這麽多年，我才明白過來，楊曉，你可真自私啊，”陳升的眼淚已經快要滲了出來，“你答應別人求婚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
“我就是想你想得太多了，多到我都快要變成你。我有時候我都分不清，究竟我是楊曉，還是陳升，我愛的是自己，還是你。”楊曉胡亂的抹了一把眼淚，爬在桌子上笑了起來。
“神經病，”陳升不屑的冷笑了一下，“我還記得你當年跑1500米的樣子，明明跑不了還逞能，後來何歡跟我說你小腿疼了好多天，我那個時候第一次對別人有了心疼的感覺，現在想想，我那麽早就喜歡你了。”
“不早！”楊曉使勁的拍了一下桌子，“一點都不早，我要是知道我現在就要和你分開，我希望我幼兒園的時候就認識你！”
“真是霸道，擁有了我整個青春還不夠，還要我的童年，”陳升的眼淚也湧了出來，“可惜，有些決定一旦錯了就真的沒辦法了，我一直在想如果我這三年不是選擇離開你，而是選擇無論如何都陪着你，結局會不會不同。”
“你們這些人，都要說如果，哪有那麽多如果，”楊曉又喝了一口酒，神智也開始有點不清醒，“最難的日子，我流産你不在我身邊，是高錫，是他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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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要用你的一生去報答他？我不懂楊曉，就這樣一個破戒指，真的能拴住你的心？”陳升把酒瓶摔倒了地上，突來的響聲一下子就震住了楊曉。
“陳升，我多希望，我們可以回到高一時候的日子，我一轉過頭去就可以看到你的臉，你每次踢我的椅子，我都會好開心好開心。”
“那是我故意的，我故意把腿伸到你的椅子下面，故意踢你，好讓你轉過來，我可以看你一眼，”陳升無奈的笑了笑，“你還記得你背後的紙條嗎？我當時看到了我好開心其實，我以為....那時的我們怎麽那麽傻。”
“記得路凡畢業的時候我們玩國王游戲嗎？我多麽希望你出來阻止我，不要讓我和路凡擁抱，可是你沒有，我多希望大學的時候你突然出現在我們學校裏，我多希望你工作不要那麽忙，每天晚上可以陪陪我....太多的我希望，你都沒有做到....”楊曉一會哭一會笑，引起了不少旁邊吃飯人的側目。
“始終是我對不起你，楊曉，我什麽都不要了，我們離開這裏，我們回M市，我們好好生活，好嗎？”陳升擦了一把眼淚，認真的看着楊曉。
“晚了，”楊曉趴在桌上，看了看手上的戒指，“畢業的時候如果你跟我這樣說，我會很開心很開心，如果這三年的任何一天，你跟我這樣說，我都會毫不猶豫的跟你走，陳升，有些事情，晚了，就真的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呵...”陳升的手拼命的按住額頭，“為什麽你總是說回不去，世界上哪有那麽多的回不去....楊曉，我真的好舍不得....”陳升的眼淚一直止不住在流，“我一想到我這次要永遠失去你了，我就...我沒辦法形容那種感受，我....”
“記得我每次打球的時候就要在人群裏找你的身影，記得那次聯賽的時候你沒來，我還因此輸了比賽，因為我一直在觀衆席在找你，在鄉村那天你一直沒有回來，我真的擔心的整個心都揪緊了，我就怕你出了什麽事....這些我從來沒告訴過你，我怕現在不說以後再也沒機會了....”陳升腳下的酒瓶已經快要堆滿了，但是他的意識卻越來越清晰。
“你送我的那盒牛奶的味道我現在還記得，你文藝彙演投票的時候沒有投給我，那種難過的感覺現在還很清晰，你第一次牽我的手，你第一次吻我，關于你的記憶，我真的我真的，一點一點都不敢忘記.....陳升，過了今天，這些記憶我都還給你....”
“傻瓜，”陳升看着眯着眼睛滿臉淚痕的楊曉無奈的笑了笑，“這些回憶你還是留着吧，我不想你以後真的忘了我，如果...如果他對你不好，你來找我，我替你收拾他。”
“如果人真的有來生，我希望我們能相遇的晚一點，這樣以後的日子會長一些。”楊曉放下酒瓶，呆呆的看着陳升。
“你還不是喜歡說如果，”陳升湊近了她一點，“如果，真的有來生，你等我，我一定會找到你，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開。”
楊曉那天是真的醉了，陳升後來說了些什麽，她也記不清了，只記得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頭劇痛，但是心裏一直以來堵着的地方豁然開朗了。
婚禮當天，楊曉穿上了每一個女孩都夢寐以求的婚紗，長長的裙擺一直拖到了地上。媽媽忙前忙後的張羅着，蘇娅一直在旁邊握着她的手陪着她。楊曉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覺得美得好不真實，怪不得大家都說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時候就是穿上婚紗的這一天。
楊曉家裏本身就沒有什麽親人，高錫親自去M市把媽媽接了過來，又出機票錢把姨媽和外婆接了過來。其他的賓客都是楊曉的一些在B市的同學，還有高錫的朋友同事。
陳升也來了，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西裝，打扮的很是精神，楊曉還沒有見到陳升，是蘇她告訴她的。
“楊曉，”宋慧此時跑了進來，蹲在了楊曉的身邊，湊近她的耳朵，“等會捧花你一定丢給我啊，我又離婚了....這次接了你的捧花一定能嫁個好人....”
楊曉笑了笑，打趣的說道：“是好有錢的人吧，不過我等會哪丢得到這樣準。”
“我一定站最前面，一定啊一定啊。”宋慧說完就匆忙又跑了出去。
“楊曉，”蘇娅指了指門外，“外面有人叫你。”
楊曉站起身來，雙手托着裙子打開了門走了出去，一個陌生女人站在門外徘徊着。她走上前去，說：“請問你是？”
女人轉過身來，怔了怔神，随後又露出了笑容，說：“我是高錫的前妻，不過你別誤會，是我自己來的，高錫沒有請我。”
“啊...”楊曉也愣住了，“沒關系的其實，我....”
“我只是想來看看高錫喜歡的人是什麽樣的，你千萬別誤會，楊小姐你很漂亮，氣質也好，都好都好....”女人像是在自言自語。
楊曉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只好呆呆的看着女人。女人打扮的很樸素，也沒有化妝，年紀也不是太大眼角卻已有了魚尾紋，眼神黯淡而空洞。
“我走了，等會怕高錫看到會不高興了，楊小姐，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女人目光四處瞟着，從包裏拿出了一個小盒子硬塞到了楊曉的手裏，還沒等到她拒絕就匆匆的離開了。
楊曉打開盒子來看，是一條丘比特形狀的項鏈，很是精致小巧。她默默的坐回了房間裏，蘇娅問她是誰找她，楊曉随口答道是一個朋友。
收下了高錫前妻的禮物楊曉心裏還是很沉重，她覺得這不僅僅是一份禮物，而是她對高錫的屬于她的最後一點愛。
這時高錫開門走了進來，走到了楊曉的身邊，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看着鏡子裏的她說：“一會別緊張，我會帶着你。”
“嗯。”楊曉點了點頭，把手輕輕的放在了他的手上。
婚禮的儀式馬上就開始了，司儀在上面慷慨激揚的說着開場詞，燈光一亮起，楊曉緩緩地向高錫走過去。雖然燈光非常的耀眼，但是她還是一眼就看到了位于右側坐着的陳升，他始終微笑的看着她，輕輕的鼓着掌。
☆、結局
作者有話要說： 全文完。
謝謝各位一直陪我看下去的朋友們，這本書是我對于青春的一個總結，寫的不好的地方也謝謝大家的包容，很多人不喜歡看這種題材的小說，但我還是堅持寫完了。畢竟這是我的心血。
我還會繼續寫下去，不管有沒有看我的小說，我會一直堅持，各位親們如果喜歡我的風格就收藏我吧，下一本小說《緣來戀明火》會在不久後可以連載~
我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大家看完了可以在評論下面說出來，我們來交流交流，作者很虛心喲··
最後，還是謝謝堅持看完的朋友們，愛你們喲~~
楊曉把手伸向了高錫，他一把拉過她的手，把她攔腰抱起，在場所有人包括司儀都很詫異。司儀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說：“看得出來，新郎和新娘非常的恩愛，迫不及待就要進洞房了！”
司儀宣布誓詞的時候高錫才把楊曉放了下來，大聲的喊道我願意。司儀看着楊曉說：“楊曉小姐，你是否願意嫁給高錫先生為妻，無論他生病或者健康、貧窮或者富有，始終忠于他，直到離開人世？”
陳升靠在椅背上一直看着她，此刻楊曉也看到了他，他們四目相對着。楊曉對着陳升輕輕的笑了一下，轉過頭看着高錫，說：“我願意。”
這句話話音一落地，賓客都開始歡呼雀躍了起來。交換戒指之後，婚禮的儀式也算告一段落了。接下來就是一桌一桌的敬酒了，因為賓客的人數太多，敬酒的時候楊曉用飲料代替了酒水。
一桌一桌的走過去，很快就敬到了陳升這一桌。這一桌上都坐着楊曉的高中同學，他們每一個人都知道陳升和楊曉的事，大家站起來後都略顯尴尬。
“怎麽了啊，”葉書桐一手摟着何歡一手舉起了酒杯，“來來來，今天必須喝一個，楊曉你喝飲料也太不厚道了吧？”
楊曉趕緊把飲料換成了紅酒，舉起酒杯晃了晃說道：“大家今天都玩好，等會樓下可以唱歌，都去啊。”
楊曉跟每一個同學都碰了杯，碰到陳升那裏的時候，他們所有人都沉默了。陳升主動碰了一下楊曉的酒杯，假裝無所謂的說道：“新娘子，今天可不能喝醉了。”
高錫看了看楊曉的表情，伸出手緊緊的牽住了她的，舉起了杯子，說：“楊曉的同學就是我的同學，大家今天想玩什麽，樓下都有，我先幹為敬了。”
楊曉走後，葉書桐欲言又止的看了看陳升，最後還是開口說道：“哥們，你開口一句話，搶親我也幫你，看到你們兩個這個樣子，我都替你難受。”
“行了，”陳升搖了搖頭，“過去的事不再提了。”
婚宴結束，賓客都走得差不多了，楊曉正準備去樓下看看蘇娅的時候，在樓梯的拐角處看到了默默低着頭的陳升。
“不下去唱歌？”楊曉走過去說道。
“一會去，”陳升撓了撓頭發，“你今天真漂亮。”
“謝謝。”
“對了，我向公司申請調到S市了，下個月就走，以後...可能見不到了。”陳升一直看着楊曉，他想把她的樣子深深的刻在腦海裏。
“嗯。”楊曉低啞的應了一聲。
“去一個沒有和你回憶的城市也好，至少日子會好過些。”陳升笑了笑。
“嗯。”楊曉低下頭盡量不去看他。
“我沒有後悔過，只是我覺得遺憾。”陳升也曾幻想過無數次給楊曉帶上戒指的場面，事到如今，這個畫面卻永遠只能停留在想象裏了。
“我要下樓去了。”楊曉感覺眼眶幹幹的，眼角卻刺痛難忍。
“再見，楊曉。”陳升猶豫了片刻，擡起手輕輕的抱了一下楊曉。楊曉睜着大大的眼睛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擡起手回抱住了他。
過了一會，陳升放開了她，轉身向樓下走去，楊曉趕緊向前走了兩步又馬上停下了腳步，她握緊了拳頭，喃喃的說道：“陳升，再見。”
陽光從半開的窗簾外面灑進來，映着楊曉一半的側臉上閃着點點星光。她安靜的躺在藤椅上，毛毯蓋到她腹部的位置。
楊曉手上拿着一張明信片，正面是巴黎的塞納河畔，水面上波光粼粼的金粉映襯着藍天白雲格外美麗。翻到背面，依然是那樣潦草的字跡寫着“天氣正好，和他一起出去轉轉”，落款是“寄給我的青春”。
楊曉勾起了嘴角，眼角卻濕潤了起來。這時，一個三歲大的孩子跑了過來，撲在了她的身上，伸出小手想觸摸楊曉的眼睛，“媽媽不乖，媽媽羞羞。”
“對呀，”楊曉一把把孩子抱在懷裏，“媽媽不乖，曦曦最乖啦。”
孩子膩味在楊曉的懷裏，美麗的塞納河畔在陽光的照射下好像更加美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