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姬伋迎親
姬寤生對妫佗的表現頗為不滿。
大夫洩駕道：“妫佗此人竟敢在盟誓上不專注，想必禍患離他不遠了！”
姬寤生點了點頭，他也贊同洩駕的說法。
過了幾日鄭陳結盟之事傳開了，消息傳到了魯國。
姬息姑喟嘆道：“鄭國果真不可小觑！”
忽然，他想到了私自嫁到邾國的如姬，心裏就特別氣憤。他好歹養了如姬這麽多年，如姬竟然沒有留下只言片語，而是私自與人私奔，真的令他很失望。
他檢查了一遍如姬留在宮內的物品，發現那曹克所送的明珠不見了，想來定是被如姬視作定情之物随身攜帶，可見如姬早就生了離開魯國的心思。
此事宋國怕是已然知曉，如姬此舉真是令他好生為難。
不過，如姬到底是個乖巧的女兒，定是被曹克引誘才變成這樣的！
姬息姑對曹克更加惱火，他決定再也不理會邾國來使，此後與邾國兩不相幹！
此時，姬寤生派遣大夫良佐到陳國參加結盟。
十二月十一日，良佐來到了陳國，很快就見到了陳國國君妫鮑。
在結盟的時候，良佐無意中發覺妫鮑對待自己的大夫大臣提出的部分意見不給予禮待，看出了許多大臣對妫鮑起了不忠之心，料想到日後陳國必将發生騷亂。
良佐回國後将此事禀報給了國君。
姬寤生搖頭道：“不妨，陳國生亂，于鄭國無礙。”
當時，鄭國的世子姬忽在周朝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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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齊國國君呂祿甫前往周朝見到了姬忽，他見姬忽長得一表人才，身材健壯，還有着長長的劍眉，顯得英氣十足。
打聽後知道姬忽天資聰慧，又飽讀詩書，這樣的男兒令呂祿甫極其滿意。他的長女即将嫁給衛國的公子伋，倒是次女還未許配他人，他想要把次女嫁給姬忽。
姬忽卻婉拒了，這讓呂祿甫有些不悅。不過呂祿甫最疼愛這個次女了，左右年紀尚小，可以慢慢尋覓親事。
倒是姬忽的貼身侍者東順問道：“太子，何不應允這門親事？”
姬忽皺着眉頭道：“你卻不知人各有耦，齊國乃大國也，非吾耦也。《詩》雲：‘自求多福’我自有考量，不必借助大國之力。”
東順連聲稱是。他知道自家太子一出生就是富貴之命，養尊處優。身為鄭國的嫡長公子，是名正言順的儲君，從小受盡君父寵愛，致使太子有了一種單純的率性，而且很是孤傲，卻甘願守住心中的一片淨白。
過後不久，正好碰上陳國與鄭國結盟之際，妫鮑心生想法，便請求鄭國國君把自己的長女伯妫嫁給姬忽。
姬寤生認為兩國聯姻對結盟大有好處，而且妫鮑現在很得周天王寵愛，于是就同意了這門親事。
納幣之禮過後，算是正式訂了婚。
妫鮑的臉上頓時有了笑模樣。
伯妫心中也非常激動，鄭國的太子姬忽可是個勇猛俊俏之人，她早就聽說過此人了。若是能夠嫁給姬忽，她就是以後的鄭國夫人！
伯妫是個嬌羞可人的女子，她只好暫且壓抑住激動之情，期待着她未來的夫婿前來迎娶她。
妫佗這才徹底松了一口氣，好歹鄭國與陳國結兩姓之好，不可能再輕易攻打陳國了，他開始為自己做打算。
此時齊國又是一番景象。
齊國有宣姜和文姜兩位女公子，她們都體态婀娜，性情妩媚風流。
宣姜即将要嫁給衛國公子伋了，此時正忙着準備出嫁事宜。她忽然聽說鄭國的世子姬忽拒絕了妹妹文姜，反而同陳國的伯妫訂了親，她忍不住冷哼一聲。
她素來和文姜友善，姊妹情誼深厚，哪裏忍得下這口氣？
“這姬忽實在欺人太甚，他又何德何能娶到阿妹？如此一門親事還被他直言推拒，果然傲慢無禮、目中無人！”宣姜憤憤道。
文姜輕笑一聲：“阿姊且消消氣，我年紀尚幼，就是遲幾年議婚也無甚壞處。那鄭國姬忽看不起我齊國女公子，又怎知我情不情願嫁給他？”文姜眼波一轉，更顯得春水盈盈。
實際上文姜也未見過姬忽，只是聽聞姬忽在周朝為質，又是鄭國的世子，至于其他，她還真未上心。
雖是如此，宣姜依然難以釋懷，她幽幽說道：“你我姊妹，可是齊國的女公子，非是別國可比。當年魯國國君婉拒了與我之間的親事，至今未娶，想來還是為了昔日宋國女公子仲子。這等癡情人我終無怨心，奈何這鄭國世子狂傲無禮，若非阿妹美名在外，不知曉之人還當阿妹比不過陳女，不堪為婦呢！”
文姜微眯了一下眼睛，然後笑道：“阿姊，這鄭國世子也不過如此。聽聞鄭公子息頗多，這姬忽久在洛邑未歸，想必與鄭公多有疏遠。雖為世子，也未必事事順心。”
這時，世子呂諸兒正好走過來，他早已聞訊，先是怒火高漲，随後又冷笑一聲，他的愛妹可不是什麽人都能觊觎的，也不是什麽人都能輕視的。這鄭國的公子簡直沒一個是好的，想當年姬忽的同母弟姬亹竟然膽敢調戲他阿妹，讓他憤而出手，如今這姬忽又不識擡舉，簡直是狂傲至極！
“阿兄，難不成你想讓我早早嫁出去？”文姜努努嘴，不滿道。
呂諸兒乍一聽此言，頓時慌了，連忙哄勸道：“小妹，為兄恨不得留你在齊國宮中一輩子，又怎會看你早早嫁給別人？”
宣姜忍不住撲哧一笑，她知道自己這個兄長和阿妹雖不是同母所生，卻是關系最好，然而哪有兄長想着留住妹妹不讓出嫁的？就是君父也不會同意這種荒唐的做法。
“阿兄，你有心留下阿妹，卻不知可否能讓君父點頭同意？”宣姜邊笑邊道。
這話讓呂諸兒臉色一黑。
他雖是齊國世子，卻不能左右君父的想法。若君父真讓小妹嫁人，他還真是沒有任何立場阻攔，也阻攔不住。
文姜突然說道：“你有此心，也不枉你我兄妹一場。先不提我的親事，倒是阿兄多年未娶，才教君父好生着急。”
呂諸兒滿不在乎地說道：“早早娶妻又有何樂趣可言？若是諸侯國中有女公子及得上小妹半分，我就是娶了也無妨！”
文姜掩唇一笑：“阿兄真會打趣小妹，還不是你自視甚高，找不着配偶。這話若是讓別人聽了，都會以為是小妹的過錯了。”
還未待呂諸兒說什麽，宣姜滿是嫌棄道：“你們兄妹二人也不嫌膩歪，這整日裏的打情罵俏，不知曉的還道是一對愛侶！我呀還是眼不見心不煩的好，還是不打攪你們兄妹相親相愛了！”
看着宣姜離去的背影，文姜嘆道：“過不了幾天阿姊就要遠嫁到衛國了，以後怕是再無人陪我閑聊了。”
呂諸兒上前一步，輕攏着文姜的絲發，一邊說道：“有為兄在，小妹還會覺得寂寥？”
文姜搖着頭道：“終歸是不同的。”
衛國。
世子姬伋有些興奮道：“先生，伋聽聞齊國女公子宣姜妩媚風流，再過不久伋就要娶她為妻了！”
右公子姬承欣慰道：“早就聽聞此女甚美，臣才特地為公子前去求娶，也是公子福氣不淺，齊公立即就應允了此事。待得公子娶了此女，世子之位就更加牢固了。”
這姬承官職為右公子，當姬晉成為國君不久後，就派他輔佐庶長子姬伋。此人對姬伋的教導也頗為用心。
姬伋為人賢達，處事有度。再加上母親夷姜最受姬晉喜愛，他很快就被立為世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就會是下一任的衛國國君。
當姬伋前往齊國親迎之時，文姜偷偷地看着他，感到有些喜出望外。
她暗道：這衛國世子生得倒是俊秀，就是不知內裏如何了。
姬伋行至廟門口，倒是無意間發現了一個容顏姣好的女童。他懷疑這就是齊公的幼女，心中更加激動了。
想必他的未婚妻子定是姿色無雙。
呂祿甫早已等候在廟門之外，他對着姬伋點了點頭。
姬伋趨步上前，行了一個晚輩禮。
他命身旁侍人将一只大雁交給他，然後他提着大雁尾随着呂祿甫向廟門而去。
登入堂中，姬伋見到了一個豔若桃李的佳人，其容顏豔絕于世，其身姿占盡風流。
姬伋一驚，手中的大雁掉落在地，只聽到當的一聲。
這讓宣姜抿唇一笑，她這夫君真呆！
這讓姬伋飛速回神，他見大雁被自己仍在了地上，連忙垂身将大雁拾起并放在一個角落。他眼神慌亂起來，如此失禮之事還是頭一回經歷，這讓他慌了手腳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是好。
“女公子有禮！”姬伋深施一禮，希望能補救一下剛剛的唐突。
呂祿甫微撩雙眉，久聞衛國世子是個純孝之人，他原以為此子定然心志堅定，卻不料見到美色後如此失态，這讓他心生不悅。而且這不僅涉及到禮數問題，還昭示着婚姻的不詳。
“衛世子多禮了！”宣姜薄唇輕勾莞爾一笑。
姬伋這回不敢細看宣姜了，唯恐自己再次失态教人看輕。
他輕咳一聲，說道：“伋來迎娶女公子，望女公子不嫌伋失禮之處，同伋去往衛國，從此琴瑟和鳴、相伴終生！”
宣姜一陣好笑，上前握住姬伋的手，調笑道：“衛世子此刻可明白我的心意了？”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讓姬伋有些措手不及，他的臉霎時漲得通紅，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一只柔軟纖細的手包裹着他的手，竟讓他有種飄飄然的感覺。
他情不自禁地看了面前的美人一眼，一種奇異的感覺湧上心頭。他想，他見過很多美人，卻沒有一個美人能帶給他發自內心的喜悅與激動，只有宣姜是無可替代的。
“伋榮幸之至，定不負卿！”他雙目直視着宣姜，擲地有聲地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