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孫芊喃把煮過的羊奶拎道了外面, 沒一會兒就涼了。她重提回屋裏, 找了個盆鋪上幹淨的白色籠布。
這過程中, 時峰和魇魔吃的不亦樂乎,傅晴則坐在一旁, 一口沒動,看那架勢就等孫芊喃許諾給她做的披薩出爐。
“別幹坐着了,過來幫忙。”孫芊喃把奶桶拎到了傅晴面前。
“這是幹什麽?”傅晴看了看這桶羊奶,她也喝不完啊, 而且用桶喝這也太不雅了。
“想啥呢,幫我倒在那盆裏。”孫芊喃指了指鋪了籠布的盆,解釋道, “魇魔也不知道從哪裏扒拉來的芝士, 勉強夠兩個披薩用, 我怕味道不足,剛好有羊奶, 做點鮮奶酪,等出爐了鋪在披薩上提味。”
傅晴看着她,又看着水一樣的羊奶, 心中懷疑,時峰和魇魔也端着飯碗來湊熱鬧,都想看看這羊奶怎麽做出奶酪的。
“行了, 都吃幾碗了, 你也來幫忙。”孫芊喃讓時峰撂下面碗, 拎着籠布的四個角, 再讓傅晴把羊奶慢慢的倒進去。羊奶從籠布的縫隙裏如數條小溪垂直流向盆裏,籠布裏面沉澱愈來愈大。
“時峰你拎好籠布,傅晴你擠籠布,把裏面多餘的nai水擠出來。”
二十來分鐘後,被撐成面盆大小的籠布,再擠幹水後,變成了成年人拳頭大小。
“哇,太神奇了。”時峰打開了籠布,看着裏面的乳白色的鮮奶酪,口水都要流下來。“我知道為啥奶酪比牛奶貴那麽多了,這麽一大桶羊奶,才熬出來這麽一點點。”
他剛要伸手去抓鮮奶酪,傅晴沖着他屁股來了一腳,“吃你的面去。”
“好喽,都閃開,投胎披薩要出生啦!”孫芊喃掀開了自制“烤箱”,海鮮和芝士的味道裏面飄了出來。
披薩面餅也烤出了麥香,露在外面的地方焦焦黃黃,光是看樣子就已經想象到入口的焦脆感。面餅還鋪滿了粉紅色的藤壺肉、還有脫了殼的大蝦仁、大個的海虹肉,上面的洋蔥圈也烤的焦黃了,淡淡的蔥香味和美味海鮮搭配在一起,越看越有胃口,美中不足的是,披薩上的芝士太少。
孫芊喃發現其他三個人的眼睛都要長在披薩上,忙取了一半鮮奶酪上撒在披薩上,這下更誘人了。
“披薩趁熱最好吃了,快切開吧!”時峰都等不及了,拎着旁邊的菜刀就要上手切披薩。
“換把刀,剛才切面條這刀就鈍的不行。”孫芊喃四下找了找,這裏就還只有這一把卷了刃的鈍刀。孫芊喃眼珠一轉,對着傅晴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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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峰和魇魔疑惑的看着孫芊喃,這是幹啥?
傅晴無奈的搖了搖頭,虛晃一下斬魂刀握在了手裏,不等大家看清,傅晴耍了個刀花,已經收起了斬魂刀。
用斬魂刀切披薩,好比是高射炮打蚊子,太浪費了……魇魔抓起一塊披薩看着切的整齊的邊緣,連連感嘆,“這得多好吃啊。”
時峰手慢了點,傅晴已經端着其他的披薩去了隔壁,回頭想搶魇魔的,可他來了個豬八戒吃人參果,一口吞了下去。兩人一個沒吃到,一個吃太快,都沒品到味道,于是兩人就跟聞到味的蒼蠅一樣,跑去隔壁跟傅晴搶食了。
“出息啊。”孫芊喃感嘆道,一低頭看到了奶盆旁邊還藏了一塊切好的披薩。很明顯是傅晴剛才趁大家沒注意給孫芊喃留的。
“嘿嘿,還挺有良心,知道我也沒吃。”孫芊喃捏披薩,大口咬下,好吃快要把舌頭都吞下去,“天啊,我真是個天才!太好吃了!”
孫芊喃邊吃邊準備做第二個披薩,發現魇魔帶回來的面粉就剩個底了,想起自己之前還買了一點面粉,就起身去翻找。
“哎,別鬧,我忙着呢。”孫芊喃正彎腰看食材,有人捏住了她的左手,把她吃了一半的披薩搶了過去。
“哎,咬我手了!”
孫芊喃正想看看是誰這麽貪吃,卻沒想到是盧西!
已經昏睡了好幾天的盧西,這會就跟惡鬼似的,吃完了披薩,又把時峰他們沒吃完油潑面一股腦的扒到了嘴裏,就連魇魔啃剩下的兩個翅尖連帶着骨頭都吞了下去。
“小心噎着!”孫芊喃忙拍他的後背。盧西突然扭頭看着孫芊喃。
盧西的眼神怪怪的,就像猛獸盯着獵物。孫芊喃有些不自在的問道,“你能不這麽虎視眈眈的麽,感覺我就跟你嘴裏的肉似的。”
盧西沒有回應,又埋頭吃起來。
“你坐下慢慢吃,我先收拾一下。”看來昏睡這幾天把他餓壞了,孫芊喃搖了搖頭,把她前幾天買的那一斤多面粉從雜物桶裏拎出來,正準備打開塑料袋往面盆裏倒,聽到身後的盧西咯咯笑,她便回頭問道,“你笑……”
話還沒說完,她就看到對方嘴裏流出墨綠色的口水,伴随而出的還有黑色的煙霧……
孫芊喃眼皮突然沉重起來,渾身癱軟下去。
“老大,你不吃了?”
隔壁房間,傅晴把披薩端進屋,第一塊披薩還沒吃幾口就撂下了,她看到窗戶的玻璃上貼了一只紅色的小紙人。時峰趁機拿過傅晴的披薩,舔着臉問道。
傅晴擺了擺手,示意他随意,自己則開了門出去。
“大人幹什麽去了?”傅晴一走,魇魔也趕緊搶了一塊狼吞虎咽,時峰看了看趴在窗戶外的紅色小紙人,幾乎在一瞬間消失,并沒有多說。那是下面來給老大傳話的小傀儡。
下面和老大傳話都是這種小紙人傀儡,傀儡顏色不同,代表的事情輕重緩急程度也就不同。一般事務,比如老大和北陰大帝互相詢問近況及查閱一些下面的普通資料,就用黑色的小紙人傀儡,像這種的老大基本不會避諱他,都是些小事;但如果來傳信的傀儡是黃色的小紙人,那說明事情比較重要,需要趕緊解決;出現的紅色的紙人傀儡,那就是大事了,需要老大親自下去一趟。
時峰跟了傅晴這麽多年,黑色傀儡見了不少,黃色傀儡也見過幾個,可紅色的傀儡,他還是第一次見。
傅晴恢複了鬼神君的打扮,到了地府大殿,便看到陰司長使正在給一衆陰司訓話,卻不見北陰大帝。
“恭迎鬼神大人。”一衆陰司看到傅晴到來,個個訝異,接着畢恭畢敬行禮,傅晴揮揮手讓他們不用拘于形式,問道,“可是有何要……”
“大人可是好久沒有回來了。”
陰司長使笑呵呵地打斷了傅晴的話,示意其他陰司退下,這才對傅晴道,“大人可是收到了大帝的傳信?”
傅晴點點頭,問道,“北陰大帝呢?怎不見他?他用紅色傀儡傳信給我,但未曾講明是何事?我見這十殿也未有異常,到底怎麽了?”
這大殿中只剩傅晴與陰司長使,長使才放心卸下笑容,愁容滿面道,“現在十殿主管尚不知曉大帝失蹤之事,那日你跟大帝傳信後,大帝便匆忙去了黃泉盡頭,以往大帝巡視黃泉也曾耽擱過幾日,但……”
長使看了看傅晴,便以手指路,“大人請随我往生辰碑。”
生辰碑乃是地府的聖物,所有地府的在職以及卸任公職的名字都在上面,包括北陰大帝。往通俗了說,相當于地府花名冊。
若是這上面留名的陰司遭受不測,名字便會從生辰碑上消失。先是名字變淺,再慢慢滲出血淚,直到名字完全消失。
“大人請看。”
不用陰司長使提醒,傅晴就已經注意道了北陰大帝名字上滲出了鮮紅的血液。
“大帝失蹤後,我曾試圖用地府的傳音符與他取得聯系,但都偠無回應,我也曾派心腹秘密前往黃泉盡頭尋找大帝,毫無結果,這次就算您不來,我也要去找您了。”陰司長使心中焦慮,臉色也越來越難看,“我就怕大帝他……”
“長使莫要擔心,既然大帝還能讓傀儡給我捎信,說明他還活着。我親自去一趟黃泉盡頭,還麻煩長使照看好這十殿,至于生辰碑,也莫要讓無關者看到。”傅晴正要轉身離去,卻在角落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萬權生,他的名字怎麽還會在上面?”
萬權生乃是陰司最後一任大祭司的名字,他之後陰司便取消了祭司一職。最關鍵的是,他應該死了才對。那次死亡公寓中綁架了她并關在棺材裏便是萬權生,他不是自爆而亡了嗎?
陰司大人看了一下,拿出了陰司的任職簿子對照一番,這才跟傅晴解釋道,“十殿前段時候新招了一批陰司,這個萬權生只是與上一任重名而已,我記得,前些時候,原來的萬權生這個名字已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