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周長庸和師無咎兩人不得不跟着陳化雨一起去找紫山君,順便看了一眼他們身上的功德印記。
別說,還真的都有。
對于周長庸如今的模樣,紫山君接受的十分自然。對于他們神修來說,形态變化簡直是家常便飯,實在沒有什麽好在意的。
倒是紫山君新收的這個小徒弟,見到周長庸的時候,不由的多朝着周長庸看了幾眼。
他年紀還小,看見周長庸這麽一個小小的一只,肯定不免多幾分好奇。
“我聽說一些花仙都是這麽小小的一只,你是妖精麽?”紫山君的徒弟好奇的看着周長庸問道。
“不是,我只是因為功法原因暫時變成這個樣子。”周長庸頂着一張可愛的笑臉否認道。
“什麽樣的功法會變成這個樣子啊?”紫山君的徒弟對此有些不依不饒,“我也可以變成這個樣子麽?”
“怕是不行。”
“哎哎,崇明,好了好了,不要打擾人家了。你得有禮貌,管周道友叫師伯才行。”紫山君原本覺得周長庸已經飛升,所謂達者為先,照理他應當尊稱周長庸為前輩。但周長庸和他都不是這種拘泥禮節之人,故而還是平輩相稱。
“好的。”名為崇明的小少年乖巧的不再繼續糾纏,轉而看向紫山君說道,“師父,我之前在山間發現了一些不錯的野果,我去采來給你們吧。”
“去吧。”紫山君對這徒弟極為和善,反正這座山就是他本身,徒弟在這山間晃蕩也不用擔憂安危。
“你們聊吧,我就不打擾了。”陳化雨也很有眼色,他知道自己實力不強,還是不摻和這些事情了,免得給他們拖後腿。
很快,這裏只剩下三個人,倒是方便說了。
“雖然人人都有功德印記,但是天道給予的功德印記和神修後來修煉而成的,應當還是有所區別吧。”師無咎毫不客氣的說道,“神修若這麽有本事,讓人人都可以擁有功德印記,恐怕他們也不會在道統之争裏落敗了。”
這功德印記,糊弄糊弄那些不懂事的人也就罷了。當年仙修和神修的道統之争,師無咎可是有印象的。神修們玩心眼哪裏玩的過這些仙修麽?他們大多是因為受人間香火而成神,本質上還是頗為單純的,而且思維裏也是帶着凡人的一些思想,自然容易落了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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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道友果然博聞強識。”紫山君聽見師無咎的話,也是頗為震驚,臉上也随之泛起一絲苦笑來,“這事,若是你們去問其他的神修,他們未必能夠知道多少。但恰好,我卻是知道一二的。”
“願聞其詳。”周長庸擺出了傾聽的架勢。
“我正式入神道修行,不過三百年。我原本的身體,也不是如今這巍巍青山,而只是普通凡人宅中的一座後山罷了,說是山,但既不巍峨,也不秀麗,就連像樣的花草都沒有幾株。”紫山君少有提及這些往事,但如今提起,也已經可以平靜面對,“只是後來,山上來了幾個無名散修,不知道從哪裏習得一身魔功,他們為了修煉功法,四處掠奪童男童女,不少凡間俠義之士都以為只是普通山賊,紛紛前來剿滅,卻反而埋骨山中。那一段時間,我受無數鮮血灌溉,隐隐生出了靈智,但卻是偏于魔道。”
若是一直這麽下去,大約這個世界上就要少一個紫山君,而是多一個山妖了。但還在紫山君氣運不錯,終究還是迎來轉機。
“後來一位山神路過,剿滅了那些魔修,又見我生出靈智,卻為這些血債所累,便傳我正統神修之法,漸漸為我洗去一身戾氣,慢慢成為正統的山神。那山神花了數百年時光,将那些死在山中的男男女女超度,護送他們投胎,但這使得那位山神修為大損,傷及本源。”
“此為大善之舉。”周長庸忍不住感嘆道。
“是啊。”紫山君也不由笑了起來,“後來他便将他的神位和信物直接傳于我。那位山神臨終前道,他曾經也踏入歧途,能夠将我挽救,傳我功法,還能贖罪而死,他已經沒有遺憾。我繼承他的名號之後才知,原來他曾經是神修當中赫赫有名的人物,一身功法也是當年聖人所傳,再正統不過。”
這就難怪了。
以紫山君如今的修為,絕非三百年可以修成。但若是有人傳神位,便是另外一說了。神修和仙修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他們的神位是可以傳承的,而且還是原樣傳承,中間幾乎沒有多少損耗。這是當年神修能夠發揚光大卻也無法長久維持的重要原因。
只需要獲得神位就可以免去多年修行之苦,誰還會願意努力修行呢?鼎盛之時,一個普通的山神神位,往往能夠引得上百神修互相争鬥。
“這功德印記的事情,也是我從那位山神的傳承當中得知的。”紫山君如今總算是說到了正題,“不管是這上天賜予的功德印記,還是後天自己修行而成的功德印記,大體上其實是差不多的。但要說差別,其實也是有的。”
“該如何分辨?”周長庸好奇道。
當周長庸問出口之後,紫山君又多看了他幾眼,緩緩道,“仙人血。”
什麽?
周長庸尚且來不及驚訝,紫山君已經開始解釋。
“已經飛升的仙人血液當中,蘊含着一絲天道之力,故而唯有用仙人的血液塗抹功德印記,才能分辨不同。據說如果是天生的功德印記,不會因為仙人血而有任何改變,但是後天修煉而成的功德印記,則會在仙人血的作用下暫時消失。”
有分辨的方法,自然比沒有分辨的方法要來得強。
但如果要用血液來塗抹分辨的話,就不能輕易嘗試了。就算對于已經飛升的仙人來說,血液也是一種不可能無限再生的東西。再者,這麽多的人擁有功德印記,除非是有五成的把握,不然是不可能平白放血的。
“就沒有更加方便一點的辦法?”師無咎倒是微微皺眉,指着周長庸說道,“他現在這麽小,放血能放多少?”
周長庸頓時僵住了。
他現在變成這麽小都是誰的錯?為什麽師無咎還這般理直氣壯的?
紫山君也是十分無奈,但他也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了。
“咳,師前輩不用擔心。”周長庸頓了頓,道,“如今的修真界可不止我一個仙人。其他人會願意放點血幫我們排除很多不可能的人的。我想,我們當務之急應當還是找到葉蕭道侶的轉世才行。”
“神修這麽多,怎麽找?”師無咎覺得這種事情實在是浪費他的時間,“你放心,就算葉蕭和清邪燈心血相連,可我們手中不是還有阿邪刀的刀鞘麽運用得當的話,要搶到清邪燈也不是難事。”
師無咎骨子裏還是霸道一點的性子居多。
讓他這麽磨磨唧唧慢慢悠悠的去找什麽轉世,簡直是在消耗他的耐心!
“其實,也可以稍稍縮小一點範圍。”周長庸連忙安撫了師無咎幾句,“神修不同于仙修,他們要吸收香火,得以成型,往往要比仙修多花上多年的歲月,同樣的,他們在修行有成之後獲取的壽元也要多上不少。”
“所以呢?”師無咎雙手抱于胸前,懶洋洋的問道,“本座要知道這些做什麽?”
“因為葉蕭的道侶是一千五百年前隕落的,所以那些年歲已經超過一千五百年的神修,我們就可以暫時先去掉了。”周長庸一邊說,一邊看向紫山君,“紫山君,超過這個年歲的神修多是不多?”
“大約能去掉個一半的人。”紫山君肯定的點點頭,“像我們這樣神修修行的,千年只是起步期而已。凡人信仰容易變動,想要他們長久的信仰一個神靈,勢必要花費衆多的時間和功夫才行。”
因此,一千五百年差不多能夠算是神修的一個分水嶺。
超過這個年歲的,往往才能成就一尊神位。
“那也還有好幾萬人呢。”師無咎沒好氣的回答道。
“修為緩慢,資質不佳的神修也要去掉。”周長庸繼續說道,“衛連環有衛家的功德印記在身,就算之前多有損耗,轉世之後應當也留有殘餘。因此,有昔日功德加身,他的修行速度勢必一日千裏,而那些花費幾百年才能修成功德印記的神修,便可以排除了。”
“如此,差不多又能去掉一半的人。”紫山君在邊上接口道,“功德印記想要顯現,沒個百八十年的功德積累是不行的。前期積累的時間,也是磨煉神修道心的時間。若是過不去這一步,自然也熬不住以後無盡的歲月。”
“你們兩個人唱雙簧呢!”師無咎翻了個白眼,“這不還有一兩萬人麽?還有什麽別的可以排除的招沒?”
這下真沒了。
“還請前輩不吝賜教。”周長庸端着一張小臉,恭恭敬敬的朝着師無咎請教道。
師無咎如此刁鑽,怕不是想到了什麽有用的法子。
“憑什麽?”師無咎也是跟着葉蕭學壞了。
周長庸悶頭苦思,然後噠噠噠的邁着小短腿跑到師無咎的跟前,一雙大眼睛巴巴的看着師無咎,聲音也是軟軟的。
“師前輩,求您啦~~”
這撒嬌的語調簡直一詠三嘆,波折起伏。
配上周長庸如今這個水靈靈的可愛樣子,簡直能夠讓人恨不得将心都捧出來給他。
師無咎捂着胸口,後退兩步,有些抵抗不住。
以前那些人看見他的真容的時候,到底為什麽會有那些下意識的抽氣反應,師無咎算是徹底了解了。
因為真是扛不住啊!
周長庸這個家夥居然會撒嬌?
而且還是用現在這個樣子撒嬌?
師無咎只覺得自己是挖了一個大坑,然而轉頭将自己給埋了。
但是他的眼睛卻十分的誠實,不斷的朝着周長庸身上打量。
真的可愛!
真的!
紫山君也是目瞪口呆。
萬萬沒想到,周長庸和師無咎在私底下的相處模式竟然是這樣的?不知為何,紫山君如今已經想不起來周長庸以前的樣子了。
說好的病弱青年,他好像已經完全不記得有這麽一個人了。
直記得剛才的撒嬌去了。
但紫山君轉頭一想,若是自己的弟子崇明也對自己這麽撒嬌,恐怕自己也扛不住。
這九天十界的人,都是以強大為畢生追求,多的是那些所謂“流血不流淚”的。但正因如此,偶爾為之的撒嬌才會格外有攻擊力。
直接攻擊的如師無咎這樣的大能都沒有反抗之地了!
周長庸則是一臉的鎮定,完全不慌。
不就是撒撒嬌麽?
其實也不難。
沒吃過豬肉還沒有見過豬跑麽?
再者說了,現在各種各樣撒嬌的方法多了去了,他如今這個模樣,說點軟化和撒嬌又有什麽區別?既然如此,不如就用更加簡直有效的。
師無咎喜歡毛茸茸,喜歡幼崽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有這麽明顯的弱點,不好好加以利用才是假的。
而且,這麽一來,雙方都不算吃虧。看樣子,師無咎吃虧還吃的蠻開心,看來是真的很好哄啊。
周長庸想到這裏,不由的笑了。
所以說啊,逍遙天那些妖族到底是怎麽養出來的人啊?
“法子呢,本座也有一個。”師無咎招招手,讓周長庸近到身前來,“你呢,是大氣運者,天生就是被會天道鐘愛的。所以呢,你就随便拿根樹枝,對着老天祈求,然後樹枝朝向哪裏,你就朝着哪裏尋找。我想,這可比你這種排除的方法有用多了。”
這……這能行麽?
周長庸有些詫異,“如此是不是有些太過兒戲了?”
“你想想自身遭遇,你難道還不算得天獨厚麽?相比之下,只是找一個功德印記的擁有者而已,又不是什麽大事,你要相信老天爺對你的厚愛。”師無咎振振有詞。
“我倒是覺得,師道友的說法有幾分道理。”紫山君也在旁邊贊成,“大氣運者往往氣運特殊。反正我們如今也只是無頭蒼蠅,倒不如好好試一試。”
多少也是個辦法啊。
周長庸頗為無語的看着師無咎和紫山君兩人,一時竟然想不出什麽話語來進行反駁。
也罷,這多少也是個辦法,如今他們也的确如無頭蒼蠅一般沒有方向,現在也只有寄希望于自己的運氣了。
“這裏沒有樹枝。”周長庸看了一眼周圍說道。
“來。”師無咎随手一抓,手中已經出現了一個相對于周長庸的體型來說頗為巨大的樹枝,然後遞了過去。
周長庸不得不用雙手抱着樹枝高高舉起。
真可愛啊。
師無咎在心裏默默的想。
如果小騙子當年在解開他封印的時候就是這麽模樣,都不用生死簿簽訂契約,他基本上就從了。
周長庸穩定好身形,用力将樹枝高高的往上抛。
樹枝落下。
紫山君看見那樹枝指向自己的方向,笑道,“原來是東方。”
那就往東方走吧。
東疆也的确是距離人間最近的一個疆域,那邊的神修可比這裏的神修要多得多呀。
畢竟在這麽一個人跡罕至的西疆,也只有紫山君這種意境修有所成的神修才能待了。
歡喜鬼母和女子坐下論道聊天。
仙界當中,女修并不算多,而能夠興趣相投的就更是稀少,故而歡喜鬼母對自己這個好友很是信任。
對方能夠将提升修為之法傾囊相授,就可見對方之誠心了。相比之下,自己倒是身無長物,幫不上太多的忙。
“喜妹,你我相交多年,我也不便隐瞞你。聽說仙界出現一名修煉《度亡經》之人,不知你這裏可有什麽消息?你的《涅槃經》實在太過深奧,我着實看不懂。”女子莞爾一笑,似乎并不為自己看不懂人家的功法而羞恥。
“《度亡經》那是八經最末,應當淺顯一些。不過《度亡經》修行者從未出過聖人,便是連準聖也未出過,姐姐你倒是不用太過在意,這門功法啊,據說是道祖當年和佛祖論道之後演化而來,攻擊力不足不說,而且主要是為亡魂而設。”
歡喜鬼母也不藏私,将自己知道的關于《度亡經》的消息一一道來,“不過那些個仙修們為了它要打的頭破血流,我也懶得告訴他們。當初他們如何觊觎我身上的《涅槃經》,也該吃個大虧了!”
“原來如此。”女子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那人究竟為何,我還沒有見過,不知喜妹可留有影像?”
“有的。”歡喜鬼母将自己早已經刻錄好的關于周長庸的影像調出來,對着好友道,“喏,就是他,看着一臉病容,恐怕生前是個病死的。”
歡喜鬼母原本只是刻薄一下,卻發現自己的好友已經是瞪大了眼睛,這模樣就好似自己之前剛剛看見周長庸的時候一樣。
莫非……
不會吧,難道真的這麽巧?
“就是他!”好友的回答已經肯定了歡喜鬼母的猜測,“傷我之人雖然不是他,但就是他身邊的人!”
和周長庸等人寄希望于運氣不一樣,其他來到修真界的這些仙尊魔尊們,則是将目光放在了本土修士上。
這些修真界的修士,說到底,努力修行還是為了飛升,而他們恰好知道一些關于如何渡劫的秘法,只需要透露那麽一星半點兒,就多得是那些修真界的大能前來詢問。
仙尊魔尊們可不是周長庸這樣的獨行俠,當他們知道這神修擁有功德印記的有數十萬之多的時候,就已經生出了找人幫忙的心思來。
先抓幾個神修裏德高望重的,再逼問他們如何分辨功德印記的真假,然後再将那些神修們一網打盡。
只要不将神修道統滅絕,天道也不能給他們多少懲罰。再說了,他們只是找人,又不是殺人,只要神修們願意配合,他們也絕對會安安穩穩的将人給送回去。
由此可以想象,這修真界因為這些仙尊魔尊們的到來是如何震撼了?
以前也不是沒有仙人偶爾下界,但那是偶爾為之。而現在,這些仙尊魔尊用化身之法前來,雖說一開始他們也的确不太相信,但是等他們開始論道的時候,就不得不讓人相信了。
北疆如王七十五劍這樣已經經歷過荔居時間的修士們來說,對這些所謂“仙人”可以說是避之不及。這些仙人突然下來,肯定沒安好心。
同時,也讓王七十五劍等人憂心忡忡。
仙界似乎已經不怎麽遵守昔日規矩了,若是長此以往,恐怕這修真界就要淪為仙界的附庸了。
這如何使得?
“你們拿着我的手令,将那些行事猖狂的仙尊和魔尊都給我送回來。”人皇席朱臉色鐵青,勃然大怒。
當初那荔居之事,這些下界的仙尊們好歹還從他手中取得了人皇令牌,答應不将事情擴大,最後也的确只有北疆一些個修士遭了災禍,範圍控制的還算可以,加上卓風華岚兩個人已經得到應有的懲罰,席朱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給過去了。
可現在,那些仙尊魔尊以為是從是非天內下界,就可以不受他管轄了麽?
席朱在別的事情上可以不和這些人計較,可他們若是想要破壞修真界和仙界的壁壘,那麽他就絕對不會手下留情了。
席朱當即就清點了一批弟子出來,讓他們帶着自己的手令前去捉拿這些不遵守規矩的仙尊魔尊們。
只要他們還不是聖人,還是人族,就得接受人皇手令的限制!
“陛下請息怒。”一名老者上前拱手道,“如今九天十界平靜日久,這些人自然忘記了昔日惡果。”
“說到底,還是我這個人皇當得太過溫和。”席朱神情不善,對此心知肚明。
若是他有神藏的本事,這些家夥如何敢不将他放在眼裏?
但人皇之位,傳到他這一代,的确是沒落了。
人族太過駁雜,驚才絕豔之士又層出不窮,想要人族修士将他這個人皇看在眼裏,席朱就必須技壓群雄才行。
但席朱若真的有這個本事,也不至于壓不住這些人了。
“陛下,妖族那一位傳來消息,說妖族亦有人前往修真界擾亂秩序,他會親自将那些人捉回來。”老者繼續道,“您不用太過擔憂,我人族面臨的狀況,妖族同樣發生。”
族群一旦龐大,就會出現不同的聲音,這是天道尋常。
“易先生向來和我們交好,既然他老人家願意出山,一切就好說了。”席朱松了口氣,“哎,這人皇之位,看着鮮花簇錦,實際如烈火烹油。哎,我算是明白為何上一任人皇迫不及待的将位置甩給我了。”
“陛下。”老者哭笑不得,“您其實做得不錯。”
席朱連連擺手,他現在只想趕緊找出下一任人皇,将這個擔子給扔出去!
修真界,東疆某處。
一名清秀溫和的青年人抱着滿懷的花,悄悄的在某處等候。
作者有話要說: 師無咎:撒嬌的男人最好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