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人心,比蛇蠍還可怕
軒轅翎唇角含着笑意,他覺得可笑,他笑軒轅牧的自作聰明,他以為他現在有了身孕就走不了了,真是太天真了,他要是想走,誰也攔不住,四大仙門世家齊聚一堂就為了他一個區區軒轅翎嗎?
四周的仙氣很濃烈,早在他住進來的那天就感覺到了,他以不動制萬動,他倒想看看追了他幾年了都沒任何結果的四大仙門是想做什麽。
懷孕的人不能喝酒,可是軒轅翎就想再嘗嘗母親在時釀的梅子酒,梅樹間青梅子清晰可見,他便摘了來釀酒,可是就是母親釀的可口,不太好喝。
果然沒有母親的手藝。
公輸季蘅早在四大仙門暗中聯盟準備殲滅鬼尊的時候就對“九天谷”掌門無妄真人說過,不要插手這件事,可是無妄真人不聽,殲滅鬼尊的話,“九天谷”的名聲又會大盛,這是個興派的好機會,本來“雷音寺”和“呂氏家族”的名聲快要超過“九天谷”,近年來九天谷雖然在外廣收弟子,但是早就不如幾年前了,要是再沒動作,又要被“雷音寺”和“呂氏家族”搶了風頭。
早就料到今日,軒轅翎一點慌亂的意思都沒有。
貝樂實在找不到軒轅翎,想去跟蹤軒轅牧,可是軒轅牧這只老狐貍竟然來了一出調虎離山計。
等貝樂發現的時候,真的軒轅牧早已不見了身影,貝樂在心裏直罵娘,這他媽的感覺有大事情發生啊!
匆匆忙忙去找軒轅清河,可是軒轅清河早在錢氏死後就無精打采,軒轅翎的死活他已不想再管,哀莫大于心死,他軒轅清河這輩子已經什麽都不想管了,他也沒有軒轅牧這個爹。
在公主府外面敲了好久的門,裏面就是沒人開,貝樂呸了一聲,他們以為不開門貝樂就沒機會了,倒是忘了西門擎本人生前就是一個絕世高手啊。
裝模作樣地在院牆外跳了跳,可是和正常人跳的高度差不多,貝樂不甘心地再次跳了跳,依然沒有任何結果。
他對着黑暗比了一個中指,咬牙切齒道:“作者你個腦殘,你就不知道讓我有飛檐走壁的功能嗎?電視裏不是常演一跳就進去了嗎?!他媽坑爹啊!”
然而這個時候,朱色的大門竟然被打開,軒轅清河一身荼白雲衫走了出來,看着貝樂幾眼,問:“西門少俠夜訪公主府可是有什麽事情?”
貝樂看着軒轅清河,突然為軒轅翎感到不值,軒轅翎不肯離去人間的理由,百分之八十是為了軒轅清河,可是軒轅清河,從未把他當成一回事。
貝樂冥思了一會兒,擡眸問軒轅清河:“你可有愛過軒轅翎,老實說。”
軒轅清河的眸子一頓,看向貝樂,只見貝樂問的誠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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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的事,怕是西門少俠管不着吧?”
貝樂說:“他不見了,我想找他,可是又不知道怎麽找,你能告訴我一丁點兒線索嗎?”
軒轅清河沒有任何猶豫道:“這怕是要去問軒轅牧了,我不知他去了何處。”
貝樂想不明白,明明不久前他們還如膠似漆,抵死纏綿,這才過了不久,就生死不再過問了。
軒轅清河準備回府,貝樂站在原地,心裏湧出一陣無盡悲哀。
“軒轅清河,你好歹為他擔心一下,就不行麽?”
“我沒有資格為他擔憂,即使他是鬼魂,我也沒資格。”眼看就要步入門檻,關門。
貝樂一個箭步上前,迅速抓住軒轅清河的肩膀,說:“你不去找他你會後悔的。”
軒轅清河道:“我從未為自己做的事情後悔過。”
貝樂一愣,随即冷笑,說:“是啊,就像四年前他被大火活活燒死,你卻眼睜睜看着他死,而他卻從未恨過你一樣。”
軒轅清河閉上眼睛,說:“我死被逼無奈,如果一邊是你的親人,你也會這麽做的,別把自己想的那麽好。”
貝樂說:“我從未把自己想得多好,我西門擎是什麽人你不是不知道,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我不會讓自己在乎的熱受傷。”
軒轅清河冷笑:“你西門擎在乎過誰?”
貝樂尴尬地撓撓鼻子,含糊不清道:“在乎過很多人啊……”
軒轅清河再次開口:“你不知道在乎是什麽感覺,等你對一個人真正死心了你就會發現,其實平淡一點并沒有什麽不好,西門少俠慢走,七月半即将來臨,還是早點回家比較好。”
說着就要關門,貝樂一把推住要被關上的朱色大門,再次确認:“你真的不後悔?”
軒轅清河說:“不後悔。”
貝樂說:“即使他再次消失了你也不後悔?”
軒轅清河說:“他就從未存在過,消失是他最好的結果。”
好寒心啊,貝樂都覺得窒息,這樣的無情為什麽會得到他的癡情,貝樂很想替軒轅翎大哭一場。
“啪”地一聲,厚重的紅漆木門被關上,貝樂站在原地,手還伸在半空,像一個等待主人牽走的小狗。
他很慶幸,幸虧聽見這些話的不是軒轅翎,他很慶幸,軒轅翎永遠不會知道這樣的傷害。
擡眼看了看夜空,只見繁星點點,明明暗暗。
距離去年七月半都快一年了呢,胸前的傷口結了疤,雖然醜,但是不妨礙貝樂生活。
他真的想忍不住感嘆,軒轅翎啊軒轅翎,希望你下次擦亮眼睛,愛上一個該愛的人吧。
“既然你們都不愛他,那我來。”留下一句,貝樂消失大步向着軒轅府走去。
而他走後不久,軒轅清河将大門再次打開,可是站在門口的人不再是西門擎,而是公輸季蘅。
軒轅清河一愣,随即就要請安,被公輸季蘅阻止了,公輸季蘅颀長的身影隐在黑暗裏,他回頭對軒轅清河道:“真的不後悔嗎?”
軒轅清河确定地點點頭:“從不後悔。”
公輸季蘅又問:“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是不是依然會眼睜睜地看着他被大火燒死?”
軒轅清河看向公輸季蘅,很奇怪這兩個人為什麽要問同樣的問題。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選擇我的做法,我從未覺得有什麽錯誤。”
公輸季蘅笑了。
人心是什麽,愛又是什麽?
不過是一紙荒唐罷了。
有的人,心,比蛇蠍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