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之刃

第44章 無一郎的無，是無限的無

這不是真奈第一次來無限城了, 但卻是她第一次帶着許多同伴一起來。

考慮到無限城內的情況, 真奈選擇的都是掌握了基本查克拉技巧的人。

比如鬼殺的幾位柱。

不需要更多的人手, 因為真奈很清楚此時的無慘身邊并沒有太多可用的戰力。

最重要的是, 如果隊友的實力等級是柱的級別，那麽至少在多數情況下不需要為了對方的安危擔憂, 達不到上弦等級的敵人在面對柱的時候難有什麽優勢。

唯一的問題就是大家對于無限城內的地形不熟悉。

因為這裏是完全由鳴女的血鬼術掌握的空間, 空間內的建築樣貌全部由鳴女掌控, 可以随意改變，即使真奈穢土轉生了三個上弦也沒用。

對于這種情況, 真奈自然早有準備。

或者說，從無慘開始收縮勢力, 蟄伏在無限城的時候，真奈就想過, 如果決戰的地點是在無限城該怎麽辦。

用苦無劃開手指，真奈看了眼天花板上挂着的單眼球，露出了挑釁一般的表情：“通靈之術！”

她一手猛按在地上, 黑色的通靈符文從她掌心向周圍延伸，然後, 無數約有成人半個手掌長度的小蜥蜴被通靈出來, 密密麻麻的一大群擠在一起, 讓人看着都覺得頭皮發麻。

石龍蜥蜴是一整個族群，除了鬼若丸那樣體型龐大, 擅長戰鬥的大蜥蜴之外, 自然也有擁有其他能力的小蜥蜴。

這些蜥蜴除了額頭處會有一個真奈的飛雷神标記圖案之外, 多數都只是最普通的樣子，在真奈的命令下，迅速向周圍散開，開始探尋無限城的每一個角落。

原地只剩下了幾只通體純白，脊背有一條紅線的蜥蜴。

真奈給大家每人分了一只：“蜥蜴們有秘術可以在一定範圍內互相交流，而且還可以與小蜥蜴們連通視覺，帶上吧。”

一邊說着，她自己也捧起一只白色小蜥蜴放在了腦袋上。

其他人互相看了看，最後也都把蜥蜴放在了腦袋上。

宇髄天元腦袋上的蜥蜴吐了吐舌頭：“喂，人類，把你腦袋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摘掉，硌蜥蜴了，我的肚子很柔軟的不知道嗎？”

宇髄天元：“……我頭上沒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只是在護額兩邊挂了裝飾，根本沒有在頭頂戴東西的好嗎！

真奈想了想說：“它大概是在表達，你把頭發包起來之後，感覺就不夠柔軟了，它不習慣光禿禿的地方。”

宇髄天元：“……”

你的蜥蜴跟你一樣麻煩。

但他沒說什麽，只是問道：“接下來我們就只要找到無慘就行了？”

真奈算了算時間：“盡量在半個小時之後再殺死無慘……不過無慘應該沒那麽弱，半個小時就死掉了吧？”

之所以說半個小時，是因為珠世小姐和蝴蝶忍合力，已經成功研究出能夠讓鬼變成人的藥，珠世小姐給愈史郎用了藥，想要藥效完全發揮，至少需要等待半個小時的時間，而珠世小姐自己，她似乎是不太想要變成人的。

雖然她很明白，如果作為鬼的話，在無慘死去的時候她也一樣會死去，但珠世小姐對此表現的十分坦然。

“雖然現在在努力做着正确的事情，但曾經的我也确實殺害過許多無辜的人，甚至我的丈夫和孩子也是被殺死，這樣的我，并沒有作為人繼續活下去的資格，因此只有愈史郎就很好了，那孩子從來沒有傷害過別人。”

這是珠世小姐自己做出的決定，對此真奈完全找不到反駁或是勸阻的理由。

或許她所認識的珠世小姐是個溫柔可親同時也非常可敬的人，但對于那些曾經被珠世小姐殺死的人來說，她就只是吃人的惡鬼而已。

沒人有資格代替那些被害者說出原諒的話，因此真奈只是問愈史郎以後要怎麽辦。

愈史郎很尊敬珠世小姐，或者說是愛慕着她，對于愈史郎來說，珠世小姐就是最重要的人，如果愈史郎變成了人，醒來之後卻發現珠世小姐已經消逝，他又要如何面對這樣的現實呢？

珠世小姐心意已定，最後也只是給愈史郎留下一封信而已。

真奈無法勸阻珠世小姐不要赴死，但她至少要保證愈史郎能夠活下來。

此時鬼殺隊的其他人聽到真奈的說法之後都點頭表示理解。

煉獄杏壽郎道：“雖然是鬼，但既然沒有吃過人，還給了我們那麽多的幫助，那麽就是我們的同伴了！嗯！我認為應該為了同伴多等一段時間！”

真奈：“煉獄先生，用不着等的，如果無慘一心躲藏，只是在無限城裏找到他，恐怕就要花費不止半個小時。”

煉獄杏壽郎絲毫沒有被打擊到，他一臉爽朗道：“哦，好！那我們現在就開始行動吧！”

因為柱們都掌握了基本的查克拉控制技巧，因此無限城內複雜的地形對于大家來說并沒有造成太多麻煩，即使是需要垂直向上的地方，大家也能夠如同爬樹訓練時一樣從容的行走。

另一邊的鳴女看到此景忍不住對無慘問道：“無慘大人，現在要怎麽辦？”

真奈放出的小蜥蜴實在是太多，而且通靈獸和普通蜥蜴也不同，智商也要高很多，在無限城中完全分散開之後，即使是鳴女一時之間也沒有辦法将這些蜥蜴清除。

現在又發現地形無法阻礙柱們前進，鳴女不由的有些擔憂。

無慘哼了一聲：“沒關系，把玉壺和我特別準備打的那些鬼放出去吧，既然柱都在這裏藤襲山上應該就是空着的了。”

鳴女答應一聲，輕輕一撥手中的琵琶，數道拉門就在藤襲山附近出現，玉壺帶着無數被改造過的，形象怪異，卻平均擁有着下弦等級實力的鬼走了出來。

與此同時，正在産屋敷耀哉身邊的祢豆子猛然睜開眼睛：“來了！”

她額頭上的汗水都來不及擦，飛快的在面前的地圖上标出了幾個位置：“這幾個方向的結界，有東西進來了！”

産屋敷耀哉點頭：“我知道了，接下來你也稍微休息一下吧。”

祢豆子急道：“我要去哥哥那裏幫忙！”

産屋敷耀哉擡手阻止了她：“祢豆子，不要着急，你的查克拉消耗太多，這種時候過去太勉強了，稍微休息一下吧，休息好了也能更好的發揮自己的力量。”

祢豆子遲疑一下，還是點頭：“是，我知道了。”

産屋敷耀哉的聲音總是有這樣神奇的力量，能夠輕易讓人認同他所說的話。

藤襲山上的戰鬥已經開始，但産屋敷耀哉并沒有離開，他哪裏都沒有去，就待在這裏，與隊士們共同面對來襲的敵人。

在向鬼殺隊派出了大量的鬼之後，鳴女開始動手将鬼殺隊人一個一個的分開。

即使能夠在各種水平的或是垂直的平面上自由走動，但大家只是學會了用查克拉吸附自己的身體，并不是學會了飛行，因此當腳下的牆壁突然變作紙門并一下子打開的時候，一腳踩空就難免掉了下去。

在短短的幾分鐘之內，真奈就和所有人分開了。

真奈并不着急。

大家都帶着白蜥蜴，如果遇到危險的話，她随時可以飛雷神過去，現在的問題是，無慘顯然沒有匆忙逃離無限城，他難道真的打算在無限城展開決戰？那麽他的底牌是什麽？在明知道真奈有飛雷神之術的情況下，他憑什麽認為自己在将所有人分開之後就能夠獲得優勢？

真奈走在無限城內，思考着這個問題，路上倒是遇到了幾只鬼，但這種最多只有下弦等級的實力，拔出日輪刀随便就可以砍死。

“和普通的鬼有區別，是改造産物？如果是這樣的話，不會只有這麽一點，規模應該更大才對……”

真奈擡頭看向遠處。

無限城內是一片錯綜複雜的建築，她目之所及，并沒有看到有其他鬼存在。

但這裏的空間完全受鳴女的控制，并不能随便放松警惕，畢竟，說不定她以為沒有鬼的地方，下一刻就會一下子爬出好幾只鬼來。

這些鬼數量少的時候毫無威脅，就算數量多一些，一時半刻也不能對柱造成威脅，至多是拖延一下他們行進的腳步罷了。

“無慘到底想要作什麽——無慘！！！”

正切換着小蜥蜴們視覺的真奈突然停下腳步，聲音驟然冰冷：“鬼舞辻無慘！”

她看到有數扇門打開了。

門外的地方她并不認識，但那無一不是熱鬧的城鎮街道，數不清的改造鬼們正從門中源源不斷的湧出去，他們跑到街道上，見人就殺，幾乎瞬間就将原本繁華安寧的街道變為人間地獄！

看到真奈突然變了臉色，無慘蒼白的臉上卻有了笑容：“呵，宇智波真奈，你要怎麽選呢？是來殺我，還是去救那些人類？”

真奈不可能讓其他柱去救援，因為其他人不會飛雷神之術，一旦離開就無法再回來，蜥蜴的通訊秘術并不能支撐太遠的距離。

但如果真奈離開的話，無慘就可以利用鳴女的血鬼術，将無限城中的柱們一個一個的殺死。

街道上的改造鬼不是一時半刻能夠全部殺幹淨的，受傷的人也需要救援，真奈恰好就擁有治愈的能力，這樣的她怎麽能立刻返回呢？

而無限城內落單的柱們并不能靠自己的力量離開無限城，如今他們既然已經落單，無慘手中卻還有上弦之四和上弦之六沒有派出，再加上無數擁有下弦實力的改造鬼，足夠他一個一個的殺掉柱了。

那麽多重影分.身之術？

不，不行，多重影分.身之術會嚴重削弱她的實力，均分查克拉之後她可能會面對更加艱難的情況。

現在無慘可以選擇三個四個地方，那麽他當然也可以再選擇三十個四十個地方投放鬼。

真奈在保證戰鬥力的情況，根本不可能分出那麽多的影分.身來。

真奈當然也可以選擇不救那些平民，但那樣做的話，将會是她和鬼殺隊理念的激烈沖突，可以說如果真奈不救，那才是對無慘來說最好的情況。

那代表真奈和鬼殺隊之間将會産生無法消弭的裂痕。

像是對真奈的遲疑不滿，無慘再次讓鳴女動手了。

時透無一郎謹慎的推開又一扇門之後，看到的就是在一群猙獰的改造鬼之中顯得格外嬌豔美麗的堕姬，以及她身邊骨瘦如柴，相貌醜陋的妓夫太郎。

上弦之六為雙子之鬼，并非只有堕姬一人。

所謂上弦之六，指的是完全形态的堕姬與兄長妓夫太郎兩人。

時透無一郎之前就已經聽童磨賣過這對兄妹的情報了，但這種時候他還是難免緊張。

堕姬和妓夫太郎聯手已經足夠麻煩，再加上那些改造的下弦鬼……不，下弦鬼其實并不是最大的麻煩。

努力想起童磨對于堕姬和妓夫太郎的描述之後，時透無一郎明白，自己遇到了棘手的難題。

雙子之鬼，只有在被同時斬首的時候才會死去，只殺死其中的一個，是無法令他們死亡的。

但時透無一郎只有一個人，一把日輪刀，他要怎麽同時殺死兩只鬼？

趴在時透無一郎頭上的白蜥蜴細聲細氣的開口：“時透先生，需要我通知真奈大人過來嗎？您的敵人太多了……”

時透無一郎道：“不，暫時不需要。”

遇到一點麻煩就匆忙将力量全部集中過來并不是合适的做法。

說不定無慘正盼望着他們這樣做呢。

真奈在無慘同時打開數道門向外面的街道上放鬼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迅速切換視角，确定其他人的安全。

然後她看到了時透無一郎的情況。

這一刻，真奈真的恨不得立刻揪出無慘暴打一頓。

果然，吃人的惡鬼時沒有所謂底線這種東西的，只要能夠達成目的，無論是多麽邪惡殘忍的事情他都會去做。

“既然如此……”

真奈眼中浮現出血色的萬花筒寫輪眼圖案。

既然如此，也該拿出點真本事來了！

真奈沒有立刻去時透無一郎那裏，而是飛快的使用飛雷神之術，将分開的柱們一個一個的送去無慘向外開啓的拉門處。

“出去保護那些普通人！”

她一個一個的把柱們扔出去。

這樣的做法是無慘沒有想到的，他不由皺起眉頭：“宇智波真奈……”

她到底有什麽打算？

柱們不會飛雷神之術，離開之後就無法再回來，也無法與真奈通訊，這對于整個戰場的指揮和協調都是極為不利的。

真奈不僅将柱們扔出去了，就連穢土轉生的幾位也被她放了出去。

在真奈完成這一切之後，時透無一郎那裏的情況已經十分危急。

他一個人應付兩只上弦之鬼和一群下弦之鬼确實太過勉強了。

在有限的空間內，似乎更加利于妓夫太郎和堕姬血鬼術的發揮。

若非之前學過替身術可以在關鍵時刻進行躲避，時透無一郎早就已經倒下了。

但就算如此，現在的他也已經被逼入絕境。

時透無一郎握着刀，身上滿是傷痕，鮮血浸染了黑衣，看不出鮮紅的顏色，卻有點點滴滴的鮮血在浸透衣服之後落在地上，砸開一朵血花。

白蜥蜴早在幾分鐘之前就已經将情況通知了真奈。

時透無一郎知道真奈擁有飛雷神之術本是可以立即趕到的，如果她一直沒有出現，要麽是她也被困住了，要麽就是她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他應該做的都是拖延住眼前的鬼！

堕姬歪着頭，臉上的表情冰冷又不屑：“怎麽，還不打算逃跑嗎？再撐下去，你可就要死掉了！”

雖然被妓夫太郎的血鬼術打中之後身中劇毒的時透無一郎即使逃跑也沒有生還的可能就是了。

時透無一郎沒有多說話，只是再次擺出了進攻的姿勢。

妓夫太郎的笑聲刺耳難聽：“怎麽，你不是已經向同伴求援了嗎？但似乎并沒有人來救你呢！沒關系，看在你如此可憐的份上，我會任慈的殺死你，而不是任由你被毒素折磨，痛苦的死去，感激我吧！”

血鬼術·飛血鐮！

轟——

無數帶有劇毒的斬擊全部打在了突然出現的由查克拉凝結出的巨大手臂上。

空間有限，真奈并沒有開啓須佐能乎的完全形态，而是僅僅顯露出一個手臂用來防禦攻擊，之後就很快消散掉。

“無一郎，怎麽樣，還撐得住嗎？”

看到真奈，時透無一郎終于松了口氣，他伸手抹掉自己唇邊的鮮血道：“我不太好。”

他身上已經被妓夫太郎的血鐮割出數道傷口，更可怕的是，妓夫太郎的血鐮含有劇毒，而時透無一郎并沒有什麽抗毒的天賦。

真奈拿出一瓶藥丸給他：“解毒用的，可能不太對症，但至少能幫你多拖延一段時間，你自己看情況吃，最多吃三顆。”

時透無一郎一言不發，直接倒出三顆吃了下去。

于是真奈就知道，他的情況大概不止是不太好，而是相當糟糕了。

“抱歉，無一郎，讓你一個人面對這種情況。”

但她必須要保證上弦之鬼被拖延下來。

無慘将上弦之六派來了時透無一郎這裏，将上弦之四派去了童磨和狛治那裏，似乎是想要勸說他們。

可惜就如同鬼無法反抗無慘一樣，穢土轉生出的童磨和狛治也不可能反抗真奈，于是上弦之四的半天狗就被兩個前任上弦圍毆了。

趁着無慘的僅剩的上弦被拖延住的時候，真奈飛快的将其他人送出了無限城，出去清理那些改造的下弦之鬼。

真奈沒有回頭，但時透無一郎足夠聽到她的聲音溫柔，像是産屋敷耀哉那樣令他感到安心：“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無一郎已經保護好了大家，接下來，就由我來保護好你吧！”

真奈手持日輪刀站在時透無一郎的身前。

她說，我保護了大家……

這個認知讓時透無一郎覺得有些恍惚。

無一郎的無，是無能的無。

不，不是那樣的……

無一郎的無，是無限的無，是可以為了保護他人，發揮無限力量的無。

“真奈……”

真奈回頭給了時透無一郎一個爽朗明亮的笑容：“安心吧，有我在呢！”

說完這句話，她就轉向了堕姬和妓夫太郎：“接下來，宰了你們！”

看着真奈單薄卻堅定的背影，時透無一郎只覺得胸口發熱，這一刻，心中好像有什麽東西破土而出，生根發芽。

灼熱的情感洶湧而來。

他動了動嘴唇，情不自禁的開口：“哥、哥哥……”

真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