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紅色牧馬人
晚上,三個人找了個僻靜地地方,各自敘說分開這些年的經歷,頗有不醉不歸的架勢。
耕煙大部分時候是個聽衆,跟他們一起笑一起哭一起喝,唯一不能一起發洩。
她多麽渴望,自己也能狠狠吐槽一把心中的悶氣,多麽希望将自己這些年的遭遇和狗屎愛情講給自己的好朋友聽。
可她知道,不能。
人生,有些東西是沒法分享的,只能自己背負前行。
不過,祝錦豐想在她這兒抵押土地的事兒,蕭琦鴿知道,喝了酒以後,苗亞也知道了。
“哈哈,挖消息?這活兒我在行。”
苗亞畢業後就進了新華社,全世界到處跑,最近是回國休息。
當然,她還有另外一重打算,就是調回國內,奶奶年紀越來越大,獨自一個人生活她實在不放心。
雖然不知道耕煙為何要針對祝錦豐這個人,但從小到大,三個人之間的默契一向如此。
耕煙四歲的時候,說了一句賊經典的話:讨厭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從此,三人中只要誰有讨厭的人,其它兩人就會幫忙孤立,或者想辦法讓對方消氣兒,然後繼續開始他們“光輝”的幼兒生涯。
就這樣,窦耕煙繼續當觀衆,苗亞和蕭琦鴿積極籌謀開了,個人資料,家庭信息,甚至連資産都要摸個一清二楚。
本來讨論挺熱烈的,先是一陣低泣,然後抽噎聲越來越重,倆人才發現旁邊的耕煙安靜地有些過分,以前至少還會附議,或者幫忙完善細節。
“怎麽了?”苗亞拉着她,剛問出聲,就被摟住脖子嚎啕大哭。
“謝謝你們,你們回來的太及時了,我好開心!”
“尼瑪,吓死我了。你開心就開心,哭個啥啊?搞得我以為你失戀了,真是吓死個人。”苗亞嘴裏吐槽,但還是摟住她輕拍後背。
這場聚會,以耕煙的哭泣,提前結束。
喝了酒,回去倆人說了會兒話,也陷入沉沉夢鄉。
耕煙喝得不多,再加上今天心事多,苗亞熟睡以後,她蹑手蹑腳進衛生間閃身進空間看童童了。
答應她每天就會進去陪她,今天和苗亞重逢後,一直也沒時間進去。
很奇怪,只要進去裏面,耕煙在外面的負累和艱辛,包括身體的疲憊也會一掃而光,這是她從第一次進去就發現的效果,這讓她每次在難過的時候,有了一個可以療傷的地方。
身體和精神的恢複,和空間有密不可分的關系。
今晚,她只想和女兒在一起,抱着她軟軟的身子,聞着香甜的奶香味兒,黑洞才會被堵上,心才能獲取片刻的寧靜。
苗亞一覺到天亮,睡醒一看,旁邊空無一人。
“煙兒,煙兒......”
耕煙定了鬧鐘,出來正在衛生間洗漱,忙伸出腦袋,“你醒了?”
苗亞頂着雞窩頭,揉揉還未睜開的眼睛,“你起來這麽早?你爸媽在煮什麽呀?好香!”
“蔬菜粥吧?”耕煙嗅嗅鼻子。
一聽吃的,苗亞的瞌睡蟲立馬靠後,跳下床臉都沒洗就直接沖出去,廚房迅速傳來黃楚楚的尖叫,“很燙的,你等會兒吃。”
回來,苗亞嘴邊兒還有偷吃的痕跡,邊往衛生間跑,還不忘叮囑黃楚楚多她煮點兒。
窦建華無語的很,這小姑娘昨天一頓晚飯幾乎吃光了一家人的飯量,今天早上哪裏還敢小觑?
“兩大鍋,絕對管飽。”
看着活力四射的閨蜜,聞着父母親手準備的早餐,窦耕煙的心情好比窗外的陽光,幸福的直冒泡泡。
倆人擠着不大的衛生間,嬉嬉鬧鬧,穿着同款睡衣同款拖鞋(高中時期的)在窦氏夫婦的愛心早餐下,吃得酣暢淋漓。
感情再好,長大後的彼此,都有了需要獨自去面對的事情。
窦氏一家三口,換衣服直奔車展中心,而苗亞則直接回家了。
她也是剛回來,家裏還有不少事情需要處理,等她忙完,倆人再好好聚聚。
不過,苗亞一出窦家的門,就直接給蕭琦鴿去了電話,約他中午見面。
倆閨蜜在一起這麽多年,她豈能看不出窦耕煙的改變?
可據她所知,耕煙的大學雖然很精彩,但卻并未超出大學生生活的常規,甚至連愛情的小手都沒摸過。
但昨天從她身上所透露出來的,是經過生活磨砺才會有的沉穩,還有那雙原本明亮清澈的眼睛裏,始終游離着一層薄薄的滄桑,即便她努力掩蓋也無法去除的痕跡。
苗亞是記者,見過形形色色的人,這種眼神,只有在那些生活無望,永遠在傷痛中求生的人才會有。
耕煙不說,她也不能直接問。
大家已經不是小孩子,生命中不能言說的痛千萬種,她豈敢輕易觸碰?
蕭琦鴿和窦耕煙這兩個月經常在一起,知道的,一定比她多,昨晚耕煙在場她不好直接問。
她們倆在一起這麽多年,雖說小姐妹同仇敵忾,但因為她性格好,包容性又強,能讓她讨厭的人,很少。
但昨晚說到祝錦豐的時候,哪裏是調查客戶?簡直是連人家十八代祖宗都快查出來了,最最重要的是,說起這個人的時候,她眼中的光亮,足以将本人燒出一個洞來。
可惜,蕭琦鴿知道的也不多,倆人最後一合計,暫時先按照昨晚計劃來。
這種一塊兒“幹壞事兒”的感覺,熟悉地讓人興奮,吃罷午飯,便各自開工。
窦耕煙跟着窦建華好生普及了一下車的相關知識,推薦她買一輛mini,女生開着方便。
誰曉得,她對這種嬌小型的車一點興趣都沒有,最後竟挑中一款龐然大物,火紅色的牧馬人。
窦建華看着自己秀氣的女兒站在這個大家夥旁邊,有些困難地吞咽口水,“女兒,你确定要這款?”
窦耕煙确定,點點頭。
倒是黃楚楚,轉悠一圈後,愛不釋手,甚至立下豪言:我也要學車!
窦建華看着唯恐天下不亂的老婆,再瞅瞅心野的女兒,覺得自己的心髒有些脆弱,“女兒,你的形象跟它也不是很符啊,咱們還是買輛比較适合女孩子開的,好不好?”
“紅色,挺适合女孩子的。”窦耕煙摸着它,就覺得它合了眼緣,有種非君不娶會抱憾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