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母親的味道
“咦~你怎麽就吃上了？我還想着你會睡懶覺，打算過來幫你煮早餐呢。”
窦耕煙笑得心虛，“沒，我今天起得挺早的，還幫你準備了早餐，是不是很貼心吶？”
說完，不等她關門，直接将人推進客廳，手在後面使勁兒擺，示意門後的人趁機溜。
黃楚楚聞着房間裏一股酒味兒，四處嗅，“幹啥？你自己一個人喝？”
“沒，昨晚和朋友喝了兩杯，然後還沒來得及收拾。”說着，瞅見茶幾上的車鑰匙，吓得趕緊将人掰到另外一個方向。
“你推我進卧室幹啥？”
“幫我挑今天出門穿的衣服啊？”
“你啥時候這麽乖巧啦？以前不是都對我的穿衣品味鄙視的不行麽？”黃楚楚絲毫沒察覺女兒今天異乎平常的熱情背後會有什麽古怪。
窦耕煙急的用腳後跟提示他車鑰匙的存在，心提到半山腰，臉上還要有配合母親的笑容，着實不容易。
蕭琦鴿光着腳，拎着鞋子走出窦耕煙家門的時候，遇到一對母子出去上課，那鄙視的眼神兒，夠他享受的。
但是，這還不是最可怕的，剛上車，蕭涼鶴的電話就來了。
想到他魔鬼般地追問，頭皮都發麻，最後還是以睡在酒吧附近的酒店為由，将其打發了。
饑腸辘辘，光是看窦耕煙煮的早餐就知道很好吃，可惜只有看一眼的命。
開車去文明路的小店兒，吃完早餐決定繼續回家補眠，卻被秘書一個電話，直接召回了公司。
也就是說，他好不容易出來透口氣，結果連回家拿衣服的時間都麽有。
窦耕煙母女倆愉快地享用完早餐，穿着青春少女裝，去接回家裏的第一個小成員，白色的英短貓喬喬。
看過照片，母女倆第一眼就相中了，可惜狗狗松松還沒滿月。
母女倆決定盡情享用這美好的一天，直到窦爸爸去接她們，才意猶未盡地回來。
因為擔心貓咪第一天認生，黃楚楚決定當晚就在女兒家了，要是貓咪有啥不适，也能幫把手。
窦建華一臉委屈，可看到妻兒忙碌地給喬喬收拾打掃新家，又說不出半句反抗的話來。
窦耕煙偷偷拐了媽咪一下，示意她趕緊安慰安慰，結果反被教育了，“小別勝新婚，晾他一兩天才知道老婆孩子熱炕頭的不易，将來你有了家庭，別一顆心全撲在男人身上，你得有自己的空間，這就是我和你爸爸堅決要在你婚前給你買房子的原因。”
窦建華圍着妻兒轉悠好幾圈，也不見有反應，只得拎着窦耕煙給的水果，苦哈哈地回家去了。
這一夜，窦耕煙沒有進去陪女兒，而是擁着母親，說了一宿的悄悄話。
關于女人，關于愛情，關于家庭......如何面對追求者，如何和未來的公婆相處等等，她覺得自己上輩子簡直就是傻透頂。
母親活了大半輩子的智慧，經營幸福美滿家庭的智慧，就這樣被自己忽視了。
話雖然這樣說，黃楚楚吃完早餐就回去了。
窦建華不像單位其它同事，寧願吃食堂也不遠回家，他每天雷打不動，除非出差或者應酬，必然是回家陪妻子吃飯。
黃楚楚在學校幾十年，大家也都知道她，上午最後一節課她肯定是不上的，要回家給老公孩子做飯。
她不上，自然有人上，排課按課時費發工資，那年頭，誰都樂意。
可她總覺得，相較那十幾塊錢，和家人的相處要昂貴的多，甚至無法用金錢來衡量，這也是窦建華幾十年如一日寵愛他的原因。
一個女人，有獨立的資本，同時又能智慧地處理好家庭，盡心盡力營造一個溫馨快樂的家庭氛圍。
他是個知足的人，這樣的女人不好好疼惜，難道像其它同事養外室，最後鬧得妻離子散，終日郁郁寡歡，只因貪圖一時的享樂？
也許是家庭太多美好，從未見父母紅過臉，窦耕煙單純地以為世界上的婚姻都是和父母一樣美滿，男人都是和自己父親一樣寵妻兒。
夢醒了，她才知道，世界上沒有一份幸福是憑空就能得來的。
黃楚楚看似單純地性格，那是男人長年累月心甘情願給她撐起的一片天，得以保存下來的童心。
但這份愛護，卻也是她身體力行母親傳承下來的智慧，去經營出來的。
黃楚楚雖然是單身女兒，但外婆對她的教育卻從未有過半分的放松，在那年頭，教會一個女孩子如何愛自己，如何擁有獨立的精神，是一份多麽朝前的智慧？
窦耕煙對外婆的記憶早已模糊，想想時間，應該就在今年的下半年，外婆查出癌症，沒有撐過一年就去了。
那時候的窦耕煙正沉浸在癡傻的愛情中，對這份傷痛的記憶淺到若不是用力回憶，都想不起自己生命中還有這樣一位長者。
母親走後，窦耕煙盤腿坐在沙發上沉思良久。
愧疚是對廉價的補償，她更希望能借用對前世那一點點先知，彌補曾經的過錯，尋回遺失的美好。
黃楚楚在外人眼中，是個被老公寵的不像話的女人。
實際上，家裏家外一把手，不光幹活兒利落，料理食物的手藝更是遠近聞名。
逢年過節，親朋好友都願意去她們家蹭吃蹭喝，要不是窦建華心疼妻子，謝絕訪客，估計家裏每天都有飯局。
學做飯，窦耕煙在空間遇見女兒童童的那一刻，首先想起來要像母親學習的技能之一。
她知道，母親的味道是從食物烙印進孩子最深層的意識裏去的，即便她将來走多遠，只要有一絲和母親相近的味道，她就會想家，想媽媽。
這份記憶，孩子生病的時候是沒法給的，但她現在是健康的，是有機會和自己共享這樣美好的童年，所以，倍加珍惜。
拿着母親寫下的做菜步驟，她在廚房嘗試了幾遍，覺得能下口了，才進空間去找童童。
女兒早已翹首以盼，不過懂事的她并未過問什麽，只是牽着媽咪的手，告訴她自己又種了什麽新鮮的菜，養了哪幾樣可愛的小動物。
窦耕煙突然靈機一動，“媽咪養了一只可愛的貓咪，才剛剛接回來的。童童願不願意在媽咪上班的時候，幫幫媽咪照看它呀？”
“好！願意！”小孩兒特別容易滿足，一旦開心，滿眼都是亮晶晶的小星星，晃得窦耕煙心軟乎乎地。
